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索的男性嘴唇,不再满足于春风般柔和的轻辗,先是温润地舔舐,继而在柔嫩的唇瓣上态意吸吮,哄诱她为他启开芳唇,接著便炽热迫人地攻城掠地,顿时教仙梅难以招架。
太快了!
他们还没有成亲,给他亲已经是很过分了,他还吻得那么深,使坏的手更变本加厉地在她身上乱摸,实在是太羞人了!
一念及此,她急忙推开那副引人堕落的男性怀抱。
“梅儿……”体力不如人的男人只能勾著桃花眼病恹恹地倚在枕上乞求地望向爱人。
那双眼儿呀……简直是勾得人失魂,一个不留意,便要胡里胡涂地投进他怀里索求怜爱。
可是……不行!
仙梅很有原则的摇头,水汪汪的眼眸里盈满指控,“你欺负人!”
戴玥哑然失笑,辩解道:“这不叫欺负,我是太想要你了。”
“可是……”不太懂他的意思,但想到先前的亲热,仙梅羞得满脸通红,将螓首摇成博浪鼓。“我们又还没成亲!”
“那是早晚的事。”脱口而出的话让戴玥吃了一惊,随即释然了。
在尝过她的甜蜜和温柔后,他已经无法想像未来的岁月里如果没有仙梅陪伴,会是何等孤寂、荒凉。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等皇上回来,我会禀明义父,到神农谷提亲。”他深情款款地说。
说提亲就给提,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可是不矜持总比血本无归好吧?
给他占去很多便宜了,哪容得他赖帐!
问题是——
“你知道路吗?”
这番回答等于变相的答允婚事,听得戴玥乐不可支。
“有你带路,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胸有成竹地道,邪气地朝她挑眉召唤,“过来!”
“不要。”他眸里的灼热太明显了,仙梅警戒地摇头,“你还没好……”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他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弧,明白自己的话被想歪了,仙梅气急败坏地丢下一句:“反正你乖乖休息就是了!”转身便想离开。
“可是我还有事问你呀。”戴玥赶紧道,摆出哀兵的姿态,“而且我口好渴,你好心点喂我一点水吧。”
爱人的心总是特别柔软,容易打动,仙梅在房间角落找到紫金炉上温著的药茶,倒了一碗过来喂他。
“你要乖,才给你问喔。”她不放心地交代。
戴玥被她哄孩子似的口吻逗得哭笑不得,但只要她答应陪他,他就勉为其难地乖一下啰。
润过喉咙后,戴玥抓住脑中闪过的第一个思绪,“续日说,太皇太后在你的诊治下已有了起色,我代皇上谢过你。”
“这不就是我来此的目的吗?”仙梅不悦地瞄他。“但当然——我之所以在累得半死的情况下,还想到萱和宫里的病人,是怕你醒来后又乱怪我耽误了太皇太后的病情,才会在确定你脱离险境后,立刻去替她医治。”
说得好像他有多不讲理似的,可一看到她明显瘦了一圈的小脸,戴玥尚未出口的反驳全都化为歉意。
“我之前的态度不好,请你原谅。”他顿了一下,眼光深思地继续道:“会是谁向太皇太后下蛊呢?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这就不是我可以回答的了。”仙梅爱莫能助,美眸一转,闪烁出一抹慧黠。“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志不在取人性命。”
“怎么说?”他心念一动。
“太皇太后所中的蛊毒并不致命,是一种适于生存在低温状态的蛊毒,一旦寄宿在宿主体内,会引起宿主发烧,让人误以为是受了风寒,不过此蛊在高热的环境下也会死亡。坏就坏在群医一味替病人退烧,温度降下,蛊毒便有了喘息、繁殖的空间,再次引起病人发烧。如此烧了又退,退了又烧,反将病人的体力全耗光了。”
从没听过这种事,戴玥眼里掠过一抹惊奇,不由得不对仙梅的医术佩服,“幸好你及时诊断出来。”
“如果不是用家传的搜脉功逐一搜索,也查不出来是蛊毒作祟。”她谦虚道。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
“干嘛一直为太皇太后的事谢我?”仙梅被谢得恼火了,“又是替皇上表哥感谢的吗?你跟他的感情也未免太好了!”
