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新的早晨,远方的太阳客客气气的散发出足够但不刺眼的光芒,空气中讯荡着早晨特有的气味,可蓝认为,这是一个适合洗衣服的好天气。
从小到大,可蓝对于洗衣服惟一的认识就是把衣服放到洗衣机面,但是,这哀的洗衣机非常特别,特别到她花了好多天才搞懂,因为,这个洗衣机竟然有两个槽,经过邻居好心的解说,她知道要先把衣服放到大面洗,然后再把衣服放到小槽面脱水。今天一早起床,她兖得心情实在很好,于是,她把今天定为洗衣服的日子。
自从那天送走李纯之后,她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看到毕颉,她很满意这种情况,虽然李纯并不太高兴,但是,她还是很满意,她发现,没见到毕颉的时候,她就连睡觉都特别香甜。
可蓝将脱好水的衣服一件件抖开,这是她第一次自己洗衣服,她搬出来虽然快一个星期了,但是前几天她都把衣服带到健康中心去洗,哈,今天她又创造了一个第一次。
搬到外面来实在太好了,让她历经了好多个第一次,第一次自己赚钱,第一次自己洗衣服……把衣服一件一件架好,啦啦啦……可蓝快乐的哼唱着自创的曲调,一转眼就将所有的衣服都晒完了。
“成小姐,心情这么好!”楼上传来嘲弄的声音,把可蓝吓了一大跳。
辨出声音的来源,她仰着头,“你怎么那么讨厌啊!”这个人的出现,破坏了她的好心情,现在她甚至觉得今天一定会倒楣一整天。
“我讨厌?你才讨厌呢!一大早就唱那什么歪歌。老天,不会唱歌就不要唱麻,干么硬要折磨别人的耳朵。”毕颉疲惫的表情说明了现在他不应该站在阳台上。
他说她唱歌难听?可蓝的歌声虽然不是职业的,但是怎么也不到难听的地步,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好像她真是音痴一样。她生气的想要反驳两句,可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像每次遇到毕颉,她都是气得不知道要怎么回骂才是。
毕颉口下还不留情,“还有,你的内衣裤这样挂,是不是想要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小姐你是穿什么款式的?”
“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可蓝顺手抓起一件衣服想往他脸上砸,可惜力气太小,人没砸到,反而让衣服掉到楼下阳台上。
“啊……”
“啊……”几乎是同时,毕颉和可蓝一起呼出声,“都是你啦!你看,这下怎么办?”可蓝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这时她才看清掉下去哪件衣服,那是一件邮购的小裤裤。如果说裤子掉到一栖地上也就罢了,她还可以下去捡,现在是掉到人家的阳台上,这教她怎么办,跟别人说,对不起,我的内裤掉到你家里了吗?
毕颉并不知道为什么可蓝会急成这样,“怎么办?下去拿啊,又不是不知道掉到哪里。”
“不要!”
“不要?那我也没办法。”毕颉抓抓下巴,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可蓝会这么古怪,一件小事也固执成这样。
“都是你啦!”说着说着可蓝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好久没哭了,今天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事情哭泣,连她自已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在哭?”
“要你管?”可蓝捂住嘴巴,闷闷的说出这句话后,转身就回房里去,她不想再看到他,他就好像是瘟一样?每次只要他一出现,她就没有好日子过。
回到房,她近是止不住眼泪,她坐在那张她最喜欢的沙发上,继续哭着。
时间彷佛过了很久,又好像是才一会儿,奇怪的声音吸引了可蓝的注意,那声音来自阳台,唏唏嗦嗦的。她紧张的看了看,什么东西也没有麻……等等,底下冒出一个熟悉的黄色花纹,一顶黄色的针织帽,帽子底下,毕颉那颗小头慢慢出现,然后是整个大身子。
“你在干么?”虽然她不想理他,但还是忍不住不问那个正在爬上来的人。
毕颉像个猴子一样从水管那儿爬上她的阳台,站定旨,他掏出一件东西,可蓝仔细一看,正是她掉下去的小裤裤。
“拿去吧!我最受不了女人哭。”毕颉把东西交到可蓝手上,不等她反应,就往她家里面走,“下次希望不是去捡这种脏东西。一话说完时,他人已经在门口了。
“脏东西?”可蓝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跟他说声谢谢,谁晓得他竟然说,竟然说她的……“它才不脏呢!至少,至少比你的帽子干净,哼!整天都戴着个帽子,你一定有一个见不得人的脑袋!”嘿嘿,总算找到话骂他了,她有种出了口闷气的感觉。
不过这几句话好像对毕颉完全没有造成伤害,因为他早就离开了。
◇ ◇ ◇
“爸。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还把衣服都弄脏了?”小健端端正正的坐在咎桌上吃着加了牛奶的玉米片,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弄的。
毕颉挥挥手,累得不想解释,“小健,爸等一下要出去,今天还是一样,放学以后,老师送你回家,记住,除了陈妈妈,不管谁来都不要开门知不知道?”
