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一样,就因为我是女人,所以,连跟男人说个话都不行吗?”蕲俪容不平的问:“就算是这样,你也没有资格管我。”
炎啸天冲口道:“我当然有资格,我们就要成亲了。”
“我说过除非我哥哥同意,不然,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所以,这个理由不成立。”
“那么卓敬棠就更没有资格了,他已经跟别人订了亲,难道你想当他的妾吗?”他怒目切齿的问。
蕲俪容迳自倒了杯茶喝,“有何不可?”她是存心要呕他。
“你都是我的人了,还想嫁给别人?”他气得头昏眼花,真想用力的摇醒她,怎么卓敬棠一来,所有人全都变节了?
“我想卓少庄主应该不会介意才对。”她巧笑。
炎啸天双眼喷火,鼻翼一张一合,“你……”
“我怎么样?”她挑衅的昂起下巴。
“随便你,你爱当人家的妾尽管去,哼!我炎啸天还怕娶不到老婆吗?”他怕再待下去会失手掐死她,忿忿的甩门出去。
“炎啸天!”蕲俪容气急败坏的拉开门大叫:“你不要以为我不会……”
他居然这么大方,“青青菜菜”就要把她让给别的男人,既然这样,她也不用跟他客气,看最后谁先被气死!
炎啸天已经火冒三丈,像斗牛般的往前直冲。
他真是搞不懂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不安分,好好的城主夫人不当,偏偏想要去做人家的小妾,卓敬棠有什么地方比他好?那张脸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活像个小白脸,只会靠着漂亮的皮相骗人,不像他这么“粗勇”,全身上下都是肌肉,这才是男人本色。
该死的卓敬棠!该死的俞翱!要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冒出来搅局,他和容儿现在一定每天恩恩爱爱的腻在一块,快乐得像是住在天堂,他晚上也不用只抱着棉被睡觉,唉!以前不想娶妻,什么烦恼都没有,如今想来“红颜祸水”之名她是当之无愧。当俞翔拖着妹妹俞翱前来赔罪,蕲俪容就被请到偏厅,由炎湘琦当和事佬,因为不想把事情宣扬开来,他们特意关起门来讨论。
炎湘琦给她留了后路,“俞翱,只要你把话说清楚,我们就当作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绝不会影响你的亲事。”
“还不快说?”俞翔凛着脸催促妹妹。
俞翱支支吾吾,“我……我……”
“你怎么样?快说呀!”炎啸天火大的吼道。
冯霨把他拉回座位上坐好,“你别激动,听她慢慢说。”
“我怎么可能会不激动?被人冤枉的是我,你们是不会了解我的心情的。”他饶不了这始作俑者。
炎湘琦蹙起秀眉,“啸天,你稍微沉住气行不行?不要动不动就吼来吼去,人家被你这一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怏怏不乐的闭上嘴,兀自生着闷气。
蕲俪容有些了然,心想或许真是她误会他了,只是,看到自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她会误解也是自然的。
“俞翱,我相信你是一位本性善良的姑娘,绝不会做出陷害啸天的事对不对?”炎湘琦温言软语的劝道。
俞翱看看众人的脸色,明白她是该清醒了,若再不说出实情,所有的人都会轻视她,就连大哥也不会原谅她,更不用说田修文的爹娘,他们会怎么看待她呢?只怕到时连婚事都保不住,那她就真的什么都失去了。
她磨磨蹭蹭的来到蕲俪容面前,呐呐的说:“对不起,蕲姑娘……我和城主之间是清白的,我只是……太嫉妒你长得美,又得到城主的宠爱,所以,才……想破坏你们的婚事。”
炎湘琦着实吁了一口气,“容妹妹,现在你亲耳听到了,俞翱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差点铸下大错,你就原谅她吧!”
“蕲姑娘,我也代替我妹妹向你道歉。”俞翔也顺便帮炎啸天说好话,算是做为弥补。“请你不要再怀疑城主对你的感情,这是他二十多年来头一次对女人动心,请相信他的真心。”
蕲俪容偷瞄一下炎啸天,大家都在帮他说情,而他的脸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连吭也不吭一声,也不会赶快说些什么来哄她开心。
“我相信俞姑娘。”她原谅俞翱了。
众人同时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误会解开了。
俞翔在表达过谢意,便携着黯然神伤的妹妹离去,她最终还是要嫁给田修文。
“容妹妹,我这笨弟弟不大会说话,老是惹你生气,你要多担待一点。”炎湘琦拉着她藕白的纤手说尽好话。
炎啸天讽笑,“她都不想嫁给我了,还要担待什么?”