听出她话里的浓浓酸味,戴玥莞尔。
“我跟皇上的感情当然好。他不仅是我的君上,同时也是我兄弟,何况太皇太后一向疼我。”
“这点我是明白啦。”她不情愿地道,“可人家朝哥哥和平表哥跟皇上表哥是血亲,虽然也担心皇上的安危,却没你这么为皇帝忧而忧、喜而喜……总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啦。”
不知怎么形容?
她满嘴浓浓的酸意分明是在吃醋呀!
戴玥失笑,但见她一脸懊恼,便不忍心再逗她了,谨慎地道:“那是你不了解我跟皇上的感情。”
“你说给我懂啊。”
这番直截了当的请求令戴玥难以拒绝,“除了手足情、君臣义外,皇上从来没有因为我的出身而怀疑我、疏远我,反而无条件的信任我,视我为兄,知我如心腹,倚赖我如股肱,都是我想回报他的原因。”
“你的出身?”身为定国公的义子,他的出身有什么可让人怀疑的?
看出她眼里的疑惑,戴玥脸上浮起一抹苦涩,当时的难堪、纷扰一下子涌现心中,尽管已没有怨,心还是会微微地疼痛。
“那是太上皇在位时的事。”他徐徐地开口,“我外公是太上皇的叔父,封号齐王。他怀有异心,想要造反,先父便是他手下一员大将。冲突中,我父母先后过世,宁国公将还在襁褓中的我交给义父抚养,直到我弱冠那年义父把身世告诉我……”
“啊?”仙梅恍然大悟,语气有些愤慨地道:“他们为什么不继续瞒下去?你知道一定不好受啊!”
“就算义父义母不说,早晚也会有人说。”戴玥很清楚这点,俊眸里闪射出一抹冷酷。“其实在他们告诉我之前,我也听到一些风声。”
“风声是一回事,知道又是另一回事呀。”仙梅替他感到难过。
“怎么了?”看她眼泛泪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动在他胸中悄悄扩散,戴玥温柔地握住她的小手安慰。“那些是非恩怨,已经是红尘云烟了,我都放下了,你也别替我难过。”
“可是……”她咬了咬唇,顺势倒进他怀里,埋怨道:“真希望当时我就陪在你身边,那就可以安慰你了。”
“虽然你没在我身边,可还有皇上安慰我……”
“怎么说?”她好奇地睁大眼。
注视著那张与皇帝神似的娇容,尘封已久的记忆自戴玥心中汩汩涌出,心里被一种友爱的温暖装得满满的。
“那些日子我为难堪的身世而苦恼,即使身在御书房陪伴皇上读书也是心不在焉,愁眉苦脸。一天,我从御书房离开,在御花园里乱走,想著是否该为父母报仇,皇上小小的身影突然从我身后出现……”
“小小的身影?”仙梅很难想像皇帝有小小身影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未满十二岁,身形也还没有抽长。”戴玥因脑海里的回忆而莞尔。“他看我心情不好,跟在后头想安慰我,还大言不惭地说要为我排难解纷。可他的好心却让我生出一种隐私被侵犯的不快,尤其是想到自己是叛臣之子,而他是君王的身分,往昔的手足情深成了最大的讽刺,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事实上,他当时态度恶劣,甚至生出一种想要毁了皇帝脸上洋溢的天真开朗的邪恶意念——
如果小皇帝知道他是叛臣的后代,还会继续崇拜、信赖、关心他这个玥哥哥吗?
他突然渴望知道这点,便决定赌上一赌,绷著脸尽吐心中苦恼,没想到皇帝听了后,可爱的小脸上丝毫不见惊讶、慌乱。
“玥哥哥就为这件小事难过吗?”他狐疑地瞅著他,以小大人的口吻接著道:“既然齐王和令尊已经为他们的错误付出代价,玥哥哥何必放在心上?这又不关你的事……”
“你早就知道了?”他震惊极了。
“太皇太后有跟我讲过这件事。”皇帝天真无邪地点头承认。
“你不怕我会像我外公和先父那样背叛你,甚至杀了你吗?”他眼露凶光地威胁。
他却噗哧一笑,“不怕。”
“为什么?”他呆住了。
“因为你是我的玥哥哥呀!”
