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皓宇正在办公桌前埋首审视一份紧急的合作企画案,以便交给等在一旁的范逸群,去和骆氏集团的负责人洽谈。
他谨慎的读完最后一个字,签上名字,总算大功告成。正想抬头叫唤范逸群时,谷皓宇瞥见桌上相框中的绰约人影,他的心田一柔,唇角不觉漾起一抹温和的微笑。
雪儿。谷皓宇在心底低低地唤。
「这么公私不分,工作中还在想娇妻?」坐在沙发上的范逸群忍不住出二言奚落,能让皓宇笑得那样温柔的人,也只有若雪。
谷皓宇将目光由照片中的清丽俏脸移开,扬起巷宗道:「这份合作企画大致上没什么问题,你就依约和骆总谈,若真有必要,我们再作修改。」
范逸群走上前接过巷宗,指指谷皓宇桌上的相框说:「你还真是幸福得一塌糊涂。」
「干嘛?一副酸溜溜的模样,心理不平衡?」谷皓宇挑眉揶揄,视线又落在笑得嫣然的雪儿脸上。
「当然不平衡。你可别忘了,要是若雪不是你的邻家妹妹的话,如今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呢!」范逸群故意拿话激激这个一想到若雪就面露幸福神情,教人又羡又妒的男人。
「拜啦,我出去谈生意啰。」轻松再丢下一句,范逸群便自顾自的离开皓宇的办公室。
谷皓宇怔忡的望着已然阖上的门扉,心底无端一紧。
莫非……逸群仍然喜欢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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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微凉的午后,出外办事,感觉轻松许多。
丁若雪刚在银行处理完公司的几项汇款交易,她轻快的走出银行,岂料才走没两步,脚下突然一拐,一阵刺痛便由脚踝传来。
才丁若雪暗暗叫苦,她一个星期也只有今天──公司董事长会到公司巡察的日子──才会舍平底鞋而穿高跟鞋,怎么偏偏就扭伤脚?
她穿高跟鞋的技术,还真如皓宇所说的──一点儿也没进步。
唉……丁若雪低叹口气,静静地站着。
这下可好,她的左脚踏地还是会痛,怎么过马路?
「妳没事吧?」
耳旁骤然响起问话声,丁若雪转过头,讶异的喊:「逸群?」
「我和人约在这附近谈公事,突然看见妳的身影,所以过来看看。妳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站在这儿?」范逸群满脸疑惑的问。
丁若雪尴尬的笑笑,「不小心扭到脚,休息一下再过马路。」
「我送妳去看医生。」范逸群关心的说,伸手扶上她的肩膀。
丁若雪急忙轻按范逸群的胸膛,止下他的步伐。「不用了,只是轻微的扭伤,现在好多了,你去忙你的,我也要回公司去。」
「我和对方相约的时间还没到,可以先送妳回公司,我的车就在对面。」
范逸群说完不等丁若雪开口,君子的说声“「对不起,冒犯了。」便拦腰抱起她。
「呀……我、我可以自己走……」丁若雪仓忙急语,但是范逸群已抱着她过马路,为了不引起更多行人的侧目,她只好垂首噤声,浑身的不自在。
就在丁若雪感觉窘促不已的同时,坐在路旁大红座车里的曹心滢却是狡笑连连,手里的照相机直对着范逸群和丁若雪猛按快门。
其实打从曹心滢逛完百货公司回到她的车上,她就看见从银行出来的丁若雪。冤家路窄,曹心滢怨怼的在车上瞠视丁若雪,没想到又意外的瞧见范逸群,剎那间,坏点子动得快的曹心滢就知道该怎么再次打击丁若雪。
「真是天助我也。」她车上正好有一架没带回家的照相机。
曹心滢兴奋的开车尾随在范逸群的车后,她还想拍摄更多丁若雪和范逸群亲昵的镜头,然后送店快洗,再托人于下班前交到谷皓宇的手上。
嘿嘿……要让丁若雪日子不好过,可是一刻也停顿不得哪!
