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弹墨,你给我交代清楚!」和融穷追猛问。刚刚在Pub里听到的对话让他发现自己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怎能不问个彻底!
「胶带?文具店有卖。」黎弹墨装傻。
「你再装!」和融怒吼,「罗俊逸不是你的白马王子吗?!什么时候钻出来这个……人家的姊夫?!」
「他不是人家的姊夫,你也听到了,她姊姊早就死了。」黎弹墨反驳。
「我管她的姊姊死不死!」和融火冒冲天,「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声音大了不起啊?」黎弹墨忍不住回身发飙:「你管我跟他什么关系?!你跟我什么关系?!」
「我……」和融的质问气势霎时减弱。「我是你的男朋友。」
「没有被确认的男朋友,只能算是男性朋友。」黎弹墨再次声明。
「你……」和融指控:「你戏弄我脆弱的情感!」
「嗯!」黎弹墨差点吐给他看。「和融,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从来没说过喜欢你。我讨厌复杂的事,讨厌应付复杂的关系,我们不会是男女朋友,因为我只能喜欢一个人。」
「他到底是谁?」和融认真追问;听了一个晚上的「他」,竟然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够窝囊的!
「他……」想起他,黎弹墨心里甜滋滋的。「他叫申燕贺。」
「申燕贺?」好像在哪儿听过?和融牢牢记住情敌的名字。「干什么的?」
「我现在是犯人吗?我们在警察局吗?Sir?!」黎弹墨态度强硬。
「黎弹墨,我只是关心。」和融重申:「我不是你的敌人。」
「好吧。」黎弹墨笑逐颜开。「他是商人,一个爱我的男人。」
「爱你的男人不止他一个。」和融无可奈何地表白。
「但我只爱他一个。」黎弹墨信誓旦旦。
「那我们……」
「是好朋友,是同学。」
「唉……」当面被判死刑的和融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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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申燕贺冷笑。
「他们终于露出马脚了。」黎国民万分感慨。
「也会抓狂厚?」陈其昌乐于见到敌人的慌张。
「申仔,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转移?」黎国民并不清楚对方的细部行动。
「他们要把大本营移往国外。」申燕贺简单解释,「可是,后来发现所有的管道都已经被封锁。」
「所以就「冻未条」了?」黎国民很难想象对手竟如此轻易地溃败。
「早知道他们发现困难时,会慌。」申燕贺面无表情。
「可惜……」陈其昌不无遗憾;毕竟曾是多年携手并肩的好兄弟。
「谁叫他们企碰那种东西,我们虽然素黑道,却从来不沾毒品。」黎国民冷酷地说:「我又没有拦着任何人自立门户,他们不应该自寻死路。」
「民哥,」申燕贺提醒他。「他们可能会反扑,你要更加小心。」
「我知道。」黎国民严肃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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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又突然出现?」黎弹墨又喜又怨地凝视站在眼前的男人;当她为他心动神摇的时候,他却把她独自留在风里,满腔迷惑,怎能不怨?
「我想你。」即使说情话,申燕贺仍没什么表情。
「想多久?」黎弹墨心中窃喜。
「很久。」申燕贺紧紧盯着她。
「我不想你。」黎弹墨避开他的热切眼神。
「说谎。」申燕贺平铺直叙:「你说,只爱我。」
呃?他真的一直在她身边吗?那……
「不管在厦门还是台北,只要你单独出门,就会有人暗中保护你。」
申燕贺的说明让她恍然明白许多事,然而就算如此,黎弹墨仍要抗拒:「我根本不需要保护!」
「也许。」申燕贺坚持:「但是,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什么错误?」
看了她一会儿,申燕贺的嘴角轻轻勾起。「有人说过,你的问题很多吗?」
「有啊。」黎弹墨毫不犹豫地回答:「和融说我是好奇宝宝。」
说到和融,黎弹墨又羞又愧;虽然被夺走的那个吻,没有一丁点自愿的成分。
「我知道那个警察。」申燕贺的笑容立刻消失。
他不会又打她屁股吧?黎弹墨偷偷瞄他。
「Joyce,你很不乖。」申燕贺板着脸孔。
「饶了我吧!」黎弹墨不战而降。没办法呀,谁叫她心虚理亏呢?
