季丰君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雯慧的丈夫,他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很柔情的那一种,不过又不会让人有乱放电的感觉。
"我没有自责,我也知道这不是我的错,徐芳踪很清楚我鸠占鹊巢是有期限的,时候一到自然功成身退,她的等待不会漫长无望。她之所以会自杀,我相信自有她自己的盲点解决不了,才会想以死相胁或逃避。"这番话让耘摩和雯慧对她又更加另眼相待。原来她并不需要外人的劝慰,反而能冷静调适好心态面对可能发生的变数。
当晚——颜耘摩和雯慧相拥而眠,两人都还没有睡意。
"你还在想刚才丰君的表现是吗?"知夫莫若妻。
颜耘摩轻哼了声。
"我也吓一跳,没想到丰君和一般肥皂剧女主角的反应竟然相去甚远。"雯慧说出自己的感想。
"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没有呼天喊地的自责,真不像我所认识的一般女人。”
“喂、喂——你忘了你老婆也不是一个会呼天喊地的女人。"雯慧不服气道。
"那是因为你老公我,不曾让你有呼天喊地的机会。"他的手沿着她的大腿向上抚摸。
"你说芳踪是不是有自杀癖啊?"雯慧在被卷入激情的漩涡前冒出这么一句话。
颜耘摩回答的更妙:"只要法烈哪一天想通了,不再理会芳踪的自杀把戏,就算有自杀癖也会不药而愈.亲爱的老婆,我这样回答你满意吗?"
除夕夜,团圆饭前史佩萱先声夺人:"一会儿法烈会把芳踪从医院接回来,不准你摆脸色给他们看。"季丰君不卑不亢地道:"我不知道你们希望看到什么脸色,如果要我没事对人傻笑,对不起,我做不来的。"史佩萱目光冰冷的瞪视她,"笑不出来就给我低着头扒饭、夹菜,不要让我看见你的臭脸。"她的话才落下,丛法烈即挽着苍白的徐芳踪走进来,只见金嫂连忙接去她的行李,看来一切又恢复成自杀事件前的原貌。
季丰君在心里冷笑,女人真傻,折腾不只半天,只争取到原来的筹码,男人哄个两句就死心塌地。
"芳踪,你可真是吓坏法烈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不测,法烈可会抱憾终生的。"史佩萱怕儿子的好话说得不够多,赶紧补上几句。
徐芳踪虽还显得虚弱,但仍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众人。"我不是故意要让法烈担心的,我实在是太伤心,所以才会冲动的吞下一百颗安眠药。"她转动水汪汪的明眸锁住丛法烈的,"我已经向法烈道过歉。法烈,你要原谅我哦。"
丛法烈不置可否地扶着她往饭厅走。"吃饭吧!过去的事不要再谈,把所有的不愉快留在过去的一年。"
季丰君最后一个进入饭厅,本想挑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丛法烈却意外的叫住她:"丰君,你坐我右手边的位置。"不用说,左手边的位置很自然是被徐芳踪占去。
她并未拂逆,坐哪都一样,心里没有一席之地,就算坐在人家大腿上也是徒然。
上菜的是最近丛园新请的下人阿玲,她手脚十分俐落,很能干。不过这家的女人们实在不太好伺候,再伶俐还是不免被挑剔。
"阿玲,徐小姐是病人,你应该把燕窝先盛一碗给病人,若有剩的再给季小姐。"史佩萱刻意强调"季小姐"三个字,以宣示季丰君在她眼里是外人。
"没关系。阿玲,我不吃燕窝。"季丰君站起来,将自己面前的燕窝放在徐芳踪面前,自己则再拿一个空碗舀一些人参鸡汤喝。"你伺候她们吧,我习惯自己来,吃多吃少自己拿,省得麻烦。"丛法烈挑挑眉,嘴角略微往上扬。他很好奇丰君对芳踪自杀,而他匆忙赶去的看法。
或许她一丝看法也没有,不论他怎么待她,她总能自得其乐,就像现在,不吃燕窝改喝鸡汤也一样。
芳踪看起来精神还不是很好,这次她的自杀未遂在他心里并没有泛起任何涟漪,远超过他所预期的。他几乎不敢相信一直以来他总会有的罪恶感不见了,他甚至开始厌烦于不断陪小心和永无休止的讨好。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不是他心甘情愿想付出的。
他反而愈来愈不了解自己,好像名和利都不再是他最想追求的。
见他发呆,徐芳踪轻触他的手肘。
他看向她,淡淡一笑。似乎除了给她微笑之外,他什么都不想再多给一分一毫。
这是个残酷的事实。
"你怎么不吃点东西?昨天中午开始你就很少好好照顾你的胃。"徐芳踪夹一些法国芦笋和羊排到他的餐盘里。
"我健康如牛,倒是你自己,多吃点补补身子。”
“别把自己形容成牛,我不喜欢牛。"徐芳踪微皱眉。
"又皱眉了,大过年的,皱眉可是件秽气的事。"他吃了羊排,用眼尾余光瞥一眼丰君,只见她仍一派优闲的吃东西,不受他和芳踪打情骂俏所影响。
"大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向你领红包啊?"丛法燕隔桌喊话,她最近想换一套音响,正愁没有家庭成员的慷慨解囊。
她的旧音响才用半年,母亲未必同意她换新的;芳踪姊还算外人,她也不敢向她要钱花用。至于新大嫂,本身可能也是个穷鬼,大概一文钱也榨不出来,所以大哥给的压岁钱是她最后的希望。
"吃过饭就会给。”
“大哥,一年才给一次,你可别太小气。"丛法燕半认真半玩笑地道。
"法燕,你大哥平日给你的零用钱可从来没亏待过你,自己不省着花还敢狮子大开口。"史佩萱并不是真心斥责。