上回她花钱请人调查丁若雪家的事,又花了十万块才让邱玉霞那老太婆点头同意上丁若雪家叫嚣一番,谁知道那老太婆回报给她的成果竟只是「甩了丁若雪一巴掌」。
「丁若雪,我不会这么便宜妳的!」
曹心滢阴冷低语,一张美艳的丽脸慢慢变得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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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间,丁若雪如同往常一样在路边等候来接她的皓宇。当皓宇的深蓝色轿车停在她身旁时,丁若雪的唇畔满是甜蜜的笑意。
「皓宇。」丁若雪坐进车内,甜甜地喊。
「嗯。」谷皓宇低声的应,弯身为她系上安全带。
丁若雪微微一怔。皓宇的态度……有点儿冷。
没有惯有的唤喊,也没有惯有的轻吻,皓宇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怎么啦?是不是人不舒服?」她拉拉他的衣袖,关怀的问。
「没有。」谷皓宇淡淡回答,闪躲她的注视,准备开车。
「等一下……」丁若雪按住他置于方向盘的手,语气果断的说:「你有心事,别瞒我。」
谷皓宇不由得紧蹙眉峰,他是有心事,他是不舒服,他……
「皓宇……」丁若雪柔声再喊,皓宇到底怎么了?
谷皓宇沉吟半晌,他熄掉引擎,转头问道:「妳觉得逸群这个人怎么样?」
丁若雪困惑的眨眨大眼,「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谷皓宇牙一咬,取过他放于后座的西装外套,拿出口袋里的信封袋递给。
「什么?」丁若雪接过手,狐疑的倒出信封袋里的东西。
是一迭照片。
丁若雪诧异的看着手上一张张的相片,那是她今天下午和范逸群不期而遇 的情况,从碰面、范逸群抱她过马路,到范逸群送她到公司门口扶她下车……每一个步骤,都没有漏失的拍进相片里。
「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丁若雪不解的问。
「这是怎么回事?」谷皓宇指着照片不答反问,满怀郁闷。
「这个呀?」丁若雪略感不好意思的说:「今天下午人家不小心扭到脚,刚好碰见范逸群,于是他开车送我回公司。」
「只是这样?」谷皓宇定看着她,沉声追问。
「什么意思?」丁若雪紧盯着他,心头罩上莫名的沉重。
「妳以前说过不给逸群抱的,可今天妳却让逸群又扶又抱,看来妳对逸群的接受度比我想的还要高。」谷皓宇满脑子全是范逸群扶抱雪儿的亲密画面,一古脑儿的发泄他的不满,根本没细想他的话有多伤人。
丁若雪的心在瞬间下沉再下沉,任由手上的照片沧凉滑落。
他……在怀疑?皓宇在怀疑她?他居然……
丁若雪胸口阵阵紧束,只觉愈来愈冷。她颤着手按开安全带扣,寒着脸冷硬的说:「是啊,我对范逸群很有好感,我们的关系……很暧昧。」
下一秒,丁若雪迅速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疾行离去。
在车门猛力被甩上的霎时,谷皓宇脑中轰地作响,完全清醒。
老天!他对雪儿说了什么?
