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放错了吗?那他的表情干么那么别扭?他分明就知道箱子里放了一串香蕉。
「可是他这么做又是什么用意?送我一箱的番石榴,里面放了一串香蕉,这意味什么?」一边吃着香蕉,莫艾一边喃喃自语的揣测着。「表示对我又讨厌又喜欢,爱恨交加?」想着,都觉得这个臆测太滑稽了。
而他这两天都没再来咖啡馆。
她竟然有种……嗒然若失的感觉,上班时间总会不自觉的张望着门口,宛若在期待什么似的。
连小琪都问她,「艾姊,冷菘风怎么没来,妳跟他吵架了噢?」
是因为她拿番石榴丢他吗?还是因为……那串香蕉?
「莫艾,妳居然在吃香蕉?」尹若晶惊讶的走进教室来。
她送她一枚白眼。「干么,我不能吃香蕉呀?」
「当然可以,不过,这是妳自己买的吧?」前两天是香蕉番石榴节,她也收到了两根香蕉,不过莫艾是绝不可能有人送她的,所以她应该是自个去买香蕉来安慰自己一下吧,可怜!
莫艾瞟她一眼,看那眼神就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懒懒的说道:「是人家送的,我每天都吃好几根,今天好不容易才吃完这最后一根。」
「人家送的?!谁呀?」这下尹若晶更吃惊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
她轻哼一声,无意回答。
尹若晶摇着她的手臂软语央求。「喂,拜托,告诉我吧,学校居然还有人不怕死的敢送妳香蕉?!妳一定要告诉我是谁,不然我会好奇死的。」
「老师进来了。」她可没有义务要满足尹若晶的好奇心,挥掉她的手,她移到旁边的位子坐下。
一下课,莫艾立刻快步走出教室,省得尹若晶又来缠着她追问香蕉是谁送的,走出综教馆就遇到曲扬风。
「刚好,我正要去找妳呢。」曲扬风笑盈盈的朝她走来。
「找我有事?」盯着他,莫艾不得不承认上帝是下公平的,为什么有些人只是随便穿了一件休闲衫外罩一件夹克,就很俊美迷人,连走起路来都比别人还要潇洒好看。
他从书里翻出一只透明的塑料封膜,里面装了几张照片。
「那天的照片。」
接过来,瞄到第一张,莫艾的脸就绿了。
那居然是她拿着番石榴恰北北的在丢冷菘风的画面,照片里的她龇牙咧嘴的表情像极了凶恶蛮横的女人,丑毙了!
天哪,她不要见人了,居然把她照得这么丑。
「怎么样,很精彩吧,妳回去慢慢欣赏。」
曲扬风说完要走人,莫艾想起一事叫住他。
「等一下。」
「什么事?」他停下脚步。
「我们边走边说。」发现有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眼神,她跟上他,一边把照片收进背包里,「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得罪过冷菘风?」
「妳还不知道?」
她摇了摇螓首。「所以我才问你呀。」
见她一脸的疑惑,他问:「那妳还记不记得妳曾经在一条暗巷帮一个人叫过救护车的事?妳还骂了他人渣、败类,最好早死早超生,不要浪费社会资源。」
她忍不住呻吟一声,果然。
「噢,那个人真的是他!所以他就一直记恨着我?」其实那天在听冷菘风那么说时,她就有几分怀疑了,「但是不对呀,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那晚我并没有告诉他呀,而且那里黑漆漆的他也不可能看得清楚。」
「妳掉了一样东西。」曲扬风好心的提醒她。
「我掉了一样东西?」莫艾瞇眼思索须臾,啊了一声,「莫非是我的准考证?怪不得之后我一直找不到。不过那家伙就算气我那样说他,可我好歹还是帮了他叫救护车呀,他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曲扬风好笑的说:「遇到妳之前他被人打昏绑架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听妳那么说他,他当然很气。」
「可是他在生气我说那些话之前也得想想,要不是我那时帮他骗过了那两个来搜查他的绑匪,他可能又被人给抓回去了。」
「我想他心里应该也是感激妳的,所以他对妳很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你的意思是说,他那么对我是在表达他的感激吗?」她不以为然的道。
看着薄嗔的莫艾,曲扬风正色回道:「菘风的个性虽然有点跋扈骄纵,但是他的心性很单纯,从小到大,从来就只有他给人家恩惠,他不曾接受过别人的帮助。而妳在帮他的时候又说了那些冤枉他的话,别说是他,换做别人,也没有人会觉得好受吧。」
他深思的瞥了她一眼,再说:「他并没有想伤害妳的意思,如果妳跟他多相处一阵子,就会发现他这个人超乎妳想象的善良。」
听完他的话,莫艾静默无语,现在想来,她当时确实有些不问青红皂白。
曲扬风掀了掀唇似乎想再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再说,两人在前面的岔路分手。
莫艾在回宿舍的路上就被冷菘风拦住。
「上车。」坐在车里的他命令的道。