美丽的眼眸淘气地朝他眨动,依然是赤子般单纯的友爱,一下子就温暖了他的心,融化了他的愤怒。
“玥哥哥千万别忘记,你外公是朕的叔公,所以玥哥哥跟朝表哥、翕表哥,都是朕的亲亲表哥喔。况且玥哥哥从襁褓时便由师伯夫妇抚养成人,比起没跟你相处几天的外公和父亲,师伯夫妇更像你的亲人,不是吗?在师伯的开明教导下,玥哥哥早得到真传,隐然有战神的继承人的架式了。除了外貌,不管在哪方面,你都像师伯的儿子呀。”
说到这里,戴玥心底流动著温泉般的暖意,看著仙梅神似皇帝的可爱娇容,嘴角扯出一抹自嘲。
“没想到我那么大的人了,会被一个孩子开导。却无祛否认,那番充满智慧的童言稚语影响我至深。是他让我放下仇恨,并在我心情最沮丧时,非但没有抛弃我,还赋予我全然的信任。”
“我现在才懂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关爱皇上表哥,那不仅是臣属对君王的忠忱,更是知己酬知己的情意。”仙梅眼眶潮湿地感慨。“皇上真心拿你当兄长看待,敬爱你、相信你、更了解你,知道你跟你外公他们不一样,不会负他的。”
“你说的没错。”陈腐的往事吐完后,戴玥心情放松不少,跟著意识到怀里的娇躯有多诱人。
那美好的唇瓣曾在他的占领下吐露芬芳,成熟的女性曲线婀娜有致,令他一想起来便心痒难禁,浑身发热。
“梅儿……”他喃喃唤著她,沙哑的嗓音里有著压抑的热情。
仙梅没有防备地偏过芳颊,将柔若花瓣的粉唇暴露在他的攻击下。
“啊?”
男性的嘴唇快若闪电般地擒住那柔柔颤动的香唇,密密实实地覆盖住,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仙梅娇喘吁吁地在他怀里抗议,尽管她的武功绝对制得住此刻的戴玥,但她太害怕会伤到他了,反倒不敢用力挣扎,让戴玥得以放肆地索取温柔。
“梅儿……”他意乱情迷的加深两人间的吻,双手更是不老实了起来。
“你……”就在仙梅被吻得浑身无力,几乎要向他投降时,某种吵杂声破门而入,打散这对鸳鸯。
“啊?”
宽敞的房间因为同时挤进许多人而变得拥挤,戴玥惊愕地瞪视跌跌撞撞进屋后,纷纷施展高超身法维持平衡的众家亲友。
“你们……”他尚未发飙,那群人便起了内哄。
“哎哟,跟你们说别挤了,还一直挤,这下糟糕了吧!”天平率先发难,反正他年纪最小,地位最高,大可把过错都推诿给哥哥姊姊。
“你什么时候说了?”续日气恼地抗议,“而且一直挤的人就是你,我才会不小心跌进门里。”
“续日姊姊怎么这么说?”天平无辜地眨著眼,“我是担心戴哥有事,才会在听不到屋里的动静时,把耳朵贴过去一点嘛。谁知道你下盘那么不稳,才会……”
“你还怪我下盘不稳?”续日恼羞成怒,握紧粉拳阴恻恻地瞪人,“是男子汉就给我乖乖站在那里,让我打你几拳,看你下盘稳不稳!”
“救命啊,两位表哥!”
面对凶婆娘,有勇有谋的男子汉可懂得明哲保身了。
“平弟,你自求多福吧。”儒雅的嗓音发自不久前才远赴西域各国安抚友邦的安国公世子岳翕。
戴玥稍早前从妹妹那里听说,安国公父子在他受伤的第二天便赶回京了,心想有他们襄助天平处理政事,大可安心养伤,没想到岳翕会跟天平结伴来坏他好事。
“你们怎会……在这里?”他脸色阴晴不定地瞪视闯入者,后者面面相觑,尤其是发现自己坏了什么事后,可尴尬了。
然而,未识情关的小伙子,不知什么叫尴尬。
“哎呀,戴哥,我们下朝后,从福星嘴里知道你有醒过来,便马不停蹄、日夜兼程……”
“喂,从大殿到这里不用日夜兼程吧?”
