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深更,萨可努终于从议事帐回到了主帐;远远地,他看见守在帐外的兰儿正张大了嘴打呵欠。
见他回来,兰儿把刚要呵出来的困意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将……将军……”
“唔。”看她一脸心虚惊惶,他不觉好笑,“回去休息吧!”
守了一晚,她等的就是这句话。“是!”话落,她欢天喜的转身就跑。
望着她雀跃的背影,萨可努撇唇一笑。孩子就是孩子,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掀开帘子,他往里头一扫眼。
才听见外面有动静,蕨娘便警觉地翻身坐起。她瞪着那双叛逆而坚强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刚进来的他。
萨可努睨了她一记,径自卸下腰间长刀往帐子边上一挂。
“还没休息?”
她没吭声,只是一脸提防地注视着他。
他哼笑一声,“别那么看我,你会让我不得不注意到你的存在。”说罢,他脱去斗篷,和衣在毡毯上坐下。
他凝睇着充满敌意的她,不以为意地在毡毯上拍拍,“过来。”
“你休想我会跟你一起睡!”想起他今天对她做的事,她更加警觉惊戒。
他俊朗的脸上勾起深沉莫测的迷人微笑,“你不过来,我就过去……”说着,他若有所指又道:“不过待我过去,事情可没那么容易收尾喽!”
蕨娘心一跳,惊悸得花容失色。
她知道他说的没那么容易收尾是什么,就因为知道,她更是惊惧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见她犹豫,萨可努促狭地作势要欺近她;一见他有所动作,蕨娘当下急得往他的方向爬了过去。
她那倔强而又胆颤的模样落在他眼底,全化成了催化人心的致命魁力;他虽力持沉静地眸着她,心湖却已翻腾起滔天情浪。
待她爬近,他已迫不及待地伸手将她抓进怀里。
“不!”蕨娘本能地挣扎着,“你这个可恶的蛮……”迎上他骤然燃烧的眸子,她忙不迭地把话留在嘴里。
他警告过她不许再说“蛮子”这两个字的,虽然她并不真心想服从,但眼下的情况对她实在不利,她最好别在这时候激怒他才是。
凝望着她澄澈透亮的美丽眸于,萨可努的心里又起一阵涟漪。
她为何能那么教人难以忘怀呢?
这些年来,他一直没忘记她,即使没真正付诸行动地去找寻她,但却不知不觉中想在众里寻她……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女人,怎么他偏偏就是钟情于她呢?
有时,他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被一个当年不过才十来岁的她给迷惑住了……
没错,他是疯了,不然他不会将即将嫁作人妇的她强抢回来,不然他不会甘冒犯上之罪拒绝了与三公主的婚事。
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她让他做了这样一堆的糊涂事。
觑见他眼底的挣扎及懊恼,蕨娘不自觉地发怔了。
那是什么眼神?她从没看过男人眼里会有那么矛盾痛苦却又炽热强烈的情绪,为什么他看着她时会是那种眼神呢?
四目交会,两人之间顿时有了某种微妙的情愫和变化。
“蕨娘……”萨可努情难自禁地低下头,攫去了她温暖柔嫩的唇瓣。
“唔!”因为矜持,她猛地挣开了他需索的唇片,“不要!”
在出嫁前,她阿爹曾托隔邻的金大婶口授她夫妻床第间的情事,虽未有披挂上阵的经验,却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当萨可努炙热的唇吻上她的当下,她便清楚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她不能让那件事发生,因为她已经许婚给姜仁贤,若在这儿失身于萨可努,那她毁的可不只是她一人;以姜家的势力及姜仁贤的霸道冷酷,她阿爹绝对会遭到牵连。
她不可以连累她阿爹,而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清白身子逃回楚山。
“放开!” 想到这里,她更是激烈地反抗着。
她的反抗没教萨可努胸中的炽热稍减半分,反而激起了他更多、更深的渴望及期待。
与生俱来的征服欲催逼着他向她进犯,不管她愿不愿意。
他将她锁人怀中,比刚才更为粗莽狂躁地封堵住她的口。
她想大叫,但他的舌却狂肆地探人她嘴里缠绕住她顽抗的舌……
蕨娘惊悸地挥舞着手脚,但全数不敌他的强悍制控;他攫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娇弱身躯强压在他强壮的体魄之下。
大手一张,他探入了她不合身的宽松衣襟里……
※※※
“唔!”她惊恐地闷哼着,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恣意妄为地揉捏着她衣襟之中的柔软丰盈,完全不理会她的抗拒及挣扎;他想对她做那件事,也许打从十五年前,他就一直想那么做。
“还没有人教过你这种事?”他似笑非地睨着她。
“别羞辱我!”她气恨地大叫,“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他微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都快要出嫁了,难道没有女性长辈口授过这些事情?”蕨娘扭动腰肢,“你放了我!”她恼火地斥骂着:“放我回去,野蛮人!”