「雪儿!」谷皓宇急忙下车唤喊,雪儿却已坐上出租车呼啸而去。
「该死!我到底在干嘛?雪儿,雪儿……」
谷皓宇喃喃低念,赶忙驾车向前直追,心中乱得可以。
雪儿刚才的眼神好哀戚,她跑下车时好像又扭到了脚……
「该死的我,竟然惹雪儿伤心,真是该死!」
谷皓宇就这样一路开车一路自责,而后一遍一遍的在心底哝唤──
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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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谷皓宇所料,负气的雪儿没有回谷家,而是直接回她的娘家。
「雪儿,拜托妳开门让我进去,别跟我呕气好不好?」谷皓宇敲着雪儿的房门劝哄,可惜房里面的人儿毫无响应,房门依旧深锁。
「就算妳不想开门,那请妳开口说句话,别不理我呀!」谷皓宇急得直跳脚,无奈就是听不见心爱妻子清甜的回应。
「雪儿……」谷皓宇瘖哑的喊,头抵着门,懊恼痛苦万分。
「原来……相信,其实是那么不堪一击。」卧房内,整个人倚靠在门板上的丁若雪终于轻声开口。
「咦?」听见雪儿的声音,谷皓宇霍地站直身子,怎奈他还是失望的旋不开门把。
「雪儿,我不明白妳的意思。」他只能隔着一扇门和她对话。
「不相信爱情没关系,只要相信你就好,这是你说的。我相信你啊,可是……」丁若雪凄楚一笑,幽幽地说:「你不相信我。那……我对你的相信,算什么?」
谷皓宇听得心下大慌,急急说道:「我没有不相信妳……」
「你有!」丁若雪气嚷,悲愤的截断他的话。「之前在车上,你的眼里、话里全是不相信。」想着,她又觉得心底隐隐作痛。
「不是那样,雪儿,我……」谷皓宇急着解释,房里人儿却无意听他的,再次拦去他的话。
「我累了,想一个人静静。麻烦你告诉爸妈,这两天我想住娘家陪我妈。」丁若雪疲惫的说,她暂时不想见他。
「雪儿……」谷皓宇心乱如麻。
「拜托……让我休息,拜托……」丁若雪颓然的滑坐地板上,眼里盈满水雾,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谷皓宇心头猛地一揪。雪儿在哭,他听得出来。
谷皓宇紧抵房门,心底万般不舍的一句「雪儿,别哭」,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他怕他一开口,房里人儿的泪水,只怕要止不住的溃决而下……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一扇房门,就那样阻隔了两颗相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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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为了若雪和皓宇小两口闹别扭的事,可急煞了胡秋燕、谷宏全与岳香梅三个人。
若雪因脚踝扭伤请假在家休养,平静无波的一声:「没事。」便推挡掉胡秋燕他们三位长者的轮番探问。
可若雪那牵强的笑容,还有她仍然不肯见皓宇,以及一提到皓宇便伤心愁眉的反常态度,哪里像没事的人?
皓宇更糟糕,同样两天没上班,只整日失神的直望着若雪家发呆,嘴里喃喃念着若雪的名字。
胡秋燕心急女儿的落落寡欢,谷宏全夫妇紧张儿子的郁郁落寞,但解铃还须系铃人,小两口的难题,身为家长的他们,实在有些束手无策。
这晚,谷皓宇的卧房来了两位访客,分别是温晓琪和她在半路上遇到、送她来谷家的范逸群。
「若雪呢?虽然她说她扭伤的脚已经没有大碍,我还是想来看看她?」温晓琪从进来谷家后就没看见若雪的人。
「在她家。」谷皓宇倚窗而站,双目定凝着窗外那端透着微光的雪儿房间。
温晓琪不禁向身旁的范逸群投睇她的疑窦,谷皓宇的神情太憔悴,声音太瘖哑,怎么回事?
「能让你变得这般失魂落魄又无缘无故请假两天的,我想除了若雪,没有别人。说实话,你和若雪到底发生什么事?」范逸群直截了当的问。
谷皓宇没有收回他眺望雪儿房间的视线。他静默半天,才懊丧的将照片的事说出来。
「天啊,你这个……」
「你这个大浑蛋!」温晓琪打断范逸群的话,气得从沙发跳起来,走到谷皓宇面前斥骂道:「你居然怀疑若雪?你这个……笨蛋!」
谷皓宇无言答腔,眸中烙印着层层伤痛。他的确是个该死的浑蛋……
「我是喜欢若雪,但那是很单纯的喜欢。从我知道若雪不可能爱上我,她心中只有你的那刻起,我对若雪不再存有非分之想,你这个笨蛋看不出来吗?竟然为了几张照片怀疑我和若雪,你脑袋坏啦?」范逸群忍不住也踱步上前责骂皓宇几句,他范逸群好歹也是个君子,岂能平白让人污蔑?
