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豪华的马车走在民道上,达达的马蹄声在一大早空无一人的道路上显得格外清晰。
坐在前头担任马夫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他一边小心驾著马车,一边仔细地观看四方,深怕在这条道路上,有敌人在前方埋伏等待。
凡事还是小心点比较好!虽然自己和老群都会武功,但要是真的遇上敌人,还是会有风险。不管怎么说,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可不能出什么事坏了少爷的幸福哪!
专心尽责的他一整颗心都用在驾车上头,根本无暇去理会其他人,他不发一语的行为却让活泼好动的老群感到无聊极了。
“那个……武护卫啊!”老群大声叫唤,想引起他的注意。
“嗯?”
老群见他有反应,高兴得手舞足蹈,继续发言,“你倒是说说看,这少爷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膏药啊?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说要离开别庄,而且还要和众人分开行走?最奇怪的是,他竟然只带著我们两个人上路,身旁连个伺候的小厮、丫鬟都没有,这不是很奇怪吗?他怎么不多带些人在身边?就算派不上用场,至少人多一些也热闹一些啊!”
他扁扁嘴又继续说:“这一路上,他们俩都窝在车厢里头,外面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作伴,”他满腹委屈地看武悦一眼,“真是无聊极了!”无聊、无聊、无聊到极点了。
对方听完之后,仍旧专心地继续驾车,一点也没有接腔的意思,这让一旁的老群更加受不了。
“啊!怎么这样?都没有人要理我,无聊死了!快出人命啦——”他孩子气的抱怨。
唉!
武悦在心中默默叹口气。
这老群哪,人老心不老,都已经是儿孙满堂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想当初他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副猴子般的瘦小模样,十几年过去了,他武艺更上一层楼,但是这个性啊,却愈来愈像个顽童。平时老爱跟晚辈一块玩耍,有什么事情都要去凑凑热闹,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这次他跟自己一起出任务,肯定会闷死了!
“哎呀!武悦啊!你就说些事情给我听听嘛!你跟在少爷身边那么久,一定知道许多事情的,对不对?这次少爷会指名你跟他一起走,一定有原因,他一定有告诉你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对不对?”他努力想从武悦口中套出一点风声。
只可惜武悦仍然对他不理不睬。
真是的,口风竟然这么紧!老群扁扁嘴,偏过头,拱起两道白眉,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哎呀!武大爷,武哥哥,武叔叔,我的老祖宗,我老群在这儿求求你啦,你就好心地告诉我吧!你知道老群我是禁不起吊胃口的,我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了,不满足它是不行的,我会吃不下、睡不好的……”他使出顽童的本性,拱起双手苦苦哀求。
“其实……”他终于开口。
“什么?”深怕自己听不清楚的老群赶忙倾过身躯,想要听个明白。
呜呜呜,武悦真是好人,真的愿意告诉他少爷的秘密。好感动!他以后一定要把他当成拜把兄弟,再也不欺负他了。
武悦见他如此模样,不禁莞尔。
“少爷这次会只带我们两个人在身边,是因为……”
“因为什么?”他睁大双眼,一颗心因为即将揭晓的秘密而雀跃,好兴奋、好兴奋喔,他两眼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因为你的武功高强,有你一个就可以抵过庄内其他好手,所以他才没有再多带人手在身边。”
“真的吗?”他喜出望外,神情一下子神气了起来,完全没发觉这个答案跟他要的似乎不太一样。
早说过,他的武艺是庄里头最强的,看,就连少爷也这么觉得。他的一颗心因为武悦一句称赞的话,快乐得不得了。
不过……“那为什么少爷要跟大家分开走啊?”武悦还是没告诉他为什么啊!
“这是少爷的秘密。既然是秘密……当然不能说出来罗……”因为说出来就不再是秘密了。
听他这么说的老群耍脾气的嘟起嘴,就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童一样。
真是讨厌死了!武悦最讨厌了!什么都不肯说……闷死了……方才根本就是故意戏弄他嘛……坏死了……
“闷葫芦……”老群口中念念有词。
“嗯?”
