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水流、泗水流,流列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列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深书一层、浅昼眉、蝉鬓弱髻云满衣,阳台行雨回。
巫山高、巫山低。暮雨潇潇郎不归:空房独守时。
——白居易《长相思》
彧玡坐在凉亭里,心绪紊乱王极,手中虽拿著论语,嘴里喃喃的反覆低念,但能记住的,似乎不多,
“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挽,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放下本子,起身背对著石桌,望著池里的莲花,喃喃背诵著方才的字句。
“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无……无……唉!”
“大车无挽,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叛月从曲桥那头走来,柔声地接了他的话尾。
彧玡上前去揽住她的柳腰,喟叹了声:“唉,我的心放荡太久,这会儿要念书,才真觉得难呢!以前公孙先生教书时,我是最闲散的一个、也是最教他头疼的——现下要读书,还真有点想念公孙先生呢!对了,公孙先生的病好了吗?”
叛月摇摇头。“还在休养中呢!”
“公孙先生年纪大了,合该让他返乡养老去!”
“皇上应该会替他安排的!”叛月将书本翻开来看。“怎么了?读不下去吗?”
“唉,天气热;心烦气躁,静下下心,也记不住!”彧玡撇撇嘴无奈地道。
“要不要先用午膳?”她拿起扇子,体贴的帮他法热。“我来帮你漏风。”
“吃不下!”彧玡盯视著她,神情肃穆地问:“叛月,你说,这场文试,我有几成胜算?”
伸出葱白柔荑,覆住他的大手,她清亮的水眸凝视苦他。
“别问胜算,只要尽力就行!”
“我看彧瑄是玩真的,若是他赢了呢?你会跟他走吗?”
他心中仍是挂意著这件事。
“我对你有信心,只要你肯努力,无论输赢,我都是你的!”
“为了你,这一场文试,我一定得赢!”彧玡面色转为凝重。“彧瑄在武的方面是最拿手的,武的我胜不了他,文的一定不能输!”
叛月没答话,只是笑笑。
彧玡知上进,她固然欢喜,但他似乎把成败看得太重要了——
不是她看轻了彧玡,只是,这场文试究竟谁输谁赢,她早已有谱!
“……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业已!”
叛月早在英国时,就熟读了各国书籍,论语是她喜爱的读本之一。
“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
叛月读出这一句,是他昨日读到的。“别说,让我来对出。”》
“友……友善柔、友……友……唉,想不出来——”他拿趄书本翻著, “友什么呢?”
“在这儿呢!”叛月压住了书本,指苦方才念的字句给他看。
“噢,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彧玡重覆地念了一遍。“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这三者作何解释?”
“只会逢迎讨好而不正直的朋友、喜欢矫柔做作而不诚信的朋友、还有只会口辩而没有真才实学的朋友,对我们都是有损害的!”叛月详细的解说一遍。
听见她的解说后,彧玡蹙起了眉头,“怎么我交的朋友,好像都是这些!”
“那你现在该知道如何去分辨好、坏朋友了吧?”
“我有了你,那些朋友都不要了!”彧玡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道。
叛月只是笑睇著他。
“我来陪你一起读。”
“我脑昏昏的,读了也记不住。叛月,你教我,你都怎么记住这些文绉绉的字句?”彧玡很讶异也很佩服叛月的聪明。一个外国女子,竟饱读古人的诗书,让他觉得颇为汗颜。“我的脑子是不是不灵光了?”》
叛月轻笑著。“读书,人人能读,只要常读,久之,就能记住!”
“就剩半个月了,我下知能背多少!”
“我陪你一起读,加强你的记忆!”叛月说著,便随口道出一句:“子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
“吾尝终日不食……唉,心烦意躁的,今儿个天气怎如此燥热?”
“到房里读吧!”
她见他整日待在凉亭,也没读上几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遂建议他回房里,她想试试,昨晚她想出来的法子,对他是否有帮助?
“回房里?”
纵使心中纳闷房里是否会更加闷热,但瞧她似乎有什么好法子能帮他读书,他也不问什么,乖乖地跟随著她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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