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甫射人弥漫著缠绵气氛的房内,手机铃声就隐隐约约地从另一处传来——
耳膜内涨满的声音,让还在睡梦中的桑亚璃苏醒过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身下的痛楚感传来,她难受的轻咬唇,头一偏,就看见一个裸男顶著一张她还算熟悉的俊脸,躺在她身边。
「早。」
看到她醒了,他咧了一个佣懒的笑容,长手一伸,极其自然的伸进被子里,将手攀在她的腰上。
她僵住不敢动,裹在棉被里的身子,一丝不挂,如果他的手再往下一点,那会令人很尴尬——虽然昨晚他已经让她尴尬好几回了。
「你……你的电话。」她羞的不敢看他,视线一直落在棉被上那花朵图案上。
「我不想接。」
他的话语甫落,从对面房间传来的手机铃声,似响应他的话语一般,停顿下来。
没有吵杂的手机铃声,他满意的扬高唇线,在他的唇觊觎她雪白肌肤,准备一亲芳泽之际,对面房间又传来扰人的声响——
他垮下脸,把脸贴在她光棵的手臂上,极其不愿听到那声音。
「你……你的电话又响了。」她知道他很累,但是,那声音听来是声声催促,尤其一大早的,肯定是有急事。
「你帮我去拿。」
「督宣赫,快点过去接电话。」她手一伸,从他的枕头底下捞出一条男性内裤来。他还真的是有准备!她拎著内裤,丢到他身上。「快点去接!」
拿起内裤,督宣赫倏地起身把内裤穿上,他也知道一大早,除非是他母亲打来查……查房的,否则肯定是很紧急的事。
「等我,不要下床,我马上回来!」看著床上的娇美人儿,他恨不得一整天都和她窝在被子里。
看到仅穿著内裤的他,健壮的体格,完美的男性曲线,展露无遗……她羞怯怯地睐他一眼,双颊顿时浮现红云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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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督宣赫再度回到她的房间,他已穿好衣服,严肃的神色中透著一丝愧疚。
「我要马上到医院去一趟。」他在浴室里找到正在刷牙的桑亚璃。
含著满口的牙膏泡沫,桑亚璃回过头,把牙刷从嘴里抽出,含含糊糊的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督宣赫把衬衫扣子扣上後,回答她的问题:
「亮竹又自杀了。」
桑亚璃惊吓的愣住,呆呆的望著他。
「我现在就要去医院。」他说著,转身走。
桑亚璃急著跑了两步。「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两分钟,给我两分钟,我马上好。」
语毕,她急急的冲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抓了毛巾胡乱的擦著脸。
两分钟後,她坐上他的车,心里忐忑不安的和他一同前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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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赶到医院,督家两老早在医院里守候了许久。
「虽然没事了,但亮竹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吕婉仪红著眼眶,心底著急的不得了。
「宣赫,人在我们医院里,你一定要确保亮竹平安无事。」督禹神色凝重,心头的担忧不亚於妻子。
「我先进去看看。」
「我……我可以进去吗?」
桑亚璃想跟著一起进入病房内,却让吕婉仪给挡下。
「亚璃,你别进去。主治医师说亮竹现在很虚弱,尽量不要进去吵她。你陪督伯母在这里坐一下,好吗?」吕婉仪拉著她的手。
