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一朗迟迟没回到卧室,而是假借公事繁忙躲开了靖代。
他选择一个人在书房里过夜,怕的就是当自己看见她时,一定会忍不住向她质问那件事情。
不能问,绝不能问,这种事情一旦瘫开了,就很可能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而那才是他最担心的。
他不想放弃靖代,更不想放弃这段婚姻,为了继续维系下去,暂时躲开是个最好的方式。
现在的他必须先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而不是急着去追究、探询。
“一朗,”已经凌晨两点,一直等不到一朗回到房里的靖代来到了书房外头,“你还没忙完?”她探着头,淡淡地笑着。
抬眼睇见她那娇羞纯真的笑脸,一朗的心湖又起波澜。
她是那种女人吗?
清澈的眼睛、真诚的神情、单纯而善良的个性……这样的她怎可能会是那种勾结其他男人,然后又处心积虑想谋夺他家财产的女人呢?
可是……那些照片怎么解释?就算他再怎么难以置信,也不能愚蠢得自欺欺人啊!
也许他母亲说得对,几天的相处是不能真正了解一个人的。虽说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现实却还是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原本他是打算不提不问也不想的,但是一见到她,他还是压抑不住满腔的疑虑。
“靖代,”他望向她,神情凝肃而沉痛,“我……”
“嗯?”她眨眨眼睛,疑惑地凝视着他。
她一直觉得他今天有点阴阳怪气地,可是却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
迎上她澄澈的眸子,到了嘴边的质问却又硬生生地被吞回肚子里去。
“没事……”不能问,不能提,只要一提一问,他可能就马上失去她。
“我今天会忙到很晚,你去睡觉吧!”他说。
靖代一点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喔,好吧!”她一笑,轻轻地带上了门板。
当她一离开,他禁不住懊恼地拧起了眉心。
该死!宫川一朗,你为什么不问她?为什么不将事情厘清?你在怕什么?你这个胆小鬼!他在心里不断地咒骂自己。
不行,千万不能问,也许那只是一场误会……他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如是说着。
哈!别自欺欺人了,他们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她还拿支票给他,那会是误会吗?
可是——!
没有可是,宫川一朗,你这次农的被骗了,你这个自以为从不会看错人的家伙被骗了。
“住嘴!”突然,他被自己盛怒而恼火的声音惊醒。
他在吼自己,因为他不想再听见自己心里那两种争论的声音。
* * *
一接到阿淳说要还她钱的电话,靖代就急急忙忙的准备出门。
“靖代,”就在她即将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三枝子沉沉的声音,“你去哪里?”
她一怔,立刻转过身来。“母亲,我……出去一下。”
阿淳跟她借钱的事情是个秘密,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说出来,现在更不可能告诉她的婆婆。
要是她婆婆知道她跟一朗借钱给阿淳,一定会对她及她的亲人成见更深。
“去哪里?”三枝子冷淡地睇着她。
原本她只是觉得靖代配不上一朗而对她冷淡,但在知道她居然勾搭了外面的男人后,她是打心底瞧不起这个假装清纯,却满肚子坏水的乡下女人。
“喔,我……见个老同学,她来东京办事情,所以……”为免节外生枝,靖代随口编了个借口。
三枝子光是看她眼神不定,就可以猜到她是在说谎,不过她不想直接拆穿她,因为她要让一朗亲眼看见。
“去吧!”她说。
“噢……”靖代怯怯地点头。
她没想到一向以刁难她为乐的婆婆,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甚至什么都没说没问。
一抬眼,她凝视着神情依旧严肃的三枝子。蓦地,她发现三枝子满脸通红——
“母亲,您怎么了?”她关切地问。
三枝子一怔。“什么?”
“您的脸好红,是不是不舒服?”靖代说着就要趋前探看她。
三枝子皱起眉头,“没事,你不是要出门?”一早起来她就觉得头重重的,身体也有点烫,大概是她昨晚开着窗户睡觉,所以有些着凉了吧?
不过,她怎么会发觉呢?此时的她不是该满脑子只想着去会情郎吗?