「可以。」申燕贺三申五令:「你答应以后不再和那个警察来往,不再帮他办案,不再涉足危险场所,不再……」
「我全部答应!」黎弹墨不等他说完,突然跳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仰望他说:「那你答应我什么?不再消失?不再离开我?」
缠绕的四肢让他血脉偾张!搞什么鬼?!申燕贺难以忍受,想推开她。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不敢当面告诉我?」黎弹墨拒绝离开。
「你还是小孩……」申燕贺压抑内心的吶喊。「也许我们……并不合适。」
「骗人!」黎弹墨面红耳赤。「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如果你打退堂鼓,我就恨你一辈子!如果你再突然消失,我就失踪一辈子!如果你……」
「Joyce……」申燕贺终于放弃与自己搏斗,低头攫住叨叨不休的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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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ika!你终于想到我了!」黎弹墨用力抱住许久不见的死党。
「真没良心。」伊东紫水轻斥,「我什么时候忘记过你?倒是你满面春风,一个礼拜没有给我E MAIL,是不是恋爱谈昏头了?」
「嘿嘿……」黎弹墨的贼笑泄露天机。
「贺终于收服你这个女煞星了?」伊东紫水取笑好友。
「你怎么知道?」黎弹墨轻拍自己的额头。「我忘了,你能未卜先知。」
「谁像你那么迟钝!」伊东紫水白她一眼。
「我哪会迟钝?」黎弹墨极不服气,「我不是已经和他好了吗?」
「十几年以后才明白?」伊东紫水嗤之以鼻。「贺真可怜。」
「A1ika,你……你怎么不大一样?」本想骂人的黎弹墨突然发现好友的明显变化;原来的妹妹头已经留长,全部往后梳,扎成一个髻,看起来很成熟。
「哪里不一样?」伊东紫水脸色平静。
「说不上来……」黎弹墨赫然发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A1ika!你……你……结婚了?!
她的结结巴巴让伊东紫水露出笑意。谁说她不迟钝?从中正机场到酒店的 Coffee Shop,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她才发现自己没有遮掩过的婚戒。
「BaGa(日语:混蛋)Alika!你竟然偷偷摸摸结婚?!」黎弹墨专心声讨好友:「你竟敢不邀请我去参加婚礼?!你见色忘友!没有良心!」
「好了。」伊东紫水阻止她的口水攻势,「没有去渡蜜月就来台湾了,还不算有良心?」
「真的?」黎弹墨怀疑地瞅她。「你是来看Wilson的吧?」
「你说他要去当兵。」伊东紫水并未否认。「我希望见他。」
「A──li──ka──」黎弹墨促狭道:「你真的旧情难了?你那个新老公不会吃醋吗?」
「他不知道我来台湾。」伊东紫水平静自若。
「他长什么样子?」黎弹墨很好奇;难道他是钟馗再世,才会让Alika头也不回地逃跑?
「这是我们的结婚照。」伊东紫水从皮包内拿出一张小照片。
「啊?!」黎弹墨惊叫。「Alika,你老公长得很像……很像福山雅治耶!满帅的嘛!而且很斯文,看起来很有教养,你还不满意?」
「我对他的外表没感觉。」伊东紫水神色冷然,「我们每天说不到十句话,我该满意什么?他忙得没时间理我,说不定,连我不在日本,他都没有发现。」
「真的?」黎弹墨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思?「那你想跟他离婚吗?」
「我们那种家族,没有离婚这回事。」伊东紫水的声音平板依旧。
「Alika。」黎弹墨谨慎地问:「你……真的爱过了吗?」
「没有。」伊东紫水如实回答。
「那你怎会甘愿结婚?」
「我不甘愿。」伊东紫水停顿一下,苦笑道:「没办法,在欧洲被逮到了。」
「呃?」黎弹墨惊讶,「被谁逮?」
「被……那个和我结婚的人。」伊东紫水仍然说不出「丈夫」这两个字。
「福山雅治?!」黎弹墨惊叫。「他那么神通广大?他是黑道大哥吗?」
「他不是福山雅治,也不是黑社会人物。」伊东紫水受不了地摇头。「说说你自己吧,你和贺进展得怎样?」
「没有进展。」黎弹墨力持平和,却掩不住得意。
「怎么可能!」伊东紫水根本不会上当。「好不容易等到你开窍,贺怎会甘于平淡。」
「你怎么比我还了解他?」黎弹墨杏眼圆睁。
「我不是你的吃醋对象。」伊东紫水心如平湖,「你才是他的真爱。」
「是真爱吗?」黎弹墨尚有疑虑。
「为何怀疑?」伊东紫水不解她的心思。
「他好像不是很爱我。」黎弹墨皱起秀眉。「Alika,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会不会想要常常见到他?他为什么能那么久不见我?是不是没有那么爱我?」
「你还不明白他的个性?自制力举世无双。」伊东紫水瞟她,「Joyce,你要把握,别再错过他了。」
「我不知道怎么做……」黎弹墨非常困扰。
「下次碰面的时候,要主动诱惑他。」伊东紫水面授机宜。
「诱惑?!」黎弹墨大惊失色;她怎么会交到这种色情损友!