“你这个闷葫芦!这一路上就你跟我两个人坐在前头了,你这么闷,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跟我聊聊天,你是存心想整死我是不是?”他将不满大声宣泄出来。
死小子,真是不给面子!
“唉!你别那么大声,会吵到少爷他们的。”他再度开口,不过说的话又是会让老群气到吐血的那种。
“你……你……你……”他气到说不出话。“臭小子!我们坐在前头,马车在后头,哪有这么容易就吵到他们?更何况风这么大,我们讲的话老早被风给吹散了,他们哪会听得见?”
武悦爱理不理的态度气坏他了,偏偏又对他无可奈何,纵使心中气得牙痒痒的,也无法出这口气。
“你……你这个闷葫芦,为什么少爷留下来的人不是美丽的柳护卫而是你这个二愣子?如果是她跟我一起出任务,肯定会有趣多了,绝对会比跟你这块木头在一起好上几百倍。”
好,拿你没辙是不是?我骂得你臭头!
你不陪我说话,没关系,我自己说!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解风情的人?愣得跟块木头一样,别人跟你说话竟然也不理,真是无聊极了。”
“我——”
“我告诉你,长辈在讲话不要插嘴。你这个年轻人到底懂不懂得敬老尊贤?好歹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打断长辈说话?!”他搬出长辈的身分压他。
真是老顽童啊!武悦无奈地偷偷摇摇头。
平时老爱跟年轻人称兄道弟,闲来无事就要和众人切磋武艺一比高下,最不喜欢人家说他已经有了年纪,是个长辈。现在呢?气不过别人不理他,就开始搬出长辈的身分来了。
反正说来说去,都是他有理就是了。
看来这一路上,是没法子图个清静罗!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准备听他的满腹牢骚了。
或许……或许啦,在取得少爷的同意之后,可以把少爷的秘密说给他知道,免得他在于姑娘面前出了差错,坏了少爷的好事。
老群见武悦乖乖闭上嘴,心中满意极了。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理睬我。
他神气地继续倾倒满腹的话语,“年轻人就应该要懂得敬老尊贤,你这个人虽然木讷,但是本性还不错,也算得上是个有为的青年。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样不懂得察言观色,在姑娘面前是会吃不开的,再这样下去,你肯定会讨不到老婆。这点你就要努力改进了。”
这一路上,原本围绕在少爷身上打转的话题,不知不觉移到了武悦身上。内敛的他只得默默在一旁听教。
谁教这位童心未泯的长辈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住了呢?
“所以说啊,有些事情要先下手为强,这样你听清楚了吗?当初我可就是用这招把我家那口子给拐回家去的,你瞧,她还不是乖乖给我生了三个儿子吗?呵呵呵……”
这样……会不会太激烈了?
话题转啊转,转到了老群年少时的风流往事。
说故事的人愈说愈有劲,把所有该讲的、不该讲的,统统都讲了出来。听故事的人依旧文风不动,仍是尽责地专心驾著马车,当然,他还是有在听一旁的人训话就是了。
“说真的,武护卫,我愈瞧你愈顺眼,要不要我介绍几个姑娘让你认识认识啊?”
这小子还不错,有耐性。老群无意中发现,原来身边藏了个宝呢!
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上一个有耐性听自己讲完故事的人是谁了。那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呢?到底是多久以前?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没耐性听长辈讲话罗!
“不是我在吹牛,我家那几个丫头真的是不错。人长得美这是一定的,而且还很贤慧!年纪轻轻就很会做家事了,而且她娘把她养得很好,屁股很有肉,一定可以给你生好几个儿子的,我保证。”他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大言不惭地说。
这种事……能保证吗?
