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订婚啦,可是一起去见过玟心的外婆之后都过了两个礼拜了,她却再也没听炎煜提过订婚的事。
“唉……”
轮到骨科实习的玟心在护理站里边做著酒精棉球边胡思乱想,一下子猜测著炎煜会不会是见她家穷到门开开小偷都懒得进来的情况,开始后悔;一下子又怀疑他那天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随口说说,她倒像个傻瓜认真起来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唉,怎么有种被人牵著鼻子、不晓得会走到哪里去的感觉啊?
“Miss白,恭喜你了!晚上我会参加的。”
“啊?”
看到骨科主任跟她打招呼,玟心才紧张得立正站好,又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想开口问,主任却已经带著一票实习医生威风凛凛地去巡房了。
“啊,玟心,恭喜了,晚上我一定会去饭店的!”
又一名同科学姊抱著一袋X光片跑过护理站时跟她道喜。一头雾水的玟心还没开口问,人家就急急冲进了电梯忙著送片去了。
“她要去饭店干么跟我报备?这是整人游戏吗?”
玟心搔著头自言自语,远远的又看见骨科主治医师毕维邦挂著一脸笑朝她走过来,开口就说──
“恭喜!”她干脆抢在他前面说了。“你是不是要跟我说这个?”
维邦笑露一口白牙。“对啊,不过看来我好像不是第一个向你道喜的人了。”
“到底大家在向我恭喜什么?”她一脸纳闷。“我做了什么事了吗?还是你们大家联合起来要整我?”
“什么?原来连你都不知道啊?我还在想说炎煜怎么那么没义气,这么重要的事竟然叫我自己去看布告栏,没想到连你这个‘女主角’他都还没说……那你们今晚在丽致酒店订婚是真的还是假的?该不会是那家伙一时玩心大起所开的大玩笑吧?”
“订婚?!”玟心瞪眼诧呼。“你说炎煜他在医院布告栏上张贴今晚要跟我订婚的消息?!”
“没错,还贴了好大一张,站在十公尺外都看得一清二──”
不等他说完,玟心便冲去坐电梯下楼,直奔布告栏。
“天哪……”
不看还好,一看她的脸立刻染成玫瑰红。两公尺宽的布告栏几乎全被一张超大size的凤纹纸贴满,上面全是炎煜龙飞凤舞的笔迹。
订婚仪式的时间、地点写得一清二楚,邀请的对象是所有看到这张布告的人。她明明说过订婚时只要少数几个至亲好友到场为证,免得走漏消息,她在院里实习会超尴尬的;现在他却来这招,简直是昭告天下嘛!
她嘟起小嘴。“可恶,竟敢给我来这招‘先斩后奏’!”
“铃……”
来电铃声响起,她一看来电显示是炎煜的手机号码,劈头就先问他人在哪里。
“我在院长室啊,玟心,你──”
玟心没等他说完就切断通讯,两分钟后她人已站在院长室门口。
“炎煜你──”
她一开门,才说了三个字就被人封了唇。
炎煜边吻边将她抱进门内,完全不怕突然有人经过会看见这火辣的一幕。
“看见布告栏了?”
他将门关上,两手抵著门板将玟心局限在他双臂之间,唇角眉梢全露著顽皮笑意。
“看……看见了……”
玟心被他突如其来的热吻搞得面红耳赤,气都快接不上来。
“很惊喜吧?”
她调匀了气,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是惊吓才对吧?为什么你都没问过我意见就去贴那种布告?这下子大家全知道我们两个在交往的事了,我说过我不想──”
“做我女朋友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吗?”
他逼视的灼灼目光让她干咽了一口气。“当……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我们得偷偷摸摸地发展‘地下情’?我喜欢你,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想在医院时也能光明正大地去找你吃饭、聊天;我希望那些想用眼睛剥光我的女人全知道我已经死会了,别再盯著我流口水;我不想让其他跟我一样品味异常的男人以为你没有男友,继续追求你;我不要你在医院里一见到我就闪,还不准我把眼光停留在你身上超过三秒,也不许直接喊你的名字──啊,反正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已经是一对,不准别的男人再打你的主意啦!”
玟心大概明白了,约莫是前天那个实习医生不死心又送她花的事传到了这个醋坛子耳中,才让他有今日的惊人之举吧?
