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态纤妍的小姐迳自跳船就已经够引人侧目了,重物落水的水花声惹来了更多人的惊呼及围观。
漫不经心的眺了眼嘈杂的声响来源,链立岩顿感无聊的嗤了声,怎么,有人暴毙了不成?正待移眼的视线蓦地僵滞了半秒,那吵死人的地点范围……倏池疾财身躯,粗鲁的拨开围观的人群。
一尾划水动作流畅的美入鱼在水中浮沉,但可以看得出来,美人鱼一心奔往的方向是离游轮尚有一段距离的莱茵河畔。
瞧清楚水中人影时,钱立岩又惊又怒的咆哮出声。
「Shit!」天杀的,小毛贼竟然还胆敢逃窜!
这简直是他钱立岩的毕生之耻。
打有记忆以来,他不曾碰到半个敢跟他作对的女人,从来不曾。而如今,这不识好歹的小毛贼却三番两次的破了他的戒,惹得自己成天失了风度的哇哇叫,澈澈底底的掏出体内澎湃的凶暴怒气。
她到底有没有摸著她那颗发黑发臭的良心想一想,她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这辈子,她是第一个让他觉得还算可以忍受的麻烦精。虽然一开始自己并非心甘情愿,但几次下来,他也认了。除了掏心掏肺他办不到外,对帮她的忙,他可以说是仁尽义至,可是,她还是跑了!
怎么,她是嫌他这日行一善做得小够好吗?逼得地必须跳船以示抗议?
而且让钱立岩气得差点发心脏病的事还有另一桩。
游泳这项运动牵扯全身的肌肉,该千刀万剐的地是嫌身上的伤口不够大、不够漂亮是吗?
钱立岩的上下牙床紧紧的厮磨、排挤、很好--太--好--了,既然她一心想「扩伤」,那他不帮点小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等著瞧好了!暴怒的性子一卯起来,其气势足以媲美千军万马,追在她身後,钱立岩也噗通一声的跃下了船。
临跃前,花痴曾满脸惊骇与不愿心血白费的挡在他身前,妄想阻拦他,但钱立岩长臂一弓,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给撞倒。
隐约中,钱立岩仿佛听到花痴哀怨的惊呼声。
去,早知道忍到最後的下场还是动粗,他早八百年就开扁了,还等到现在?!妈的,真是委屈了自己的视觉神经!
像尾水中游龙,双臂轻松敏捷的划过水波,钱立岩的黑眸离不开前头的小身影。
小毛贼的泳技相当的好,他有些惊讶的发现,以女人来说,筒直可称得上是能手中的能手了,可是,他的泳技比她更好。
而且在她的身上仍带伤之际,游起来似乎颇受箝制,虽然到终了,自己一定会追上她,可是,她动作的迟缓却也替他缩短了不少追赶的时间。
敢贸贸然的丢他的面子,哼,等他追上後,先将她淹死一回再说。
长臂延展,匀划著凉徽的莱茵河水,若非总是不由自主地担心她的伤势,钱立岩几乎会喜欢这种恣意在水中浮沉的难言滋味。
渐渐的,两人之间的距离愈形逼近,几个划水动作,钱立岩终於赶上了她,二话不说,右臂疾伸的将地给牢牢护卫在身侧。
「你真敢!待会上岸後有你好看的。」她的脸色惨白,钱立岩不悦的瞪著无言以对的她,「伤口又被扯开了吧?」
双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踢著水,蒋琬沙闭紧嘴,认命的被他给逮困在怀?他说得没错,虽然是在冰凉的水中,可是自伤处传来的感觉很不好。
若这会儿剥开绷带瞧,伤口应该是惨不忍睹。
她若开口,鍈立岩铁定会气疯,可她没开门,他同样的光火。
重重的哼气出声,钱立岩忿忿地完成继续的游程,待双脚能稳稳的踏在河床时,他根本等不及先上岸,一把将自就范後行为乖得会让人吐血的蒋琬沙给拎提在胸,炽怒的黑眸仁直逼斥著依然淡漠的霜眸。
「你他妈的以为你在做什么?」他咬牙切齿的青白面容有些挣狞。
「身为囚犯,怎能放过任何一个逃亡的机会呢?」清清冷冷的话瞬间将火辣辣的气氛给浇熄了。
对呀,她的话也是有道理。
紧拧著两道余怒未消的黑眉瞪著没有一丝愧疚与悔意的小囚犯,钱立岩很努力的维持著脑海中忖思的公正性。
的确,是他中了邪,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强行带她到科隆游山玩水,严格说来,自己的行为确实是足以构成非法禁锢的罪行,而她千方百计的寻求逃亡路径,这也是人之常情呀……所以,她的行为算是……情有可原!