「难道你愿意放走那个优质男人?」伊东紫水危言耸听:「有很多女人在你后面虎视眈眈呢。」
「谁?!」黎弹墨下意识回头;不管A1ika说的是不是属实,她若想到申燕贺和别的女人谈笑……心里就不爽极了!那时,她亲眼看见俊逸左拥右抱,都没有这种感觉。「Alika,那你不想紧紧抓住那个长得像明星的老公吗?」
「我?」伊东紫水无所谓地挥手。「那也要等我爱上他以后,现在随便。」
「你不担心他被别人抢走?你不想维系婚姻?你有没有诱惑他……」
「拜托你不要现学现卖好不好?!」伊东紫水很想尖叫:「Joyce,我从来不认为婚姻是一种保障,聪明的人懂得从其中获取利益,我想,我并不笨。」
「那……」黎弹墨瞄向伊东紫水的后方,「那个千里寻妻的男人笨不笨?」
「你说他去欧洲找我的事?」伊东紫水冷笑,「那也是利益的一部份。」
「他不爱你?」黎弹墨逼问。
「我感觉不到爱。」
「如果他来台湾找你呢?」
「不可能……」伊东紫水突然察觉她的眼神有异,猛然回头,脸色变白。「是你……」
酷似福山雅治的颐长男子低头看着妻子,语气轻柔:「以后出门要说一声。」
「他不是来找我的……他不会来找我……」伊东紫水失神地自语。
「嗨!」黎弹墨轻快地站起来,走向引人注目的男子。「你就是不爱A1ika的丈夫,对不对?小心点,她也有可能被别人抢走……」
「你好。」他彬彬有礼,英语流利,「我是松岗泽,我的妻子对我有些误解。」
「不……」伊东紫水突然用日本话吼向他。
夫妻两人以日语快速交谈。
唉!算了,反正她听不懂叽哩咕噜的日本话,不必继续做电灯泡。黎弹墨挥一挥衣袖,也带不走半片云彩。
她知道A1ika一定会马上被带回日本做深闺怨妇……其实,她倒觉得松岗泽并非真的无情于自己的妻子,也许日本大男人主义作祟,也许表达的方式有误差,才会惹恼Alika……唉!男人哪,等到明白他们的想法时,她的头发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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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样把她抛给他?!」黎弹尘气急败坏。
「他是她老公。」黎弹墨斜睨哥哥,「你着什么急?」
「我……」黎弹尘挠头;最近他才感受到伊东紫水对他的爱意,可惜晚了。「我关心她。」
「你关心人家的老婆干什么?」黎弹墨仍不放松。
「别说得那么难听。」黎弹尘略感难堪,「Alika是好女孩。」
「不再是强尸脸的男人婆了?」黎弹墨调侃他。
「你……」黎弹尘对刁钻的妹妹一向没辙。「你想她会不会怎样?」
「安啦!」黎弹墨故意夸张地说:「那个福山雅治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
福山雅治?黎弹尘怅然;虽说他衷心希望伊东紫水能够嫁到好丈夫,但也不必好到让人自惭形秽是不是?
「Wilson,你后悔吗?」黎弹墨收敛戏谵态度,关心哥哥的黯然。
「不知道……」黎弹尘沈吟,「也许不能说是后悔,应该是遗憾,遗憾自己错失一段可能会很美好的感情。」
「可惜……」黎弹墨也觉得遗憾;她曾希望好友和哥哥共谱恋曲,也许她们能成为姑嫂。「不过,那个福山雅治也还不错,比你还帅。」
有这种胳膊老是往外弯的妹妹真不幸!黎弹尘酸溜溜地反击:「那……比你的俊逸、和融呢?谁比较帅?」
「我……」黎弹墨憋不住得意,「他们全都比不上我心中的……」
「Joyce!你又移情别恋啦?!」黎弹尘大惊小怪。
「谁说!我很专情的,我只喜欢一个人!」黎弹墨辩驳。
「谁?」黎弹尘存心套话。
「我……不告诉你!」黎弹墨突然变狡猾,反问:「Wilson,你现在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叫Zero。」黎弹尘答得不甚专心。
「Zero?名宇好奇怪……男的?女的……」黎弹墨开始担心,哥哥不会变成Gay了吧?