桑亚璃和督宣赫两人的眼神交会了一下,他点点头,同意他母亲的说法,投射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後,他一个人迳自进人病房内。
「督伯母……」
坐在吕婉仪身边,桑亚璃突然觉得有种罪恶感笼罩著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奸似亮竹的自杀是因为她……
「亚璃,我真的禁不起亮竹再一次……」吕婉仪说著,低声哭了起来。「我真的很担、心她……」
「督伯母,你……你别哭啊!」桑亚璃拍拍她的背。
「亚璃,督伯母求求你,你……答应让宣赫娶亮竹,好不好?」
似乎早预料到吕婉仪会这么要求她,桑亚璃并不觉得错愕,只是心头难免有著难受的感觉。
「督伯母,可是……我问过亮竹,她并没有想要嫁给宣赫。」月眉轻皱,桑亚璃心间的愁雾,愈积愈浓。
「亮竹一定是因为自己有重病在身,又知道你是宣赫的女朋友,才会那么说的,你也知道她很善良的,对不对?」
「我……」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你的条件好,督伯母相信你可以再找到和宣赫一样好的男人,可是亮竹就不同了……」吕婉仪擤著鼻子,又哭了起来。「我也不想当一个自私的人,可是……」
桑亚璃偷偷的看了督禹一眼,他神情木然的坐在一旁,没有反驳妻子的话,想必他们夫妻是同心的。
她有种被孤立的感觉,她不想去找其他的男人,她也想呐喊,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嫁给督宣赫。
但是,她没有立场喊,生重病需要人呵护的不是她桑亚璃、自杀躺在病房内还未醒的也不是她。
「亚璃,亮竹小时候真的很喜欢宣赫,你就当是做一件善事,让宣赫娶亮竹,知道自己有丈夫在照顾,不是孤伶伶的一个人活著,我想亮竹就不会想自杀,她的求生意志会更强的。」吕婉仪恳求著。「亚璃,好不好?」
「我,我不知道。」黯然的垂眼,她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但也只能盘旋在胸口,面对一个和善的母亲,心底的抗议她实在嚷不出口。
寂静的长廊,只听见吕婉仪低泣的声音在飘扬,并排而坐的三人,谁也没再出声说一句话。
就在寂静吞噬了所有思绪之际,特等病房内的门突然推开,医师和护七神色仓皇的推著病床出来,一夥人推著病床跑。
戴著口罩的督宣赫,没时间和他们说上一句话,只看了一脸心事重重的桑亚璃一眼,便匆匆忙忙的跟著总医师一起走了。
「怎么了?」吕婉仪惊地起身,拉住一个走在最後的护士问。
「承小姐的心跳指数突然降低,院长说要赶快帮她做急救。」
闻言,吕婉仪险些晕厥,还好桑亚璃赶紧扶住她。「督伯母。」
「先坐下。」督禹扶著妻子坐回原位。
「如果亮竹就这么走了,我们怎么对得起亮竹死去的父母……」吕婉仪哭倒在丈夫怀中。
桑亚璃眼一拾,怱地看见督禹眼中隐隐浮现一层泪雾。
「我要去看亮竹,亮竹……」吕婉仪匆忙地起身,一站起走了两步,人就晕了过去。
「督伯母。」
「婉仪——护士,有没有护士……快来呀!」
长廊上,只听见督禹悲痛和焦急的声音交错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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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承亮竹的个案,医院里破天荒的连开了二天的会议,二天里,督宣赫都睡在院长室内,一直到第四天,他才拖著疲惫的身子回到和桑亚璃的爱的别墅。
「有人在家吗?」
一进门,他累瘫在沙发上,回应他的是Kiki猫咪喵喵的叫声。
垂下一只手,摸著Kiki的头,他喃喃的问:「Kiki,你的妈咪跑去哪里了?」
他累的侧过身,看到桌上有一张纸条,长手一伸,把纸条拿过来看。
原来亚璃回乡下去了,两天後会回来——看著她留言的日期,那她所谓的两天,不就是今天。
翻著腕表一看,都已经晚上十点了,她人怎么还没到家?