“啸天,你在胡说些什么?”没听见她在帮他,居然扯起她的后腿。
蕲俪容俏颜霎时变白,老羞成怒的娇叱:“炎城主没有胡说,我是不准备嫁给他了,像他这么不知体贴的男人,跟着他的女人早晚都会被他气死。”
“反正被气死的永远不会是你。”他也反唇相稽。
“你……炎啸天,你竟敢这样对我?”她花容惨淡,波光潋滟的双瞳含着无限悲愤。“好!既然你这么绝情,我又何必在乎,我现在就去找卓少庄主,就算当他的小妾也总比跟着你这没心没肺的臭男人好。”
她拂袖而去之前撂下的狠话,让炎啸天气得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门上冲。
“你尽管去好了,我不会拦着你的。”要说狠话,他也不会输给她。
炎湘琦支着头呻吟,“我再也不要管你们的事了,相公,快扶我回房休息。”
“啸天,你呀!”冯霨摇头叹气,留下他一个人。
炎啸天仰头大吼一声,有没有搞错?被抛弃的人是他耶!大家不是应该可怜他才对,怎么反倒怪起他来了?卓敬棠瞅着身边眉眼盈盈,风韵动人的美娇娘,口中吟道:“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竞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为了加深蕲俪容对他的好感,他可是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她。
听出诗中的含义,蕲俪容巧笑嫣然的说:“卓少庄主谬赞了。”哪个女人不喜欢人家夸她美貌?只是,她为何有一种失落感?要是那只大笨熊的嘴巴像他这么甜就好了。
“这是事实,蕲姑娘的美着实让卓某惊为天人,若不是卓某早与人订了亲,一定立刻派媒人上门提亲了。”他这招叫做以退为进,照卓敬棠对女人的了解,若是蕲俪容对自己也有意,应该会羞红着脸,并在言语上稍微暗示一下,表示她愿意嫁他为妾,与元配共事一夫。
只不过他失望了,蕲俪容是个聪明的女人,绝不会委屈自己。
“听说卓少庄主已经有个四川第一美人的未婚妻,再过不久就要迎娶进门了,既然如此,就不该再有纳妾的念头。”天下的男人都想享尽齐人之福,看来这位卓少庄主也不例外,虽然她是在跟炎啸天呕气,可她还没笨到真去当人家的小妾。
卓敬棠微微一怔,马上改变态度,拱手赔礼。
“蕲姑娘教训得是。”看来想得到她的芳心,还得再加把劲了。
他那打揖作躬的模样全落进躲在树丛后面偷窥的人眼中,炎啸天握紧青筋凸起的拳头,一心一意想听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
容儿该不会真的自动送上门,要当卓敬棠的小妾?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她只能是他的。
“蕲姑娘打算何时返回忧忧谷?”卓敬棠假装不经心的问。
蕲俪容摇着纨扇,与他并肩而行。“应该就在最近这几天吧!”
她还在等炎啸天下一步的行动,只要他正式的来向她赔罪,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她还是会原谅他,谁教自己把身心都给了他,除了嫁给他还能怎么办?
“听说忧忧谷是座世外桃源,卓某可是向往已久,始终无缘见识到。”他一脸赞叹的等待她的反应。
她微微哂笑,“卓少庄主若有兴趣,随时都可以到忧忧谷来,家兄与我都非常欢迎。”
卓敬棠就是在等她这番话,“那真是太好了,忧忧谷专门经营药材和香料生意,或许将来有机会可以跟你作笔生意,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打打杀杀在所难免,不论内力有多深厚、武功有多高强,只要是人都会受伤。”
“如今卓庄主已是武林盟主,我想江湖上不会有人敢招惹飞霞山庄才对。”
“那可不一定,俗话说树大招风,爬得越高,越容易招嫉,与飞霞山庄作对的人也会比以前还多。”他端详着蕲俪容的表情,想从中窥探出什么。“家父曾听说江湖上有一种丹药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增强一甲子的功力,要是吃了它,铁定会变成天下无敌,只可惜家父与我找了许多年,至今仍然一无所获。”
她噗哧的娇笑,“那不过是江湖传说罢了,世上哪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又不是仙丹。”
“我倒是宁可相信它的存在。”想想他才二十多岁就已有一甲子的内力,放眼江湖又能有几人?到时称霸武林、唯我独尊,这可是每个江湖中人的梦想。
蕲俪容摇摇螓首,很不以为然,“就算有又如何?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内力再深,自然还有人会强过你;就算没有,等你当上武林第一人,终究会老、会死,最后仍是只剩下一堆白骨。”
真是妇人之见!卓敬棠心里不豫的忖道。
“蕲姑娘所言也不无道理,只是人在江湖一天,为了自保,当然希望能得到更高深的武艺,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佯装附和的说。
是她太会演戏了吗?否则,他怎么瞧不出一丝破绽?
到底东西在不在忧忧谷呢?
两人聊着聊着,身影也跟着越来越远,炎啸天没办法再跟上去,只得在原地急得跳脚。
“既然不放心让她和卓少庄主独处,方才在偏厅里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气她,现在后悔不嫌太晚了吗?”冯霨挖苦的问。
“我……哪有不放心?”他还是死鸭子一只。
“不然,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偷听、偷看?”他明明就是在意得要命,还死要面子的不肯承认。
炎啸天说不出反驳的话,“我……我只不过……”
“只不过刚好经过这里是不是?唉!啸天,不是我说你,你也别再这样拗下去了,难道你不怕让别的男人有机可乘吗?”他说的别人当然是指卓敬棠。
“容儿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女人,况且以她高傲的自尊,绝不会委身当妾。”这点他很确定。
冯霨笑了笑,“你倒是很了解她嘛!不过,有人说烈女怕缠郎,要是卓少庄主再这样死缠着不放,要是蕲姑娘真的赌气嫁给他做妾,你就是哭死也没人同情,你好自为之吧。”
炎啸天胸口一紧,忧心忡忡的遥望谈笑风生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