「你说上车我就要上车呀?」她蹙眉瞪他,当她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随去的仆人呀。
冷菘风退了一步,放软语气。「我心情烦,陪我去兜兜风。」
「为什么你心情烦,我就要陪你去兜风?」她嘟嚷着,却还是坐上他的车。
墨色的车子驶上马路,往附近一条山路而去。
她手紧握住车把,抗议道:「喂,你可不可以开慢一点,这是山路耶,看到没有,速限六十,你开到快一百!」
「放心啦,我的技术开到一百五十也没问题。」
「好,你想开快车我不奉陪,停车,我要下车。」早知道刚才就不要上车了,莫艾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呕死了。
「欸,妳很烦耶,六十慢到像乌龟在爬,怎么开?」
她冷着脸没有商量余地的道:「冷少爷,你不看重自己的生命,我可很珍惜,立刻停车!」
「厚,真是胆小鬼。」他放慢车速,保持六十公里的速限。
她义正辞严的驳斥,「这跟胆小胆大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想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我可没有义务陪你,我还想活着回去见我的爸妈。再说你知不知道你开快车,危险的除了你,还有对面的车子,万一你一个没留意,岂不是累及无辜?」
「妳这个女人真的很爱骂人又啰唆。」想当初他只不过是躲在巷子里就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他为什么会对这种女人有……感觉?
「我啰唆爱骂人?哼,至少比你这个只会颐指气使的跋扈少爷还好。」
「我哪里跋扈了?」
「全身上下……」莫艾突然意识到他正在开车,她不该跟他吵嘴,万一他气到一个分神,岂不是……赶紧缓了口气转移话题,她改口问:「你不是说你心情烦,你在烦什么?」
斜睨她一眼,他轻轻摇头。「告诉妳也没用。」
「既然这样,那你干么还硬要我陪你出来兜风?」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他的保留觉得不快。
「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投去一瞥,「妳能了解那种感觉吗?好像一根刺梗在喉咙却又吐不出来,很闷。」
「那你就随便说吧,你说什么我听什么,说不定可以帮你拼凑出一个梗概。」
车里一时静默无声,片刻,冷菘风才道:「我七月的时候被人绑架。」
「我知道。」那天正是她考完指考的日子,因为坐火车回家时,在车上不小心睡着了,坐过头,坐回来时又被查到,花光了身上的钱补票,所以才会弄得又饿又累,心情有点小糟,火气大了点。
「妳知道?」他讶异的问。
「嗯,曲扬风刚才拿照片给我时告诉我了,」既然提到这件事,她索性把事情解释清楚,「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因为被绑架逃出而躲在巷子里,我以为你是参加帮派斗殴的流氓混混,所以才那样说你的。」
他哼了一声。「下次要骂人前,先把事情弄清楚。」
「好歹我也帮了你,我们算扯平了吧。」
斜瞟着她,他勾唇一笑道:「好吧,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妳计较了。」
「你说谁是小人?」她嗔道,「算了,跟你这种被宠坏的小孩计较,就算争赢也没什么光彩。」
「谁是被宠坏的小孩?」
不理他的抗议,莫艾问:「你刚说被绑架,然后呢?」
冷菘风说得有点困惑。「昏迷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一个熟人的声音。」
「谁?」通常绑架不是为了钱就是结了怨,冷氏家大业大,在生意往来上跟人结怨也是极有可能的,况且听说有不少绑架案都是因为有熟人暗中指点,所以才能成功犯案,也许这个人就是幕后的主使者。
「但是我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呀。」
「为什么?」
「因为……」他迟疑良久,低醇的嗓音才再响起,「他是我三叔,而且在这之前他都在美国,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绑架我的理由。」
「说不定他缺钱用,所以想利用你向你爸勒索巨额赎款。」
「不可能,他是冷氏的股东之一,每年配给他的股利就很惊人,根本不会缺钱用,而他如果真的缺钱,只要跟我爸说一声,我爸很照顾他底下的弟妹,一定会无条件给他。」
「那不然就是你无意中得罪过他?」
「没有,他住在美国,我一年难得见他一次,要怎么得罪起?何况他还挺疼我的。」
「既然如此……」莫艾下了个结论,「可能是音质相近,你听错了吧。」
「我也是这样想。」然而,音感一向很好的他,绝少错认过什么,连狗的叫声他都可以分辨出其中的差异,何况是熟人的嗓音。
她看出他仍觉得困扰。「你不是说他在美国,那应该就是真的听错了吧。」