“你真想回去?”
她哽咽难言,只是不停抽颤着身躯。
“好。”他沉下脸,神色黯然地允诺道,“明天我就带你回楚山。”
她说她不是他的人,她说她想回去……如果这些都是出自她的肺腑,那他留她何用?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讲心讲情也讲情欲,就算他得到了她的身躯,但她心不在此又算得了什么?
想自己随时都得奉命南征,何苦拖累她一个无辜女子呢?就算她教他魂牵梦索了十几年,他也没有权利剥夺她垂手可得的幸福啊!
思及此,他霍地松开了她。“明早我会叫兰儿把嫁衣还给你。”话罢,他头也不回地步出了帐子。
望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帘后,蕨娘无来由地一阵心酸及怅憾。
他要送她回楚山,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为什么“全身而退”
没带给她一丝一毫的快乐及庆幸?为什么即将离开这儿会让她感到怅然若失?
这里是她一辈子都不想来的地方,为何如今才一日不到,她竟会惦念着这里?
他到底在她身上下了什么蛊,居然能教她心智不清、浑沌不明。
垂下眼,她睇见了自己被他捏得通红的胸脯。
那炽热的触感犹在,而她知道自己会记得那感觉一辈子,即使她以后会被另一个男人所拥抱、占有,她也永远无法遗忘萨可努在她身上撩起的惊悸感受。
她……她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被他所迷惑、被他所掳掠呢?
啊,好可怕的感觉!
掩上衣襟,她掉魂似的侧卧在软毡上。
她浅浅地吸汲着他遗留在毡毯上的男性味道,彻夜难眠……
※※※
楚山姜府
“尹寿冀!”姜仁贤怒不可遏地指着瘦骨鳞绚的尹寿冀,“你女儿为什么会被蛮于掳走!?”
“小人不知道,这……”尹寿冀颤巍巍地答道。
“哼!”未等他说完,姜仁贤已急着打断他的话。“当初我向你提亲时,你就犹犹豫豫,几番思量,显然不愿将女儿嫁给我的模样,如今你女儿遭蛮子带走,这该不会是预谋的吧?”
听见他妄自替自己定罪,尹寿冀紧张地解释着:“小人不敢……”他屈膝一跪,又说:“蕨娘能嫁给姜少爷是她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小人怎会回……”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姜仁贤性情暴躁易怒,哪听得下他的解释。“你曾经娶了蛮子的女人为妻,谁知道你是不是仍跟蛮子有所勾结!”
“姜少爷……”尹寿冀把头一磕,就差没撞个头破血流,“小人的妻子早就离开楚山,我怎会与女真人有所勾结呢?请姜少爷明察……”
“大胆!”姜仁贤一拍桌,目露凶光,“你是说我糊里糊涂、不明事理!?”
“不敢……”
瞪着跪在堂下的尹寿冀,姜仁贤就忍不住一肚子火。
他好不容易能娶到他觊觎已久的尹蕨娘,而现在却……眼见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怎教他不气不恼?
“请姜少爷先别气,蕨娘也许还会回来……”尹寿冀战战兢兢地说。
本来他是想安抚一下盛怒的姜仁贤,岂知这番话却是火上添油,反而加深了姜仁贤的愤恨之意。
“可恶!”他眉梢一斜,怒气冲天地斥道,“你女儿到了蛮子的手里,还有可能清清白白地回来吗?”
“啊……”尹寿冀噤然。
姜仁贤嗅视着他,“要本少爷娶一个蛮子玩弄过的女人为妻,你是老糊涂啦!?”
“姜少爷,那……”
“哼,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说着,他唤来两旁的六名家丁,“你们一人打他三十棍,若他不死,此事便一笔勾消。”
尹寿冀一听,吓得脸色发白,当场几乎要晕厥过去。
姜仁贤不理会他求饶的眼神,无情地催促着六名年轻力壮的家丁,“快打啊!还摩蹭什么!?”
家丁碍于他的权势,不得不轮番上阵杖打虚弱瘦削的尹寿冀。
尹寿冀趴在地上,单薄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当第一枚落在他屁股上,他已经忍不住地哀嚎起来;动手的家了不禁犹豫了一下,第二杖便轻了许多。
“你没吃饭吗?”姜仁贤恨恨地咒骂着:“再不给我重重地打,我就拿你来替这老家伙!”
