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褚焕熙从一阵不小的人群骚动中,极为容易的找到他要接机的目标--身高一八○、发长及肩、戴着墨镜,背着只简便帆布袋,一身率性牛仔衣裤的帅哥。
「焕熙!」帅哥瞟见他,咧出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大步迈向他,所经之处引起接二连三的惊叹声。
「你会迷得那些乘客忘记自个儿要飞哪一个国家。」上前与他来个哥儿们式的拥抱,褚焕熙笑谑道。
「谢谢你的恭维,我在飞机上已经被几个空姐烦得差点跳机。真搞不懂,不就同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好看。」啐念发牢骚间,靳夜恒已将好友拉出机场大厅。
长途飞行在飞机上小憩,是快意又重要的事,怎料每当他欲沉沉入睡时,便有空姐前来要替他服务,实在很烦人。他也不过比平常人长得体面一点,那几位空姐要看就静静的看,有必要扰他清梦吗?
有什么好看?褚焕熙不禁因好友这句话莞尔摇头。事实上,与家人定居法国,抱怨被空姐吵扰的他好看至极。
奶奶是法国人,中法混血儿的夜恒五官格外深刻,虽是黑发、琥珀色瞳眸,不若金发碧眼那样醒目,然他浑身上下特有的闲适、慵懒气质,让他有种如云、如风的不羁潇洒味道,教人不注意他也难。
「还好你没跳机,少了你的红包,我的损失可大了。」褚焕熙打趣的脱,带他走向停在停车场的座车,明天正是他的大喜之日。
闻言,靳夜恒倚着车身睨视他,「我说过你不用来接机,若耽搁正事,可别怪我。」
「不会,婚礼事宜大都已经筹备好,宴客会场也有专人布置,我其实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你远从法国而来,我怎能不亲自来接机。」他们是在哈佛求学时认识的知心朋友。
靳夜恒忽地取下墨镜,琥珀色双瞳不客气的直瞪着他,「不过有笔帐我倒非找你算不可,没事你这么早结婚做啥?」
「嗄?」褚焕熙反应不过来。
「托你的福,我被扔了道在三个月内找个妻子回家,与接下雪尔·凡赛斯集团亚洲分公司总裁二选一的最后通牒,否则我老爸就不认我这个儿子。」
雪尔·凡赛斯集团是靳家在法国的事业,以研发香水为主,成功创立远近驰名的S.V香水品牌,半年前更开发亚洲市场,于台湾成立分公司,由靳夜恒居住台湾的叔叔靳怀廉任职总经理,代为打理公司。
明了原委,褚焕熙笑笑的用遥控器打开车子中控锁,让他坐进副座,自己则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在我看来,伯父开的二选一条件,很简单。」他边启动引擎边说。
靳夜恒闷声咕哝,「你明知道对我而言,很困难。」
他喜欢自由不羁的生活,受不了要成天待在公司过朝九晚五的日子,更别说要在公司坐镇。
在父亲的逼迫下,他曾经进雪尔·凡赛斯总公司主事过,然而每次皆不到一个月,他就跷头落跑。并非无法胜任公事,而是成堆公文压得他直觉得喘不过气。
至于娶妻,他始终遇不到能让他兴起宠爱一辈子念头的对象,如何娶?
就这样,成家与立业两项,他均令父亲很有意见,不巧他又接到好友的喜帖,结果,父亲便以他两位哥哥都已成家,他亦快三十岁,现在好友也要结婚为由,对他下最后通牒。
无须他明说,褚焕熙当然明白他的困难。
他熟练的开车上路,「伯父很清楚你的能力,才属意由你接下亚洲分部总裁的大位。人家说熟能生巧,你多进公司几次,以后说不定会想天天往那儿跑。」
「不如你替我去当总裁如何?」靳夜恒不茍同的横睨他,法国的总公司他进去的次数都数不清了,还不照样不想往那儿跑。
「你想害我爸跟我翻脸?自家电子公司不顾,跑去管理别人的公司。」他要是敢提只字片语,他父亲大概会像夜恒的爸一样,不认他这个儿子。「这条行不通,你就换走另外一条路啊。」
将车子拐个弯,他继续说:「你妈和爷爷都是台湾人,没告诉你『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的台湾谚语吗?伯父给的三个月期限,刚好就是今年台湾农历年前,你娶个老婆回去不就得了。」像他和准老婆岳筠,就是这样才选在年前结婚。
靳夜恒很难不拿白眼瞟他,「褚先生,我要是遇到我想疼宠一辈子的甜心,不用你说、我爸逼,我早将人娶回家了。」