“续日姊姊,你别挑我语病嘛!”他挤眉弄眼地朝那火爆佳人道,“反正就是我们很著急地赶过来看戴哥嘛。可是到了后,发现房门紧闭,续日姊姊鬼鬼祟祟地躲在门口听壁脚,小弟才会上行下效一番,结果……”
戴玥越听头越痛,好不容易抱到美人儿亲热,却被这干太过热心的亲友给坏了大事,眼看仙梅不吭一声地躲到角落便知要糟,下次想要再抱她,不知得哄多久。
“我什么都没有瞧见,只有不小心听到一些……”
花朝突然冒出来的话让戴玥觉得有些耳熟,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他瞪视对方,随即被他促狭的表情勾起记忆。
这不是十年前,他撞见花朝与赵千慧在御花园幽会时的调侃吗?
好小子,竟然原封不动地送回给他。
但比起好友的嘲弄,戴玥更头痛的是——
“你们听到多少?”
“对不起啦,大哥。我们也没来多久嘛,就……”续日吞了吞口水,眼光偷偷瞄向背对著众人的一道可怜兮兮的倩影,心里充满歉意。“我们不是故意偷听、偷看的,是不想打扰,所以……”
“续日姊姊,这不像你耶,刚才还凶巴巴的对我……”
“你给我闭嘴!”
“就会欺负我!”天平嘴里嘟囔,比起续日的凶悍,他宁愿看戴玥阴沉的脸色。“戴哥不用害臊,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有肥水不落外人田,表妹国色天香,足堪匹配你,你就不吝惜地笑纳吧。”
“平弟,你乱讲什么!”场面已经那么难堪了,他还说这种话!续日气得想打人。
“我又说错了吗?”他一脸茫然。
“平弟,戴玥问的不是这事。”岳翕忍住笑道。
“那件事几年前我就从伯父口中得知,对于戴兄放下仇恨的胸襟,佩服不已。戴兄不必放在心上。”花朝淡淡地说。
“你早知道了?”戴玥讶异极了。
“英雄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岳翕徐徐吟诵,“戴兄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并不重要,要紧的是戴兄为国为民为兄弟的忠肝义胆。”
听到这里,天平眼里升起一抹恍然大悟,兴高采烈地加入谈话,“算起来我们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戴哥就跟朝表哥、翕表哥一样,都是我跟皇兄的表哥。皇兄信任戴哥,我们当然也信,对不对呀?”
未了,他还要求其他人的附和。
“没错。”
“嗯。”
戴玥一颗心顿时被友谊的温暖涨得饱饱的,满腔的感动几乎要夺眶而出,如果不是天平忽然说了那段话。
“朝表哥、翕表哥都已成亲多年,戴哥与他们差不多年纪,想成家也是很自然。你对表妹说尽甜言蜜语,不就为那件事吗?小弟热烈支持,看什么时候要去神农谷提亲,我都奉陪喔。”
说到后来,昭然若揭他想凑热闹的心情,戴玥嘴角抽搐,若不是身体仍虚,早冲过去打人了。
“臭天平,你又乱讲什么!”续日代兄出手,狠狠教训口没遮拦的死小子。
“别打我呀!”天平夸张的求饶声逗笑了众人,就连之前羞得找不到地方躲的仙梅都忍不住莞尔,目光暖暖地飘呀飘,终于和心头至爱衔上,便再也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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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如冰,不仅冻得人手麻脚麻,也冻住了一屋子人的思绪。
尽管室内弥漫了松枝燃烧的暖香,对冰窖般沉默的气氛却毫无助益,主人阴沉的表情比入夜前停歇的风雪还要冷,即使把脖子藏在厚暖的皮裘里,依然冻得人舌头也似要结冰,只好任沉默一迳持续。
这时候真的很需要一个人来打破僵局。
好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飘向紧闭的门户。
往昔都会在这种紧要时刻现身的家伙,怎么教人望穿秋水,仍迟迟未至?