尽管为难,但为了自己着想,那家丁终于还是下了重手。
尹寿冀起先还哀叫着,但随着第一个、第二个打完,他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探探他鼻息。”姜仁贤说。
一名家丁趋前探尹寿冀的鼻息,“少爷,他还有呼吸。”他以为姜仁贤会就此罢休,于是据实以报。
“是吗?”姜仁贤哼哼冷笑,“再打。”
“少爷,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那家丁忧心忡仲地劝阻道。
他哼地一声,“死个人算什么!?像他这种私通蛮子的人早该死了!继续给我打!”他喝令着。
在他的命令之下,其他的家丁陆续完成了他所交代的三十杖,而可怜尹寿冀的一条老命也就这么葬送在无情的棍棒之下。
※※※
一大早,兰儿就将蕨娘的嫁衣送进帐子里给她。
换上了嫁衣,她在兰儿的引领下来到了萨可努的议事帐外。
“将军,尹姑娘来了。”兰儿朝帐子里喊着。
不一会儿,身披斗篷的萨可努凛然地从帐中步出。他睇了蕨娘一眼,一声不吭。
“将军,”一名黑鹰军队的百夫长牵来了他的坐骑,“属下已帮您备妥了座骑。”
“唔。”他威严地一点头,相当俐落地翻上马背。
他瞅着身着嫁衣的蕨娘,眼底闪过一抹不舍之情。“上来。”
他向她伸出了手。
这回,她没有倔强地拒绝;她将手放进他温暖而厚实的掌心中,让他牢牢地握着自己。
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的接触了,她想……
萨可努将她拉上了马,让她坐在自己身前。
“坐稳。”话落,他一踢马腹,想也不想地朝着楚山的方向飞驰而去。
结冰的鸭绿江上漫淌着一股寒冽之气,冻得蕨娘脚底僵直麻痹。她抽了口气,不觉打了一阵寒颤。
“冷?”他附在她耳后问着。
当那一股熟悉且温热的气息吹袭着她的耳际,她忍不住由头至脚地骤烧着。
萨可努腾出一只手扯落斗篷,强势却又体贴地披上了她单薄的肩头。
蕨娘微侧过脸,以眼尾余光睇着他的表情。
这是她最后一次看他了吧?待回到楚山,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这张俊朗而冷静的脸孔了……
为什么她会觉得怅然若失呢?是她想回楚山,是她想离开那个属于她娘亲的地方,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为什么临行前,她竟是满腹的不舍及眷恋?
她不舍的是那个地方,还是总是用一种热切、眷恋的眼神凝睇着她的萨可努?
此际,她迷惘不已。
“你嫁的是什么人?”他突然在她耳际低声问道。
她一怔。“重要吗?”
“我想知道你一心想回去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着,他将嘴唇凑近她的耳朵,缓缓地将热气呵进她耳窝里,“我还想知道他够不够资格拥有你。”
她拧起眉心,若有所思地想了下。“他姓姜,是楚山的老贵族。”
“贵族之后?”他低哼,什么都未搭腔。
蕨娘不知道他的沉默跟低哼代表着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在意极了。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那么在乎他心里的想法及观感,那些事不是和他没有关系吗?
萨可努用力一踢马腹,急催向前。须臾,他附在她耳边冷冷说道:“那么……我先恭喜你了。”
回楚山的这一路上,他未再开口,而两人也不曾再有交谈。
不知为何,蕨娘觉得一阵心寒;她的心脏就像被冻结在这结冰的鸭绿江上,再也没有律动……
※※※
“阿爹!”一到家门前,蕨娘就迫不及待地跃下马背。
尹家接近山林,周围只有两、三户人家,景况显得有点冷清肃杀。
“阿爹,我是蕨娘,我回来了!”她用力拍打门板,但屋里却毫无动静。
“也许他出门了。”见那扇门未有动静,萨可努随口说着。
“不会的。”她蹙眉暗忖着。
突然,尹家隔邻的金大婶探出头来,“蕨娘,是你?”
那金大婶一见被劫的蕨娘奇迹似的返家,脸上溢满欣喜;但随着那瞬间即逝的欣喜而来的却是更深的悲拗与无奈。
金大婶推开家门,一个箭步便迈了出来。待见到蕨娘身后的萨可努,她脸上立刻浮现惊恐之情,“蛮子!?”
“金大婶,他不会伤害你的。”蕨娘知道她非常惧怕女真人,连忙开口安抚着。“金大婶,我阿爹呢?”
听她问起尹寿冀,金大婶马上就哭出声来。“你阿爹他……”
见金大婶一提及她阿爹就泪涟涟,她心便不由自主的揪紧着:“发生什么事了?”
