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默平冷不防地来这么一句,韩秋水拧眉望住他:“你爸”
“就是刚刚那位很英俊的洋鬼子呀!”他一脸捉弄地用大拇指比了比刚离开的雷克唐。
“啊?你是说……”韩秋水闻言,下巴又向下掉了三尺。
“我老爸为了谢谢你母亲照顾我家涵涵一个学期,愿意不收学费教你钢琴。那身为他儿子的我,自然也是你的老师,你这个中国人,真该好好的尊师重道一番。”
什么韩秋水发现自己像是掉进了异次元的时空中,今晚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正常的!那位这么有气质、有才华的音乐家,竟是这个人的父亲?有没有搞错呀!
“平!别逗小秋了。”
简梦涵一贯清冷的声音划破了韩秋水的迷思,韩秋水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和学姐的“男朋友”吵嘴,倒把学姐抛到脑后了,心底不自禁地涌起一股深深的罪恶感。
是啊……那可是学姐的男朋友呐!
只是……为何她的心底会泛起那如天使般美丽的嗓者,并且回荡在脑海中,勾动她的心,而且只要一忆起,她就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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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贱女人!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多嘴呀!”
在“私立海天综合专校”的校门前,一群恶霸似的学生怒气冲天的拦下一名脸色苍白的女学生,并团团围住她,颇有干架的态势;使得其他的小老百姓们都胆颤心惊地匆匆从他们身旁经过,深怕遭受池鱼之殃。当然碰上这种私人恩怨时,最好是路见不平、视若无睹,以求明哲保身。她也怪不得没有人来拔刀相助或英雄救美了,唉!
“你是吃饱太闲,看我们不顺眼啊!我们惹到你了吗?干嘛那么鸡婆讲我们的坏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带头的那个人凶恶地瞪住全身无力、头晕目眩的韩秋水,似乎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抓狂样子有点可笑。但韩秋水可没心情笑,现在可是性命攸关、命在刀口上的紧张时刻。很显然的,她一定是被人陷害了,不然怎么会有人找了件她根本完全不知道的事来找她的碴害她莫名其妙地被抓来拷问,甚至连事件主角是谁都不清楚,真是有够冤的。
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她的身体难受得要命,骨头发酸发疼,已经是重感冒了,还得忍受这种无理取闹,实在是很烦人;所以,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妈的!还不屑开口哩!看来她是默认了,兄弟们!上!给她点颜色瞧瞧!”
韩秋水疲惫的面容上泛起讥嘲的笑容,看得对方更形怒火高张:
“妈的!你笑啥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学不乖的!”
“我笑你们是非不分。”她不愠不火、不卑不亢,甚至连语气都是平稳清晰又带嘲讽的,看不出有害怕的迹象。
“你说什么?”
人家火大了,眼看拳头就要K到韩秋水可爱的脸蛋上,她认命似地闭上眼。却意外地没遭到痛击,反倒是耳畔响起了一阵轻快、悦耳如天籁般的男高音,她不用张开眼也不必转头,就知道来者是何人了。
“啊!不好意思!她算来和我还有点姻亲关系,所以,我可以问一下她做错了什么事,非要你们使用武力来解决?”
韩秋水一睁开眼,就被来人的大手给保护性地拉到身后,而他本人则笑得气定神闲、老神在在,完全无视那些混混的恼火。韩秋水眸光略抬了抬,果然不出她所猜测的,那名无赖的手腕真的被雷默平抓在手里。呵!这可真是戏剧性的变化呀!
“雷默平!”对方的几名手下冲上前来,大有蓄势待发,和他干上一架的准备;只是看着老大脸上强忍住的痛苦神色,就知道若是他们轻举妄动的话,他们老大的手,可能就要报销了。
“别以为全‘海天专校’的无聊女人捧你,你就可以在老子面前耍酷逞英雄!”即使是在情势对自己不利的状况下,那人也不甘屈居下风,强硬地狠声说着,下巴昂得高高的,却该死的发现雷默平那得意又可恨的笑。“没你的事,你最好快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喂!这不关……”在他身后的韩秋水不领情和抗议的出声。
雷默平邪邪一笑,一手自身后抓住她,不容她离去,另一手则加重力道,胁迫对方的手腕,仍是那副意气风发、从容不迫的笑脸;令韩秋水怀疑,是否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他也还是一样笑口常开?