“看什么看!”属下脸上那如大旱望云霓般的热烈期待一下子就点燃了主人的怒火,随手朝某个倒楣的家伙掷去一个茶杯。
那人不敢躲,反正杯子是落在身上,他衣服穿得厚实、杯里的茶液又凉了,不疼的。
“你们以为那家伙会来吗?”打雷似的怒吼声伴随著杯子落地的匡啷声再次传来。
众目赶紧低垂视线,不敢直视主人那张在愤怒情绪下扭曲变形的脸容。
“我宁愿他死透了,也不想在这里见到他!”
恶毒的诅咒轰得众人耳膜隆隆作响,连串的问号跟著冒出来。
只因为对方迟到,就这么诅咒他,会不会过分了点?
还是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嫌隙,主子爷才会说出这么狠绝的话?
所以那人迟到现在没来,是根本不会来了吗?
慌乱的心却没一颗敢开口向盛怒中的主人求个答案,除了——
“究竟是谁惹王爷这么生气?”
撞钟般低沉的嗡嗡声生气勃勃地响动,天仲谋没提防下,吓得差点从榻上跌出来。
压抑著举手掩耳的冲动,他转向隔著炕几相对的那张大饼脸,庆幸今晚胃口差,没吃多少,否则胃里的酸臭便要和旧恨添新怨汇聚成的怒气冲出喉头了。
“除了你,还有谁?!”他不客气地破口大骂。“咱俩坐这么近,有必要吼给我听吗?”
“我什么时候吼了?”带笑的俏脸倏的翻成怒金刚,“我只是嗓门大了点!”
“有自知之明,就该小心说话,还越吼越大声,存心震聋我吗?”他边说边掩住耳朵。
嘉行公主不敢相信他会当众说出这么可恶的话,一时间气愤难平,却碍于在场还有其他人在,暂且发作不得。
嘴角冷冷挑高,隐含怒气的目光鞭子般地朝周围扫去,满意客人们全都识相地低下头,假装没注意到他们夫妻间的勃溪,这才眯起眼,刻意降下声量,以腻死人的甜蜜语气开口,“王爷心里不痛快,故意找妾身麻烦吗?”
“我的不痛快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他气昏头了,不在意是否会惹怒悍妻。
“妾身是怎么惹得王爷不痛快了?”
“是谁打包票说,只要依照计画行事,我躺著也能掌握皇位。现在呢?”
她咬紧牙,感觉到汹涌的怒潮再次在体内澎湃,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一失败,就把所有的错误往别人身上推的孬种!
可悲的是,她身边尽是这种男人,连丈夫都是!
她瞪著他,怒气随著一字一字地吐向他而加炽,“当初是谁直叹此计绝妙了?现在不顺了,倒把所有的错都怪到我头上来!”
打雷了?
下冰雹了?
老天爷,她的声音就不能小一点吗?炸得他头昏眼花。
“我是昏头了,才……”他抱头呻吟。
“才怎样?”她咄咄逼向他,眼里写满轻视和厌恶。“当初莽国使者找上门,献上此计时,是王爷自己答应全力配合,不是臣妾逼你,还说即使失败,我们也没有损失。你还央著臣妾冒险向萱和宫下功夫,找机会说服皇帝往报恩寺为太皇太后祈福,王爷当时不是还称赞臣妾是你的女诸葛吗?”
“这……”好像有这回事,他偷觑她冰冷的怒容。
这副孬样气坏了嘉行公主,眼光越冷,笑容也越发的甜蜜。
“皇帝遇袭受伤的清息传来时,又是谁得意忘形,直嚷著皇位到手了?”
“我……”
“对,就是你!”她指著他鼻子骂道:“没想到皇上还有力气下旨策封天平为摄政王,当时又是谁乐观地说,天平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不足为惧,只要把皇帝解决掉,趁著局势大乱,铲除异己,帝位直如探囊取物……”
“当时的确是……”
“然、后,”她不让他有辩驳的机会,跟著道:“那莽国来的庆伯利自愿进宫暗杀皇帝,结果皇帝没死,倒是重创了戴玥。眼看他小命难保,这会儿你说连老天爷都在帮你。戴玥一死,驻守河东河西两地的天龙军必会人心惶惶,你乘机煽动,再参叶智阳一本,说他好大喜功,手握重兵却未将莽军击退,是准备叛变,结果呢?”