唉,他这是招谁惹谁,何苦来哉呢?既然两个人凑在一起都是不情不愿,为什么不寻个好风水,早早将她给放了不就结了?
「来。」寻了个较易上岸的沿堤,钱立岩搂提著她的腰,「先上去。」
如果,你率先上了岸後,仍一心向往自由,四下逃窜的话,不论你逃到哪个地洞襄,我也一定亲手将你给逮回来,生吞活剥,横了她一眼,钱立岩清清楚楚的让地瞧见了自己无声的警告。
勾了勾唇角,蒋琬沙在无声的浅笑裏释放著无奈。
他怕她再逃?
这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如今,恐怕自己的体力只够支撑到她在岸上站定,想逃,绝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幻想罢了!
将她整个人先拖上岸後,钱立岩双手撑在地上,微一使劲,轻松的将身子自水中腾一起,眼角却盯著蒋琬沙的一举一动。
小毛贼看来体力快不支了!
活该,他又没打地、辱駡她、折磨她什么的,好端端的逃个什么劲儿?现在可好啦……「还撑得住吗?」明明是她咎由自取,偏偏他的心裹也见鬼的怪异,总觉得闷闷的难受。
「嗯。」低低的应声,蒋琬沙微眩的身子慢慢的蹲下去。
站得太高,血液不容易流贯全身,而她如今正是体内大失血的时候,蹲低点或许会有些帮助……啊!
虽然脑子裏早就雾起了茫然,可是,当那团黑影朝蒋琬沙疾跃而起的那一刹那,她就发觉不对劲了。
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纵使是想闪躲,亦是乏力,只来得及低呼一声,对方的蛮手就已经将她拦腰扛起,身子一个倒转,血液逆流,翻了翻白眼,蒋琬沙的精力只够朝自己肺部苟延残喘的多揽些氧气,连挣扎都无力可为。
看来,她这次得命丧科隆了。
脚都还没站稳,钱立岩就自眼角瞄到了那个突袭的身影,再听到那声中气不足的惊呼,不禁猛地僵住了身子,脸色倏然刷白。
天哪,不会吧!
这群人未免太神通广大了吧?连小毛贼突发之举都能事先预测出来?早早就在这裏守株待兔等著活逮她了?!
而且对方的身手实在迅速,短暂的一秒钟,那个儿壮硕的大黑汉已经掳走了地,就在钱立岩眼前。肩上扛了个人,大黑汉仍轻松的迈著飞毛腿窜向一旁的小巷,那儿不知何时又冒了两名大汉出来。
显而易见,他们这次劫人也是有备而来的。
大黑汉负责绑人跟运送,而巷口的两名大汉就是预备堵他!