谷皓宇依然望着窗外沉默无语。他是个该死的笨蛋……
「若雪的心一定很痛,你……唉!」温晓琪本来还想开骂,可一瞧见谷皓宇现在这则要死不活的模样,她所有到口的话又全吞了回去。
「对了,你怎么会有那些照片?」范逸群双手抱胸,纳闷的问。
「那天下班前林秘书交给我的,说是有人指名要把东西拿给我。」谷皓宇阴郁的说,始终懒懒地保持原来的姿势。
「奇怪?会是谁无聊到拍这种照片,又处心积虑的拿给你?」范逸群捏着下巴思索,却觅寻不出个眉目。
温晓琪脑中念头忽闪,脱口说道:「难不成是曹心滢?」
「曹心滢?」范逸群对上了谷皓宇微转过头的惊讶眸光。
温晓琪点点头,「今天下午我接到曹心滢打到公司找若雪的电话,我跟她说若雪请假,我记得……她当时好像说了句:『喔?夫妻吵架没心情上班?那就对了……』她说完还笑得挺开心的,我暗骂了声就挂上电话。」
温晓琪皱下眉头溜看范逸群和谷皓宇,愈发感到不对劲的问:「曹心滢为什么会突然那样说?」
是啊,为什么?谷皓宇边想边又转望窗外,忽地,他瞟见视线尽头正在房里开窗的娉婷人影。
「雪……呃!」谷皓宇急着探头唤喊雪儿,不料额角却猛力擦撞上铝窗边缘的坚硬棱角,教他不由得闷哼出声。
「你没事吧?」刚刚那声「叩」的撞击声不小,温晓琪光听就不敢恭维。
谷皓宇顾不得额头的抽搐痛意,忙不迭的再凝向雪儿的房间,只是他心里惦念的人儿已不见踪影。
「该死!」谷皓宇用力搥向墙壁,他好不容易见到雪儿的……
「老天,你的额头肿起来了,而且还被刮出血痕,你最好赶快冰敷红肿的地方,再消毒包扎一下。」范逸群指着皓宇肿胀又破皮的右额,提醒的说。
「没关系。」谷皓宇无所谓的答,只想守在窗前,等待下一次可以看见雪儿的机会。
范逸群和温晓琪无奈的对望一眼,随即,他俩的眼中忽亮,悄悄的同时离开房间。
皓宇这一撞,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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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别愁眉苦脸的,刚刚我和逸群已经替妳好好骂过谷皓宇了。」
温晓琪到若雪房里将她拉到客厅,得意的向她报告成果,心底却暗暗低叹,若雪的憔悴,简直就和谷皓宇一个样嘛!
听见皓宇的名字,丁若雪的心湖一阵漪动,可却默默无语,她……不想谈他。
「虽然说皓宇这次的确该骂,不过若雪,妳要不要去看看那家伙,皓宇刚才撞到头了。」范逸群没忽略若雪美眸里跳闪的那抹悸动与凄楚交杂的眸光,她对皓宇的深切情感,不言可喻。
「撞到……头?皓宇……」丁若雪一惊,不自觉的喊出皓宇的名字。
「若雪才没必要去看谷皓宇!反正是他活该,谁教他要欺负若雪!而且他也没怎样啊,只不过是额头『很用力』的撞上『硬的不得了』的窗框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温晓琪神色自如的和范逸群唱起双簧。
很用力……皓宇他……丁若雪心口惶急的撞击着,还未问出她的喘喘不安,范逸群又吐出一连串教她消化不了的叙述。
「也对,他应该没事吧?只是额头又肿又破又流血嘛,再说那家伙除了撞到时间哼一声外,完全对他的伤无动于衷,也不上药,表示他挺得住,应该是不会突然昏倒才是,晓琪说得对,我看若雪妳就……」
不等范逸群把话说完,丁若雪站起身,急急离开她家,她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皓宇呀……
范逸群和温晓琪相视一笑,击掌互赞两人的合作无间,随后相偕离去。
接下来,就看皓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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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若雪回到了谷家。但一接近她和皓宇的卧房,她胸中的忧心如焚突又渗入了踌躇犹疑,让她不由在卧房门外停住脚步,一颗心……有点乱。
可是她就是因为担心皓宇额上的伤才回来的,不进房去,怎么弄清楚他的伤势?
