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一个打扮入时的美女踩着重重的步伐走进「良心牙医诊所」--
「喂,我要找于熏衣。」语气极为不客气。
「请问妳有预约吗?」桂华礼貌地问道。
「我又不看牙齿,预什么约!」
「对不起,她现在正在忙,没办法见妳。」桂华感觉到她来意不善,小心应对。
「她忙,我更忙。」女子马上摆出一张高傲的臭脸。「我自己进去找她。」说完,她大摇大摆地径自往里面走。
「喂,等等……」桂华马上从柜台追出来,在半路拦住她,难得被激怒。「妳这女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啊!」
「我的目标不是妳,妳闪边啦!」那女人火大地推开桂华,对着诊疗室大叫:「于熏衣,妳给我出来!」
熏衣正在诊疗室里为患者洗牙,她微微皱眉,但仍决定先将手中的患者处理完后,再处理私事。
「熏衣,要不要我去帮妳挡?」知道她跟朱地北顺利交往中,汪育成已经完全放弃追求她的念头,不敢再有任何不良企图,将她当成单纯的合作伙伴。
要不然,他担心自己可能要全部换假牙,朱地北的铁拳真的很恐怖。
「不用了,我就快好了。」过了五分钟,她走出诊疗室,迎接陌生的挑衅者。
「妳就是于熏衣?果然不怎么样!」那女人故意站出模特儿的步伐,展现傲人的身材和名牌服饰。
「妳是谁?」熏衣虽然不认识这号人物,但是从她的态度,大概能猜出应该跟地北脱不了关系。
「我是地北的女朋友!」女朋友的封号,当然是她自己封的,因为朱地北不曾让任何女人用过这个头衔,除了这个叫做于熏衣的女人之外。
熏衣语带讽刺。「原来妳的名字叫做『地北的女朋友』,还真长呢!」
宾果,果然被她猜中了,可惜是个特烂奖。她以后可能免不了要处理这类挑衅吧,谁教她跟一个万人迷交往呢。
那天去见过他的家人后,她非常喜欢他家人之间相处的气氛,融洽温馨,虽然争执吵闹不断,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很好。
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妳白痴啊,我说的是我的头衔,我的名字叫做丽塔!」丽塔气得破口大骂。
两天前她听到一些小道消息,立刻开始着手调查这个女人的资料,总算在今天查出她的相关资料,今天立刻就找上门。
见到于熏衣,她差点没吐血。
一个土气、长相又普通的丑女,凭什么掳获朱地北的心?她不接受!
「妳的目的是什么?」熏衣不跟她废话,直接问重点。
丽塔大言不惭地说出要求。「我要妳放弃朱地北。」
「凭什么?」真是可笑。
「凭我比妳美!」丽塔说出这句话时,表情十分骄傲,跟这个老土的女人比起来,她绝对是超级大美女。
「喔……」熏衣好笑地冷嗤一声。「妳指的是整形前还是整形后?」依她看,这女人整张脸都动过手脚。
「我……」丽塔恼羞成怒,冲到她面前,挺着穿上高跟鞋,高她半个头的身高,想以身高压人。「我问妳,妳让是不让?」
她冷冷地抬头往上看。「不、让。」简洁有力,口齿清晰。
「妳……妳欠揍啊!」丽塔说完,伸手就想揍人,此时却听到一个她万万料想不到会出现的声音--
「妳敢伤她一根寒毛,我绝对会让妳的脸变形!」朱地北话里的威吓让人不寒而栗。
「地……北……」丽塔青着一张脸转过头,果然看到地北怒气冲冲的脸,吓得她立刻放下手,挤出几声干笑,试图圆场。「我没……我只是开玩笑……开玩笑……」
朱地北一个箭步走到熏衣面前,看到她没受到伤害后,才转头向丽塔,冷冷瞪着她。「妳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牙齿……」
「妳当我是三岁小孩子?」编这种可笑的谎言。
「我……」她豁出去了。「我来看我的情敌有什么不对?」
「情敌?」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凭妳?」
「朱地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一点比不上这个女人?你说啊!」听他话里的意思,难道是在说她比不上这个土气的女人?!
「妳没有一点比得上她!」他的答案非常简单。
「什么?有没有搞错?!我不管身材还是脸蛋都比她还棒,什么叫做没有一点比得上她?」遭人贬低,而且还比一个丑女不如,是最教人气不过的侮辱!