瞧他咄咄逼人的霸气与妒意,和他敢于邀约全院所有人见证的勇气,全都说明了他对她的坚定情意。想到自己稍早前还在担心他迟迟不再提订婚的事,简直就像傻瓜一样,而为了旁人的看法逼他做自己的“地下情人”,也好像太委屈他了。
“算了,反正我没一次说得过你。”她弯唇浅笑,伸指点了点他鼻心。“不过……什么叫做追求我的男人跟你一样‘品味异常’?你不说清楚,今晚你就准备去跟空气订婚吧!”
“嘿、嘿……”
炎煜干笑几声,脸庞挂上几条黑线,他刚刚真的说出“实话”了吗?这下他可得使出浑身解数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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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完美达成了今天排定的最后一个手术,炎煜踩著轻快的步伐开车离开医院,满心想著在家等他共进晚餐的玟心,整个人神采奕奕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已经密集工作十六个小时了。
“炎煜!”
一回到家,早他一步下班的玟心已闻声来到玄关处等著他,手握著一封信,表情显得十分惶恐不安。
“怎么了?”
换上拖鞋,他伸臂揽著她走向沙发。
“有人寄勒索信给你!”一坐下,玟心马上将手中的信递给他。“是电脑打字,也没署名,可是对方写明要你汇二十万到他指定的帐户,不然就要对──”
“对我不利?”炎煜满不在乎地掀唇一笑。“老套了,现在缺钱缺疯了的人越来越多,老想不劳而获,不用理他。”
玟心皱著眉。“真的可以不理吗?”
他伸手捏玩著她肉肉的下巴笑语:“这种信从我阿公时代就每年来报到了。那些无聊人士好像觉得我们开医院的就活该让他们勒索著玩一样,想到就寄个几封来打招呼。我们的原则是一概不予理会,也没发生过什么事,用不著担心。”
“真的吗?”玟心总觉得不安。“可是万一对方真的是什么凶神恶煞呢?如果他收不到钱真的对你不利……”
他咧嘴笑问:“那你到时敢不敢跟我冥婚──哇哦!”
玟心狠狠捶了他胸口一记,气呼呼地嘟起小嘴。
“人家是真的在担心你,你却老是不正经!你敢再说一次那种话,我就一辈子都不理──”
她的唇被炎煜在瞬间牢牢密封,狠狠吻得她一阵天旋地转,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和你一起长命百岁,别生气了?”
他像小狗似的以鼻磨蹭她的鼻子,好一阵子才逗笑了她。
“答应我,把勒索信拿去警局报案,叫他们派人保护你。”
一想到歹徒信中的威胁字句,玟心怎么也无法像他一样不当一回事,就是觉得有不祥的预感。
“用不著那么大惊小怪吧?我又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信了。”他笑瞅著她说:“早在你跟我呕气、醉倒在丽致酒店那天之前,我就收过勒索信了;那时候我找不到你,还担心过歹徒会绑架你来勒索我,维邦才笑我是自己吓自己,这会儿倒换你反应过度了。”
她微噘起唇。“毕医生说得没错,笨蛋才绑我这个穷鬼,是你想太多了,你是真的反应过度,但我可不是。”
他莞尔一笑。“是喔!”
“我不管。”她固执地盯住他双眸。“答应我,就算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要你有任何受到伤害的危险。你要是出事,我可能会发疯诅咒世界毁灭喔!”
“知道了,全听你的就是。”
他宠溺地将她拥入怀中,吻平她愁皱的眉纹。
她的气话胜过任何甜言蜜语,甜入他心窝。
看来为了不让她发挥百分百的乌鸦嘴功力而导致世界末日降临,他这条命可得好生保管著才行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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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参加完心脏学会的研讨会议,又应邀到一所医学院演讲,再加上满满的聚会行程,炎煜回到住宿的饭店休息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洗完澡,看著手中卡地亚的订婚戒,他疲惫的脸庞流露出幸福笑意。
经历了一大堆的争吵与误解,他总算是让玟心心甘情愿在众人见证下戴上了订婚戒指。再两个月后她即将毕业,也将成为他的妻子。
“不晓得她睡了没?”
他忽然很想听听她的声音,从公事包拿出手机才发现自己在演讲前就已关机。一开机,他还没来得及按下号码,铃声就先响了起来。
“喂?”
“罗炎煜先生吗?”
“我是。”他认不出这陌生男子的声音。“请问你──”
“你的未婚妻在我手上,想要她平安回到你身边就别报警,立刻准备好一千万,我会再连络你交钱的地点。”
“喂、喂!”
是恶作剧吗?