「你说的想疼宠一辈子的人,该不是你念书时曾说过,第一眼就要有感觉的人吧?」停下车等绿灯,褚焕熙诧愕的望向他问。
「是啊,怎样?」
怎样?「拜托,对方是不是你想宠爱呵护的人,不经过交往,你怎么会知道?一见钟情的风险太大,且其中受外貌吸引的成份占多数。你可别告诉我,光凭一眼,你就能决定你的妻子人选。」他和岳筠交往了两年,才决定走上红毯。
靳夜恒没让他失望的点头,「一直以来,我是都在找第一眼即可确定能成为我妻子的人。」
褚焕熙听得双眼大睁,直至后头连串喇叭声提醒他绿灯已亮,方才重新驾车上路。
靳夜恒醇厚的声音传出,「我不觉得自己在寻觅一见钟情式的爱情,毕竟这些年来,我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也没有一个能真正打动我的心。其实我要的不是惊艳的感觉,而是忍不住想宠她的心情,你能懂吗?」
不懂。素未相识的人,如何对其兴起怜疼之心?但以夜恒出众的相貌,主动围绕他身边的女人绝不会少,若要发生一见钟情的事,确实早发生八百次了,可认识他这几年,也没听他谈过半次恋情。
「你会不会浪漫得太不切实际了?」这是褚焕熙唯一归结出的结论。再怎么说好友身体里都流有法国人的骨血,又长年在法国生活,浪漫的因子岂会少。
「是这样吗?」靳夜恒懒懒地抱着帆布袋往椅背仰靠,「看来我最好有被赶出靳家大门的心理准备。」
褚焕熙教他咳声叹气的语气惹笑,「还有三个月,现在担心未免太早。明天的喜宴上你就睁大眼睛看,也许会发现你命中注定的她也说不定。
「谢谢你聊胜于无的安慰。」台湾他又不是没来过,情缘要动,早动了。
「若是跟别人说你这位条件一等一的大帅哥娶不到老婆,只怕没人会信。不过我可先提醒你,明天在我的婚礼上,稍微收敛一下你的魅力,别盖过我这个新郎的风头吶。」此话玩笑的性质居多,他的准老婆虽没见过好友本人,但见过他的照片,心里仍将他摆第一顺位。他若在意好友在喜宴上造成什么哗然高潮,也不会邀他回台湾参加自己的婚礼了。
「知道,我躲在最角落当道具、布景,行吧?」
「行,你果然上道。」褚焕熙指着前方不远的叉路问:「你要到你叔叔那里,还是回你家在台湾的别墅?」
「到你家吧,如果有需要,我多少可以帮忙,反正我跟廉叔说过参加完你的婚礼再去拜访他。当然,假使不方便,就麻烦你直接送我到我叔叔家。」
「是你自己说要帮忙的哦,到时若被我爸使唤,不关我的事。」揶揄着,褚焕熙将车开往回家方向。老友的好意,他心知肚明,也乐意接受。
靳夜恒不介意的扬唇肆笑,搭机的疲惫在与好友的闲谈中,忘诸脑后。
只是望着好友格外飞扬的喜悦神情,他忍不住在心底喟叹--
他想疼宠的妻子,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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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开着紫白色花瓣、代表不变的爱的两株半人高桔梗盆栽,搬移至较醒目的位置,凌紫优满意的吁口气。
环视着中国流苏垂挂,以及各式玫瑰花卉点缀,融合中式典雅与西式浪漫的偌大婚宴会场,她抿紧的唇边滑开笑意。
不错,到目前为止的布置很顺利,岳筠若见了,应该会喜欢……
「哇啊,好漂亮!表姊妳好厉害。」
忽起的嚷嚷扰断她的思绪,循声回过头,凌紫优便见表妹岳筠,和她的两位好友孙郁如、方桦一道前来。
「明天都要当新娘子的人,怎么还到处乱跑?」她对着表妹微皱眉头。
「方桦姊临时又看中一件礼服,叫我去试穿看看,然后说妳在这儿,我就跟她和郁如姊过来,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岳筠腼腆回答。
凌紫优略带无奈的瞟向方桦,「妳别再叫岳筠试礼服了,已经挑好就好,难道妳想让她明天每十分钟就换一套礼服?」
「嘿嘿,五百。」她话一说完,孙郁如突然朝方桦伸摊手掌。
「什么?」凌紫优狐疑的溜看两位手帕交。
「还不就是打赌。」方桦埋怨的接话,啪一声打下眼前的手掌,丢句「欠着」,再转看质问她的好友。「我赌妳会高兴让自个表妹在婚礼上多换几套漂亮礼服,谁知道妳竟然说出跟郁如猜测得差不多的话,妳这个表姊真小气。」
她们三人合开了间「幸福婚纱会馆」,岳筠是紫优的表妹,她当然会不吝啬的提供美美的结婚礼服给她穿喽,怎晓得她竟投反对票。