「中文没学好,英文也还给老师了吗?」黎弹尘轻拍妹妹的头。「Zero就是「零」,我现在没有女朋友。」
「怎么可能?!」黎弹墨惊叫。「这几个月,你都没有交到女朋友?!万人迷魅力在台湾失灵了?!」
「少鬼叫!」黎弹尘瞟她,「没有女朋友是好事,省掉兵变的痛苦。」
「Wilson……」感慨涌上黎弹墨心头。「你后悔回台湾吗?」
「有一点。」黎弹尘坦承,「但现在想太多也是枉然,谁知道两年之后会有什么变化?」
「Wilson,我不喜欢你去当兵。」黎弹墨恋恋不舍。
「Joyce,我们不能永远天真。」黎弹尘劝慰妹妹,「我们还会碰到各式各样的挫折,就算后果很惨,也要勇敢面对。」
「知道……」黎弹墨的心情陡然低落。
「哎,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当兵,你怎么不送我礼物?」黎弹尘逗她开心。
「我……」提到钱,黎弹墨和哥哥一样吝啬。「我请你吃消夜,走!」
吃消夜?她吃的份量铁定比他多,一点也不亏本。黎弹尘无奈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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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夜,兄妹俩在路边摊涮羊肉吃火锅、吹电扇,别有一番滋味。
应景式的几杯啤酒下肚后,感伤的气氛变得浓烈……微醺的两人又笑又唱,似乎要用力驱赶即将面对的离别愁绪。
砰!哗啦……
塑料布搭的棚内,原本满座的热闹景象突然加入某些奇怪的声音,不到几分钟,人都跑光了,包括老板,只剩下手舞足蹈的两兄妹。
比较有「实战」经验的黎弹墨发现四周出现十几名像「兄弟」的男子,二话不说,拉着哥哥便向棚外狂奔。
「别跑!」「兄弟」们在后面狂追。
不跑的是白痴!黎弹墨加快脚步……
黎弹尘的酒意已经醒了,埋头苦「跑」。
砰!黎弹尘的小腿中枪,摔了个大跟斗。
「Wilson!」黎弹墨扑向哥哥。
「快走!」黎弹尘虽然没有经验,却不缺乏危机意识。
「不!」黎弹墨站起身,护着哥哥,环视众敌,冷然道:「你们想干什么?」
「想你们跟我们走。」回答的「兄弟」还算有礼貌。
「不可能!」毕竟是大哥的女儿,黎弹墨面对危难时,丝毫不惊慌。「你们打伤我哥哥,我绝不会善罢罢休!」
「哈哈……嘿嘿……」「兄弟」们笑得张狂;这黄毛丫头的口气不小,可惜不合时宜。
不善的笑声中,黎弹墨扶起受伤的兄长,准备离去。
「兄弟」们坚决围住他们。
突然,一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冲破了这些「兄弟」的防卫线。
手持武器的数十人展开混战,现场一片混乱,血迹斑斑,沭目惊心。
黎氏兄妹也被人群挤散;黎弹墨一面闪躲、打人,一面寻找哥哥……
「跟我走!」骑着摩托车出现的申燕贺拉住黎弹墨,催她上车。
黎弹墨眺上后座,焦急地问:「Wilson怎么办?!」
「会有人送他去医院。」回答声中,摩托车急速前行,远离战场。
不久,路上出现一列摩托车队,夹击他们。
一场险象环生的追逐于焉展开,最后,申燕贺以精湛的技术和高超的智慧摆脱对方。
摩托车行至郊外,停在一栋别墅的花园里,申燕贺牵着黎弹墨的手,走进空荡荡的屋内。
「这里很安全。」申燕贺低喃。
「唉……」黎弹墨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申燕贺沉默,但心中有数;对手的反扑行动竟是朝两个最没有防备的人下手。心够狠,手段够辣!幸好他并未放松警戒。
黎弹墨从小就想象着今晚这种精采和刺激,然而真正经历过后,才知道所谓的精采和刺激,虽然让人热血澎湃,却更让人胆战心惊,全然没有预期的兴奋,或者满足……
「贺,我要去找Wilson。」黎弹墨放心不下手足。
「不要去。」申燕贺安抚她的情绪。「他现在很安全。」
「确定?」黎弹墨仔细看着他;他怎会及时出现?「你也在保护他?」
「对。」申燕贺肯定地点头。「但是,我一定会先确保你的安全。」
「为什么?」虽是问句,黎弹墨只感心旷神怡。
「因为……」申燕贺将问题宝宝拥入怀中,「保护你是我一辈子的责任。」
一辈子?黎弹墨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唱!心满意足地偎着他。
耳边响起他轻哼的旋律,依稀熟悉的旋律,一个触动她沈睡记忆的旋律,记忆的黑匣子慢慢打开……
「你怎么会这首歌?」黎弹墨坐直身子,疑惑脱口而出。
「你记得这首歌?」申燕贺略感惊诧。
「本来已经忘了……」黎弹墨蹙眉,努力回想……她被绑架的那个晚上,一个男孩始终抱着哭泣的她,口中不停哼着这首催眠曲,稳定她的情绪,她在他怀中安睡,第二天醒来时,她已经回到家中。「原来是你!」