这猝不及防的袭击让钱立岩连换气的时间都没有,蓦然森冷的黑眼眸瞥了眼蒋琬沙那张惨白的脸蛋,薄唇紧抿,眸中优闲的星光尽敛,阴狠的暴力在狰狞的朗拓俊容上浮起。
两个大汉动作谨慎的包抄过来,但钱立岩根本没心情兜著他们耍,一记重力加速度的扬腿就将其中一个大汉给踢得老远,颐著回身,扣紧另一个家伙的手腕,反手使劲一劈,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伴著男人凄楚的哀号暴响在空气裏。被他踢趴在地的家伙眼见情况大逆转,连动都不敢动。
钱立岩没有浪费时间去多补几脚,长腿拔跨,几个大步已逼近大黑汉。
「Shit!」大黑汉急了,边逃边咒骂著。
拧紧郁忿的眉头,钱立岩勘著了个不错的攻击定点,飞身一跃,右脚自墙壁弹踢,准确的直踢向大黑汉的大褪。
没料到对手的反扑竟是这么的强劲,大黑汉重闷一声,人已经往前踉枪几步。詖倒扣在他肩头的蒋琬沙也顺势滑落在地?
「嗯!」铁青著睑,蒋琬沙忍住痛、
正得意著,最先被他撂倒的大家伙卷上重来,阴险的睑上血丝斑点,一把弹簧刀在手上互换著。
「来呀!」钱立岩轻蔑的朝他勾勾指头。
大家伙狠著睑扑刺过来,钱立岩身子一闪,让那男人跌个徇吃屎。他没留心到体力不支的蒋琬沙正仰倒在附近,正想吃吃大笑,却见贼人猛一跃,手中的刀光一闪,弹簧刀身直没人她的胸口。
狂抽了口气,钱立岩跃身侧踢,大家伙像颗球似的滚到一边,松了握刀的手,烈阳下,只余刀柄微颤颤的在激风中耸立著。
在致命的这一瞬间,她的胸口红得骇人心魂。
他差一点就直追在大黑汉身後索命贴偿了,要不是愈来愈多的围观群众,再有,就是倒在血泊裏的她。
她快没命了。
如果他执意要先替她报仇的话,乾脆在回来时先绕到棺材店替她选副上好的红木棺材,再来收尸!
冷凝著脸,小心的护著她的伤口,钱立岩憋著怒气抱起蒋琬沙,依著善心人士的指点,迅速的将人给抱进了医院。
直到急诊室的门在眼前关阖,他这才就近找了张椅子瘫下终感疲累的身子。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好像整个欧洲都有人追在她身後意图不轨,夺她性命?
放不放手?
瞧这情形,她的身後肯定不会有著太篙单的背景,他一向不爱惹是非,通常事情没犯到他头上,他绝对是那个拿张板凳舒舒眼眼傲个壁上观的没事人。可是……见她受了伤,心中那份怪异的感觉……
罢了、罢了,这下子,他哪还有心情一路游玩回瑞士呀?
止住了血,带著仍昏迷的她,钱立岩大叹无趣的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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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急呼呼的冲回家,陆小戊自客厅的冰箱拿了罐沙士,粗鲁的拉开拉环,仰头就灌、
「小戎?!」
「嗯。」废话,老爸有她这么秀气吗?陆小戎没啥心思表现孝心,她快渴死
了。
王琼英也不奢望女儿突然大方起来,她只要……「去隔壁跟钱妈妈拿几颗鸡蛋。」
猛地被喉头的沙士给梗住,陆小戎呛了好半晌,好不容易顺住了气,可眼皮却开始直往上卷。
她有没有听错?!
「老妈,拜托你好不好?我只听过跟邻居借盐、借醋、借酱油,最过分的也只不过是借了根葱顺便摸了一大把的蒜头,没听过借几颗蛋的。」更正,老妈刚刚说的不是借,而是--拿。
哦,我的妈呀,这么丢脸的事老妈还好意思叫她做?陆小戎简直想拚了命的捶心肝、拉白布条、举抗议牌了。
老妈到底有没有为她这个即将成为钱家媳妇的宝贝女儿想想哪?人还没嫁过去,娘家就大剌剌的露出贪婪的嘴睑,意图支使她去婆家予取予求的搬东西,那她以後要如何在钱家立足呀?