「他前两天回来了。」他以前也是那样对自己说,只是……
她沉吟了下。「要不然你就尽量保持警觉一点,别太接近他。」
「妳也觉得他有嫌疑?」
莫艾摇头,她根本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哪会知道那人有没有嫌疑。
「是你没办法消除对他的疑虑,我看你不如去调查一下他的出入境资料,确认他那时候是不是有回来过台湾,如果有,那么就可以确认他嫌疑很大,若是没有的话,就表示跟他无关了。」
冷菘风惊喜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的也是,我怎么没想到。」
「现在知道我的智商高过你了吧?」她得意的仰起下巴。
「呿,妳没听人家说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吗?」他横去一眼,满脸笑意。
「说的也是,你这个愚者思索这么久的事,还不如我这个智者稍微指点一下就解开迷津了。」
「ㄟ,妳不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吗?人笨看脸就知道了好不好,妳那一脸蠢相,任谁来说都知道妳是愚者。」
「喂,你对我的长相有什么意见?」
他摇头,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
「没有。」说着他把车子停在路旁。「下车,这里风景还不错。」
莫艾推开车门,往前才定了几步,就听到他叫了一声--
「站住,右脚不要放下。」
「干么?」听他语气严肃,不像玩笑,她吓了一跳,抬着右脚不敢落下,回头望住他。
冷菘风冷不防伸手抱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起离开方才站着的地方。
「你干么啦?」她推挤着他的胸膛,蜜色的脸庞霎时升起绯红。
他用下巴指向她适才要踏上去的地方。「那里有一只很小的鸟。」
她看过去,果然见到地上有一只小小的雏鸟,好像是从树上跌下来的。
「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她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点不太规律,脸孔有点发热,都怪他干么突然抱她,怕她踩到小鸟,说一声不就好了吗?
「嗯。」他红着耳根,却没有立刻放开她,低声唤道:「莫艾。」
「干么?」她垂下眸闷声应着,搭着他肩膀的手紧张得握紧他的肩头,空气彷佛凝结了似的,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我……」冷菘风凝视着她,俊颜悄悄的移近她的脸,就在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时,她猛地抬首,两双黯黑的深瞳对上。
四目相接的眼神里似乎隐隐的擦撞出什么,莫艾心头突地一悸,慌张的移开视线,
「欸,不知道那小鸟是从哪株树上的鸟巢里跌下来的?」她连忙挣开他的怀抱,弯身从地上捧起那只看起来十分无助的雏鸟,佯装抬头在梭巡附近树上的枝桠,实则是想平息心上奇异的骚动。
妈呀,冷菘风刚才不是想吻她吧?咚、咚、咚……她觉得心脏鼓动的声音好激烈哦。
他也跟着仰头望着。
「应该是那一棵吧。」细看后,手指指向左边的树上,他耳朵的红潮尚未退去,斜眸瞄了她一眼。
莫艾瞇着眼看着,才总算看见那个藏在茂密枝哑间的鸟巢。
「这么高,不知道要怎么把牠放回去?」
「给我。」冷菘风把外套一脱,交到她手上,再从她手中接过小鸟,小心的放在左胸的口袋里,利落的爬上去。
她仰头注视着他,他挂在她手上的外套偎在她胸前,传递来一股暖意,那是他身体的余温。
她低首看着他的外套,只觉得那股温暖似乎隔着衣料,钻进了她的心里,又荡起一阵悸动。
见他下来,她将外套递还给他,咚地一声,手上的腕表掉在地上。
她捡起来,发觉是表带断了,而经刚才一摔,表面出现一道裂痕,指针也停了。她没说什么的将表放进自己的衣袋里,心想着回去看看还能不能修好。
冷菘风穿上外套,拉着她走到一个小坡,俯视着底下的城市。
居高临下的眺看着下面的风景,莫艾侧眸问:「你好像很会爬树?」
「小时候我和茗风、扬风常在我们家院子里玩,夏天一到,我们都会爬到院子里最大的一棵树上去看蝉。」
「看蝉?你们不捉吗?」
「捉?蝉只能活一个夏季,还把牠捉来玩那就太可怜了。」
以为像他这样的贵公子,一定不会把这些小生物的生命看在眼底,却没料到这样的话竟会出自他的口中,她一时怔住,愣愣的望住他。
也许曲扬风没说错,在冷菘风跋扈的外表下,似乎真的藏着一颗柔软善良的心。
「ㄟ,十二月二十四日耶诞夜,我要参加一个舞会,妳来当我的舞伴。」他的语气不是征询,而是理所当然的要求。对冷菘风来说,他找莫艾当他的舞伴,可以说是一种至高无尚的荣誉,她没有理由会不答应。
没料到得到的回答却是--
「不要。」她不喜欢这样命令的口吻,这家伙,亏她才略略的对他有所改观,他马上又自以为是,他以为他说的话人家都要把它奉成圣旨吗?