好厉害的女人,真是面面俱到,一点都不含糊。
“是不是感冒了?”把个人喜恶撇一边,三枝子好歹也是她婆婆,就算再难缠、再刁钻,她都要尽好她当媳妇的本分。
当看见靖代那关注且温柔的眼神时,三枝子心头一阵撼动……
一朗就是这样上当的吧?这个女人有一双真诚而清澈的眼睛,当她看着你时,就像是真心真意在乎你似的,就连她这个老太婆都几乎要沉陷在其中。
真是可怕的女人啊!她绝不能让这样的女人继续待在宫川家危害一朗或是任何人。
“我都说没事了,你出去吧!”她断然拒绝了靖代的关怀,自顾自地朝楼上走去。
一回到房里,她迅速拨了通电话——
“她要出门了,你们马上跟着她,然后将她跟那男人见面的地点告诉我。”她搁下电话,脸上观不见一丝喜色。
* * *
“宫川先生,”秘书将电话接进了会议室中,“老夫人找您。”
“说我在开会。”他想也不想地说。
秘书面有难色,“可是……老夫人说是非常重要的事,一定要立刻跟您说。”
一朗顿了顿。他也知道他母亲的性子,当她坚持某件事时,她势必坚持到底,所以说……这通电话他是非接不可。
拿起电话,他淡淡地问:“母亲,什么事?”
“一朗,你‘理想’中的妻子已经出门去会情郎了。”电话中传来三枝子带着揶揄的声音。
他没说话,因为他脑子里的所有思绪,已经像被冰封住似的僵住——
“他们约在新桥一家叫作‘吉原’的咖啡厅,离公司很近,你不妨过去看看。”三枝子将地点告知他以后,旋即就挂断了电话。
一朗怔然地放下话筒,脑袋里乱哄哄地一片。
靖代出门和那男人约会,而且就在他公司附近?这是真的吗?他……他该去一探究竟吗?
他一向是个实事求是、讲求证据的人,不管是处理什么事,他都能以非常冷静的心情去面对并解决;但为何惟独在这件事情上,他却始终没有挺身面对的决心及勇气呢?
是他太爱靖代,还是他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失败?
“总裁?”见他发怔,一旁的常务低声叫了他。“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他怔愣着。
不行,他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不管靖代是否背叛了他,他都应该去弄清楚,而不是在这儿疑神疑鬼心神不宁。
长痛不如短痛。当初他不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决心及认知,才会断然决定跟和歌子分手的吗?
他以为靖代在他心里的地位跟和歌子是不同的,其实那只是他的错觉罢了,她们都一样,都只是女人。
如果靖代真的没将感情放在他身上,他宁可放弃她也不要这样继续痛苦下去。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短,割舍时的痛苦应该不大……
他,是真的这么想——
“今天会议暂时结束,我有事先走了。”他说。
* * *
看见阿淳拿出几张钞票,靖代几乎要啧啧称奇。
“喂,”阿淳睨着她,“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我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收下他递过来的五万块,“你居然真的开始还我钱了。”
他皱起眉头,有一点“受伤”,“什么话嘛?你以为我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
“你不是吗?”她促狭地咧嘴一笑。
他难为情地轻哼一记,“别损我了,我不是说过这次一定会成功吗?”他平时虽然吊儿郎当的,但绝对是个非常“清楚”的人。
“摄影沙龙开始接案子了吗?”她问。
“早就开始了,”他啜了口咖啡,“那家摄影沙龙是我朋友早就已经在营业的店了。”
“咦?”她一愣,“我以为是你跟他合资一起开的耶!”
他摇摇头,“我是加股投资买器材,了解吗?”
她恍然道:“原来如此呀!”说着,她搅拌着杯中的奶精,“这么说……你这次是真的要成功了!”“当然。”他得意地道。
她睇着他,衷心地祝贺,“恭喜你啦!”
“这都要谢谢你。”他说。
幸好他表妹恰巧嫁了个有钱老公,不然以他的人脉,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借到五百万。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听光一说……你婆婆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说着,他笑得有幸灾乐祸。
她白了他一眼,“拜托你和光一别那么说我婆婆,好吗?”她气定神闲地啜了口咖啡,又说:“她是古怪了一点,可也不是什么坏人,老人家多少都有点脾气,更何况她对我认识还不深,就算表现得不熟络也是正常。”
“她该不是那种一心想霸着儿子的女人吧?”阿淳一副非常了解的模样。
靖代不以为意,“一朗的爸爸早逝,他及宫川家的事业都是我婆婆一肩扛起的,即使她一时之间放不开,我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难以置信,像在欣赏珍奇异兽似的打量着她,“好肚量,你果然还保有传统日本女性的优良美德。”
“少灌我迷汤,我又没打算再借你钱。”她笑骂着。
* * *
隔着窗,一朗怔望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幽会。
他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形时,身为男人及丈夫的他该做什么反应。
对于商场上的大风大浪及突发状况,他总是应付的得心应手且游刃有余。
但当他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约会喝咖啡时,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他甚至连进去当面对质的勇气都尽失。
这真是太可笑了,他宫川一朗居然会碰到这种窝囊事?!
光是看着那俊美的男子不时亲蔫地拍她的额头、拉拉她的手,或是碰碰她的脸颊,他就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逆流起来。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是在他之前就认识,还是到东京才碰上的?
