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到,丁若雪有事没事就往谷皓宇家的后院跑。
那儿种有一棵三十来年的老柚子树,四月,正是白色柚花开满树梢的季节,只要清风徐吹,常可见细白花瓣随风飘落,彷如「落英缤纷」的景致,格外迷人。
尤其是大雨过后,柚树下的地面总会落缀着一大片眩目的雪白,夹杂淡淡的清香,有种说不出来的浪漫感觉,教人只想驻足流连,不想离去。
丁若雪倚在落地窗前满足的赏看院中的美景,唇畔净是陶然的笑意。
「妳在想等这场雨停了,地上干了,妳又可以赤脚踩在那堆柔软的柚子花瓣上,对吧?」谷皓宇端杯咖啡给她。
「嗯。」丁若雪接过咖啡杯,煞有介事的点一下头,笑出左颊的酒窝。
「真是服了妳,也只有妳会为了一棵柚子树回绝男朋友的邀约。」谷皓宇还真有些替范逸群叫屈。
丁若雪眉头立皱,「什么男朋友?那只能说是男的朋友。再说我也没必要每个礼拜都陪范逸群出去。」
「是啊,妳『偶尔』陪逸群出去,却是『每次』都找温晓琪作陪。」谷皓宇喝口咖啡,摇摇头道:「小姐,妳什么时候才能有所长进?」
丁若雪轻哼一声,在落地窗旁的长桌前坐下。「我已经把你的朋友当我的朋友了,你还要我怎样?」
「可是妳还是不理人啊!」谷皓宇将咖啡杯置放在桌上,交叉着修长双腿倚坐桌缘,双手抱胸的望着她。
「我哪有不理人?」她移开刚就口的杯子,嘟嘴追问。
谷皓宇不认同的瞇起双眼,「妳理人,在公司为何仍然和男同事保持远远的距离?妳理人,为何总是等逸群开口问妳一句,妳才回答一句?」
丁若雪紧皱眉头,没有答话。她猜想,大概是晓琪告诉皓宇的。
「雪儿,妳这样不行。」
「你得给我时间,我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和其它男人处得很亲密?」丁若雪起身娇嗔,踱到落地窗前,心情如同窗外的雨,一样纷乱。
潜意识的不相信爱惰,让她长年以来习惯与男性保持距离,现下教她如何说变就变?
「要多久的时间?」谷皓宇走到她面前,低声的问。
「不知道。」丁若雪垂首看向地面,她是真的不知道。
谷皓宇不禁摇头轻叹,「干脆叫逸群直接吻妳好了,如果妳不讨厌,表示妳可以接受他,那他……」
「我会甩他几个耳光,让他满地找牙。」她大眼圆瞪,气炸的说,他出的什么馊主意!
「妳有暴力倾向不成?妳男朋友吻妳,妳居然要揍人家?」他一把扣住她抡向他胸膛的小拳头,拉近她说教道:「女孩子要温柔点,知道吗?」
「你这个一和别人交往就吻人家的大色狼,跟你说范逸群不是我男朋友,你听不懂啊!」她双手被箝制在他身后,仍然不甘示弱的仰着小脸嗔吼。
「喂,别毁谤我。」他揽紧她,挑眉抗议,「还有,男女交往亲吻是很正常的事,妳得放宽心面对,明不明白?」
「我管你正不正常,关我什么事?」丁若雪毫不相让的与他对视,眸中闪着逼人的人。
这个小女人……真是顽固。
谷皓宇含糊低哝一声,不假思索的俯下头在她小嘴上印了一下。
「你……你……」丁若雪登时傻住,他……他……
「接吻就像这样,没什么对吧?软软的……」谷皓宇蓦地顿口,视线不由自主的锁住她嫣红的唇瓣。
软软的?没错。刚才那一剎那的吻触,的确好柔软。
可是,那样的柔软,为何他好似从不曾遇过?