「为什么?」他错愕的问,当他的舞伴可是多少名媛淑女求之不得的荣耀,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一口拒绝。
「那天我还要到咖啡馆打工。」
冷菘风满脸不悦的瞪着她。「拜托,那天是耶诞夜耶,妳干么还工作?!休息一天会怎样?」竟然为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推拒他的邀约,简直不知好歹。
「就因为是耶诞夜,那天店里的客人会特别的多,所以才更不能休假。」
「真受不了妳耶,那妳干脆辞了那个工作,我另外帮妳安排一个待遇更好、星期假日又都有休的工作。」
「不要,这个工作我很喜欢,不想换。走吧,送我回去,我待会还要打工。」
「打工、打工,妳的生活里就只有打工,不会觉得很无趣吗?」冷菘风略略扬高的嗓音充满了埋怨。
「一点也不会。」像他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当然无法理解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为了生活而奔波的辛苦,更不会懂得靠自己的双手赚取生活所得的骄傲和满足。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耶诞夜,圣善夜,热闹的街道上处处都可听到耳热能详的应景音乐。
咖啡馆也不例外放了一整晚的耶诞音乐。
莫艾唇畔的笑意从刚刚就不曾断过,笑瞅着那个笨手笨脚端着托盘,送上餐点给客人的临时工读生。
她没想到冷菘风竟然会舍弃他华丽热闹的耶诞舞会,屈就这间咖啡馆。
更好玩的是店里的工读生小琪今天跷班没来,人手调度不过来,弄得他一来没多久,也跟着下场帮忙端咖啡、送餐点。
想必这是他大少爷第一次端盘子吧?
已经过了用餐时刻,耶诞套餐差不多都上完了,总算可以略微偷闲,冷菘风坐回吧台他专属的位子。
一口喝完杯里冷掉的咖啡,他将空杯推到莫艾面前。「我还要一杯拿铁。」
她榨了杯新鲜果汁给他。
他敲着桌面抗议,把果汁推还给她。「喂,妳聋了呀,我要的是咖啡。」
她把果汁再推回他面前。「咖啡一天最好只喝两杯,喝过量对身体不好。」
「妳真啰唆,我说要喝咖啡,妳煮就是了。」他再把果汁推回给她。
「这杯算我请你,把它喝完。」她没得商量的睨住他。
「妳请我?哼,我帮了你们一个晚上,就只请一杯果汁,太小气了吧,我要吃大餐。」
她白他一眼。「拜托,你知不知道你砸烂了两只咖啡杯、三个水杯,没叫你赔就不错了,还想吃大餐?!」
「赔就赔,妳以为我付不出来呀,不过妳还是欠我一顿大餐。」
「要欠也是老板欠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想白赖她一顿,休想。
「欸,如果我不帮妳,最后妳还不是要两头忙,一边忙吧台,一边还要帮着送餐,你们老板又不会因为这样就赶来帮妳,所以欠我的是妳,跟他才没有关系吧?」
支吾一下,莫艾承认他说的没错,人手不足,员工得一个顶两个用,老板不会因为这样就亲自过来帮忙,更不会因为这样再多请一个人,对经营者来说,员工是能少请一个是一个,别想叫他多用一个人。
「好吧,不过大餐没有,夜市的小吃要不要?」她每个小时的钟点费是一百一十元,做一个晚上不过才四百多块,请他吃一顿大餐,今晚不就白忙了。
冷菘风觉得新鲜一口答应,「夜市?好呀,那妳十点下班就过去。」刚好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夜市咧。
「你还没吃晚饭吗?」她洗着杯子,一边看着他喝下果汁。
「本来想来这边吃的,谁知道竟然端了一个晚上的盘子。」
「是你自己愿意做的,又没人逼你。」一绺发丝掉下来挡住她的眼睛,她轻轻甩动了下,不让头发妨凝自己的视线。
冷菘风伸出手替她将那绺发丝拨到耳后去。
他温热的手掌轻轻划过她的脸颊,莫艾呼吸微微窒了一下,睐向他。
「谢谢。」
他凝睇着她笑了笑。「妳快点收拾,我肚子好饿。」
她瞄一眼壁上的钟,还有五分钟就十点,动作利落的将吧台收拾干净,咖啡馆营业到凌晨十二点,她下班后会有一个晚班的服务生过来接手,而每次交接时,她习惯将吧台清理整齐再走。