武悦仍是不发一语。
“真的!我家最大的那个已经满十三了,再过两年就可以嫁人。如果你觉得不错的话,可以先定亲,免得到时候被别人给捷足先登了。”他说得认真。
武悦只觉得头皮发麻。
“喂,年轻人,你怎么都不答话?我是瞧你这孩子不错,才想将孙女嫁给你的。你也不想想,你都已经二十好几了,未来妻子在哪里都没个人影。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有老三了,你肯定是上辈子烧了好香,这辈子才有幸能够遇见我……你觉得如何倒是说说啊!”
唉,干嘛非得要他说?!
他根本就不晓得应该说什么才好啊!怎么今天一直要他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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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舒适的马车内,一男一女各据一方。
男子正舒适地坐卧在软垫上休息,一旁初次为人丫鬟的女子却显得窘迫难安。从坐上这辆马车开始,她已经换了无数次坐姿,却还是找不到一个舒适的。
她第十一次不由自主地瞄向马车另一个角落的男子。
看著他怡然自得的闲适模样,不禁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她就是没有办法像他一样自在?
生平第一次……和一名陌生男子这么的贴近,近到共处在一个密闭的车厢当中,这是她不曾有过的经验。
还真是……怪不习惯的。
自己还真是大胆,竟然就这么答应跟一名男子一起走,万一他是个坏人,那她岂不是完蛋了?她暗自吐了吐舌头,检讨自己的大胆。
不过……至少……她终于离开练家别庄了。嘻!
一切都会好转的。她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虽然他对她而言还是很陌生,但是她直觉……他不是坏人!
说不上为什么,她甚至觉得他有些莫名的亲切感!是因为他拥有一副比女子还美的容貌吗?所以她并不会有面对男子时的窘迫感?
不过,说真的,这位新主人长得未免太美丽了吧!还是说,富贵人家的男儿都是这副模样?
她再次环顾这辆富丽堂皇的马车。
原来……有钱人过的是这种日子啊!
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上好的东西,就连外出的马车都能如此华丽,软垫、卧榻、案桌,还有……被她打翻的昂贵檀香……
是因为都用上好的物品,所以能拥有美丽的容貌?那自己不就是因为每天都过著朴素的生活,所以只能拥有一张普通的脸蛋?
哎呀呀,想这些做什么?她要是贪图富贵,就不会想逃婚了,更何况她只希望过著平凡的生活,努力经营一个她和老管家相依为命的一家。
虽然这些年来姨父从没让她饿著,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自从父母双亡后,老管家带著年幼的她到姨父府上投靠,但她很小就体验到寄人篱下的辛酸,那里终究不是她温暖的家!
真希望能赶快找到老管家。
求老天爷保佑老管家平安无事,求老天爷保佑我们一路平安,顺利找到老管家,也求老天爷……原谅我……原谅我的逃婚行为……虽然这是不对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浑然不觉身旁人事物的异动。
一抹兴味盎然的眼神随著她打转,她却毫无警觉。
这丫头,不知道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了,想得那么专注。
看她的模样,调适得挺不错的嘛!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弃夫的行为有多么可恶。难道他有这么差劲吗?她就这么不想嫁?
练承风一手掩著脸,偷偷在心里计较著她不肯下嫁的原因。难道她就那么轻易受到她表哥的怂恿,一点都不会用脑袋想一想吗?
也不打听打听,他练承风在外头可是大有身价的,多少绝色美女想嫁给他他都不肯,硬是死守著她一个人。他这么痴情,她竟然不嫁!
哼!都是她那个表哥害的,如果不是他在背后说他坏话,她哪会对他有这么大的误解?这笔帐,他一定会找个时间和表哥好好地算一算的。
不过……唉,她还真是不适合当丫鬟。他双眼又瞄回她身上。
她那笨手笨脚的模样……唉,让他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哪!