是他的错觉吗?那么,再试一次看看……
谷皓字意随心转,再次覆上她的唇。
丁若雪全身一颤,心跳着她所不能控制的节拍,脑袋空空的,无法反应,只能随着她唇上灼热的熨贴,不知所措的紧揪他身后的衣服。
谷皓宇没有离开她的唇瓣。他,离不开。
不是错觉,雪儿温润的红唇确实软绵无比。
他试探的吮舐她上下唇瓣的每一吋,不想那细致的每一处竟都是那么样的软柔诱人,教人流连不已。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没吻过女人,但为何只有雪儿的唇如此特别,直教人想吻尝更多……
「皓宇,等……唔……」
丁若雪企图制止,最后只剩下娇软的瘫倚。
他……探入了她口中。她脑袋更加空白,心跳更加怦乱,只知道紧紧攀倚他,整个人昏恍得可以。
谷皓宇止不下对她的索尝。才想着她口里的甜美是否也同样特别惑人的下一秒,他已进占她口中的柔嫩。
轻轻一尝,他无法自拔的恋上她醉人的香醇甘美。
谷皓宇忘了所有的事,痴迷忘我的汲取地怯涩、迟疑的闪躲,直到他呼吸浊乱不已,她娇喘吁吁,他才不舍的松开她。
屋内的时间静止了,空间顿住了,四目定定胶着,动弹不得。
谷皓宇的眸中映着晕红双颊的雪儿,一时间心神仍有些飘忽,他刚刚……对雪儿做了什么?
丁若雪痴傻的与他凝注,紊乱的气息犹未平复。
他们……刚才……
忽地,一阵难言的羞涩袭上心头,丁若雪窘促的放开揪着他衣衫的小手,慌忙退离他的怀抱,双眸却依旧和他缠扣。
谷皓宇不自觉的微蹙浓眉,她干嘛挪离他?他喜欢她在他怀里,她……
咦?等等,他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到底是……
「皓宇,若雪,你们两个没事吧?」
岳香梅突然投落屋内的问话,唤回丁若雪所有的迷惘神志,她仓忙转头,看见了去参加朋友女儿喜宴回来的谷宏全夫妇。
「谷伯父、谷伯母……呃,我……我先回去了……」丁若雪忽感莫名的燥热,嗫嚅的说完,她连皓宇也没多瞧一眼,便急匆匆地赶回去。
「皓宇,你是不是惹若雪生气啦?」岳香梅看着若有所思望着若雪离去方向的皓宇,狐疑的问,若雪方才的表情怪怪的。
「我哪有,我只是……」谷皓宇脑中一闪,鲜明的想起之前的吻。 老天!他吻了雪儿?而且还欲罢不能?
「该死!」他什么时候成为大色狼的?「天啊!我到底在干什么!」
谷皓宇懊恼的低吼,完全没察觉他父母质疑盯望的眼光,径自回房,在砰然关上房门的同时,愤懑的落下另一声咆哮:「该死!」
岳香梅和谷宏全不由得面面相觑,两双嵌满岁月痕迹的瞳眸眨着同样的困惑──他们的笨儿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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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难得放晴的早晨,丁家和谷家的大门,霍地同声打开。
然后,时间在剎那间停了下来。
丁若雪和谷皓宇就那样隔着一个空旷庭院的距离,默默相对。
谷皓宇没想到他一打开门,会那么巧的看见雪儿,他双目不由自主的凝锁住她柔亮的美眸,移动不了。
时间仍旧静寂着,谷皓宇却突地皱下眉头。
雪儿低下了头,别开了视线,心抑不住的狂跳着,浑身都觉得忸怩。
她没料到会碰上皓宇,她……讨厌,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略一咬唇,丁若雪没再抬头瞧看皓宇,慌忙的跑出庭院,离开那莫名让她心慌意乱的俊拔人影。
「雪……」
谷皓宇才开口,忽又顿住,怔怔地看着纤丽人儿离开他的视线。
「该死!怎么会这样?」
谷皓宇颓丧的扒梳头发,胸中撩满烦闷,脑里、心底全是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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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谷总,你还好吗?」范逸群伸手在失神忙愣的谷皓宇眼前摇晃,有点儿担心的问。