弄好后,她与冷菘风一块离开。
「要去哪个夜市?」上车后,他问。
「就学校附近那个好了,吃完我也可以赶在宿舍十一点门禁前回去。」
「喏,圣诞节快乐。」他突然拿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塞进她手中,接着发动车子上路。
讶异的接过,莫艾呆呆的看向他。
「我……我可没有准备你的耶诞礼物哦。」
「我早就知道,没奢想妳这迟钝女会准备礼物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谁是迟钝女呀?」干么老是这么说她,她不满的嘀咕,拆开礼物,取出里面的一只手表。「啊,你怎么知道我刚好需要手表?」上次摔坏的腕表已经寿终正寝无法修复,她这几天还在想着找一天要去买一支新的说。
冷菘风看笨蛋一样的看着她。「拜托,上次载妳去兜风,妳笨手笨脚的把表摔坏的时候,我不是就在旁边吗?」
「谁笨手笨脚呀?那是表带太过老旧断裂了,所以才会脱落。」拿起表来端详了下,发现这只表跟她原来的款式颇雷同,然而质地和手工却更加细腻精巧。「喂,这支表很贵吗?」
她对名牌一向没什么研究,如果价格不菲,她就不能收下,毕竟他们俩的交情没好到可以接受贵重礼物的地步。
彷佛看出她的顾虑,他道:「一点也不贵,我是挑最便宜的买,像妳这样的粗鲁女,戴太好的表没多久铁定又让妳砸烂,没必要买太好。」一只八万的表对他来说确实不贵。
莫艾拧眉瞋目。「冷菘风,你这个人的嘴巴可不可以说点好话?」亏他有一副好听的嗓子,每次出口却不是骂她就是损她,非这样贬低别人他才高兴吗?!
「那也要妳有好话让我说呀。」
「就算我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可从小到大还没人嫌弃过我好不好?更没人说过我迟钝、愚笨和粗鲁。」
「好吧,如果说妳温柔、聪明、优雅可以让妳开心,我不妨就日行一善吧。」冷菘风扬了扬轩眉,俊颜染着笑意。
「没半点诚意,算了。」她翻翻白眼,将手表戴在左手腕上,大小居然刚好,简直就像合过她的尺寸一样。
没多久到了夜市,冷菘风停妥车子,和莫艾相偕走进入潮拥挤的夜市里。
「好多人。」摩肩接踵的人群推挤着他们,他不由得舒臂揽住她的肩头,不让那些人擦撞到她。
「夜市就要人多才热闹,你想吃什么?」垂眸瞄一眼被他揽住的肩头,莫艾没有推拒,她明显的感觉到从他手上传来的呵护之意,知道并不是有意想吃她豆腐、占她便宜,而是想藉此保护她。
她仰起脸侧眸望住身边的人,即使在这么多面孔的人潮里,他依然俊帅挺拔得叫人侧目。
她发现自己心底柔软的一个角落似乎被他触动了。
「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她伸指指向左前方。「那一摊的蚵仔煎很好吃。」
「好吧,就吃那个。」
坐在小摊子前,看到送上来的食物,冷菘风皱了下眉,这看起来有点恶心的食物真的可以吃吗?
转头,却见莫艾径自埋头吃了起来,一脸津津有味的模样。
他也试吃了下,味道……勉强还可以,但他发誓不会再吃第二次,那软趴趴的蚵仔有点叫人反胃。
「咦,那只猴子好可爱哦。」莫艾看到一只小弥猴蹲坐在主人的肩上招摇的逛街,那逗趣的表情惹得她忍不住笑。
睇着她的笑容,他道:「这种猴子我也养了好几只,妳喜欢,我星期天带妳去看。」
「你有养?」
「对呀,我有一个动物收容所,里面收养了被人遗弃的流浪狗、流浪猫,还有受伤不能飞的鸟、猴子,甚至要被人杀来吃的果子狸也有好几只。」他醇厚的嗓音含着笑意,墨色的深瞳定定的瞅着她。
啊,不行了!她觉得自己快沦陷在他迷人的嗓音和专注的注视下,连忙转移视线望向别处。
「星期天不行,快期末考了,我要看书。」这家伙不会是想约她吧?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她吗?
冷菘风期待的说:「那等期末考完后,我再带妳去看。」
「到时候再说吧。」不敢轻易同意是因为她发觉自己有可能抵挡不住他的魅力,成为他西装裤下的众多爱慕者之一。
她骗不了自己,她的心已经在动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