虽然她很努力想把马车内好好整理一下,以示她是个尽责的丫鬟,但是经过她的“巧手”之后,他带来的书籍、帐册不但变得七零八落,就连车上的杂物也都一团凌乱。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惨不忍睹。
像是有心电感应一样,于芯芙在此时对上他的脸,然后又循著他的视线望了一下她的杰作。
丫鬟……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简单嘛!
“呵……”她心虚地对他笑一笑。
不过……这实在是不能怪她啊!
当她一出手准备整理时,马车突然一阵颠簸,她一时重心不稳,就连人带书全跌在一块儿了。然后在她伸出手想补救的时候,车身又传来一阵晃动……然后她又重心不稳地飞出去,把原本整齐的家当全搅翻了……
对于她所制造的一切混乱,她只能用很无辜的眼神看著她的新主子,“呵呵……第一天上工……似乎不太顺手……”她尴尬地打圆场,笑得嘴都酸了。
不过,还好少爷没有苛责她,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他……只是皱著眉头不发一语。
看来……至少她不用担心没饭吃就是了。
这一路下来,她也不敢再动手收拾东西了,要是愈弄愈糟就惨了。不过他还真是厉害,竟然可以在那一堆混乱当中找到他要的书籍。
她不禁又多瞄了正在看书的他几眼。
车厢内静悄悄的,只有马车在风中奔驰的声音,还有外面马夫被风吹乱了的模糊话语。微风从窗边的细缝吹了进来,一双好奇的眼就这么不由自主的对上他。
他生得真的非常好看,甚至比女人还美,让她这名女子看了都觉得心动不已。
她痴痴地看傻了,两眼就这么一动也不动的盯著他。
久久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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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车身一阵晃动,将于芯芙的神智给震了回来。
她她她……大白天的,竟然看人看得失了神!
捧著自己羞红的双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抗拒不了美男子的诱惑。
他没发现吧!
她神色惊慌地偷偷瞧了他一眼。还好,他依旧专心地在阅读。
呼!好险。要是他发现了,她真的得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了。
“傻丫头,你在笑什么?”练承风头也不抬地问。
啊?
傻丫头?
是在叫她吗?
于芯芙转头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就是没看到除了她之外的姑娘。
“那……那个……少爷,你是在叫我吗?”她指著自己问道。
果真是傻丫头啊!
难怪会被人骗。
“车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叫你,难不成是在叫我自己吗?”也不会动动脑袋想想,不过,她那颗笨脑袋大概也想不出来这么艰难的答案吧?
“可……可是我又不叫傻丫头。”她委屈地小声抱怨,“人家可是有名有姓的。”
她愈说愈委屈。没办法,他是主子,就算她很想大声开口骂他也不行,只得委曲求全了。
谁教自己欠了他一屁股债呢!
“你若不是傻,现在又怎么会在这里呢?待在练家别庄享福不是挺好的吗?”他意有所指。
“你又知道我在那里过得很好?”他有那么厉害?连她之前过得如何都猜得出来?
“难道不是吗?”
“反正我都已经离开那里了,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老管家比较要紧。”她灵巧地避开他的问话。反正都走了,过去的事想它做什么呢?未来比较要紧,她乐观地想。
果真是个傻丫头。
练承风绷著个脸跟自己生闷气。他是哪根筋不对了,才会同意跟她演这场戏的?她根本一点悔意都没有!
“坐过来一点。”为什么离那么远?他哀怨地看著她。
“啊?”于芯芙警戒地看他一眼。
男女授受不亲。她脑中顿时闪过这个想法。
她怎么能坐过去?这怎么行?
她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
这是什么表情?“少爷的话你不听?”他扬起一道眉。
“不……不是,只是还不太习惯嘛!”她笨拙地撒著谎,一面龟速地往他的方向靠
近。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少……少爷。”对这个新词尚不太习惯的她喊起来有些不顺口。
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他说只管叫他少爷就成了,真是奇怪的人。
“少爷,你方才叫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她笑容可掬,努力扮演好丫鬟的角色。
“你是不是应该尽点丫鬟的责任?”练承风脱口而出。
责任?她备感委屈地扁著嘴。
有啊!人家有努力地尽责啊!
