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法烈拉开红木桌抽屉,抽出一卷纸轴丢到她面前。"看清楚再叫嚣。"那是一份遗嘱,丛氏企业老掌门人生前立下的遗示。
季丰君看完后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为什么会扯上我?”
“这就要回去问你母亲了,据我所知,你母亲和我爹地私交甚笃,这份跌破专家眼镜的遗嘱死咬着我的前途不放,我不得不低头娶你为妻。"他抽紧下颚锁住她的双眼。
季丰君深吸一口气。"我可以不必依照你们丛家的剧本,这份遗嘱规范的是你的前途不是我的。"他冷酷、危险的一笑令她不寒而栗。"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丛家的聘金汇入你的帐户的同时,就被你家里的某人提领一空,你已经没有筹码跟我讨价还价要不要玩下去,除非你有本事明天一早原封不动的把钱吐出来。”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她恐惧的低声询问。
他开始脱衣,犀利冷峻的目光一刻也不放过她。"看在老天的份上,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说服你要认命上头,这幢屋子里还有个死心塌地等着要嫁给我的女人,她正辗转反侧睡不安稳,我要是不尽快让你怀孕,好名正言顺的摆脱你,就太对不起人家。"
他的大手随即揽住她的纤腰,她惊呼一声,挣扎着要扭开身子,但他扣在她手腕的力道比铁钳更硬实,轻而易举便脱下她身上的衣物。
他勾起迷人的嘴角,侵略性地微笑。"不错嘛!我以为你大概瘦得令人倒足胃口。"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认为她应该是脸红了。他用手指轻捏她的ru/尖,小心不弄痛她,另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后,缓慢轻柔的摩挲着。目光持续打量她的身子,她一点也不肉感,但也不是过于骨感的女人,白瑕柔软的身子令他喜悦,挑起某种蛰伏在他灵魂深处的悸动。
"有没有话要说?"他调笑问道。
她恨在心里,却不敢反抗,因为她真的还不起可能早已还了父亲赌债的高额聘金。她只能像是为理想和信仰殉道的烈士,慷慨赴义。"随你要怎么摆布,反正迟早都会有个男人夺走我这无用的贞操,毁在你手里至少还有点好处。"她指的好处是财富,希望他不要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将她推向床铺,她直直地凝视天花板,摆明筑起一道墙不让他得到任何乐趣。
"听着,我并没有恋尸癖,不想和一具死尸做爱,我再邪恶也有一点道德使命。"他开始吻她的颈项,然后来到锁骨……
翌日早晨,她独自在床上醒来,裸着身子,缓慢地由床上爬起来。她得冲个热水澡,双腿间的濡湿是她丈夫的……
她注满三分之二浴缸的热水,慢慢将自己的身子浸入水里,先是洗去她双腿间的痕迹,然后检查自己苍白肌肤上的瘀青。
好奇怪的关系,好奇怪的亲密,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可以为了一纸婚约而做出那些羞耻的事,真的和妓女与恩客之间的关系有异曲同工之妙。
吊诡之至的是,她一点也不后悔。
整理好自己,她信步走下楼,迎接她的不是丈夫的柔情蜜意,而是婆婆和小姑的冷嘲热讽,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是聋子,可以不必理会那些刺耳的话语。
"辛苦了一个晚上,累不累啊?"丛法燕首先暧昧的发难。
"厨房还有些冷掉的火腿蛋,去吃吧!可别怪我们饿着你。没办法,现在都几点了,金嫂忙得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只伺候你一个人。"史佩萱语气冷淡。
"我还不饿。"季丰君不想为了她们的苛刻话而发脾气,她自然有办法可以自得其乐。
"别四处找了,法烈不在家,他送芳踪到学校去。"史佩萱淡淡说道。
季丰君微笑,"我没有要找谁,也不想知道丛先生和谁出去,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母女俩无趣地开始打电话约牌搭子,不再和季丰君说话,只当她是隐形人。
她不想自艾自怜,既来之,则安之,就算将有一年的时间考验她的风骨,她也要咬紧牙根熬下去。
才刚踏出镂花大门外,即有人朝她挥挥手。
"嗨!你是法烈的新娘子是吗?"季丰君停下脚步,望向朝她走来的少妇。
"我是颜星的妈咪,叫我雯慧。昨天晚上颜星回家后一个劲儿的说着你的种种,让我对你的好奇心又添加好几分,要不要到我家坐坐?"