「在我眼中,她比妳美多了,不管是内在还是外表。」他的语气非常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或是敷衍。
「你--」
他截断她的话,补上一个恶狠狠的威胁。「以后不准来找她麻烦,否则妳要有再次整形的心理准备!」
「……」丽塔不敢再多说废话,转过身就往外逃。
「等等。」朱地北突然叫住她,补充说明。「如果有其他人也知道这里,我会一并算到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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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为妳带来麻烦了。」这个麻烦是因他而起,他责无旁贷。若不是他刚好心血来潮突然想见她,跷班来这里,她可能就被欺负了。
「你怎么处处留情哪?如果害熏衣受伤怎么办?」汪育成难得逮到机会可以削他,当然不会白白放过。
「还好你赶到了,那个女人很凶耶!」桂华也算是个受害者。
「对不起……」
熏衣倒是一派镇定,反正她又不会站着白白挨打,跟挨打比起来,她反而比较在意--
「我只想知道,还有多少你的『前女友』会来寻我晦气?」碰到这种事情,她不会生气,因为这些女人都是过去式,但她总要有个心理准备吧。
「她们没有一个当过我的女朋友,都只是女伴。」他赶紧澄清。「我只有妳一个女朋友。」他在名分上分得很清楚。
「女伴跟女朋友有何差别?」纯粹好奇。
「女伴就是……床伴……」他满脸尴尬地小声解释,床伴这两个字轻到几乎听不到。
「喔……」了解。也就是说他只跟她们上床,却没有交往过。
「而且我跟她们一开始就说明游戏规则,大家各取所需,没有感情来往。」
她不信地反问:「既然如此,她们干么还来找我麻烦?」就算他跟她们说过没有感情来往,但是没有一个女人会白白放过他。
「……我会解决的。」他以前的风流史太多,但因为他一视同仁,彼此都相安无事,如今突然有一人坐上「特别座」,当然会引人眼红。
「怎么解决?」
「警告她们喽。」
「我不要你再跟她们有联络。」想到自己的男人跟其他女人一个个联络,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不能跟她们联络……」那要怎么通知啊?
「没关系,我有个更好的方法。」绝对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方法。
她过于雀跃的表情,让他的背脊忍不住发冷,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办法啊?」
「我要主动出击。」她绝对不要像母亲一样被人欺到头上,她要主动反击。
「主动出击?!」
「哪里是你最常泡妞的地方?」
「『火』。」他老实回答后才发现不对,急忙澄清。「不过自从认识妳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了!」
谁没有过去?只不过他的过去比别人多了那么「一些些」啊,她不会开始翻旧帐吧?
「我知道,你紧张什么?」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跟她耗在一起,当然不可能有时间去。
「因为……妳的表情好可怕,好像在预谋什么坏事……」让人毛骨悚然。
「我要你带我去。」
「带妳去?!」他没听错吧?
「我想去开开眼界。」
他难得吓。「妳不会喜欢那里的啦,别去了……」若是让她亲眼看到他以前那些可以写成好几本书的荒唐事迹,真怕她会抓狂!
「我们今天晚上就去。」
「嗄?」不会吧?!她真的要去?「不能不去吗……」若她是别的女人,他就不用跟她耗,说不行就不行。可惜她是熏衣,不是他能说「不」的人。
「你若不带我去,我就自己找去。」
「我知道了,去就去吧……」朱地北一个头两个大。
天啊,要不要干脆通知「火」今天不要营业算了?可是以熏衣的执着,今天没有去,还有明天,她非去不可。
看来,今晚的劫数躲不过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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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到,朱地北苦着一张脸来接熏衣「出巡」,桂华见她没有装扮的打算,好心提醒--
「于医师,妳不先回家换件衣服,打扮一下?」
「为什么要换?」她下解地看看自己的衣服。「很好啊!」头发紧紧扎成马尾,戴着眼镜,一身简单朴素的连身裙,没什么不妥。
桂华说得更白。「妳知不知道那些去夜店的女人都会打扮得很时髦,穿得很辣?妳这样一定会被比下去的啦!」她今天是去呛声的,就算不能艳冠群芳,起码不能差太多吧?
「没关系。」她只在乎地北的看法,如果他没意见,又何必管其他人怎么想。
「朱先生,你不帮忙劝劝她?」他应该会希望能带一个称头的女伴出门吧?