她无奈地望向车厢内的凌乱。
只是……还不熟悉嘛!
她一脸无辜地看著他。
“在车内坐了这么久,肩膀都酸了,你就过来替我捏两下吧!”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捏……捏?”她没听错吧?
她一脸赧然,怎么捏啊?
“你在迟疑什么?还不快点过来?”
被他这么一命令,于芯芙没时间再思索了。
“喔,好。”她赶紧来到他身旁,蹲跪了下来,开始努力尽丫鬟的责任。
应该是这样吧!她使力在他僵硬的肩膀上捏著,没多久就已经香汗淋漓了。
呼!好累喔!没想到男子的身躯竟然是如此的刚强,跟她柔软的身体一点都不一样。难捏死了!简直就是石头嘛!她偷偷在心里抱怨。
“你该不会是在偷懒吧?怎么一点力道也没有?你到底有没有在出力?”
“有啊!我很努力在捏啊!使尽全身的力气耶!”是真的!
“是吗?那你的力气还真是小啊,小到我都没有半点感觉。”是太瘦的缘故吧?“我看从今天开始,你每顿饭都得多吃一碗白饭才行,不然都没力气干活了,我请你来可不是来享福的。”
“那怎么行?我又不是猪,哪吃得下那么多?况且我是因为大病初愈,所以才会没什么力气,等过一段时日,我体力复元了,就会有力气了。”她又不是猪……猪才一直吃个不停好不好?
“是吗?既然这样,你这段日子每天饭后都要按时服药——”他突然转头对她打量起来,由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
“你……你看什么?”她赶紧抓住衣襟,害怕自己有什么不该露的不小心露了出来。
“我看你还是多吃一点饭菜好了,瞧你身上没几两肉,男人不喜欢挑个竹竿做妻子的,抱起来一点感觉也没有。”他残忍地道出实话。
“什……什……么?”于芯芙羞红了双脸。
她没几两肉?抱起来没有感觉?她长得瘦又怎么样?抱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又怎么样?跟他有……有什么关系?竟然在一个未出嫁的闺女面前说这种话……“我……你少在一旁乱说,那……那个练承风还不是想要娶我!”她红著脸反驳。
“是吗?”现在倒想起来还有这件事情了,原来她没忘记嘛!
“是……是啊!”她回答得有些心虚,毕竟她现在和练承风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她可是丢下他转身就逃跑的逃犯……
“这是主人的命令。你这么瘦弱,要怎么在我身边当丫鬟干活?别忘了,你还要干三个月的丫鬟,要是你中途病倒了,我岂不是又要多请个人来照料你?我可不想做这桩亏本的生意,你还是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干活!”
“知道啦!”真是个爱计较的人。
于芯芙环顾四周,决定再接再厉,把东西整理好。
没多久,悲剧再度重演。
没办法,马车一直在行进当中,一下子就把她辛苦整理好的东西全晃垮了。
难道……她真的笨手笨脚?她不禁怀疑起自己。
她收拾东西的功夫还真是令人不敢恭维。练承风在一旁看了连连摇头。
“还是我来吧!”他移至她身旁,顺手开始整理起来,三两下就把东西全都归位。
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凌乱。
“好厉害。”于芯芙转过身面对著他想称赞他,此时车身又是一阵晃动,她跌入他的怀里,他连忙伸手抱住她。
“啊!”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
凉凉的触感从她的唇上传来。
她对上他的眼——
此时此刻,她的唇正紧紧贴著他的。
马车仍平稳地持续移动。
风儿也持续不断地从窗边的细缝中轻拂进来。
两颗心却因为这意外的碰触,震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