哼,这种丢睑的事,她绝不干。
哗啦啦啦,水龙头狂泻的声响将陆小戎语气中的不满遮盖了些许。女儿的话,王琼英没听仔细,但女儿拖拖拉拉的敷衍态度她可是感觉得到。
「你去不去?」要她跑个腿像是要她的命,年轻人这么怠惰怎么得了呀?以後怎么当人家的媳妇儿呀?
「还有,我记得你钱妈妈地冰箱有瓶沙茶酱才刚开,也顺便一起带过来好了。」说话间,洗好的香菇下锅爆香,转瞬间,香味四溢。
「什么?」不会吧?连这点东西都要「锵」?老妈什么时候皈依犹太教了?妈的,比她还狠!
王琼英的懿旨还没颁完。
「还有,把他们家那个锅宝也拎过来,」家襄的锅子大的大、小的小,就是没个适合的。
「老妈,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忍无可忍的街到厨房门口,陆小戎的眸神裹净是不齿,「要不要乾脆将他们家的东西全都搬过来?」老妈以为钱立封他们家是量贩店哪,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拿什么?
王琼英终於逮了个小空档瞥了女儿一眼,聪颖异常的脑子立即的揪到了女儿口中的那么一丝不满。
「你说什么?」
「钱妈妈又不欠我们什么。」虽然她还没嫁过去,但从小到大,钱妈妈对她可不输自己的亲娘唷,要地「背叛」钱妈妈,这种天理不容的事她怎么做得出来。
她的天良还没有泯灭,她的良心不允许自己坐视这种不平等的事情发生。
「什么欠不欠?」乾脆停下动作,王琼英紧握在手中的菜刀分外刺目,「今天晚上你钱伯伯他们一家要过来一起吃火锅,那些东西是你未来的婆婆叮咛过不必准备,说家裏有现成的,现在只不过是叫你过去拿顺便带个锅子回来,这样你也嫌累?一天哪,她怎么养到个这么懒的女儿呀?
原来是……「嘿,嘿,嘿,我什么都没说,拿蛋、沙茶酱跟锅子是不是?OK,我马上过去拿。」领了懿旨,陆小戎旋身就街离火药库。
呼,差点就踩到大地雷了。
就说嘛,老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开源节流」了,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哩。罪过、真是罪过,身为女儿的她竟然怀疑起老妈的人格来了,真是罪过哪!
可是,这事儿又怎么能怪她呢?陆小戎心裏犯起了嘀咕,又没有人跟地提过这档子事,谁知道钱伯伯他们今天晚上要过来一起吃火锅嘛!
所以,怪来怪去,这一切全都得怪钱立封!
知情不报,他罪该万死。
「小戎,跑那么快干么?」见到自己的准媳妇儿像火车头似的打外头冲进来,黄子芳停下手中勾到一半的毛线衣。
「钱妈妈,我妈说要拿蛋、沙茶酱、还有借锅子。」陆小戎一口气就将懿旨给宣读完毕。
「天哪,已经这么晚了?」瞥了眼壁上的钟,黄子芳轻呼出声,「你妈已经开始准备了?」
「对啊!」东晃晃、西荡荡,陆小戎好奇的眼瞄到了件物品。唷,是外国邮票耶,真幸福的小邮包,可以千里迢迢坐飞机四处游晃。
那包装纸挺别致的,是寄给谁的小邮包呀?