「不是我小气,岳筠想穿几套礼服都随她,问题是结婚礼服穿脱都不方便,准备太多套,反而是累赘。」
岳筠在一旁轻轻点头附和。虽然有各式各样的华丽礼服可穿很过瘾,可是光要穿好一件,就足以整垮她,准备三套她已觉得绰绰有余了。
「我跟方桦说啦,不过她这个冲动派的见岳筠要结婚,就乐得直想将漂亮礼服全往她身上套。」孙郁如调侃。基本上三人当中,她和紫优是较理智型的。
「什么冲动派?若要论冲动,也非紫优莫属,我们两个都还没来得及帮上忙,她就将宴客会场布置好了。」
岳筠噗哧而笑,「方桦姊,表姊这不叫冲动派,而是实力派。」
紫优表姊不但是婚纱会馆的老板之一,更是专业的新娘秘书,举凡彩妆造型设计、婚礼规划、会场布置,甚至连家长造型、宴客应注意事项,都可一手包办。此次她的婚礼事宜,便全权委托她办理。
「我没这么厉害,只是尽己所能为妳的喜宴出点力。怎么样?会场这样布置还满意吗?」凌紫优伸手比比场地。
「嗯!」岳筠喜气的脸上堆满笑。
「妳根本就不用问,妳的布置连我都满意得不得了。」孙郁如大方表达她的赞美。
「就是,连我都好喜欢。紫优妳偏心厚,自己的表妹要嫁,宴客会场就布置得比较美。」方桦接腔。
是唷,她这会又从小气变偏心了?「放心,等妳跟郁如要嫁人时,我绝对将妳们的婚宴会场布置得美轮美奂。」
「听到没?男友一拖拉库的人。」孙郁如瞅向方桦,「要不要考虑在过年前将自己嫁掉,讨个吉祥圆满呀?」
「算了吧,就是找不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男友才会一个换过一个。要等我嫁人,不如等紫优比较快。」
「方桦姊!」
「方桦!」
岳筠与孙郁如的阻止太慢,方桦最后一句话落,只见凌紫优原本谈笑风生的俏丽脸庞顿时僵凝住,热络的气氛瞬间窒住。
方桦总算惊觉到自己误触不该提及的禁忌。「紫优--」
「我还有些布置工作要检视,妳跟郁如先送岳筠回去。」没让好友将话说完,凌紫优拦话掷出交代,随即踱到另一头去。
那段她曾经当过新娘,却在婚礼上被抛弃的难堪过往,她不愿再提及。
「妳还没要嫁就慢慢等,扯到紫优做什么?」孙郁如没好气的瞠瞪方桦。
「我一时忘记嘛。」
紫优曾受过严重情伤,虽因而受刺激的找她跟郁如合开婚纱会馆,当新娘秘书建立人人称道的口碑,但她曾经披婚纱要嫁人的伤心往事,是不能提的地雷禁忌,更遑论在她面前问她何时要再嫁人。
「表姊没事吧?」岳筠担心的眺向看起来显得落寞的忙碌纤细背影。当年那场等不到新郎的婚礼对表姊的打击很大,他们这些亲朋好友都极力不在她面前提起那段伤心过往,就连她的准老公褚焕熙,她都没跟他提过。
「没事,让她静一静就好,我和方桦送妳回去。」
孙郁如与方桦不约而同眺望好友一眼,有默契的悄然带着岳筠离开,两人心中回绕着相同的感慨--
三年了,难道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走进紫优封闭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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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阳温暖洒照的晴朗天气,是个结婚的好日子。
褚、岳两家的小儿女于今日联姻,席开三十桌,热闹喧哗的筵席在布置雅致的饭店宴客厅进行着。
觥筹交错的庆祝声中,靳夜恒悄悄离席来到安静的走廊,未注意贵宾休息室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旋开门把就闪身进去。
阖着眼,靠着墙,他放松的轻吐口气。
好友能娶得美娇娘,他很为他高兴,可是连他这个新郎的朋友都莫名其妙成为被敬酒的对象,不仅四面八方的秋波向他频传,更有婆婆妈妈询问起他的八字想为他做媒……
唉!他能不开溜吗?
「呃……」
一声像是酒嗝的声响陡地传入耳里,猛然意识到休息室内有人,靳夜恒睁开眼,这才发现原本该十分光亮的室内,因落地窗帘拉上三分之二,昏暗许多。
他转头寻找方才声音的来源。当眼眸不经意映入一张凄楚小脸,他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震。
她是谁?怎会独自一人蜷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饮酒?
