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木屋内只剩下她一人,任瑶有一刻还以为昨晚木屋内的雷煜只是场梦,不过,这梦也未免太清晰了些,清晰得连那些让她发笑的因子都还微微的飘在她体内。
还有临睡之际传入耳际的几句话,浅浅淡淡的,却能让她心颤神动。
「听小哈说妳是古大侠的女儿,那么妳母亲是巫族的那个女人啰?」任瑶一出现,昨晚负责招呼她的一名美少女便迎了过来。
「不是巫族。」任瑶承认自己还满喜欢这个讨喜的女孩的,不过,她今天挑了一个不讨喜的话题。
「不是吗?那是我记错了,听说是个大美女,还因此被赶出了巫族。」
「不是巫族,是奇灵族。」任瑶眉心已经拧起了。
「那就是了,妳可能不知道,外面人称的奇灵族其实我们这些部落同胞们都叫巫族,当然,奇灵族是比较好听啦!但那是后来外界的说法,就像我们女族其实还有人称我们女儿族哩!」
这样的内幕任瑶竟然是第一次说到,当然要吃惊了。
「巫族……为什么是巫族?」她不喜欢,顾名思义,绝没有好兆头。
「我们女族……很容易了解,妳也该知道了。」女孩甜甜娇憨地一笑。「至于巫族,妳没听妳母亲提过吗?巫族除了擅长使毒外,有一种独门绝活妳不会不知道吧?」女孩瞠着大眼,表现出心中的畏惧。
是蛊!
任瑶怎会不知道这种绝活?她自己都能使上一手。
「那东西很阴的!妳应该不算巫族的人,所以没碰过,听说百年前巫族人出了几个擅使蛊的邪人,在外面胡作非为害了不少人,是后来被一些正派人士围剿,把整个巫族名声搞坏才退进鬼林子里。现在也显少见到巫族人到外面走动,所以才成为五大秘族之一。」
「不是四大秘族?」
「咦?不是五个?什么时候改的?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女孩尖叫又跳脚。「算了,反正都是听人说的,随便听听就好。」
「那妳刚才说的……」哪有人故作神秘的讲了一堆后,又告诉人家随便听听就好的!
「哦!那些应该不会太假吧?」女孩见任瑶眼神不太对,赶紧加强语气。「我肯定巫族就是奇灵族,女族就是女儿族,这两件事如假包换、真金不换、金蝉脱壳,雌雄莫辩……」
还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哩!
不需犹豫,任瑶脚跟一转马上往林子里走去,再继续听这个女的啼下去她一定会错乱。
「等等嘛!瑶瑶姊姊……」女孩在原地挥手。
不要理她!任瑶死不回应。
「瑶瑶姊姊,妳要去哪里?我跟妳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任瑶死也不停下脚步。
「瑶瑶姊姊……瑶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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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声传来,任瑶霍地回身,就见到女孩胸前不知何时插了一支箭,任瑶飞快的窜到女孩身边扶住她,接着,又有更多飞箭落下,附近响起更多人的哀嚎声,任瑶危急之际抓着女孩躲回木屋内。
管不着屋外有更多的死伤,更凄厉的哀嚎声,任瑶只是小心的放下女孩,看着她胸口的血印愈染愈大,原本红润的脸颊渐失血色。
「没问题吧?很痛吗?」
「痛……」女孩吓得十指握拳,连任瑶的手也握在其中。
「忍耐一下,我去找人帮忙。」但找谁?外面一团乱。
「不要……我怕……」
「乖,别怕,我在这里陪妳。」这也是她唯一帮得上忙的。
外面一片喧闹声,夹杂着兵器交击的声音,显然是女族的勇士们见情况赶了过来。
「我……我快死了?」女孩眼神呆滞,吓得不轻。
「不会,勇敢的女孩不会死。」
「那我死定了……母亲……她死前只要我快乐的活下去,没说要勇敢……所以我很胆小……只知道快乐,每天笑……」
「是吗?」原来这女孩跟她一样,都没了阿娘。
「嗯……可是我很快乐……每天都有快乐的事……」
「那很好啊!」阿娘死后,她可没这么好。
「可是我死了……就不能继续快乐了……」女孩顿住,突然冲着任瑶笑。「瑶瑶姊帮我好不好?」
「好。」看在她快死的份上。
「帮我继续快乐……我把我的快乐留给妳,妳要替我每天快乐的活下去……很快乐、很快乐的那种……」这段话几乎费了女孩所有的力气。
「我不要,我阿娘死前只告诉我什么是痛苦、什么是恨,可没有快乐这一项。」她有她的母亲,她也有她的阿娘!