如果他们早就相识,靖代为什么不选择那个男人,反而选择了才相处一星期的他?莫非真像他母亲所说,靖代只是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
不,不是的,在她嫁给他之前,他根本没对她表明过真正的身份……
蓦地,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如果靖代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呢?他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即使是亲眼撞见,他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
不,他宫川一朗不该是这样逃避现实的男人,就算事实会让他伤痕累累,他都该坦然去面对。
想着,他迈开步伐朝咖啡厅走去——
* * *
“靖代,”他面如寒霜地站在桌旁,两只眼睛如火炬般紧紧盯着坐在她对面的阿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朗突然出现在这儿,着实教靖代吓了一跳。
“一……一朗,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一脸心虚。
难道他已经知道她拿那五百万是要借给阿淳吗?他会不会不高兴?唉,他一定是生气了,不然他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一朗,你别生气……”她压低着脸,“你听我解释,好吗?”
看她一脸心虚,又说什么要他别生气,他更加确定了她是真的对不起他。“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冷漠地说。
睇见他那一脸漠然,她更是羞愧。虽说她不是有意欺骗他,但她说了谎毕竟是事实。
“你先听我说,我……”
“母亲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可是……”他恨恨地打断了她的话,“原来你真的是母亲口中说的那种人。”
母亲口中所说的那种人?她婆婆在一朗面前是怎么说她的?说她是个贪图富贵、卑微不堪的乡下女人,说她的家人都是巴着有钱女婿贪得无厌的乡巴佬?
她知道婆婆向来不喜欢她,也瞧不起她,可是一朗不能这么认为,因为当初提出结婚的人是他,他没有权利这么轻视她及她的家人。
如果他有着跟他母亲一样的想法,当初就不该向她求婚、不该说什么“无可救药地喜欢上她”那种鬼话!
就算她拿他的钱去借给阿淳,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不可原谅的滔天大罪,人家阿淳又不是不还钱……
想着,她不觉就懊恼起来。
“我是哪种女人?”她眉心紧拧,神情微愠,“妈一定说我是贪图宫川家财产的乡下女人,是吧?”看人家夫妻俩吵架,身为表哥的阿淳只能安静地坐在一旁。再说,他还弄不清楚他们俩是为何而吵。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你当初就别娶我!”自从嫁进宫川家后,她就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要不是因为有他的爱支持着,她早就受不了他家里那股低气压。
她婆婆误会她,她可以忍受,也愿意花时间讨她欢心及得到她的认同;但是,她无法忍受她托付终身的他竟然也这么看她。
先前她愿意“忍辱负重”地待在宫川家,是因为她觉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误解她,至少还有他是爱她、相信她的。
可是……现在结婚都不到一个月,他居然就跟他母亲同声同气地说她是贪图富贵的乡下女人?
她真是瞎了眼,居然答应嫁给这个从东京来住宿,然后就莫名其妙跟她求婚的男人!
说什么直觉、什么特殊的悸动、什么一见钟情,全是她这个超级笨蛋的错觉!
好,也好……不,是幸好。
幸好才一个月不到,幸好她还没跟他发生任何关系,如果要反悔,也都还来得及!
“你这个骗子!”她气呼呼地对他咆哮。
他们的争执在安静的咖啡厅里引来大家的注意,让算是半个公众人物的一朗觉得很难为情。
他压低声音,懊悔地说:“我是骗子?”他没想到她已经被识破看穿,居然还反过来咬他一口,“是你先对不起我。”
“我对不起你什么?”她大声质问他。
“你是不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件丑事?”他眉丘隆起,眼底满是愠怒。
丑事?这算什么丑事?她行正坐正,什么都不怕别人知道,该心虚惭愧的应该是他吧?
“我做了什么丑事?”她霍地站起来,“你说呀!”
一朗拧起眉心,气恼得几乎眼冒金星,“你……我真是看错你了!”
靖代将刚才阿淳还给她的五万块塞进了他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去!剩下的四佰九十五万,我和阿淳会一笔一笔还给你的!”
阿淳?这就是她“男人”的名字吗?
要是她愿意向他认错,或是解释她跟那男人只是朋友关系,就算是说谎,他都会原谅她并接受她,但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想也不想就选择了那个男人。
如果她真爱那个男人,当初为何又要接受他求婚?她……她到底在想什么?像她这种看似无害单纯的女人为何会有如此复杂的心思?
“你为什么要嫁给我?”他揪住她的手臂,“如果你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要嫁给我?”
“我曾经以为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可是……你太教我失望了。”她沉痛地说。
他浓眉一竖,“我让你失望?那你呢?”他抓着她的劲道越来越重、越来越强烈,“你就没让我失望?我为了娶你而反抗母亲,可是你回报我的是什么?”