小健懂事的点点头,三天前康康因为肺有问题又住进医院里,只要康康一住院,他和爸爸就得辛苦点,爸爸除了上班之外,还得去照顾康康,而他,则得自己照顾自己。不过,好在他已经五岁了,很多事情自己会做,可以让爸爸不要那么。
“好乖。”毕颉摸摸儿子的头,“现在爸爸要去睡一下,你要走的时候再叫我。”
“好。”
毕颉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今天早上五点多才到家,不到七点就被楼下那个小不点给吵醒,吵醒他也就算了,还让他爬水管到七楼去帮她捡三角裤,唉,等一九点还要送小健去幼稚园,他得抓紧时间好好睡一觉。
这几天他都是在皆院里睡觉,好不容易康康今天终于转到普通病房,这样他才有馀的时间去赚钱,总不能所有的支出都靠沈伯伯吧,好,晚上得练练。
最近对小健疏忽了,下次,等空闲点,应该带他好好出去玩一天。对了,明天得给陈太太钱,真是的,不过就是过来做顿饭给小健吃,一个月就收一万块,早知道,他也去带孩子了。
那个小不点刚刚为什么会哭呢?他做了什么事吗?应该不会,她看到他的眼就好像看蓟蟑螂一样,他应该还没有那种惹她哭的本领吧!不过,她哭的样子……真像“她”……想着想着,毕颉终于睡着了。
◇ ◇ ◇
“气死我了!”健康中心的休息室内有两个女生,生气的那个是可蓝。
“你今天遇到他了?”
可蓝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李纯两只长腿分得开开的坐在桌上,姿势很潇洒,但是不太雅观,“唉!难道说我跟他真的无缘。”
“这种缘分有什么好的,他就会欺负人。”
是吗,他只会欺负你吧?”李纯手上那根烟又叼上了。
“你说什么?”对于李纯含糊的声音,正在气头上的可蓝并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李纯两腿一拢,跳下桌子,“今天带你去散散心,我听说有个地方,里面有个挺不错的男孩子。”
“不要。”可蓝想也不想就拒绝李纯的邀约,李纯总是去一些怪怪的地方,她只跟去过一次,但那次就把她吓坏了,因为李纯带她去了一间瞟榜着第三性公关的店,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址扯嘴角,她可是个观念守旧的女孩子。
“你放心啦!”李纯像是知道可蓝的顾虑,她拍拍可蓝的脸,用像哄小孩一样的语调说:“姊姊给你保证,这次去的地方绝对是你喜欢的那种。”
“不要。”可蓝还是拒绝。
“那好吧“今晚我到你那里去好了,看情形,今天那个毕颉会在家。”
“你——”李纯在要胁她吗?
“我无所谓,反正随便哪边我都很喜欢。”李纯眉毛往下一垂,用懒洋洋的喉音出她的意见。
可蓝看着李纯,李纯悠然的脸孔正在等待她的答,最后可蓝抱着不妨去尝试看看的心情,答应道:“好。”
李纯点点头,转动脑袋看着墙上的钟,“晚上七点.我先到你家去,你做饭给我吃。”
“那个地方没有卖吃的吗?”可蓝就是不想这么早回家才答应要去的。
“无所谓,我做饭给你吃也行。”李纯将嘴上的烟取下,丢掉,又换上一根。
“那我们几点走?”
“九点。”
“什么?”可蓝惊讶的问。
“乖,今天晚上我带东西去给你吃,等我哦!”李纯扬起一边的嘴角,笑得有些卑鄙,这可是她早打好的算盘,今天她要见毕颉,也要见那个传说中的小鼓手,嘿嘿,今天一定是个观赏美男子的好日子。
可蓝明白自己又一次被朋友算计了,在很多方面,她实在有点笨。
◇ ◇ ◇
回到大厦一楼的大螃,现在才不过下午三点钟,可蓝心情有点紧张的四处看看,根据经验,那个讨厌的人常常会出其不意的出现在电梯附近。
不在,很好,可蓝抚着胸口长长的吁了口气,经过今天早上,她很怕在这个时候看到他。下午三点钟的一栖空空荡荡的,尽管外面的气温有三十多度,但房子里还是冷阴阴的,她想把收在袋子里的薄外套拿出来穿,想想又懒得动,反正马上就要到家了。
“哈啾!”太冷了所以打喷嚏了吗?不过,这个喷嚏并不是她发出来的啊?