朱地北看看她。「她这样没问题呀。」他已经习惯看她这身装扮,不觉得有何不可。
「欸?」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现在要去给人「下马威」呀!
「熏衣,妳……」朱地北现在满脑子都放在即将发生的「对决」上。「妳真的要去?」虽然希望渺茫,他还是希望她能打退堂鼓。
「对。」意志坚定。
「一定要去?」又问一次。
「没错。」坚定不移。
「确定要去?」最后再问。
「你很烦耶,我说要去,就是要去!」熏衣不耐烦了。
「……我是担心妳会承受不了打击。」他也不想啰唆,但是考虑到她的心情,他又不能不担心。
亲眼确认自己的男人曾跟一堆女人「有一腿」,就算是过去式,再坚强的女人也会受不了,更何况她心中还有她父亲外遇的阴影存在,若是给他来个相提并论,他要如何收拾?
朱地北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长得太帅,魅力太强,桃花太多。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打击?」他的意思是说今晚会看到的人数有不少喽?「你干脆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数字,好让我有心理准备,到底有多少敌人?」
「呃……」他当真屈指开始算,一根、两根……当他弯下第十根手指时,熏衣受不了地喊卡--
「算了……你别再数了。」数得她心烦气躁。「我们走吧!」一把拖着他往外走,上战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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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里空气真差!」一进到「火」,迎面而来的烟味,让熏衣忍不住掩鼻,觉得呼吸不顺。
「这里还算好的,其他夜店更糟。」朱地北伸手小心地护着她在拥挤的人群中走动,不让她被其他人碰撞。
「好挤喔!」百来坪的地下室挤了上百个人,几乎连站的位置都没有。「欸?奇怪?为什么那个位子没人坐?」她指向正中央的座位。
「没人敢坐。」除了他以外。
「为什么?」有装机关吗?
「那张椅子摆在正中央,是众所注目的焦点,所以没有几个人敢坐。」
「喔……难怪。」她了解地点头,随即东张西望。「那你呢?你来都坐在哪里?」
「就……那里……」指向她刚才所指的正中央宝座。
「你果然很爱招摇。」很符合他的个性。熏衣摇摇头。「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也要去坐那里?」她站得脚好酸。
「不好吧?」他就是故意站在不显眼的角落,不想让人撞见。可惜他的愿望没被采纳--
「我要坐那里。」她眼神坚定地望着他。
「……我知道了。」当她露出这等表情时,就表示她已下定决心,没有商量的余地。
朱地北苦着一张俊脸,带她来到「宝座」落坐,第一次察觉到周遭的眼光是如此的锐利,让他无所遁形。
奇怪?他以前怎么没感觉哩?
熏衣好奇地看看左,又望望右,她发觉这个位子真的是「宝座」!他们一坐下来,来自四面八方的眼光都紧盯着他们看,有打量、有探索,还有更多的较量。
「……地北,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喔……」他们坐下还没一分钟,一名艳丽的女人就巴上前来,嘟着鲜艳的红唇索吻。
朱地北赶紧伸出手挡住她,干笑几声。「……妮可,好久不见。」
「地北,你怎么不吻我?」妮可不解地问。「亲吻不是我们打招呼的方式吗?」
熏衣回头盯着他看,看他要怎么回答。
「呃……现在不行,因为我有女朋友了。」朱地北赶紧揽住熏衣,证实自己所言不虚。「她就是我的女朋友。」
「她?!」妮可将她从上看到下,满脸不信。「你别开玩笑了!她这么丑,怎么可能是你女朋友?」
「妮可!」今晚一直处于被动姿态的朱地北,首度动怒。「我不准妳侮辱她!」
妮可吓了一大跳。「……本来就是……她本来就长得不怎么样嘛……」她又没说错,干么这么凶?
「妳还说!」他恼火地沈声提出警告。「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侮辱她的言词,听到了没有?!」
「听……听到了……」妮可立刻飞奔离去,不敢稍作停留。他刚刚的眼光好像要杀人,好恐怖喔!