「好可怜……没关系,瑶瑶以后每天都会很快乐……因为,我已经把我的份全给了妳……」女孩一口气回不过来,全身抖起来。
「喂!我已经说了,我不要……所以妳不能死!」任瑶用力摇了女孩几下,见她没反应,双眼像死透的鱼凸凸的瞪着……
这女孩死前说了一堆废话,临死之际又像条死不透的鱼,嘴巴从没停过,留下一堆遗言,现在又死得干净利落,把名叫「快乐」的烦恼留给她一个人。
这样年轻的生命,和她阿娘一样都是很年轻的,却全都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木门被用力踹开,眼前出现雷煜那张紧张惶惑的面孔,他一见到任瑶好端端的坐在屋内,不问原因,一把把她拥进怀里。
好用力……
「吓死我了!没吓死也要急死!妳怎么躲在这里?也还好妳知道要躲在这里,没被伤到就好,活着就好,太好了!」雷煜激动之余在她头顶、眉心、鬓边、额际留下一堆细吻,像是要一再证明她是温的、是活跳跳的才甘心。
「妳都不知道当我得知这里被攻击时有多惊恐,我好后悔把妳一个人留在屋里,恨不得身上插了翅膀,可以马上飞回妳身边,虽然知道凭妳自己的本事自保绝对有余,搞不好妳还跟人家打得很高兴,恨不得多来几双喂妳的双刀,可是我还是担心妳。」
温热的嘴唇留在她的额际,像黏住了拔不开,而他的呢喃以最近的距离送进她耳里。
「妳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有多凄惨,死了好多人,全是昨晚跟我们围着营火团坐畅饮的人,虽然我和其它人已经尽快赶来了,可是还是不够快,太慢了,应该还要更快……可以救更多人,我很抱歉。」
终于出现空档,也让任瑶有机会让自己的脑袋转动一下,今早她的耳朵好忙。
「我很抱歉,我不应该留妳一个人在这里。」雷煜终于松开紧拥不放的手。
啊~~这男人原来只跟她一个人道歉,还以为他是为死了这么多人而道歉。
「其它人呢?」
「在外面,很多都死了!奇怪……在战场上有更多的死人和更凄惨的景象我还怕没看过吗……但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男人,我只顾得了妳一个,一个就够了,对我而言,妳一个就代表全部。」
任瑶无言,心里却似万顷波涛,只是从昨晚临睡前的细语到刚才危急的状况,还有眼前女孩的惨死和快乐的遗产,加上雷煜像永远倾诉不完的话。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需要时间来沉淀。
「为何不说话?还是妳受伤了?妳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雷煜这时才发现屋内尚有另一人存在,而且已断气了一会儿。
「她好可怜,这么年轻……」任瑶伸手抹上女孩的脸,助她瞑目。
「这里,只是战场的延伸,稍早时小哈为我引见过族中其它长老,所有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这场战事已经掀起最高潮,结束之日亦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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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半年多前,便曾有人来拜访过女族长老,目的便是要说服女族加入部落联军,而成军的目的竟是与近几年来其它部族少女陆续失踪或被贩卖、诱拐有关,而这些被拐的少女最后出现的地方竟是朱雁境内,并且被迫做着最不堪的工作。
被女族长老拒绝后,部落联军仍是成立了。
但令人不解的是,联军的领袖竟是挂着女族的名号,关于这一点还是雷煜从那名线人口中得知的,也所以才会有这一趟女族一日游。
「联军以女族为领袖的目的,该是因为女族为四大秘族之一,除了神秘外,女族的勇士也以骁勇善战闻名,并且女族以女为尊为此事件最大的号召力,登高一呼下更能让人群起效尤。」
「事实证明,她们确实很有影响力。」任瑶点头应和。
虽然她和这幕后的黑手算是同伙的,但他们的合作面很浅,她负责把朱雁军的情报透露给接线人,再接受接线人的「建议」作适当的调整,其它的来龙去弧她从不主动问起。
现在雷煜所讲的内容,她全是第一回听闻。
「在女族不问世事,寻常人又难以接近下,这事很容易混过去,问题就出在我们这趟亲自拜访女族,引起了联军幕后的黑手注意,为免后患,才有今早的偷袭事件。」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是如何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去向的?」任瑶提出一个疑点。
「这确是一个问题,也让我想起那个泄漏情报的人。」
「嗯……」这次可不是她,那是谁?