“是谁?’’可蓝抓紧包包,走到转角的楼梯处,那里是声音的来源。
楼梯间昏黄的灯光里,竟然有个小孩子趴在黄袋子上睡觉,看他抖成那样,一定很冷,她不觉气从中来,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贡任的父母,把自己的孩子放在这里睡觉,摇摇头,她轻轻拍醒了孩子。
小健揉着睡眼坐起来,看到面前的陌生人也不怕生,反而甜甜的叫了声姊姊。
“乖,你住在几杠,姊姊送你回去,在这睡儿会感冒的哦!”对于小孩,可蓝总是特别的温柔,用自己的钱开一所幼稚园一直是她最大的希望,她现在也正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小健摇摇头。
“你住在这栋大楼里吗?”可蓝改变问法,心想,这孩子真可爱,就是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嗯,我忘了带钥匙。”
什么?竟然叫这么小的小孩当钥匙儿童?可蓝决定等一下送小孩回去后,要好好对他的父母亲晓以大义一番。“你家里面现在没有人吗?”这句话一问,可蓝也觉得自己好呆,要是有人在家,怎么会让他带钥匙。
“姊姊,我可不可以先到你家去一下?”
可蓝没料到孩子会有这样的反应,停顿了一会儿,才答道:“可以啊!可是,姊姊怕你家里面的人会担心。”
小健很快的摇摇头,“我不会待太久的,我爸爸四点多就回来了。”
“嗯,好啊,等四点姊姊再送你回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毕子健,爸爸都叫我小健。”小健很自然的牵着可蓝的手,跟着她走进电梯。
这小孩也姓毕,不,不会这么巧的,可蓝仔细看着小健的脸,没有足以作为特徵的大嘴巴。
◇ ◇ ◇
等回到家里,可蓝才明白为什么小健会有这样的要求因为一进门小健惟一的目标就是厕所。
“小健,好了吗,要不要姊姊帮忙?”可蓝在外面不心的,看起来这个孩子大概才三、四岁吧?虽然很会说话,但是一些生活上的事,知道他是不是能够办得很好?
“谢谢!”小健的声音跟马桶的拍水声一起响起,门打开后,他的脸有点红,好像对于自己向不认识的人借厕所这件事有点不好意思。
真是个小大人,可蓝故意不看他,“要不要吃饼干?姊姊给你泡牛奶喝。”老实说她家也只有这些吃的。
“不用了。”
小健嘴里虽这么说,可蓝却听到一阵小小的咕噜声,“那好吧!姊姊想吃,你陪姊姊吃点东西好不好?”
小健乖乖的点点头,脸却红得更厉害,他好像明白可蓝的用意,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这样的。
没多久,两个人面前各有一盘饼干,一杯牛奶,小健乖巧的拿起饼干,他很有礼貌,可蓝看得出孩子是真的饿了,偷偷的把自己面前的饼干又放到小健面前,这回小健没有推拖,点点头算是谢谢,接着继续吃。
“不要太急,饼干我还有。”看他吃得那么急,可蓝心疼的道。
“嗯,谢谢姊姊。”
可蓝怜爱的揉揉小健的小脑袋,异常细柔的发丝,今她心中的怜爱益增,“对了,小健,你是男孩子吧?”
“嗯。”喝了一大口牛奶,小健的小脸上渐渐露出满足的表情。
“几岁了?”
小健伸出一只手。“五岁!”
哇,现在的小孩不是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要大吗,怎么这个小孩看起反而还要比实际年龄小个两岁的样子?嗯,一定是他爸妈没有好好照顾他,“小健,你每天都要自己回家吗。”
小健摇摇头,“以前康康没生病的时候,爸爸会接我们上下学。”
“康康?”
“他是我的妹妹,我们是双胞胎哦“我跟她最好了,以前她没生的时候,我们都在一起玩,一起上课,后来她生病了,爸爸就变得好忙,最近几天我都没有看到他。”
喔,原来是有孩子生病,这就难怪了,“你妈妈呢?”都没听到他提妈妈,这个年龄的小孩应该跟妈妈比较熟吧!