“我……”他吞了吞口水,极力镇定住被她字字敲痛的心房,为自己辩解,“都怪莽军不成器,被叶智阳打得溃不成军,我这一本才参得无力,所以……”
“错!”嘉行公主爱深责切地怒斥,“莽军的确是不成器,但最大的错误是你低估了天平!”
“我……哪里会晓得那小子顽固得像石头一样!”他才不承认天平有多厉害呢!“言官一篇一篇的往上奏,他一道一道地往下驳。说什么皇上有交代,谁都可以怀疑,万万不能质疑太上皇委以重任匡扶社稷的功勋重臣的耿耿忠心。打仗的事交给定国公就没错,谁要是敢再诋毁功臣,就派去边关自己找定国公说清楚,吓得那些言官一声屁都不敢放了。”
又把错往别人身上推了!
嘉行公主无力地摇了摇头,撂下另一道质疑,“天龙军那边又如何?”
“我派人到河东河西两地散播戴玥命在旦夕的消息,好不容易挑弄得他们沉不住气,来了信关心。我当成把柄,连日来在群臣间制造恐慌,鼓动他们轮番上奏解散天龙军,以为今天的早朝一定可以说动天平,哪晓得这家伙还有话说……”
“他说什么?”
提到这个,天仲谋就气馁。他一直以为天平不难对付,没料到他会这么难缠。
“他说朝阳公主已经回信给关心戴玥伤势的将领。”他沮丧地道,“还说戴玥有神农谷主尽心治疗,应无性命之忧。话才刚说完,福星那家伙便来传话,说戴玥已经清醒,这下子我更没戏唱。”
“更惨的还不只如此吧?”嘉行公主冷冷一笑,“神农谷主不仅救醒了戴玥,太皇太后也在她的治疗下有了起色,难保什么时候就把皇帝给治好了。”
“没错!”天仲谋表情沉痛地点头,“说来说去,就是那个神农谷主坏事!要是她真把皇帝治好……”说到这里,他浑身的精力一下子全没了,只剩下满满的沮丧,“皇帝这次要是能逃过逢九难过十的诅咒,我们就再也不可能动得了他了!”
“王爷现在都搞清楚了吧?”嘉行公主一点都不同情他,冷冷地道:“是臣妾把王爷的计画搞砸的吗?臣妾自头到尾,只负责对萱和宫下功夫,及说服皇上前去报恩寺两件事,臣妾幸不辱命,至于其他事……王爷没交给臣妾办理,臣妾可就管不著了!”
天仲谋被她不留情的一番话轰得灰头土脸,觉得自己像斗败的公鸡,等著被宰,无助地往一干下属看去,却见个个垂头丧气,模样比他还要孬种。这下没指望了吗?
幸好忠心耿耿的库克甘冒虎口拔牙的凶险,颤巍巍的开口,“其实……也不能全……怪王爷,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哪里想得到迟迟未到的神农谷主会这么恰好地赶到,化解了皇上的危难,莫非她是九命天女?”
他一说完,立刻引起众声哗然,包括天仲谋在内都没想过有这个可能,不由得蹙眉深思,只有嘉行公主嗤的逸出不屑的冷笑。
“库克,你可比你主人更有本事,索性把错误归咎到天命上去了!”
“属下……”他尴尬地涨红脸,神情忐忑,搞不清楚这位主上娘娘话里的意思。
“即使真有九命天女的存在,百黎族的巫师也跟我保证了,她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还未来得及出生。你与其用天命之说替王爷的无能开脱,不如想想该怎么做,才能挽回颓势!”
“这……”他要是有法子,刚才就不会一个屁都不敢放了!
“废话少说!”嘉行公主一刻也不放松,目光冷峻地扫向座下的蠢材,“现下最要紧的是商量出下一步该怎么做,可别告诉我,一个神农谷主就把我们全打败了!”
“当然不是,现在才是放手大干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