「这次的偷袭很失败,因为他们太小看女族,也太不了解女族,他们以为招待我们的这个扎营地就是女族的所有,却不知女族也深谙狡兔三窟的道理,此处仅是守护圣地的扎营驻点之一,圣地是圣灵所在,禁止杀生,所以,也是勇士聚集最少之地。
「现在一切都摊开了,既然牵扯上女族,女族当然不会再坐视不管;我已传出讯息,针对女族的需要作出调整,现在有女族站在朱雁这边,对联军而言已是最大的反击,相信他们已是阵脚大乱,接着便是请朝廷派人出面调查有关部落少女失踪的问题,至于那幕后的黑手……」
雷煜停下话尾,眼神复杂地盯着任瑶的侧脸。
「如果『他』不识时务地收手的话,以后当然还会有更大的问题出现。」但现在,雷煜全部的注意只放在任瑶身上。
他知道她心不在焉,人虽在,魂神却不知飘到何处?
「瑶?」他伸过手,勒住她的缰绳。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困惑。」任瑶回过神,迎视雷煜的双眼中弥漫着迷惘。
「说出来。」
「你会笑我。」
雷煜对她的侮辱作出指控。「不会,妳明知道我不会。」
她怎会不知道?她只是有点耍赖、有点不知所措,彷佛过往的一切全成了笑话,她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突然之间她被击倒了,觉得自己从没有这样困惑、脆弱过。「……要怎样能才快乐?」
这个问题真是问倒他了。但雷煜可不会泼她冷水,只是静静地瞧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
「很难吧?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笨女孩!还敢夸口说她每天都好快乐,还说已经把她的快乐全留给她了。
「不,就是因为一点都不难,我才不知该怎么回答妳。每个人的快乐来源都不同,端看妳所看重的层面,但最重要的,仍不脱观看者的心,只要妳有心想让自己快乐,不管眼前景物如何平凡无趣,妳仍旧找得出让自己快乐的不凡处来。
「或者大声笑,或者放肆的哭、或者解脱后的从容,很多方式都可以让自己快乐,只要妳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的!但是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她不会快乐啊!
没想到任瑶的反应会这样大,一时之间倒是让雷煜有些怔忡。
但接着却是更多的不舍和怜惜,一个活到十八岁仍不知道快乐为何物的女孩,尽管她身处在权贵中,手中握住的筹码令他人眼红,她却不知道快乐为何物。
那种东西根本不需要别人教妳!这是雷煜几乎冲口而出的话,但他顿住,突地勒转马头。
「等我,一定要等我。」
丢下话,他策马往回跑,让任瑶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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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瑶一个人坐在大树下数着从树梢飞过的鸟迹……无聊!那个雷煜又再三命令她一定要等,等?等到什么时候?发苍苍、齿动摇,红颜衰老时吗?
这个雷煜自从出了宫就像脱出牢笼的兽,很多行为都无法预料了,超出她对他的认知,但她却知道他喜欢这样,即使失去太子宝座也不在乎,他甚至是享受着的。
好奇怪,为什么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清楚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她就不行,她知道自己迷失了。
又是等……已经等一下午了,天空微微泛黄,还好她也不太想动,整个人懒懒的,自从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后,她的价值观受到巨大的冲击,不管是正义的一面,还是堕落的一面,她觉得自己再没有支持的动力。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她在心中叹道--终于回来了。
「瑶!」果然是雷煜。
「好慢……」
抱怨的话没机会说完,抬起的头只转到一半,所有的动作全停顿下来,为眼前的美景所震慑、掳获、无法思考。
一大群翩翩飞舞的彩蝶在她周围舞着、绕着,美得让人屏息。
从哪里来的?
她转眼寻找雷煜,见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壶状的竹编篓子,尚有一两只小蝶儿从那壶口怯怯地飘飞出来。
好美……
「我记得妳以前爱在发上别着两只漂亮的蝴蝶,所以我才会为妳取名舞蝶座首,妳喜欢蝴蝶吧?」
现在才问,未免稍嫌晚了点。
「喜欢!」原本对这种小东西没什么特别感觉的,但从现在开始,她喜欢蝴蝶。
看着牠们这样飞呀飘的,她的心也跟着飘飘荡荡,轻松起来。
「喜欢的感觉听说也是一种快乐。」他笑。
那笑像破云而出的阳光,照亮了任瑶眼前的一切,她跟着笑,眼眶里一片晶亮。
「我真是服了你了。」她语带娇嗔,揉合着欲迎还拒的无奈。
这样的任瑶比群蝶飞舞更美,像是终于拨开云雾露脸的明月,洁净又羞怯,挥开那层朦胧的距离后,摘月已不是梦想。
雷煜无法言语,不敢打破这一刻的美好,更不想自作多情的误以为任瑶的冷漠是为他融化。
「你……你还喜欢这样的我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挑眉,眼底装满恳切。
「不懂吗?我要对你投降了,我想嫁给你……你还要我吗?」看他一脸呆相,任瑶差点没了自信。
「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现在的我不再是太子,也没有过去的气势,幽兰宫也不再是疟幽兰宫@」」
「只要你还敢要我。」
「当然敢,我只要妳。」一直都是……
「那么,我是你的了。」
再问就显得太蠢了点,也太多余。
雷煜激动地拥她入怀,和早上木屋内的拥抱不同,那时紧得让她想窒息,这次两人的相贴却有种亲密的归属感,或许是她的心放开了,能容得下雷煜那山洪爆发似的感情。
希望他不要后悔这样死缠着她的结果,竟是得到一个这样不象样又不知好歹的妻子,她不会是个好妻子,她就是知道,这种东西怎么学都学不来的吧!