「我去厨房拿蛋。」顺著她的眼光,黄子芳记起了那个小邮包,「那是寄给你大钱哥哥的,你拿到他房裹放好不好?」
「是。」呵呵呵,求之不得的任务。
叭一声推开钱立岩的房门,陆小戎中规中矩的倾身将小邮包放在他桌上,歪著脑袋想了想,又将它拿起来,发亮的眼珠子直端详著构图简单却抢眼的包装纸,顺便多瞄了几眼上头的笔迹。
虽然封套上头书写的字体简洁有力,尤其是钱立岩那三个字,写得颇具个性。可是,这字迹是出自女性的手,陆小戎笃定的迳下了结论,错不了,寄出这小邮包的是跟她同一国的女性同胞。
因为这字迹是飘飘逸逸的轻刻在封套上,像她、以静、还有她所认识的女性朋友般,绝不会用过多的力气书写文字。不像男生,写字总像刻钢版,用力之重,活像要将纸给戳破似的残忍。
所以,经她依种种的证据研判、揣测,这小邮包八成大有来头!
「哼,就知道钱立岩那变态家伙是故意装酷的,差点被他骗了,还以为他真的不好渔色呢,原来是假仙,看,一离开台湾不就原形毕露了。」不过,这小邮包的发信地点是荷兰……荷兰?!
怎么会呢?他先钱立封一步赶到荷兰盯住她的时候相当的尽责,除了睡觉时间,他几乎都在她的视线襄,他盯著她、她管著他,这种艰难的局面,他哪还有什么机会去制造艳遇呢?
难不成……钱立岩送他们上机後独自在荷兰玩了一遭,待心旷神怡後才回瑞士?
「刷」,止不住的口水直濡湿了陆小戎的衣襟。
天哪,真令人羡慕耶!不是有人说通,玩乐时是最容易发现、发生、发展艳遇的最佳时机!瞧,钱立岩不就是个铁的事实?
好奇的眼眸移不开那个小邮包,托腮凝视了几秒,陆小戎叹了长长的一口气,站起身。
「好吧,好孩子是不应该拆人家的信件,我应该……嘿嘿嘿,拆了再说。」
说不定是人家女孩子在惊鸿一瞥後便暗恋起钱立岩来了,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消息,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寄情书诉衷曲呢,碰巧钱立岩不在,若是稍有耽误,岂不是误了一段大好姻缘吗?
追根究底,她这是在帮钱立岩耶!
作好心理建设,陆小戎重新拿起小邮包,兴致高昂的研究著要打哪儿下手拆封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责任……
「小戎?」
一听到这声音,陆小戎心虚的将手中的邮包顺手往地上一扔,脚一勾,小邮包消失在钱立岩的床底下。猛回身,恰巧钱立封的人出现在门口。
我的妈呀!差一点就被逮个正著,低声的顺著气,陆小戎朝钱立封咧开嘴,笑得尴尴尬尬的。
「嗨,是你呀?」完了,不知道钱立封有没有看出些什么?「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开完会啦?」
「又不是开座谈会。」凝望著她,钱立封的黑眸贴上了狐疑两个字。
小戊的神情……透著古怪,非常、非常、非常令人玩味的古怪!钱立封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要揪出原委来;
「我妈她们应该也弄得差不多了,你肚子饿了没?」陆小戎先下手为强的出了
招。
「你……」
「走啦、走啦,我肚子饿扁了。」此时此刻,哪由得了钱立封发问,陆小戎不由分说的揪住他的手臂,迅速的将他带离犯罪现场。临走,脚尖一勾,房门砰一声的阖上,微笑,却是一点一滴的蔓延在她的脸上。
啧啧啧,今天真是好狗命,从老妈到钱立封,两道关卡都安然无恙的避通了,运气棒得没话讲。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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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尼欧
他不是个好护士,钱立岩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无碍,反正这辈子,他也从不以南丁格尔为生活的标竿,虽然他很努力的培养起耐性及养成轻声捆语的低调作息,试图营造出安静的居家环境以利她快些生龙活虎。不管是跟他大眼瞪小眼,或者是爱二十四小时装冷耍酷都没问题,只要她乖乖的醒过来,让自己将她的来龙去脉盘问出个究竟,然後,他一定还给她地昏睡前奢望的自由……呃,或许吧,只要地情况好转,或许,就放她走吧!