他忽然想起医院最近接连收到的几封勒索信,虽然早向警方报了案,但医院树大招风,被恐吓是常有的事,他一向不放在心上。可是他“昭告天下”的订婚宴招来了媒体记者,他和玟心的照片也上了报,万一歹徒想绑架玟心来威胁他……
先前玟心和他吵翻,让他找不到人的时候,他曾经担心过歹徒会不会朝她下手,难不成这回成真了?
握著已无声音的手机,炎煜不敢赌这只是一通诈骗电话,立刻狂拨家中电话与玟心的手机,却是他最担心的结果,完全无人接听。
他打回医院,确定玟心今天并没有和人调值夜班,也没跑去医院宿舍,更没回去找她外婆。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弥漫,二话不说,他立刻打电话给熟识的警局局长,再打电话给京华和维邦,请他们先去他家确认,如果玟心不在便立即帮他筹措赎金,等他回去会合。
“玟心,你千万不要有事……”
脱下浴袍换好衣服,炎煜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启程返回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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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玟心真的失踪并且被绑架之后,炎煜也已经准备好赎金了。
把赎金装入藏有追踪器的行李袋,放在绑匪指定的地点后,如警方所料,对方拿了赎金却没有同时放人,反而立刻又拨了电话再度勒索炎煜。
“可恶!好不容易把赎金杀到两百万,这会儿他又要八百万,反正他不凑满一千万就不放人是不是?!那干脆一开始就说好一千万是不二价就好了嘛!”
大雨中,炎煜开著车小心翼翼跟在警车后。维邦已经陪著炎煜跟刁钻的绑匪周旋了一夜,却没救出玟心,气得直发牢骚。
驾驶座上的炎煜唇线紧抿,俊颜上仿佛冻了层霜,让人完全读不出他此刻思绪。
说了半天都没人搭腔,维邦偷瞄了炎煜一眼,这才发现他双手紧握著方向盘,十指关节都泛白了,仿佛随时都想出拳撂倒谁一样。他的外表虽然平静,可是只要仔细一看,就可以瞧出他愤怒的双眸几乎快喷火,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危险。
警车持续追踪著行李袋里发出的讯号,往偏僻的山区开上去。一栋两层楼的废弃铁皮屋被锁定为绑匪所在地,大雨中生锈的屋子旁尽是枯木与半人高的杂草,远看更显得阴森可怖。
蓦地,天际划过一道银色闪电,霎时照亮了整座山头,紧接著一声轰隆巨响,一道迅雷不偏不倚地打中紧倚著铁皮屋的一棵大树,如利斧般将树一剖为二,著了火的巨干砸扁了屋顶,火舌窜人屋内,二楼瞬间陷入了火海之中。
维邦看得瞠目结舌。“天哪──啊!”
炎煜再也镇定不住,油门一踩立刻超过前导警车,速度之快吓得维邦大叫一声,差点以为车子要掉下山了。
“救命哪──”
一个长发著火的女孩子尖叫著跑出铁皮屋,昏死过去,炎煜一停车便边脱外套边跑向她,立刻用外套扑灭她快烧得精光的头发。
“玟心?!”
心急如焚的他立刻将女孩翻转身,却发现是个陌生面孔,想也不想便起身要往屋里冲。
“炎煜!”维邦一把抱住他。“危险,不要进去!”
“放开我!”炎煜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咆哮著想挣脱好友的钳制。“玟心就在里面,我要去救她!你放开我!”
“火烧成这样,你进去不但救不了人还会枉送性命,你冷静一点啊!”
维邦死命地抱住他,随后赶上的警察也上前制止他闯入火场。众人虽然通知了消防队,但火势实在猛烈,只能束手无策地看著铁皮屋完全被火舌所吞噬……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炎煜坐在玟心平日所睡的床上,双手紧抱著还留有她发香的枕头,泪水不断地滑落他疲惫且微冒青髭的憔悴脸庞。
从警局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关掉手机,将电话切换到答录机,什么人的安慰电话都不想接,只想一个人伤心。
扑灭火势后,火场里只剩一具男性焦尸,他正庆幸玟心不在里面,却在屋内一辆未完全烧毁的车内发现了他准备的赎金,证明了警方的追踪方向无误,死者就是绑匪;而在医院急救的那个女孩据查则是绑匪的女友,而且还是从他的医院离职不久的护士。
这对年轻情侣会选择玟心为下手对象,全是因为她有个身价非凡的未婚夫,才成了倒楣肉票。
“都是我害的……”
自责不已的他喃喃低泣。都怪他太高调地想将他和玟心的情侣关系公诸于世,才会让觊觎他财富的歹徒选定了玟心。一想到警局局长下令叫人搜山时,神色凝重地要他有心理准备,玟心可能早被绑匪撕票,他的心便痛如刀割,因为他知道,那是最大的可能。
“就算你死了,我也一定要找回你的尸首,不能让你曝尸荒野……”
他摇摇晃晃地下床,拖著已经筋疲力尽的身子去储藏室拿了手电筒和登山杖,决定立刻重回山区寻找玟心,再也无法听从警方的指示,枯坐家中等待消息。
“铃──”
门铃突然响起,他猜测著大概又是哪个友人想来安慰他。没想到一拿起对讲机,萤幕上出现的竟然是长发凌乱的──
“玟心……”
他吓退了一步,随即丢掉手上所有寻人工具打开大门,飞奔过前院停在铁门前,微颤地伸手开门。
“……玟……玟心!”
