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看见血,笑柔都快晕倒了。
「没事,只是小伤而已。」修天厉斜眼看了眼後背,发现是先前的伤口绷裂了。
「可、可……」
「是啊、是啊!将军皮厚肉粗的,这点小伤算什么呢?在京城的时候,就连金殿拒婚被皇上乱棍打出去时,他都没皱眉呢!哈哈哈……」列炀觑个空,赶紧将修天厉的「丰功伟绩」一一的道来。
「多……」事!修天厉浓眉还没皱拢,一双红肿的小手已经抚平了他眉心的皱褶。
「拒婚——是为了我吗?」
「我早在心里发过誓,除了你我修天厉不会再娶第二个女人了。」他回应她的柔情。「都是我的错,才害得你受了这么多苦。」
「不苦。」因为有了这一刻,再多的痛苦回忆起来都是甜甜的呢!笑柔的明眸柔情似水。
「我爱你。」修天厉不是一个喜欢将爱挂在嘴边的男人,可此时此刻他想不出更好的话。
「我也是。」她没有回避他的深情。
下一刻他们的双眸对视,没有疏离、没有误会,更没有回避,有的只是对彼此的疼惜和爱意。
「我就说一切说开就好了嘛!玩什么失踪,搞什么情圣嘛!真是的……」看见这两个人兜兜转转了这一大圈,折腾下人无数,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日出了,列炀忍不住碎嘴了几句。
「呃~~」笑柔很不好意思的,害羞的将小脸埋进了修天厉的怀抱里。
「哼!」修天厉心里无尽受用,不过表面上还是不忘给列炀一个威胁的鼻音,以示再敢贫嘴看我这么治你。
「是是是。」迫於他的淫威,列炀只得乖乖闭上了嘴,退到一边做壁草去也。
「你、你们这两个刁民,居然敢来劫法场?!来、来人啊,都、都给我拿下了!」打从一开始就傻愣著的县太爷,这时终於回过神来了。
「是。」号令一下,衙役们立刻将行刑台团团围住。
「莫怕,看你的夫婿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面对几十名衙役的阵势,修天厉毫不慌张的道。
「你不要忘了我也是学过武、杀过人的。」笑柔粲然一笑。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我修天厉的妻子怎可能会怕这狗官呢?哈哈哈哈……」他仰天长笑。
「奸夫淫妇,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啊,给我杀杀杀!」县太爷跳脚道。
眼见情势一触即发。
咦,那不是——
列炀忽然发现和一个老女人在人群中拉拉扯扯的不正是刚才喊「杀人的是我,不是小柔」的傻大个吗?
他也来不及和将军商量,就腾身跃起像大鸟一样朝那傻大个飞掠而去。一路上还不忘在县太爷的头上重重踏上一脚,乘势踏坏了他的官帽。
「哎呀!哎呀,救命啊!」县太爷惨叫连连,抱头鼠窜。
列炀从老女人手里抢下傻大个,还是如法炮制的飞跃众人头顶,将他提回了行刑台,丢在地上。
「将军,我刚才听见他在喊『杀人的是我』,恐怕这杀人事件还另有内情呢!」列炀禀告道。
「嗯。」修天厉点点头。也是这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让他发现了他心心念念的笑柔就在这里。
「阿虎哥,怎么是你?」笑柔惊讶的道。
傻大个——李虎被摔得七晕八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一反应来就「哇」的一声哭出来。「小柔,我、我对不起你啊!」
「阿虎哥,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啊,你……」笑柔想去安慰他,却被醋意勃发的修天厉箍住了身子。
「不不,我真的对不起你。金、金爷是我杀的,你是无辜的。是我胆子太小,我怕死、我……」李虎一边说,一边打自己的耳光。
「阿虎哥,你别这样,你也是为了救我才……」见他如此自责,笑柔终於忍不住脱口道。
「小柔,你、你已经想起来了?」李虎结巴的。
「嗯。」笑柔有些困难的点点头。「我关在牢里的时候有一次撞到了头,然後就……」
「小柔,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我不是故意想害你的。我还以为你去了京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所、所以才……」李虎痛哭流涕。
「人是你杀的?」虽然修天厉还没弄明白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他已经抓住了重点。
「天厉,你别这样,阿虎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察觉到自他身上逸出的凛冽杀气,笑柔赶紧道。
「他——你的救命恩人?」修天厉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是啊!没有阿虎哥的相救,你就见不到活著的我啦!」她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从金富贵抓住她,她不甘受辱想要咬舌自尽,却被狡猾的金富贵发现并阻止了。就在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是李虎哥冒著生命危险爬进金家,打死了金富贵放她逃跑的。