深吸口气,丁若雪不再多想的伸手敲向房门,然而响应她的是一片令人难安的清冷无声,丁若雪只得心焦的旋门而入,等看见倚靠在窗旁的熟悉人影后,她松下心的轻吁口气。
呆站窗边望看窗外的谷皓宇蓦地一震,刚才那细微的声息是……
谷皓宇仓卒转头,那令他萦萦牵念的人影,翩翩映入他恍惚的眸中。
「雪……儿?」他低哑的唤,甩甩头,只觉右额隐的泛疼,他下意识抚上额闭上眼,心想,是他的幻觉吧?
看到他抚额皱眉,丁若雪急忙走近他跟前,小手轻移他的大手,她瞧见他额上醒目的瘀肿泛红,还有那破皮及已干的血渍,她不禁绞紧柳眉。
他怎会无缘无故伤成这样?
当手掌冷不防碰触到温软的小手时,谷皓宇猛地睁开眼,雪儿那娟雅秀致的小脸,鲜明的浮映他眼前。
不是幻觉。
「雪儿……」谷皓宇惊喜莫名,伸手拂上他日夜悬念的娇颜。
「伤成这样,为什么不上药?」丁若雪粉脸微绷的拉过他坐上床沿,再转身去拿橱柜里的医药箱。
她心疼地的伤,却也生气他不爱惜自己,撞伤了额头竟然放任不理。
「只是撞到,没事。」他定定凝视她,生怕一眨眼,她便消失不见。
「难道要昏倒才算有事?」丁若雪娇瞪他一眼,用双氧水帮他消毒伤口。
「呃!」伤口经由药水的刺激,牵引出一阵螫刺的感觉,谷皓宇不觉低哼了声。
丁若雪连忙轻柔的在他伤口上吹气,减轻他的疼痛。
「不是说没事吗?没事还会痛?」丁若雪还是有气,手上的动作却柔得不能再柔,生怕增添他的痛意。
有伤就要治,这男人不懂啊?要不是晓琪和逸群告诉她,她还不晓得皓宇撞伤了额头竟然放任不理。
「之前的确不痛。」他呼息着她的气息,双手环上她的腰。
「不痛?肿成这样还说不痛?你当时到底在做什么啊?」她细心的替他涂上药膏,没注意他环着她。
「想妳。」谷皓宇浓情吐诉,稍稍用力,将她揽近。
丁若雪的手顿了下,心跳立即乱了节拍。她极力平缓自己起伏的心绪,没去看他的眼,只一语不发的为他的伤口上药,而后轻轻挪离他,将药箱放回小柜子里。
「我……」丁若雪刚转过身,不意他就站在她前面,她微退一步,低头轻语:「我回妈那儿去了。」
「妳说什么?」谷皓宇惊讶道,移步挡住她的去路。
丁若雪返到一旁,垂首避开他的注视,「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
「妳还在生我的气?还是不肯原谅我?」谷皓宇伸手要去轻托她的下巴,却教她闪过,「雪儿……」
「我……我回去了……」丁若雪慌急的想从他身旁窜过,一句突兀的沉喝却突然响起。
「等一下,别动。」
丁若雪微愣,怔怔地顿下脚步,只见皓宇奇怪的搬动衣橱旁的一个置物柜抵在门口。
「OK。」谷皓宇随手再锁上门,回身轻点一下头。
OK?丁若雪错愕的盯着挡放房门前的那个柜子,两秒后,她终于会意的「啊」了一声。但,也只是「啊」一声而已。
因为那个柜子,她一个人根本搬不开、推不动呀!
怎么办?她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