坐起身,他盯著留言的纸条看了好一会儿,心头涌起愧疚,这三天来,他一直待在医院忙亮竹的事,亚璃一定是怕吵到他,才没打电话告诉他她要回乡下的事。
坐到电话旁,他抓起话筒,在号码键上按著她的手机号码,这么晚了,他很担心她的安危。
拨通了许久,她一直没有接听,就在他揪心扒肝、双眼紧闭时,那端的音乐声怱地换成他极想听到的声音。
「你在哪里?」
「没有在你心里吗?」
他叹笑一声。「我是问你,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好像迷路了……」
听她这么说,他紧张的问:「你人到台北了吗?」
「是啊,不过我迷路了。」
「你问一下路人,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
「这里没有路人,一个也没有……」
「你怎么会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去呢?」他坐不住,担忧的站起身,责备的口吻满是忧虑、担心。「你告诉我,附近有没有店家之类的?」
「好像有,不过蛮远的,看不到招牌写什么。」
「那你走过去问店家。」
「我很累,不想再走了。」
「亚璃,你……你在一个路人都没有的地方,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两道浓眉一拧,他又问:「那你告诉我,你站的那个地方,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标志或者什么的。」
「这个嘛,有耶,我站在一户看起来应该是有钱的医院院长的家门口,大门的两旁有两排小松树……」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他笑斥著截断她的话。「桑亚璃,你这个顽皮鬼!」
说罢,他挂上电话,转身冲出门。
她就在门外,还骗他说她迷路了,害他一颗心提的老高,等会儿见到她,非得打她屁股一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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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门外的花台边,甫关上手机的桑亚璃,嘴角带著一抹心酸的甜蜜。
知道他关心她、担忧她迷路,她的心里存进了他的情意。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在她感受到他的关爱的同时,却更能体会他母亲和她说的话——如果亮竹也能和她一样感受到有人在关心她、照顾她,那她就不会有厌世的念头、就不会想自杀,她应该可以勇敢的活下去……
「桑亚璃!」
打开大门,看到她坐在花台边,原本想骂她一顿,却抵不过思念的情绪,他一上前,把刚站起身的她,紧紧的拥在怀中。
「我好想你!」满是胡渣的下颚,在她的发顶摩蹭著,沉著声表达他对她的思念。
他扎扎实实的拥抱,让她更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只是她愈感受到幸福,就愈能了解亮竹的可怜、了解亮竹是多么需要幸福。
双手圈住他的颈项,她喜欢他给她的甜蜜,即使他给她的甜蜜,为她带来莫名的罪恶感,她还是不愿意放手。
她没有错、他也没错,而无辜的亮竹更没有错……
「你让我好担心!」
「是吗?我还以为我回乡下这两天,你会去另觅新欢呢!」她以轻松的口吻,打趣说道。
「两天我还守得住,更多天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了!」他以和她同样的口吻回敬她。
「督宣赫,你给我老实一点!哎唷,我的脚。」
「怎么了?」
「我搭计程车回来时,计程车居然在前面抛锚,害我提了两大袋行李,走了好长一段路,我两只脚快酸死了。」说著,她又坐回花台边。
「怎么不打电话叫我去载你?」
「我哪知道大院长、大总裁闲著在家等我。」
听出她话里满是讥讽的口气,他斜瞪她一眼,视线瞥向她带的两大袋行李,他纳闷的问:「你确定你是回乡下,不是去国外旅游?回乡下两天,需要带这么多东西?」
「你的用词需要修正。」她修改他的话。「我不是带两大袋行李回乡下,而是带两大袋行李回台北来。里面都是我奶奶给我的爱心,我一定得带。」
「我了解。」他点点头。「你还好吧?我扶你进去。」
「扶我?为什么不是抱我?我看偶像剧里的男王角,都会抱著脚受伤的女主角……」
「一定要这样吗?我不是很想当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不过为了你,我可以破例一次。」