但是,小毛贼一点都不配合,躺了这么多天,连眼皮都不屑得没眨个一下,他挺泄气的。
这两天,Band他们家那个老而弥坚的家庭医生在查视过後,都会满意的点点头,对他重复一遍关於她的病情愈来愈稳定的废话,接著就会露出一脸「安啦,相信我」的微笑迳自下楼。
可是,钱立岩的眼裏始终带著怀疑的神色瞪著他。
哼,蒙古大夫一个,还对他笑得这么自信满满的哩。等小毛贼真的开了眼,池才会回老医生那个安啦的笑容。
「怎么样?」悄悄的走进房裏,Band低声问著:「她有醒过来吗?」
Band是钱氏集团在瑞士办事处的负责人,大他三岁,是个帅毙了的中瑞混血儿,只不过他的这个「中」还真是完全纯种的中国人。话说当年,他老妈是打中国大陆飘洋过海,力争上游的留学生之花,在英国念书时认识了个瑞上大帅哥,书念完,人也被拐到瑞士为大帅哥洗手做羹汤。
只不过,王子与公主的神话并没有多眷恋这对异国鸳盟。
聿福的日子不过是延续了十五个冬天,Band他老爹就蒙上帝的宠召,走了。独留孤儿寡母在凄风楚南的悲惨世界襄相依为命。幸好,早有先见的Band爹打拼了多年,留下足够母子俩吃喝一辈子的遗产。
几年前,跟小封结伴到美国走了一趟,除了视察分公司的业务外,顺便评估往欧洲扩展的市场性,就在那时,他们遇晃了Band。
那天傍晚也合该是他们兄弟蠢行的报应,因谈得太专心了,一时不察,踏进了纽约市最龙蛇混杂的地带,轩昂的身上全都是穿著体面的家当,怎么看都活脱脱的像极了两只披著金银财宝的大吧羊,那一帮地头蛇怎么可能会大发善心的放过他们呢?
瞧著一群流氓前後包抄,一副要将他们给剥光的贪婪相,钱氏兄弟倒也没添上多少惧意。论打架,他们几时怕过呀!甫开打,-条身影贸贸然的窜进战局,身手还挺不赖的哩,几个招式便撂倒了一个小流氓。
那个路见不平的好家伙就是Band。
当时,Band正逢事业的盲点,独自一人到美国静静,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畅谈尽夜,三个人愈聊愈投缘,第二天一早,一行三人便飞到瑞士,待了几天,达成了个两全其美的协议。
钱氏集团在欧洲的起点就选在瑞士了,Band入股,既是股东之一,也是瑞士分公司的负责人。
几年来,你往我来的,一年裏总也聚上个几同,三个人的交情有增无减。当他们两兄弟到瑞士时,都是借住Band这幢位於尼欧,地处雷曼湖畔的滨湖别墅。
隔著雷曼湖畔远眺对岸的法国街道,缓缓东升的阳光轻洒在乎缓的斜岸,水光山色互映成辉,远处阿尔卑斯山脉中最高耸的白朗峯上,皑皑山头的积雪成堆,三两只水鸟飞掠过湖面,偶发出尖拔的嗓音向友伴传递讯息,几乎是立时,湖畔不知处,隐约的声响回荡,活脱就是西洋版的桃花源。
这儿真的是美绝了,回回身处於此境,真足以令人流连忘返。
虽然每回他们兄弟来时,Band都当他们是自个儿兄弟,但,既是兄弟嘛,乐子自己找,他还是天天忙著公事,白天就任由他们自个儿在雷曼湖沿岸的几个城市裏寻幽探险,晚上才会约好一块儿吃个饭、喝点酒、聊个痛快。
但这回是特殊案例,Band想。
听老妈说,这回大钱进门时,睑上的神情阴阳怪气的,怀裏还有位不省人事的漂亮姐。
唷,怪事一桩。
一向与女性疾群相敬如冰的大钱会带个女人四处游荡?!简直是天降神迹嘛!