“是哟!是哟!我好怕!我好怕!”雷默平非常没诚意地说着,放开了那人的手,雷默平的举动无疑是一种挑衅!任谁都恨透了他那一脸天不怕地不畏的自负笑容!“可是,只要是她的事我都管定了。所以,不论打架是多野蛮、未开化的人才会做的事,我也只好奉陪了。唉!若是死的不明不白,也是我自找的了。”
瞧瞧!说得多可怜、多哀怨、多无奈呀!
“可恶——”
旁边站着的小罗喽们一听见他这番话,无不光火的上前欲动手,但老大不情愿地手臂一伸,看来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忿忿地丢下一句:“我们走!”接着一群人转身离开了校门口。
“老大!”怎么这么不带种的落跑了一群手下虽心有不甘,很想和这个校园大众情人打上一架以发泄心中的不爽;但老大都下令了,还能说什么?只好对雷默平比了中指,代替未能了的心愿。
韩秋水还在试图抽回自己的手,雷默平刻意地用力一扯,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有些好笑他们认识这么久了,她还是弄不清楚他的劣根性。愈是知道她想脱离,他就愈不可能如她所愿。
“怎样?秋秋!我很英勇吧?”他咧着嘴,得意洋洋,孩子气又邀功似地冲着她笑。
“多事!”韩秋水抬首看了他一眼后,又撇过头去,低着嗓音冷硬地说着。
若是你以为雷默平会因为她口中吐出的话而生气或难过,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实际上,他正自顾自的在一旁感动不已,顽皮地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中;若看得到瞳孔的话,大概可以见到他正用若有所求、期盼的目光瞅着她,“哇!小秋秋!我好感动喔!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害怕我受伤出事才会生气的,我明白你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直说……”
“混——”韩秋水提高了声调,骂人的话到了唇边又煞车似地停住。没法子!她若骂得理不直、气不壮的,那倒不如不要骂。锁起眉,她索性撇了撇嘴不看他,淡漠地回了一句:“随你高兴怎么想,放手!我要回家了。”
言下之意是——那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一点也没承认!
聪明如他,哪有不知道的道理不过,他更明白“装蒜”二字如何表达,嘿嘿!
“默认就好,小秋秋!”
“不要叫我小秋秋!”韩秋水火大地低喝。他可不可以不要叫这种腻死人的昵称呀!叫得她的腿都快软了!“我又不是小狗!”她得生气才能斥退自己心底涌起的悸动,那种亲密的感觉!
“怎会?我认为很像是令人想一亲芳泽的名字呀!”他半眯起眸子,以一贯慵懒又漫不经心,却会令人不由自主怦然心动的散慢,冷不防地将修长的手伸了出来,抚上她的前额,旋即像是非常不满意似地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以额头印上她的;韩秋水被这一连串毫无预警的动作给震愕得全身一阵轻颤,心跳快到超过她所能负荷的地步了,他灼热的气息拂上她的面孔,令她思绪浑沌,无法思考;但他却在此时放开了她,邪邪一笑,伸出舌尖舔了下自己的唇,更把她的三魂七魄慑得全散光了。他舔唇的模样太迷人,也性感得危险!
“你发烧了?重感冒?”声音轻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语音甜得像是沾了糖。
心跳如雷响鼓鸣般!韩秋水急急拉开二人间的距离,直觉自己有种背叛学姐的罪恶感,因为,她为他的举动而着迷。
“不干你的事!闪开!我要回去了。”
“走路”他不以为然地挑了挑他英挺的剑眉,感到好笑地问。她看来像随时会倒下去般虚弱,若真的走得到家,那才有鬼!