“你当初为了娶我而反抗你妈,可是现在呢?”她眼眶中打转着悲愤无奈的泪水,“你还是选择当你妈的‘乖儿子’。”
她居然怪他?她凭什么怪他?他可没有背着她在外头搞七捻三,现在背叛了这段婚姻的人是她啊!
“别把账赖到我和母亲的头上来!”他说。
靖代冷睇着他,哼地一笑,“你和你妈都没错,错的是我这种不自量力嫁进宫川家的乡下女人、错的是我该死的直觉、错的是我不该相信你的甜言蜜语!”
“你!”她在讲什么?她错的不是刚才她所说的那些,她错在欺骗了他、错在背叛了他俩的婚姻及爱情。
“我们离婚!”她冷冷地说道:“你妈一定会帮你找个富家千金当你的老婆,因为有钱人不会像我们这种乡下人觊觎着你家的财产!”说完,她旋身奔出了咖啡厅。
“靖代!”见她突然拔足而奔,阿淳连忙追了出去。
* * *
“你别跑嘛!”阿淳一把拉住了她,“你们在吵什么?”他都还没有机会向借他钱创业的表妹夫答谢一番,他们夫妻俩竟然就当着他的面说要离婚?
天呀!他在外头闯荡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呢!
“你刚刚没听清楚吗?”她气冲冲地停下脚步。
“是不怎么清楚……”他抓抓后脑,一脸茫然。
就在此时,一朗从咖啡厅里尾随出来。
他大步地走向他们表兄妹俩,神情阴沉而愤恨。“你给我说清楚。”
靖代迎上他那双仿佛会喷火的眼睛,“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离婚。”
“这个男人……”他指着一旁的阿淳,“他能给你幸福?”
这会儿,靖代和阿淳都怔愣住了。阿淳给她幸福?他给她哪门子幸福啊?
阿淳一脸迷惑,笑问:“我又不跟她结婚,给她什么幸福?”
“你说什么?”听见阿淳这么不负责任、吊儿郎当的说辞,一朗忍不住满腹怒火。
这个男人将他的老婆拐跑,竟然还说什么不跟她结婚,不给她幸福的鬼话?
“混账!”他低声咒骂一声,冷不防就给了阿淳一拳。
“啊!”靖代尖叫起来,“阿淳……”她连忙扶着踉跄跌坐在地上的阿淳,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一朗。
一朗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冲动的动手,她已经决定离开他,并选择了那个不跟她结婚、不给承诺的家伙,日后的不幸及后果也都该由她自己承担,不需他关心、不需他介入。
然而,为何在听见那家伙的话后,他会这么的生气、这么的替靖代担心及打抱不平?难道他就真的那么爱她,爱到即使她已经背叛了他,他还是像疯了似的爱她?
“你疯了?”他突然动手打她表哥,真的让她又惊又怒。“为什么打人?!”
“我只是替你教训一下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账!”他说。
“就算他是混账,也轮不到你来教训。”简直是莫名其妙又无理取闹的家伙,想不到平时温文沉稳的他,竟是个如此怪戾粗暴的男人。
她扶起阿淳,恼恨地又说:“阿淳就算不长进,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教,他是我姨妈的儿子,不是你儿子!”
“姨妈?”一朗陡地一愣,她刚才说了什么?这家伙是她姨妈的儿子?那……那他不就是她的表哥?
此时无辜挨打的阿淳一脸委屈地说:“表妹夫,你干嘛动手啊?”
“别叫他表妹夫,我已经要跟他离婚了。”靖代在一旁负气地说。
“你是靖代的表哥?”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原来……天呀,他竟然误会了靖代,还将她表哥痛殴一拳。
想到他竟摆了一个大乌龙,他不禁笑了起来。当然,一方面他也庆幸事情并非他原来所想那样——
“你还笑?”见他闯了祸、打了人,居然还敢张狂大笑,靖代不觉恼怒。
见她一脸认真严肃,他诚恳地朝无端被揍的阿淳一欠身,“对不起。”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阿淳也不好说什么,何况他还是借钱给他创业的恩人呢!
“这是一场误会,”一朗向两人解释起所有的来龙去脉,“因为我以为你是靖代外面的男人,所以……”
“什么?”靖代和阿淳几乎是异口同声。
难怪他刚才会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原来他以为她在外面勾搭其他男人……天呀!他竟然那样怀疑她?
“你当我是什么女人?”她羞恼地质问着他。
“看到征信社拍的那些照片,任谁都会怀疑……”
“征信社?”听到这儿,她更是火冒三丈了。“你雇用征信社调查我?”
他想解释,但似乎是多说多错,“不是我……”
话未说完,这次换靖代给了他清脆响亮的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