「是我。」申燕贺深情凝望她,略显激动。
「我一直以为是俊逸……」黎弹墨羞愧地瞄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们再度碰面之后,你像随时准备战斗的复仇女王蜂,我能说什么?」
「你……」黎弹墨想到他们曾有的对立,不由抗辩:「谁叫你那么凶,我最讨厌支配欲旺盛的男人,尤其讨厌喜欢发号施令的霸道臭男人!」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臭脾气。」申燕贺讪笑。「不过,我终于等到你了。」
「乱说!」黎弹墨嫣然而笑。「是我终于想起你了!如果再凶我,我就把你忘记!就像、就像从前那样……」眼泪不听控制地滴落,接着如潮般汹涌……
「Joyce……别哭。」申燕贺向前,温柔吻去她的眼泪。「别哭,我在这儿,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还要!」黎弹墨意犹未尽地扑进他怀里。
热烈的拥抱与亲吻,伴他们度过漫漫长夜……
就如十四年前的那个晚上,黎弹墨在申燕贺怀中沉沉入睡。
全然不知她父亲一手创立的王国已在一夕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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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氏集团总裁黎国民因涉嫌毒品走私而被捕。
集团的数名主要负责人也被收押,进行调查。
一向居主导地位的罗俊逸失踪。
能够接管重任的黎弹尘受伤住院。
整个黎氏集团危在旦夕……
不想做黑道、讨厌乌龙茶、毛躁、迷糊、莽撞的黎弹墨临危受命;虽然大而化之,她偶尔也会深思熟虑,她绝不容许父亲辛苦打下的江山就此烟消云散。管理公司、照顾哥哥、援救父亲……巨大的压力在她肩上,幸好背后有申燕贺的支撑;他们的感情,在患难中更趋坚定。
「芬姨?!」
从来不涉足公事的邓芬娜突然出现在办公室,略显憔悴的她将一张巨额支票交给黎弹墨。「阿墨,这是芬姨的全部财产。」
「给我干嘛?」黎弹墨惊讶不已。
「你最近要用很多钱……」
「我不能用你的钱!」
「别分你我……」邓芬娜红了眼眶,「阿墨,你辛苦了……」
「芬姨,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撑过去的!」黎弹墨已在危急中凝聚成熟与智慧。
「Wilson说过,我们不能永远天真,我会尽力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
「你真棒!你阿爸没有白疼你……」邓芬娜低头啜泣。
「芬姨……」黎弹墨抛开迟疑,勇敢地问:「你们一直知道当初是申仔去救我的吗?」
「对。」邓芬娜明白解释:「申仔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你被藏在学校的教室里面,孤身跑去救你。」
「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后来每个人都绝口不提那件事,怕影响你。」
「那件事……与俊逸有关吗?」黎弹墨必须弄清楚近日归纳出来的疑点。
「当初绑架你的主谋是他。」
「什么?!」这样的答案仍让已有心理准备的黎弹墨心惊肉跳。
「他那时还是个孩子,他父亲是你阿爸的手下,你阿爸不愿毁掉他的前程,就没有追究。」邓芬娜继续述说:「他可能内疚,变得特别照顾你。」
「而我只记得后半段,真不应该。」黎弹墨觉得痛心;曾经爱过那么久的人竟是曾伤害她的人。
「你当时只有八岁啊!」邓芬娜心疼不已。「俊逸后来一直表现积极,似乎想将功赎罪,你阿爸本来希望申仔接班,但申仔不愿阻碍俊逸的发展,宁愿自创天地。事实上,他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没想到,这几年,俊逸的翅膀硬了,居然野心勃勃……阿墨,是他设计陷害你阿爸……」
「我知道。」黎弹墨神色凛然,「放心,我不会放过他。」
「我很放心……」邓芬娜欣慰点头,站起身,「阿墨,你自己保重。」
「芬姨,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寺庙里面住一阵子,帮你阿爸祈福。」邓芬娜悠然离去。
这一刻,黎弹墨才体会到芬姨对老爸的情深义重!
从申燕贺口中,她清楚知道,他们对她的母亲已经仁至义尽,而她却曾经那样误会……唉!这些年,她错认了多少人与事?而且错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