「你吓到她了。」当事人的熏衣反而一派轻松冷静。
「谁教她出口侮辱妳!」
她突然轻描淡写地丢出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丑吗?」
「当然不丑!在我眼中妳是最美的!」他的声音很大,几乎盖过音乐,传到现场每个人的耳里。
「只要你不认为我丑,我干么理会其他人的反应?」她知道自己虽然称不上绝色,但绝对不丑,只是不在意外表打扮罢了。
最重要的是,他也这么认为,那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妳说的没错,只是我不喜欢听到任何对妳不利的话。」
「我不在乎……」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突然有一群女人挡在他们周围--
「地北,你刚才说她是最美的,我们无法接受!」一大票跟他来往过的女人前来呛声,她们没听见妮可跟他先前的对话,所以不知道严重性。
看到一群来寻仇的女人,他又气又恼。「怎么又来了?!」能不能不要再闹了?他只想好好跟熏衣谈个话都不行吗?
「不管,你今天要把话说清楚!」美貌是她们最引以为傲的资产,如今竟然被这个打扮老气的女人比下去,教她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他火大地站起来,吼道:「妳们很烦耶!我--」他打算对全场公布他已经死会,谢绝女人侵犯。
「等等……」熏衣跟着站起来,拍拍他的手臂,按捺住他的脾气。「这次换我来。」
哟!人数还真不少呢!
虽然有个人替她遮风挡雨很不错,但是多少年来,她可都是一个人撑过来的,自有一套应付「白目」的做法。
「妳想要做什……」他还没间完,头突然被拉低下来,在他还反应不过来时,两片温软馨香的唇办已经印了上来……
她竟然主动吻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熏衣,这个保守到不行的牙医,竟然当众吻他?!朱地北的脑筋里「轰!」的一声,差点爆炸……
二十秒后,熏衣放开头昏脑胀的地北,朗声宣布所有权--
「他是我一个人的!」
「笑死人!妳凭什么独自占有他?」一群人又气又恼。
「凭这个!」她亮出放在口袋的「武器」--拔牙钳,表情阴晴不定,看起来很恐怖。「我是个很优秀的牙医,我最喜欢拔人家的牙齿,如果妳们想在不注射麻药的情况下被我拔光牙齿的话,就尽管来勾引他好了!」
女人们纷纷嗤之以鼻。「拜托,这样就想唬我们哪!太可笑了……」唬她们没见过世面哪!
「欸……」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熏衣反而愣住了。
不是每个人都很怕牙医吗?为什么会没有用?
「傻瓜,这招只有对我有用啦!」她的傻气让他忍不住笑开怀,这个女人真是可爱。
「可是……」她只会这招啊。
「让我来吧!」朱地北稳稳将她揽进怀中,纳入自己的保护网,挺身面对之前的「风流韵事」。「妳们给我听着,我跟妳们之间的游戏已经结束,从现在开始,我是她一个人的,妳们别再来找我。」态度非常坚定。
此话一出,众女失望地哀嚎--
「不要……」她们才不要眼睁睁地放弃这个金龟婿哩,尤其是输给这个不起眼的女人,教她们如何甘心?
「安静!」他厉声一喝,所有的人都闭嘴,就连乐团都不敢动,全场鸦雀无声。
只见他一脸狰狞地亮出右手纠结的肌肉。「我只说一次--不准有人再来骚扰我或是她,否则,我一定会让妳们尝尝铁拳的滋味!虽然我不喜欢打女人,可是我愿意为妳们破例,不信的话就试试看!」霸王的气势展露无遗,让人不敢怀疑他话中的可信度。
「知道了……」挑衅的女子军团纷纷落荒而逃,不敢再逗留。
没有人有胆挑战他的脾气,他的火爆跟他的帅气一样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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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再吻我一次,好不好?」事情和平落幕,两人一走出「火」,地北不复见刚才的霸气,孩子气地要求道。
刚刚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热情到让他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次。
「不要。」刚才是为了宣示所有权才出此下策,下不为例。
「好小气喔,亲一下有什么关系嘛……」他小小地抱怨。「那些女人都会主动吻我……」
她咬着牙问:「你、说、什、么?」狰狞的表情跟他刚才放话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说……我什么都没说。」他矢口否认。「妳听错了。」
「那最好,如果被我逮到,哼……」拿出他最怕的钳子要胁。「你最好小心一点。」
「唔……」他吓得赶紧双手护住自己的嘴,猛摇头。
「不会最好。」她忍住笑继续说:「别忘了,我最喜欢你的牙齿,恨不得把它们都拔下来做成标本呢!」
「唔……」头摇得更快了。
「回去了!」
「是。」
驯兽师一发威,再火爆的狮子都只能乖乖跟在后面走。
呜……被她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