不管是人、是鬼,炎煜二话不说便将她抱入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认识我,你也不会遇上这种事……”
他不相信她还有逃出的可能,只当是她魂魄归来,伤恸的泪水不断滑落。
“告诉我你的尸首被丢在哪里了?我立刻去把你带回来!我还有父母在,不能跟你走,但是我们婚约依旧,你是我罗炎煜的妻子,不管我爸妈答不答应我都要跟你冥婚,你可以安心留在我身边──不,是我求你留在我身边,别离开我,就算你是鬼我也……”
“我快不能呼吸了……”脸一直被他压在胸前的玟心终于忍不住捶了捶他。“你再不放手,我就真的要从人变成鬼了啦!”
炎煜无法置信地松放她一些,看著他呆呆的表情和泪痕未干的憔悴脸庞,再想到他刚刚那番痴人痴语,原本一见到他便哭丧著脸、准备扑进他怀里大声倾诉委屈的玟心,这会儿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真的没死?”他还有些怀疑。
废话不多说,玟心直接牵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喏,有心跳不是吗?”她调皮笑语:“还好你没有乌鸦嘴,不然我没死也被你给咒死了!”
一确定眼前的人儿是活生生的,炎煜一扫阴霾,终于破涕为笑。
“你怎么逃出来的?我们找到了绑匪却没看见你,大家都以为你凶多吉少,所以我……”
“我本来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她想来余悸犹存。
在下班途中被绑架了一天一夜后,她又饿、又渴、又累、全身紧绷,就怕绑匪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拿不拿得到赎金都要撕票。她一直尝试著挣脱绳索,但绑匪也说了,那附近杏无人烟,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好在我运气好,蒙眼的布条松了,让我看见铁皮屋角有一小块铁板掀了起来,我就用那铁片割断绑我手脚的绳子,再从二楼窗口跳窗逃脱。因为不认得路,所以我一个人在漆黑的山上走了好久,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炎煜不舍地吻住双眼已经薄泛泪光的她,温柔地在她唇畔低语。
“没事了,我就在你身边……”
“先生,你们夫妻俩要亲热没关系,但是计程车费先给我好不好?我想回家睡觉了。”
凭空冒出来的一句台湾国语把玟心和炎煜全吓了一跳。见到心上人一时高兴过头的玟心这才想起,自己搭计程车回来还没付钱呢!
明白是这个原本已经要返家的计程车司机,在山脚下发现浑身又湿又脏,还身无分文的玟心,没把她当成女鬼加速驶离,还好心载她回来,炎煜当场跟他讨了张名片打算以后多捧场,还慷慨地给了他五倍的车资致谢。
进屋洗完澡,快饿晕了的玟心边吃著炎煜下厨煮的面,边听他通知警方她生还安全返家的消息。
“绑匪已经抓到了是吗?”吃饱了,她窝在沙发上问他。“我刚刚听你在电话里好像是那么说的,那一男一女全抓到了吗?”
“嗯。”他坐在她身旁温柔地用干毛巾轻拭她的湿发。“算是老天有眼,雷电劈中了树,树著火烧了那间铁皮屋,男的被烧死了,女的还在加护病房,总之是不能再作怪了。”
他说完发现她面色有异,担心得在她脸庞轻啄一下。
“怎么了?”
“……我的乌鸦嘴又灵验了。”她坦白告诉他。“我又怕又气,所以就诅咒那个男的被火烧死算了,还有那个女的──”
“头发被烧光光,还被毁容?”