这两天只要范逸群一进谷皓宇的办公室,不论何时,就见他像现在这般,坐在办公桌前恍恍惚惚的,喊叫半天才能得到他的响应。
「不好,糟透了。」谷皓宇重吐口气,闭目枕向椅背。
一切的不对劲,好像全是从那个不知道怎么发生的吻开始的。
他不晓得问题出在哪儿,但从那个吻之后,雪儿的倩影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包括她的一颦一笑、或嗔或怒,萦萦占满他的心头。
糟糕的是,吻过之后他再见雪儿,视线一圈锁住她,就再难抽离。
更糟糕的是,雪儿和他之间彷佛有了距离,她总是在接收到他的注视时,慌乱的垂下眼脸,她甚至提早出门,没搭他的车上班,就像今天早上一样。
他已经两天没和雪儿好好地说话。
「可恶!」谷皓宇懊丧的搥着椅臂,胸中一团混乱。
「你和若雪怎么了?」范逸群直觉谷皓宇的失常定和丁若雪有关。
「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这么苦恼?」谷皓宇颓然的说。
果然……「你们吵架?若雪跟你闹别扭?」虽然是不太可能的可能,范逸群还是试着探问。
「没有,不是……老天,我的头好痛……」谷皓宇抬手搵揉额际,疼痛却仍恣意的袭来,奇怪,早上没这么疼的。
「你该不会生病了吧?」益发觉得谷皓宇的脸色有异,范逸群伸出右手背往他的额头一触,立刻被那烫人的热度惊得缩回手。
这个人的感应知觉何时变得如此迟钝,竟连自己发高烧都不晓得?
「你最好赶紧去看医生,要不然你随时会昏倒在这里。」
范逸群毫不含糊的拉起兀自抚额定坐的病人往门口走,他可不希望皓宇等会儿当真昏倒在办公室,到时一个大男人扛着另一个大男人,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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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餐,沐完浴,丁若雪正在卧房整理明天要携带出国的行李。
他们公司为职员举办了为期四天三夜的泰国之旅,本来她不想参加的,不过温晓琪好说歹说要她一同出国,丁若雪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若雪,这个妳也顺便带去。」胡秋燕走进女儿房里,将一只小盒子交给她。
丁若雪看着这盒可以治头痛、治感冒等症的万用药,窝心的笑笑。
「妈,不用带这个啦。」
「带着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嘛!」胡秋燕按着女儿的手,温蔼的说。
「妈原本也没为妳准备这个,但是下午看到皓宇突然生病,妈想,还是准备的好。」
「皓宇……生病?」丁若雪胸口突地揪紧。他早上……看来还好好的呀。
胡秋燕点点头,「他感冒发高烧,下午三点多就回来了。」
丁若雪眉心凝满忧心,「皓宇很少感冒,可是只要一感染风寒就好严重的。」
「是啊,妳下班之前妈碰到皓宇的母亲,她就说皓宇的烧还没退呢!」
丁若雪的心猛地又是紧紧一束,「妈,我去看看皓宇,待会儿就回来。」
胡秋燕望着女儿满脸担忧,仓皇跑出去的背影,不禁暗自咦唔一声,若雪今天的担心似乎有些不同以往,这孩子……
想着想着,胡秋燕笑开一脸的乐观其成,这两个孩子,是兜得够久了。
就在胡秋燕帮忙女儿折整衣物的同时,丁若雪已匆忙赶到隔壁谷家。
问候过谷宏全夫妇后,丁若雪急往皓宇的房间走,可愈接近皓宇的房门,她的脚步愈迟疑,心跳也愈急促。
怎么办?从那天……那天之后,她只要一想到皓宇,自己的心跳便像现在这般紊乱,更别提看到他时,总感觉羞窘和难为情得脸上一片热烫。
丁若雪静立门边半晌,深吸口气后,一鼓作气的旋开皓宇的房门走进去,她实在放心不下卧病在床的他。
悄悄走近皓宇床畔,丁若雪看见他沉睡的俊逸面庞。她坐上床沿提手探抚他的额头,终于缓下些许担忧,他稍微退下热度了。
丁若雪就那样静静地望着皓宇,可才一会儿,她又觉得颊上一阵烧热,她纳闷的微偏小脑袋,随即将脸凑近他。
「奇怪?你还是你啊,那为什么人家现在只要一看到你就会感到不好意思?」丁若雪喃喃自问,视线仍凝注在他脸上。
他真的和以前没两样嘛!