後来她在逃跑时不慎摔到山坡下,大概是脑袋撞到了什么,从此忘记了这件事,只记得自己要去京城寻找未婚夫的事。
当然,她也适当的省略了一些东西,譬如邻人的冷漠、母老虎的告密等等,因为她不想自己心爱男人的手掌上再沾了无谓的鲜血。
「该死!你竟从没告诉过我……」修天厉的眼眶红了。
天哪!他从不知道她竟受过这么多苦。该死!他痛恨自己以前不曾更好的待她。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杀人凶手,却不为自己辩护呢?」他隐隐的觉得这事还有些不对劲,当下质问道。
「我……」笑柔欲言又止。
「说!」他逼问。
「因为你不要我,我也不想活了。」受不了他逼问的眼神,她终於忍不住大声叫道。「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在临死前再见你一面。上苍真的很厚待我,我不但见到了你,还被你所救。」
「我真的混帐!」天哪,他差点就害死了她呢!该死,他真想杀死这个混帐的自己!修天厉自责至极。
「如果你是混帐,那我就是傻瓜了。」笑柔突然道。
「你的意思是……」修天厉不解的。
「一心只想嫁给混帐的我,不是傻瓜是什么?」她噗哧一声笑了。
「你……」修天厉哭笑不得的,一张冷硬的俊脸扭曲成了一个超大号的包子。
「呵呵……」她深爱的男人是越来越可爱了呢!笑柔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你、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都、都给抓起来啊!」躲进了众衙役的保护圈里,县太爷又重新抖擞起来。
「就是、就是,你们也上。」金老太爷仗著有县太爷的撑腰,也指使自己的家丁上前帮忙。
「这是……」修天厉询问的眼光望向李虎。
「金老太爷,金爷的父亲,也是我们县城最大的财主。」李虎告之。
「哼,一个土财主也敢坐上监斩的位置,惠远知县你这是欺我朝中无人吗?」将心爱的女人往身後一护,修天厉恢复了他野兽将军的本来面目。
「你、你是谁,有、有什么资、资格……」县太爷被他的逼人气势吓到了,两排牙齿咯咯的直发抖。
「本朝一品大将军修天厉,应该还够资格管你吧?」他的声音像结了一层薄冰似的,又冷又利。
别说敌人了,就连自己人也觉得受不了啊!列炀在心里哀嚎。看看坦然自若的和贴在修天厉身边的笑柔,再比较下躲得远远的自己,列炀不得不承认耿笑柔和大将军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修、修大将……」
「那、那个野兽将军呢!」
「听说他杀人如麻……」
皇帝替他苦心造就的「美名」还没传到这穷乡僻壤,倒是野兽的赫赫大名大夥儿是如雷贯耳的。
当下人人失色,县太爷更是一头栽倒昏过去了。
「拿下他!」看见金老太爷带著他的狗腿子想逃,修天厉大手一指,大声命令。
「是。」轰然答应的不是列炀,而是县衙府的衙役和围观的众人。
一方面是因为县太爷和金家在当地坏事做绝,搞得天怒人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修天厉的身上,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的服从他、追随他的魅力。
金老太爷一干人很快被众人扭住了,丢在行刑台上和昏过去的县太爷一起。
「我今天要在这里好好审审这两个家伙。」修天厉将笑柔抱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岔开腿站在行刑台上,大声道。
「冤枉啊!」
「将军,你要为我们伸冤哪!」
「……」
台下顿时哀嚎一片,不断有人走出人群上前控告。
终於,这些年来县太爷和金家相互勾结、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行径大白於阳光下。
该死!修天厉的脸色越听越铁青,他眼里的杀气也越来越凌厉。
「呃……」县太爷好不容易醒来,不幸正对上他欲择人而噬的恐怖目光,当下又昏了过去。
至於金老太爷,早就吓得神志不清了。
如此罪恶,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修天厉大手一伸,正要发布他的恐怖命令。蓦地,一只仍然红肿的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天厉,我以你为荣呢!」
「呃~~」凌厉的杀气顿时化做了满面的春风。
「奉大将军令,惠远知县勾结金家为祸乡里,判处斩立决。李虎虽然杀人,却事出有因且为救无辜,判当场释放。其余一干人犯暂且收押,等朝廷派出新县令後再行处置。」可怜列炀眼见将军这手都伸出大半天了,却久久不见有动静,只得壮著胆子越俎代庖一下了。
「青天哪!」此言一出,笼罩在惠远县多年的乌云一朝拨散,百姓顿时群情沸腾。
「呵呵,过奖了、过奖了。」列炀笑得两个眼睛都变成心形了。
至於那对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爱情鸟,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全然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