玟心点点头。“因为他们两个不给我吃喝,还打我、骂我,我忍无可忍,一气之下就乱骂一通;而且我听他们说不要留下活口比较安全,我怕他们会杀人灭口,所以就卯起来试我的乌鸦嘴,没想到全应验了。”
“你被打了?!打了哪里?要不要紧?我看看……”
炎煜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虽然没有大碍,但手腕、脚踝上被绳索勒到渗血的伤口和腹部被踢伤的大片瘀青,还是让炎煜既心疼又气愤。
“真可恶!你太客气了,要是我就诅咒他们下场更惨一点!”
玟心瞅著他问:“你不怕吗?你一直不是很相信我的嘴巴真有那么毒,可是这种事一而再地发生,让我都不得不相信自己有这种特异功能。本来我诅咒人家死从来没灵验过的,现在我好像又‘功力’加深,你不会怕我吗?如果我们哪天吵架我又说气话伤害你,那……”
她抿了抿唇,一副十分伤神的为难模样,沉吟了片刻又说:“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所以我是不是别待在你身边比较──”
“别说蠢话了!”
明白了她脑袋瓜里的傻念头,炎煜立刻打断她的话,将她紧紧搂进怀中。
“失去你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乌鸦嘴,就算你是妖魔鬼怪我也不在乎,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失去你,这辈子你都休想甩开我,我一定要娶你,非娶你不可,就算你诅咒我去死,我的鬼魂也会天天巴著你不放!怕了吧?”
“嗯……我怕了你了。”
玟心倚偎在他怀中,幸福的泪水霎时盈满眼眶,身体的疲惫与痛楚仿佛也在顷刻间消失无踪了。
“对不起,都怪我警觉性不够,才害你遭到这无妄之灾。”
“这怎么能怪你呢?”
“都怪我。”
他摸著她手腕上的瘀青,自责不已。
“怪我轻忽了勒索信、怪我太高兴、太嚣张,把订婚宴搞得人尽皆知,让你的照片上了报,才会成为歹徒下手的目标。大家都知道我有多爱你,绑架你来向我勒赎我绝不敢不理,要不是认识了我,你也不会遇上这么倒楣的事,所以全是我──”
她轻轻以食指按住他双唇,嫣然一笑。
“要比倒楣吗?你第一次见到我就被我当成变态海扁一顿、差点成了鲨鱼的甜点,接著差点被我用药水瓶砸破头、被我当成精神病患带去看医生,还搞得全院尽知;遇上地震、困在电梯、摔断右腿,这会儿还害你哭得柔肠寸断。认识我以来你好像真的倒楣事不断,那你一定很后悔认识我喽?”
“当然没有!”
他握下她封住他唇的食指,无限深情地凝睇著她。
“我一点也不觉得遇上那些事算倒楣,我认为这些全是上天为了凑合我们而巧妙安排的。不是你的乌鸦嘴闯的祸,是月老设的局,而我心甘情愿被祂整,因为要不是发生那么多趣事,我跟你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月老设的局啊……”
她琢磨著,甜甜一笑。
“既然如此,我被绑架受的苦也不算什么了,因为要不是这样,我也看不到我们向来不可一世的罗大医生,为了我哭得眼肿、鼻红,涕泗纵横地抱著我哭,嚷著要跟我冥婚了!”
炎煜赤赧著耳,睨她一眼。“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不可一世了?我在你面前老是惨兮兮的。你要是真有什么万一,我活著也算死了一半了,我从来没试过爱一个人爱得那么惨的。”
他的一言一语似蜜糖甜入她心坎,只要能让他这么宠著、疼著,玟心就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曾经她以为自己的“天赋异禀”将会让她孤独终生,能交到纱纱那么一个姊妹淘,已经是上天给的最大恩惠,不可能会有人爱上外貌平庸又有张乌鸦嘴的女人。
没想到,真的有那么一个“不怕死”的男人出现,而自己的乌鸦嘴竟成了促成两人姻缘的“红娘”。
“炎煜,你真的不介意我有张乌鸦嘴?”
“你真有吗?”他翩然浅笑。“我还是觉得一切只是巧合。不过假使你真有张乌鸦嘴也不错,以后谁敢得罪我,你就帮我来阴的咒衰他。”
她笑瞪他一眼。“什么话,当你在养小鬼呀?”
他呵呵一笑。“养什么小鬼,你可是我的‘乌鸦嘴老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宝贝。我啊,就爱你这张嘴!这辈子谁都休想从我怀里抢走你,我再也不放开你了。”
吻去她眼角的泪滴,看著她唇畔绽放的温柔笑颜,失而复得的喜悦填满了他胸臆,两人紧紧相依,谁也不放开谁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