喏,一样饱满的天庭、一样英挺的浓眉;闭上后有密长眼睫,张开后是两湖深幽古潭的眼;再加上同样高挺的鼻梁、同样具有魅力的薄唇……
他的唇?
丁若雪微顿,胸中小鹿乱撞。忆起他唇上的人的温度……
丁若雪臊红双颊,忙挪开小脸就要起身,忽又想起谷伯母要她叫醒皓宇吃药,她只得再次欺近他。
「皓宇,皓宇……」她俯在他耳旁轻唤,他只模糊应了声,没有醒来。
「皓宇,醒醒,你该吃药啰!」丁若雪轻摇他的肩膀,他蠕动一下身子,还是没有醒转。
见他睡得沉,丁若雪不忍继续吵他,只是唤他不醒,如何让他服药? 丁若雪转看皓宇床头柜上的感冒药水,略微犹豫,她取过药水倒出指示的分量含在嘴里,俯下头覆上他的唇,慢慢将药水哺入他的口中。
当丁若雪好不容易喂完口里的药,冷不防的,她腰上一紧,她尚末反应过来,就被皓宇翻身欺压在他身下,教他吻得虚软无力。
皓宇怎么……丁若雪又慌又窘,又怯又急,使出浑身力气勉强推开他一
些,她赶忙滑下床铺,芳心怦跳如捣。
「雪儿……」谷皓宇沙哑的嘟哝,连眼睛也没睁开。
「你这个大色狼!」丁若雪站在床边红着脸娇斥,却发现床上成趴睡姿势的人儿以匀和的鼻息回应她。
丁若雪错愕的瞠大眼,这个男人根本没醒嘛!睡着的人居然还吻人家,他真的是个大色狼。
丁若雪虽在心底啐骂,替他拉盖被子的动作却无比轻柔。
「晚安。要快快好起来喔。」丁若雪柔柔道下一句,悄声离开他的卧房。
皓宇没事的,她明天可以放心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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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皓宇这几天的心情简直低到谷底。
他从来不知道看不到雪儿的人、听不见雪儿声音的日子,竟是这般难熬。
他记得雪儿去年和胡阿姨到大陆去玩了一趟,那时,他似乎并不像现在这样思念雪儿呀!那为何……
「皓宇,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我们一块儿去吃晚餐好吗?」
曹心滢站在谷皓宇办公桌前,娇声娇语的问,无奈她讨好似的叫唤就像打不成功的水飘儿,直落落地掉入水深处,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皓宇?」曹心滢不死心的娇声再喊,她可是特地来邀约谷皓宇和她共进晚餐的。
已经虬杂成结的思绪一再的被打断,谷皓字胸中的怒火骤升,抬起眼冷峻的扫向曹心滢。
「曹小姐,我的耐性有限,妳最好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请、出、去。」谷皓宇冷冽的道,丝毫不给曹心滢面子。
谷皓宇冷硬中夹带愠怒的眼神及语气,让曹心滢忍不住打个寒颤,她明了她最好马上离开这里,要不然一旦谷皓宇和她撕破脸,她要对他「攻城略地」,可就难上加难了。
「好,你忙,我不吵你,改天再见。」曹心滢努力挤出最美的笑脸告辞,在转身的剎那,即刻气悬起脸,连和进来的范逸群擦肩而过都不理睬。
不用说范逸群就再清楚不过,他们的曹大小姐又狠狠地踢到铁板啦!