小健摇摇头,“妈妈在我和康康还不到一岁的时候就死了,爸爸把她所有的照片都丢掉了,所以,我没见过她。”
可蓝有点了解的点点头,她明白这种心情,四年前,她也把大部分家人你追物都丢了,等到她清醒过来,想要找些东西凭吊时,这才发现,手边剩下的东西少得可怜,“唉!那么,这几天是谁在照顾你啊?”
“陈妈妈。”小健答得很快。
“这样啊,你在我这里,陈妈妈会不会担心呢?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一定是小孩不喜欢那个保母,所以不愿意回家。
“不用了。”小健两只小手晃得很急,“她不会来了,两天前她跟我说,要我跟爸爸讲,他们要搬家,所以没办法再带我了。”
“那你跟爸爸说了吗?”
小健低头看着半空的饼干盘子,忽然一口气喝完了所有的牛奶,“姊姊,我可不可以再要一杯?”
“喔,好啊!”可蓝拿起空杯子,走到厨房去,“你还没跟你爸爸说对不对?这样不行哦!你还小,有些事情自己是处理不了的,如果你不敢说,等下姊姊送你回家,帮你跟爸爸讲好不……小健?”她再端着牛奶出来的时候,小健已经不见了。
“哈哈,你怎么这么逊,连小鬼都骗得过你。”李纯坐在可蓝的沙发上,喝着自己煮的咖啡,感觉起来这好像是她的房子一样。
可蓝坐在她对面,有点懊恼的捧着与李纯成对的咖啡杯,“我想他一定有难言之隐,那子不像是个坏小孩。”
“是吗?好吧,随便你。”李纯将长腿蜷起,慵懒的半趴在沙发上,“今天有人来找你,你想不想猜猜是谁?”
有人来找她,可蓝背背挺得直直的,那个讨厌鬼该不会知道她工作的地方吧?
“我不知道。”
“张于龄。”
“姊夫?他知道我在你那里工作?”可蓝激动之余,手中的咖啡被她洒掉一半。
“我不会帮你清的。”李纯看着脏兮兮的地板,冷淡的说。
“好啦,我自己清,你先跟我说姊夫的事麻!”她一面说一面抽出一大堆纸巾,胡乱盖在地上那一摊咖啡上。
“他只知道我们是好朋友。我跟她说,你来找过我。
“什么?你怎么可以……”
不等可蓝说完,李接着又说:“我借了你一笔钱,让你出国去念书。”
“出国念书?”可蓝心放下一半,还好,姊夫还不知道她现在的事,“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奇怪的理由,姊夫会信吗?”
“最近有人出国,所以,顺口就这么说了,至于他信不信,那就是你的运气了,我可管不着。”
“他没问我去哪个国家,念哪所学校吗?”
“问啦!”李纯动了动,想让自己更舒服点,“我说不知道。”
“他怎么说?”
“我都说不知道了他还能怎么说?”李纯泰然自若的喝了口咖啡。
可蓝看着李纯,心想,若论对付男人的手腕,大概投入比得上她这位朋友。
“那就是,我姊夫现在应该真的以为我出国了?”她把脏湿的纸巾包成一大包,一摊咖啡让她用掉了几乎一整盒纸巾。
“我怎么知道。”李纯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
可蓝有一种错觉,好像跟前的这个女人,呼吸的是几千年前飘荡在托勒密王朝周围的空气一般。“算了,我还是应该先谢谢你。”弄好了,她把手擦干,回到刚刚坐着的地方。
“不客……”李纯接下来要说的那个字是不是气,可蓝已经不知道了,因为一阵突如其来的鼓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鼓声其实也不是很大,但是刚刚好就能打断正常的谈话。
“什么人这么没有公德心,竟然在大家……”可蓝看看钟,还不到九点,这个时间好像也并不是太晚。
“你这间房子的隔音真差。”李纯将咖啡搁在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这是不是毕颉打的鼓啊?他那个样子看起来有点艺术家的味道。”
可蓝也抬头看,没错,听起来就在她的正上方,就是那个讨厌鬼的屋子;
“打得还不错耶!”李纯头一点一点的跟着节奏动起来,“不简单、光听鼓音就有旋律的影子,真是不错。”
“吵死了!”可蓝一点欣赏的心情也没有,她一向不喜欢打击乐器。李纯说得没错,毕颉真是不简单,他做的每一件事情正好都是她最讨厌的。
不管是不是毕颉,楼上的鼓声持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了,可蓝没好气的道:“真是没有恒心,练不到十分钟就停了,打得能有多好?”