当天,他就取消了好几个会议,飞奔而来探个究竟;
没想到老妈真的没骗人,那个漂亮妞沉睡在大钱每次来时住的房间,可惜的是,她仍旧是不省人事。
「Tom怎么说?」Tom就是那位老而弥坚的蒙古大夫。
「他还会有什么好话说?」钱立岩一脸对Tom的医术相当的不以为然。
「大钱,人家只是医生,不是上帝,况且,不知道是谁那么狠,人家娇滴滴的病弱身子才刚动完手术就带著她四处乱跑,她睡到现在还不醒,该怪谁?」Band咕哝的责备钱立岩的没耐心,「她今天有动静吗?」
「看情形还早呢,瞧她睡死的样子,只要在她身上洒点防腐剂,绷带缠一缠,简直就跟木乃伊没两样。」摇了摇头,钱立岩好奇的望著他手中的托盘,「你端什么东西?」碗裹装的是热腾腾的汤品,味道挺诱人的,就是颜色很不讨人信任。
「补品,香吧!」
「你的手艺?」钱立岩朝他扬起一道轻蔑的眉头。
「少糗我了,我妈炖的。」就知道钱立岩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忘了他以前兴匆匆的想下厨一展身手,差点将厨房给烧掉的那件糗事。
钱立岩嘲讽的眉端扬得更高。
「给她吃?」拜托,病人连眼睛都还舍不得睁开半厘,Band他老蚂也未免太心急了吧!
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Band嗤了声。
「少蠢了,这是给你进补的。」他以为自己不在乎,就没人注意到他身上也挂彩了。
「我?」他的话倒是真让钱立岩愣了好几秒,「天哪,不用吧?」尽管是离家有一段时间了,但他向来身强体壮,又不性好情色那玩意儿,没这必要进补吧!
尤其是在他这「把」年纪!
「我老娘的命令,你自己去跟她抗议。」挥挥手,Band示意钱立岩认命的坐进椅子襄,「来,料好实在的十全大补唷,趁熟将它解决吧!」
「我不……」
「想违令,自个儿去跟我老娘说;」Band笑得很贼。
闷闷的抿起了唇,不经心的眼光落向房门对面的盥洗室,对呀,如果将Band调开,再把这碗乌漆抹黑的汤汤水水给……
「想都别想,给我老娘发觉,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好心的警告著钱立岩,Band笑得乐不可支。
拧紧气恼的眉峯,钱立岩轻哼了声,倒也认分的开始动匙。
全天下的女人,除了三等亲以内的长辈,还有小戊她老妈外,他就只对Band他老娘言听计从,不能、不愿、不敢忤逆。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两个女人的强悍简直可媲美一代女皇武则天,太恐怖了,跟她们硬碰硬只会让自己死得更惨!
不过,Band娘也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点都不忘本。住在离中国这么远的欧洲大陆,还有办法兜到这些进补的中药材,这教人不佩服也难?
觑著了钱立岩在进食间还不时的留意著漂亮姐的动静,Band问出了窝在心底的隐忧。
「你预备拿她怎么办?」听钱立岩描述的经过,这姐儿铁定不是这么简单。他有些担心朋友的处境。
看起来,她对钱立岩来说,挺特殊的。
尽管钱立岩矢口否认,而且信誓旦旦的承诺,只要她能动,她爱上哪儿,他绝不阻拦。
但……他真的不会阻拦?Band实在不敢相信他的承诺。连人家还在昏迷中,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她给带回家来了,当俏佳人再度恢复活蹦乱跳的生命力,他放得开手?
耸了耸肩,链立岩状似轻松的啜了口热汤。
「还能怎么办?总得她先睁开眼,我们才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哪!」正确的说,他得先知道地究竟是谁呀!
至於放地走……嗯,再说吧,横竖人家仍躺得正起劲,现在想这些岂不是在浪费脑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