"爹地遗嘱上也说了,公司的红利也有我一份,我不过是拿点我该得的。"丛法燕一副要钱有理的模样。
"依你花钱的方式,公司分红给你的部分恐怕还不够你挥霍。"丛法烈不表赞同。
"我也没怎么挥霍啊!我只不过稍微喜欢买东西罢了,没办法啊,我讨厌旧的东西,喜新厌旧又不犯法。况且我有这个条件,人生苦短,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好一点"乍听之下好像有几分道理,细细分析,又不能完全同意。
"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把丛氏给卖了,让集团获利归零、分红归零,才不会养成你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个性。"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妹妹养尊处优惯了。丛家不知何时豢养这样娇贵的千金小姐,还有一颗自私自利的心。
丛法燕识好歹的闭上嘴,她很清楚,大哥不能得罪,他总有办法让她不好过。
季丰君事不关己的站起身来。"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她像无事人似的踱上楼。
史佩萱的声音由她身后传来,"她走了也好,坐在那儿一声也不吭,好像谁得罪她、和谁生着闷气似的。大过年的,想触我们丛家人的霉头啊"丛法烈像回一句什么话,因为她走得太快,听得不甚清楚。
午夜十二点,她听见一些鞭炮声响起。过年嘛!这个应节的声音令人心安。
醒过来的季丰君翻覆一下,实在睡不着,于是起身穿件单衣下床,打着赤脚推门而出。
除了新婚之夜,她都是一个人睡、一个人醒,和她单身时的生活并无不同。当然,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一时之间,她还没打定主意要往哪儿消磨时间去。在经过徐芳踪的房门口时,她听见房里传来低低的笑声和女人的呻吟声——她捂住耳朵,快步走过。
季丰君不是不解人事的少女,她明白他和徐芳踪在做什么,这刺痛了她的心。
她快步走向前,推开书房的门,然后把门关上。
她打开电灯,使一室明亮。四面高墙里嵌着红木书架,和深黑色的大理石地砖相辉映,显得神秘而高雅。
待在书房里让她十分有安全感,就像她置身于熟悉的图书馆里一样。
她找了本旅游丛刊,走到窗边的沙发坐下,集中精神开始阅读。
这类书通常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和脑力,看完后,她站起身准备再换另一本。
经过书桌时,她停下来触摸桌面上的东西。美丽的石英石纸镇——"这张是稀有的十七世纪紫檀木桌。"丛法烈就站在她正后方。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她会毫无所觉?
她霎时僵直身子,呆在原处。
他猛地扳过她的身体,嘴角扯现一抹怪异的微笑。"睡不着?"他伸手抚过她的黑发,她下意识往后退想避开他的碰触。"你真令人作呕!"她使出全身力气抗拒。
他的表情转为严峻。"什么意思?”
“你心里有数!"他怎么敢碰了楼上另一个女人的身体之后再来碰她。
他瞪着她,然后目光停留在她上下起伏的娇小胸脯上。
他走向她,一手托住她的胸部。"我心里一点数也没有,我只知道我身体现在燥热难耐全是因一个女人而起。"他伸出另一只手抚摸她的私处,她喘一口气,不住地闪躲他的侵犯。
她抬起手想要朝他抓去,他立刻捉住她的双手扳到她头顶,然后露出邪美的微笑,亲匿地抬起她的臀部,让他肿胀的下体抵着她的。
季丰君叫了出来,两人目光相锁。
他将她抱起,平放在沙发上。"故作贞烈的妻。”
“你说什么”
“你的好朋友鲍希圣,今天到公司来好心的提醒我你美好的特质,他说如果我不好好善待你,他决定英雄救美。"他轻哼了一声。"这不是很好笑吗?”
“希圣是个绅士,他怕我被你虐待。”
“他是你的男朋友吗?"他开始优雅的脱衣服。
她趁他不注意时飞快翻下沙发,但他的速度更快,出手扣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让她再跌回沙发上。
"鲍希圣是你的男朋友吗?"他口气不好的再逼问一次。
"是的、是的、是的!"她大叫。
他用冰冷的目光锁住她。"鲍希圣表明一旦我和你离婚,他就会立刻接收你,这是真的吗?"他不愿承认自己确实因为她爱着其他男人而妒嫉着。
"这好像不干你的事。"她顶撞他。
"是吗?我最喜欢女人向我宣战了。”
“你出来找我,不怕你的未婚妻生气吗?"她瑟缩不已,连连往后退。
"她睡了。”
“她也会醒来,然后发现你不见了。"她闭上眼吸气,感觉他正在脱她的衣服。
"我会告诉她我来找你,我的妻子。"她的衣服掉落在地板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我开了暖气,应该不会冻着你。”
“她不能满足你吗?"她自牙缝间吸了一口气,逃不开只得任他摆布。
"自从你嫁给我之后,我就从来没有碰过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解释这些事。
"你不怕她又自杀吗?"她扬起不驯的下巴提醒他。
他冷笑,"或许耘摩说得对,我不该让芳踪藉由一次又一次的自杀来达到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