“刚刚你不是还嫌吵吗?”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可蓝没有理李纯,她看看钟,已经九点多了。
“随便。”李纯两手一摊,“你准备好了我们就走。”
“那走吧!”
“嗯。”
“你今天到底要带我到哪里去啊?”
李纯淘气的看看她,“听打鼓?”
“什么?”可蓝真希望听错了。
“我要带你去听别人打鼓啊!”电梯的门开了,李纯笑着把可蓝推进去。
◇ ◇ ◇
李纯带着可蓝到了东区的一间PuB,才十点多,里面的人竟然已经很多了。一进去,可蓝只觉一股声浪龙来,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这里真的很吵,她还没有来过这么吵的店,要不是身边的李纯一直拉着她,她一定扭头就走。“纯!”
“什么?”李纯很享受的拉着她往里面,可蓝被挤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我们走好不好?”李纯没有回应,事实上,可蓝怀疑李纯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我想回去了!”她放大声量,不过此时正好一阵更大的电子音乐声盖住了她的问话。
拉着可蓝,李纯已经挤到人群的最前面。
可蓝喘了两口大气,第三次想要告诉李纯她想回去的意念。
“你看,你看!”李纯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用力扯着可蓝的臂膀。
可蓝顺着李纯的指示往前看,她们面前正好是鼓手的位置,在不算高的舞台上,她依希见到穿着乐团服装的鼓手,他顶着一头像包发霉一样的绿色头发,是她的错觉吗?他好像正在跟她们眨眼睛……
◇ ◇ ◇
“哈哈,小不点,你们怎么会来看我表演啊?”后台,毕颉的心情好像还持续在刚才的亢奋中,绿色头发下的脸得好红,可蓝觉得他活像一颗番茄。
“谁来看你啊?”
“是我带她来的。”李纯一点也不客气的把手放到毕颉粗壮的手臂上,“哇,是不是要这样的手臂才打得出那样美妙的声音?”
毕颉先是让了让,后来还是让李纯将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小不点,是不是每次一见到我,你就变成哑巴了?”
“纯,我想回家了。”这句话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了。
“你教我打鼓好不好?”李纯是真心想学打鼓。
“你再不走我自己走了哦?”可蓝将头扭向一边,不想看他们两个。
现在这情形真是标准盯自说自话,三个人明明在对话,可是彼此的对象都不一样,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交集出现。
“小不点,找个时间到我家来,我教你唱歌,你的歌唱得实在太差了。”
“喔,你只想教她不想教我啊!”李纯整个人快挂到毕颉身上了。
毕颉朝旁边的李纯瞥了瞥,“为了让我的耳朵舒服一点,除非你来我家学,不然我不准你唱歌。”
可蓝哼了一声,心想,他真是个讨厌的经,什么叫做不准她唱歌,他以为他是谁啊?“纯,你到底要不要走?”
“我到你那里去学鼓,嗯,你们那栋大厦搞不好还有空房间,我也可以一间,跟你们一起住在同一个大厦内。”李纯一手拉着毕颉,一手扯过可蓝,满脸的亲昵。
毕颉不客气的甩开李纯的手,“小不点,我要回家了,送你一程吧!”
“送我!”李纯表现得很积极。
“走吧!”毕颉还是没理李纯,他走到可蓝身边,把她从李纯身边拉过来。
“我不要跟你回去。”她才不要跟他走呢!可蓝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把李纯拖出后台。
外面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服务生在帮忙打烊。
“你干么这么用力拉我?”李纯离开毕颉的线后,又恢复原本酷酷的大姊模样。
“还说呢!刚刚我看了都替你感到丢脸。”
“算了,我送你回家。”李纯不在意的耸耸肩。
“你有没有看到?”车子开了一段路后,坐在一旁的可蓝都快要睡着了,李纯突然间问了这么一句。“刚刚你有没有看到他的头发?哇,他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巾。”
“头发?”那个像是顶了一团发霉的面包头吗?可蓝在心里想。
“可蓝,我要追他!”
“你不是早开始了吗?”可蓝无聊的望向窗外,她实在搞不懂那个讨厌鬼有什么好的?
“不不不。”李纯伸出一只手指,左右晃动着,“我只是确定了,他真的是我喜欢的那一型罢了!”
“好吧!你成功,你在这追仿我下来吧。”夜晚车行特别顺畅,才花不到平时一半的时间可蓝就到家了。
“要不要我陪你上去?”李纯好心的问。
“不用了,你陪我上去,等下我又要陪你下来,不是很无聊吗?”
“说得也是,我走了。”
“嗯。”可蓝跟李纯道过再见后,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