真是糟糕,才想着,她现在就有点紧张了,怎么办才好?不知道有没有比杀人还困难……
下一瞬,任瑶眨了好几次眼,才确定自己正被吻着。
好奇怪的感觉,雷煜贴得她好近,近到她可以感应他胸腔内有力的心跳,挤压着她发胀的胸口……好奇异的感觉。
她清楚的闻到他的气息,看到他长长的睫毛,还有好看英气飞扬的眉,她还知道他有双爱笑的眼,而那双眼此刻也正看着她,所以她也看到了他眼中的倒影,不自觉地想阖上眼,不自觉地沉溺在他眼中的漩涡里。
心跳得好快……
阿娘,我想我的决定应该定对的,您觉得如何?
我觉得,被他珍惜着轻拥入怀的感觉很好,很舒服,您应该不会反对吧?
这一次,阿娘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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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一切琐碎事情如火如茶的展开,任瑶不知道当雷煜通知古岩时,他的反应又是怎样地?想是一副理所当然又终于搞定的表情吧!但她没去多想,因为她想快乐。
过去的她一径的叛逆和倔强,只为了要古岩心甘情愿的肯定她的努力和成就,得到他的认同,把他的视线从其它人身上拉回到她这个女儿身上。
她要看到他惊艳的表情,虽然这目标一直无法实现,但她已经从另一个人身上得到补偿。
不过,相对于她的快乐,有一个人是绝对快乐不起来的。
那当然是雷萨。
「母妃的病一直未见好转,我打算往另一个方向求助,安师父也同意我的看法,日前也联络上几名巫族的巫医,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巫医?」雷煜皱起眉头,对这名词不甚有好感。
「放心,安师父和巫族族长似乎有点交情,所以这趟来的人是可以信任的,不会乱来,况且,只要是对母妃病情有帮助的人,我不惜一切也要请来试一试。」
「也好,你就放手去做吧!」雷煜终于同意。「巫医何时会到?」
雷萨在回答之前,颇有深意的瞥了眼静坐一旁的任瑶,可惜这微妙的动作,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注意到。
雷煜是专心在案牍上,任瑶则是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表面上看来是如此。
「该是明天,如果没意外的话,该会从西栈道过来,那条路是近路。」
「那好,派个人去接吧!」
话题到此告一段落,任瑶也收回放逸的视线,垂眸间,精光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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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栈道前的枫树林--
「妳是谁?」一名异族打扮的男子,谨慎的打量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绝美女子。
不知怎地,他就是觉得眼前这女子除了少见的美貌外,尚有一份熟悉感。
「来接你的人。」女子回答。
「接我?妳知道我要去哪里吗?」男子不相信朱雁皇室会随便派个年轻女人来接应他。
「我当然知道。」女子冷笑。
「妳……我们见过吗?」
「没有,就算有,也不会是什么好经验。」
十年前的她,在巫族人眼中是连畜生都不如的。
「不,肯定见过……妳这种美貌只要见过的人都不会轻易忘掉,妳……啊!我想起来了,不是妳!是另一个人!一个被放逐的人,妳跟她实在太像了!」男子不可思议的指着女子。
「是吗?也对,我若是不像她的话才真是奇怪。」女子从容的从身后抽出双刀,眼神平淡无波,似乎眼前即将出现的血腥对她一点意义都没有。
「妳……妳想做什么?!劝妳别乱来,我可是巫族的巫医,妳敢动我的话,巫族人是不会放过妳的。」男子大惊失色,急退数步。
「很好,至少我可以确定没有找错人,现在就送你去个好地方。」
双刀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