才思索着,就见她半仰着的娟秀小脸滑下两行清泪。
不可思议的,那晶莹如钻的泪恍如烫入他的心,令他胸口揪紧发疼,教他不由自主缓缓走向她。
沙发上的凌紫优丝毫未察觉有人闯入她的小天地,也没发觉有人正逐步靠近她。
「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微晃的举起手中高脚杯,她梦呓般的低喃,嘴角扯出苦涩的弯弧,模糊不清的说:「幸福呵……遗弃了我……」
语毕,一口饮尽杯中残酒,不胜酒力的她,整个人就这么昏醉的往旁边倒去。
靳夜恒及时上前接抱住她,双眸自始至终皆定在她脸上。
很细致典雅的五官,波浪卷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别有番清美的韵味。然而令他失神的不是她的秀丽,而是她眉眼间的楚楚神伤、唇畔间的凄凉笑意,以及揪疼他心的莹莹泪滴。
伸手拭去她颊上泪痕,他轻巧的抱起她。
他不知道她是谁,但他明白,她就是他寻觅多时,想疼宠一辈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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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桦和孙郁如找不到凌紫优的人影。
「盥洗室里也没有。」从休息室的洗手间出来,方桦脸带焦急的说。
「会不会先回去了?」
「紫优喝了酒。」
瞥见好友比指横躺地毯上的空酒杯,孙郁如微手攒起眉。
紫优的酒量烂得可以,一杯就醉的她理当在休息室内昏睡,怎会失去踪影?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没喝酒,休息室之后有人进来,那杯酒是别人喝的。」方桦提出她的臆测。再怎么说今天也是紫优表妹的婚礼,她虽维持以往不出席餐宴用餐的原则,也应该会保持清醒,等会后与岳筠寒喧几句。
「这么说也是。」孙郁如稍微松口气。「不过说真的,紫优曾在婚礼上遭遇背叛的痛,却硬是咬牙从事与结婚有关的职业,有时真觉得她在折磨自己。」
「她说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且她为新人打点一切时,很投入也很诚恳,我想,她是想将自己没能得到的幸福,竭尽所能加诸在其他新人身上吧!」
「但愿老天有眼,能尽快将紫优失去的幸福,加倍还给她。」
就在两人为至交好友祈愿时,房门外传来轻叩声,门扉随之打开。
「表姊……咦!方桦姊、郁如姊,妳们也在这里啊。」岳筠在新婚夫婿的揽扶下进入休息室。
「你们不是在宴客会场向宾客敬酒,怎么跑来这儿?」方桦看着一对相衬的璧人问。
「岳筠要到新娘休息室换另一套礼服,想请表姊帮忙。」褚焕熙笑着回答。
「表姊呢?」没看见人,岳筠问。
「大概出去走走了,我和方桦进来时就没瞧见她。」
岳筠止不住担心的联想,不禁望向表姊两位朋友,无言的询问她的挂怀。
方桦会意一笑,「紫优应该等会儿就回来,妳要换礼服?我和郁如帮妳。」
「对了,新郎倌。」孙郁如想起一件事,「你那个混血儿朋友呢?方桦说想跟他交朋友。」
「喂,别净扯到我这儿来,妳自己也很想吧。」
褚焕熙与娇妻相视而笑,淡答道:「今天想跟我朋友做朋友的人很多,为了不抢走我这个新郎的风采,他可能躲到某个角落当布景去了。」
没办法,夜恒太出众耀眼,宴会上见到不少对他有企图的小姐猛找机会围着他,受不了的他,八成到某个无人的角落透透气。
「我本来还想介绍表姊跟靳先生认识,可惜她之前在会场巡视,忙这又忙那,两人连照面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又不在,真不巧。」
褚焕熙明了妻子的可惜,不忍心泼她冷水,没告诉她好友动心的条件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妳当新娘兴奋过头了哦。」方桦的食指朝岳筠点指。
见状不只岳筠愣住,褚焕熙也跟着愕然。
唯有孙郁如了然的解释,「妳忘记紫优不喜欢人家介绍男朋友给她?要是让她知道妳有这个念头,小心她不理妳。」
「对哦,上回妈想替她安排相亲,结果惹得她好一段时间都不上我们家。」岳筠总算记起表姊的另一项禁忌。
「表姊这么有个性?」褚焕熙一直以为凌紫优是个很好说话的女孩。
「很有个性。」在场三个女人不约而同应和,心有灵犀没挑明她某些接近顽固的性子全因重大情伤所致。
「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岳筠得赶紧换礼服。」孙郁如首先回到正题,轻拉起她粉橘色曳地的礼服裙襬。
「对、对,赶紧回新娘休息室换衣服,不然等一下那些宾客会以为新郎跟新娘不晓得偷跑去哪里洞房了。」
「方桦姊!妳别乱说……」
爱恋的看着新婚娇妻被糗得臊红双颊,被方桦与孙郁如带往新娘休息室,跟在后头的褚焕熙分心思付,夜恒究竟跑到哪里当布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