金大婶抽抽噎噎地泣道:“你阿爹他死了……”
死!?这个字如五雷轰顶般教蕨娘顿失心神,她怔愕望着伤心的金大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被蛮干掳去后,姜家便把你阿爹找了去,他们说你阿爹串通蛮子,故意不把你嫁给姜少爷,然后……然后你阿爹就那么被姜家的家丁们打死了。”说完,金大婶掩面而泣。
萨可努虽然听不懂她们说些什么,但单看金大婶伤心的模样及蕨娘失魂似的表情,他便不难猜到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
“我阿爹他……他的尸体呢?”蕨娘怎么也无法相信才两天的时间,她就这么跟她阿爹天人永隔;都是她造成的,这一切灾难都是由她而起的。
“姜家将他的尸体扔到林子里曝尸,恐怕已经落入豺狼口中了……”金大婶呜呜咽咽地回答着。
蕨娘噙着泪,神情愤恨,“我去找姜仁贤讨回公道!”话罢,她旋身就要往村子的方向前去。
“蕨娘呀!”金大婶趋前阻挡了她,“你还是快走吧!”
“不!”她摇头,恨恨地说:“我要姜家赔我阿爹的命来!”
金大婶猛地揪住她,极力劝阻着,“你斗不过姜家,千万别去送命,姜少爷绝不会放过你的,说不定他会用更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你呢!”
“可是我阿爹他……”说到这里,蕨娘再也忍不住伤心流泪。
金大婶拍抚着她的肩头,“你阿爹他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你千万别白白送命……”说着,她偷偷瞅了马背上英姿飒飒的萨可努,“那女真人为什么把你送回来?”
“是我求他放我回来的。”
“噢?”金大婶不知思索着什么,忽地沉默下来。须臾,她意味深长地说道:“蕨娘,你跟他回去吧!”
“回去?”她一怔,“这坐才是我的家!”
金大婶沉沉一叹,“这里已经留你不得了。”
“金大婶……”她错愕地望着金大婶,“你是说这里已经没有我容身之处?”
金大婶点点头,“出嫁前,你在楚山受尽屈辱;如今嫁人不成,还被蛮干掳了去……你说,今后楚山还有人会给你好日子过吗?”
“不……我不走!”蕨娘猛地摇头,“我绝不到那个遗弃了我和阿爹的女人住的地方去!”
金大婶咽叹着,“蕨娘,这是你唯一的生路啊!”话落,她转头睇着萨可努,“请你照顾她吧!”
听见金大婶开口说女真话,蕨娘不禁一震。
她从来没听金大婶说过女真话,更不知她会说女真话;想来也不奇怪,金大婶和她娘亲做了几年邻居,就算学了几句女真话也不足为奇。
萨可努微怔,神情略显凝重地看着金大婶。
“因为你将她带走,她阿爹已经被安上通蛮罪枉死了,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责任了。”金大婶表情严肃地解释道。
他纠起浓眉,“蕨娘的阿爹死了?”
“是的,”金大婶点点头,“姜家若是发现蕨娘回来,一定不会放过她,所以……”
“金大婶!”蕨娘打断了她,“别说了,我不会跟他回去的!
就算死,我也要死在阿爹的地方。”
金大婶眉心紧拧,“蕨娘,你……”
突然,萨可努跃下马背,疾行至蕨娘身后;他伸手自她腋下一捞,硬是将她给抱上马去。
“放开我!”她挥舞着双手,“我不要跟你回去!”
萨可努抱着她,在她耳边喝道:“我带你报仇去,我替你杀了那个……”
蕨娘原本强烈的挣扎戛然而止,“报仇?”她凄恻一笑,冷冷地睇着萨可努认真的脸庞,“真要杀,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他陡地惊愕不已,“你……”
“若不是你将我掳走,坏了我的婚事,我……我阿爹就不会白白送命,都是你!都是你!”话落,她疯狂而悲愤的拳头一记一记地落在他胸口上。
萨可努眉心聚拢,一言不发地任她发泄着。
“女真人,”金大婶突然说道,“带她走吧!千万别去寻仇。”
“为什么?”他顿觉疑惑。
金大婶一叹,“姜家是楚山一带的名门望族,你若前去寻仇必会引起朝鲜人与女真部族之间更大的冲突,到时干戈大动,可怜的还是我们这些元辜的人民,这绝对不是蕨娘她阿爹乐见的。”
说罢,她语重心长地又道:“你既掳去她,就等于要了她的清白,你……还是带她走吧!”
“大娘……”听见她的请求,萨可努胸中的怒火稍雯。
“走吧!”金大婶一拂袖,万不得已地嘱咐道,“别再回楚山来了。”
“金大婶……”蕨娘极力想挣出萨可努的怀抱,“我不走!”
金大婶深深地凝视着她,“蕨娘,你一定要好好地过。”别过头,她悲哀地回到了她的屋子里。
“大娘!”萨可努忽地唤住她。
她缓缓地回过头来,脸上布满疑惑。
他沉静地一笑,语气坚定而不容质疑地允诺:“我会让她幸福的。”
“嗯。”金大婶微微一笑,放心地点了点头。
萨可努箍紧蕨娘,调转马头,驾地一声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