季丰君毫不犹豫的接受邀请,颜星的友善让她印象太深刻,她想颜星的妈咪一定也不会太难相处才是。
一踏进颜家,她就喜欢上这里,进而也喜欢上这家人,颜家虽不若丛家气派,但很恬静、温暖。
"我的品味。"雯慧倒了杯柳橙汁递给她。
"你们一家人一定很幸福。"季丰君接过果汁,喝了一口。
雯慧笑了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我而言幸福还想要更幸福。”
“你已经够幸福了呀!"季丰君诧异她的不知足。
雯慧耸耸肩。"我正在学习知足的涵义。你呢?法烈是个很棒的情人吧"季丰君想起了颜星的话。"你和……丛先生好像挺熟的。”
“我和丛家人都很熟,你想知道他们什么事全都可以问我。”
“没有什么特别想知道的,他们并不难了解。”
“哦……"雯慧饶富兴味的看着她。
"我知道他们全都不喜欢我,不欢迎我,这只是程度上的差别,不需要特别了解。”
“丛家母女确实是难缠的角色,像我们这种没有深厚家庭背景的人很难打入她们的圈子。"雯慧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连你也行不通吗?"季丰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雯慧点点头,"她们也不欢迎白手起家的新贵,上流社会就是那么畸形、可笑。”
“那位……芳踪小姐,也是天生的贵族吗?”
“徐芳踪吗?"雯慧颔首。"没错!她是天生的贵族,父亲是部长级的高官。目前她在一所大学当讲师,一个礼拜只上三堂课的那种讲师,纯粹是用讲师头衔来包装自己学者的身分,以免落入无业游民的行列。”
“她是丛先生的未婚妻?”
“是啊!超级热爱自杀的女人,也不知怎么搞的,没有一次死成。听星儿说她现在也住进丛家?”
“她得到丛家人的接纳。”
“她们全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好命人,自然会惺惺相惜啰!"雯慧认为理所当然。
季丰君心有戚戚焉。"颜星像你。"
雯慧噗哧一笑,"星儿个性像我,外貌像她爸爸。"她又替季丰君加了满杯柳橙汁。"你有工作吗?"
季丰君点点头,"我在图书馆工作,婚假过后我准备回去上班。”
“这样很好,不然你每天在丛家窝着肯定会未老先衰。我自己也有工作,今天偷懒请了年假。你可能不知道,我老公替法烈工作,差不多有十年的时间。"季丰君微愕。"我以为像你们这样的女人是不需要工作的,手握一张长期饭票,只要把家里的下人打点好就成了。”
“长期饭票也会有跳票的一天啊!不未雨绸缪一下怎么行。"雯慧头脑一向精明冷静,什么事都会精打细算一番。
"丛先生……很爱徐小姐吗?"季丰君绞着手,不太自然地问。除了雯慧,她不知道该向谁打听。
"你该先改掉丛先生长、丛先生短的毛病,法烈可不会喜欢他的妻子以这么客气的称谓来叫他。"雯慧拍拍她的手掌。"你问我法烈是不是很爱芳踪……"她沉吟片刻。"他们在一起有十年了吧!芳踪在我的婚礼上对法烈一见钟情,我总有一个感觉,芳踪爱法烈比法烈爱芳踪多一点。”
“他们因我的介入而必须暂时分开,难怪丛家人那么讨厌我。"找到原因事情会好办些。
"别理会她们的嘴脸,像我在她们面前有时装疯卖傻,有时嬉笑怒骂,不用太认真。”
“我觉得颜星倒是做得挺好的。”
“她是被我训练的。"雯慧有一种妈妈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