“要你管!”她不为所动地回嘴,只想快点逃离他面前,只要能不看见他,到哪里都好!明知道外国人一向作风开放,对任何人都很热情大方;但她的心……就是这么不受控制地受他撩拨。该死!这人可是学姐的男朋友啊!
“我送你回去吧!”他扬起俊美的唇形,讥诮地阻止她的离去。
“别企图拒绝我,不然,我相信你明白我的个性,我是不介意在这种地方尽情享受说服你的乐趣。只是……你要不要看看这里是哪里再作决定?”他唇角欺负人似地上扬不容反抗地笑着威胁她,标准的笑面虎二代!
呃她这时才注意到,他们两个正站在校门口正中央,成了众人议论、侧目的话题和目标。上帝呀!那刚刚他……韩秋水申吟一声,无力地将脸埋进右手掌中:
“你破坏我的名节了。”
“能和我这么帅的帅哥有花边新闻,也不枉此生了吧!小秋!”他笑得好不得意!
“是喔!对于其他人,可以!但是对你?哼!免了!”韩秋水用鼻子恶狠狠地哼他。
“那么……谁才有这荣幸和你谱出‘粉红色’新闻呢?我的甜心,麻烦你说明好吗?”
一抹难以言喻的危险笑容攀爬上雷默平的嘴角,他不容抗拒地抓住她的手往车棚走去。
韩秋水恨透了自己竟抵挡不过他那耐性特好、脑袋一流、脸皮太厚、黏性超强的下流性格,被他牵着鼻子走!
可恨!这怪胎真是迷遍校园无敌手,让每个人——上至校董、下至校狗,全都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什么嘛!这个花花恶少!
“我讨厌风流的男人。”她淡淡地笑了,似是在贬损他;又捉弄地眯起双眸,语带挑衅:“只要是风流的人,我一概敬而远之。”
“那你还想和谁有桃色新闻?非‘风流’者,是不会有绯闻的。”他体贴地替她戴好安全帽,韩秋水一时忘了要抗议他的温柔,因为他时常这样对她和简梦涵,所以她也习以为常的视为理所当然。
“不过,看来你是个‘风流禁猎’的女孩罗!”
“风流禁猎”她呆愣地看着他那抹迷人的笑,反覆咀嚼、玩味他的话。不愧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变态!能想得到这种绝妙好词。
“咦?我的涵涵去哪里了?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连体婴吗?”
牵着车的雷默平一句话又将韩秋水踹回不见天日的地狱去。呵!她该要咬牙切记,是因为学姐的关系,他才会来照顾她的;并不是真的注意她或对她有意思,纯粹只是“射将先射马”、“爱屋及乌”的讨好和连带照顾关系。而她却在心里乱感动一通,真是不要脸!对不起梦涵学姐。
韩秋水自责了一阵,才翻了翻白眼,碍于“恶势力”,她只好无奈地跨坐上他的机车,不满地指控他以掩藏自己莫名升起的心绞。
“都看见我这么久了才问到她,她好歹也是你的女朋友,你真该多花点时间在她身上的!亏你们还住在一起……”
“啧!你不会渴吗?生病了情绪还这么激昂,当心晕过去。唉!真是名副其实的火爆性格呀!”雷默平还是那副不在意的笑脸,口气像是在笑她是小孩子,令她非常不舒服。“看你说得好像你是涵涵她妈似的义正辞严,好吧!告诉我,她去哪里了?我该几点来接她?”
“算你还有点良知!”她简直是带着某种报复快意的心态在说这句话,“她去采访篮球队了——”
“篮球队”不知为何的,雷默平大笑难止地伏在摩托车龙头上,“哇哈哈哈……难怪!难怪!”
他过度宏亮的笑声迫使韩秋水不得不用手指头塞住就快被他的笑声震聋的耳朵;她猜这坏家伙可能练过声乐。
“哈!难怪我的耳朵痒了……原来有好玩的事要发生罗!”
什么嘛韩秋水感到一阵莫名。
而雷默平也未对自己神经的话多作解释,只是将车骑出校门,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