「喂,到机场去。」范逸群在门边,对着这几天来从没给过人好脸色看的谷皓宇吆喝。
「没事跑去机场做什么?我又……」
「雪儿?」谷皓宇不感兴趣的碎念忽而转为一声顿悟的唤喊。
「对,妳的邻家妹妹今天回国,应该快抵达机场了。」如果不是提到若雪,范逸群猜想他大概也避免不掉被轰走的下场。
谷皓宇心底旋起一阵难定的起伏,他恨不能立刻见到雪儿,可是……
「你自个儿去吧,给雪儿一个惊喜。」谷皓宇平静的说,胸中却没来由的盈满酸涩。
「我想若雪这次还是不会让我抱。」范逸群没有忽略之前皓宇眼底浮映的落寞,他……
「什么意思?」谷皓宇突感不安的问。
「下午我接到温晓琪的电话,她说若雪这几天的身体一直不是很舒服,她希望……」
范逸群来不及把话说完,因为谷皓宇已经一个箭步的冲出办公室。
而当皓宇和他错身的那一瞬间,范逸群彷佛透视到了若雪在皓宇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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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若雪直到踏出偌大机场的那一刻,才终于有回国的感受。 她的四周罩着薄薄的夜幕,吹着凉凉的风,隐隐传送家的气息,不过,丁若雪还是觉得很疲惫。
她想拦车回家,晓琪却说她要找人,叫她先在旁边稍等一下,于是她只好懒懒地伫立在走道一隅。
丁若雪打起精神想瞧看晓琪在哪儿,不期然的,一抹熟悉的俊拔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恍如置身梦境,呆傻的看着那玉树临风的人影逐步走近,洒然落伫她的跟前。
皓宇?
丁若雪如梦初醒,既惊且喜,心弦悸动之余,只能款款与他凝睇,脉脉无语。
「告诉我,身体哪儿不舒服?」谷皓宇揽过她,抚上她略显疲累的粉颊,低声的问。
「咦?你怎么知道的?」丁若雪诧异的回问。
「我说的。」温晓琪指指自己,插嘴说道。「我怕妳又像前天那样突然昏倒……」
「晓琪……」丁若雪着急的想阻止温晓琪的话,可惜慢了一步,她腰上的手臂已然收紧。
「那个……我只是感染风寒,因为体力有些不济,所以才会昏倒,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丁若雪微仰小脸急急解释,他的眉头却仍然一片郁结。
「妳是有比较好,但还没完全痊愈,妳体内的感冒病毒可是从妳出国那天就跟着妳了,要完全制伏它,妳得好好休息才行。」温晓琪殷切的叮咛。
谷皓宇听得心头直颤,「该死!妳出国当天就知道自己不舒服,为什么不留下来?万一……」
「我以为不要紧嘛!」丁若雪语带委屈的说,人家她有带她母亲准备的万用药呀!
「小姐啊,这种事能『以为』吗?妳……笨哪!」谷皓宇说着就点向她的眉心,胸中急遽跳着不敢想象的惶怕。
「我笨?要不是因为妳……」丁若雪双颊倏地一红,微吐口气,埋首轻抵他的胸膛。早知道,她那天就不喂他吃药了。
「妳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谷皓宇轻托起她的小脑袋,紧张的问。
丁若雪摇摇头,「我们回去了好不好?我有点困。」
「好,不过我们得先送妳的朋友回去。」
「温晓琪我来送。」始终在一旁默默看着谷皓宇及丁若雪的范逸群出声说道。
「逸群?你什么时候来的?」谷皓宇和丁若雪讶异的同声询问。
范逸群不由得苦笑一下。他其实可说是跟在谷皓宇后头到的,就在皓宇与若雪凝眸相望时,他示意温晓琪别提到他,果然,那眼中只有彼此的两个人,一点儿也没察觉他的存在。
「这个不重要,妳还是赶紧送若雪回家,她看来很累了。」不出范逸群所料,谷皓宇招呼一声便不再耽搁的揽护丁若雪离去。
「这两个钝得可以的邻家兄妹,还真是教人操心。」范逸群低低叨絮,心情……有些复杂。
「呃,若雪……其实……」温晓琪支吾半天,还是没将若雪在泰国昏睡时,喃喃低唤谷皓宇的事说出来。
「什么事?」范逸群倒是头一次发现,向来讲话劈里啪啦的温晓琪,原来也有吞吞吐吐的时候。
「没什么,加油!」温晓琪只能尴尬的鼓励一句,别人的感情事她实在插手不来,她无从插手。
范逸群笑得很无力。
加油?依他看,这不是加不加油的问题,而是丁若雪的心底,恐怕早已容不下其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