语落,他弯身将她抱起,还装得一副快抱不动的吃力表情。「看来你回乡下两天,你奶奶煮了不少东西给你吃。」
她眯起子眼,斜瞪著他。
被她一瞪,他笑著回复一派轻松自若的表情。「我是说,奶奶煮的好,你现在的身材穠纤合度,不会太瘦。」
「算你转的好!」她伸出食指点点他的肩膀。「别忘了外面还有两大袋的行李等著你。」
「我没忘,奶奶的爱心嘛,对不对!」
把她放到沙发上,他认命的再度走出去,将两大袋的行李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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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天都睡在医院?才刚回来?」
听到他向她说这三天来他在忙的事,她其实看得出来他一脸疲惫样——把脚自他腿上抽回,她惭愧的垂著头。
「不酸了吗?另外一只脚伸上来,我再帮你按一按。」督宣赫一脸乐此不疲。他从来没帮女人按过小腿肚,以前常觉得男人帮女人按摩,是一件侮辱男性自尊的事,但现在,他却体验到其中的……乐趣。
「不用了,你也很累了吧!」她看他一眼,赧颜汗下。
他这几天这么忙,她回乡下期间,还偷偷在心里抱怨过他一直都没打电话问候她,以为他是个没心没肝的臭男人。
「看到你,我就不累了。」坐近到她身边,他轻搂著她。
「那个……亮竹还好吧?」
这一次她之所以回乡下,除了真的很想念奶奶,有一半的因素是因为她在医院帮不上忙,不想让他分心,还有就是,她想暂时逃避他父母亲的柔情劝说,同时也希望自己换个空间把事情好好想清楚。
「她的病情一直都控制的很好,不过她的情绪真的很低落……」
「对不起,我很没用,一直没问出她的心事。」
「别说这种话。我本来想尊重她,让她自愿性的把心事说出来,毕竟她有权下让我们知道她的事。
只是,她一再的寻短,已经不再是她自己的事了,我爸妈为了她的事,跟著担心了好几天……」
「督伯母还……还好吧?」她看他的表情,似乎他母亲还未再度和他提要他娶亮竹的事。
「是憔悴了些,她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我想,如果亮竹的病情稳定一些,我会考虑我妈的要求,让她去我妈那里住两天,这样对我爸妈、对亮竹也许都好……」他拉著她的手,和她十指栢扣。「你觉得呢?」
「我……」她看著他,想告诉他请他答应娶亮竹,但对上他的眼,她说不出口,心里很是挣扎,她不愿意失去他。「我又不是医生,你说可以就可以!」
「我看,我得请人调查亮竹的事,至少我们应该知道她这几年来,发生了什么事。」
桑亚璃点点头,唇角的笑容显得有些苦涩,因为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他对亮竹的关心。
虽然他和亮竹隔了将近十年没见,但是他们的父母曾经为他们许过口头的婚约,无论如何,这也是一段缘分,而眼前的事实证明,亮竹非常需要他的照顾,也代表他肩上有著对亮竹无法卸下的责任。
「亚璃,你在想什么?」
「没有啊。」她回过神来,眨动著澄澈的水眸。
「你有没有告诉你奶奶,你有一个很帅气、很有魅力的男朋友?」他挑挑双眉,一脸自信满满。
「呃,并没有。」
「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没有告诉你家人,有关於我这个人的存在?」他的黑眸眯起,显得相当不高兴。
他的问话,剌到她的伤处。她的确没告诉她奶奶她交了一个男朋友的事,因为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够和他相爱久久,她也没有把握,自己能否在别人面前大声说著他是她的男朋友。
「你还没有通过我的考验,我还不确定你是不是够资格当我桑亚璃的护花使者。」她眼一挑,摆出高姿态。
她不要和他相处的时刻,在哀哀怨怨中度过,她喜欢和他拌嘴,搅拌出属於桑亚璃和督宣赫的甜蜜情事。
「是这样的吗?」他身子一挺,横压在她身子的上方。「桑亚璃,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是我督宣赫一个人的,不准你怀疑!」
他霸道的宣告,听进她的耳里,化成了一道甜蜜的暖流——至少,他已经认定她,这就够了!
「干嘛一直盯著我看?」她不甘示弱的回盯著他。
他凝视著她,黑眸写满深情。「亚璃,我爱你。」
疲惫的他,嗓音格外的粗沉,说出口的爱意,也格外的撼动她的心。
「宣赫……」澄亮的水眸,荡漾著款款爱意。
两人的气息相融,唇办相接,情意在两人之间流窜——
缠绵的吻,从轻柔渐转为激狂,他的手抚过她细致的睑庞,滑下她的颈项,探进她领口内,寻访那雪白覆盖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