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芷麟,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难怪凌腾在你的带领下,营业额会直线上升。」凌夜激赏的眼益发炙烈,炯炯有神地直盯著韩芷麟。
「凌腾是妈咪和阿旭的功劳,我只是代理而已,哪儿来的功劳可言?」韩芷麟冷冷地将他的「赞赏」丢了回去,连最基本的面子也不愿给他。
不为什么,她就是讨厌他的自大、他的狂妄,还有他眼底那抹时而饶富兴味,时而深邃的光芒。
那种眼神太过邪魅,看得她心慌意乱、心跳加速!
很好,不给他台阶下是吗?那他也不客气了。
凌夜勾起一抹如同恶魔般的邪笑,嘶哑的低语道:「中国人有句俗语是这么说的——受人点滴,定当泉涌以报。」
「说重点。」
狂妄自负的他不会是在暗讽她忘恩负义吧?
「知恩图报。」
知……闻言,向来能举一反三、聪明伶俐的韩芷麟骇然地瞠大双眸,嗓音不自禁地上扬:「你、你要我拿身体来报恩?」
而且报恩的对象不是乾妈,是他?
「聪明。」他唇角的笑意加深,看起来更是恶劣。
「你、你简直是……」韩芷麟怒不可遏,气得咬牙切齿。
气愤的她根本找不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诃来骂他,因为那些词全不足以形容他龌龊的思想和恶劣的行径。
凌夜起身,昂藏的身形绕过偌大的桌面来到她面前,修长的指尖缓缓滑过她气恼却又细致的脸庞。
他的手轻柔地游栘至韩芷麟平滑的眼角,语带促狭地道:「女人生气,容易老的。」
轻佻的举动透过指尖抚触,让韩芷麟浑身窜过一道强烈的暖流。她心头一惊,掹地撇开头连退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既是报恩,也该有个期限。」
韩芷麟知道自己注定摆脱不了他有心的纠缠,与其逃避,倒不如听听这个恶魔究竟想控制她多久。
笑眸一眯,凌夜撇撇薄唇,「你要期限?」
该死!从来没有女人和他的肉体关系尚未开启就想结束的,而她竟是巴不得能早日离开他的眷宠?
「当然。」这是她应有的权利。
要期限是吧?
薄唇勾起一抹阴鸶的弧度,凌夜冷绝一哼,「随心所『欲』。」
哼,这是惹火他的下场,她要期限,那她就得陪他玩一场只有他能喊停的游戏!
杏眼一瞪,韩芷麟失声重复道:「随心所欲?」
是她听错了吗?难道他连一丝的尊严也不留给她?
相较於她的愤怒,凌夜只是微微扯动唇角,一派气定神闲地回视她,以行动证明她并没有听错。
「卑劣的小人!」握拳怒吼,她恨不得一拳挥上那张可恶至极的脸孔。
「韩芷麟,注意你的用词。」他沉声警告。
从来没有任何女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咆哮怒骂,韩芷麟是第一,也是唯一的一个。
这次姑且念在她是初犯,他可以破例原谅她一次。
「我说错了吗?」受够凌夜一再的侮辱,韩芷麟止不住那早巳积压满腹的怒火,忿忿的咆哮:「该死的凌夜!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妓女是吗?简直是无耻之徒!
一抹阴森霍地罩上俊脸,凌夜冷不防地攫住她纤细的手腕, 「韩芷麟,你该庆幸我不像阿旭一样花心滥情,我这个人至少对女人还有某种程度的洁癖,喜欢维持一段固定的肉体关系,直至腻了、厌了,然後再换一个。」
搞清楚,要不是她冥顽不灵、桀骛不驯的个性勾起他潜藏的征服欲望,他还真想当场扭断她的手腕!
「你不要脸!」她低啐一口。「阿旭虽然风流花心,但他为人至少比你光明磊落的多,不会以报恩为由行摧残之实!」
摧残?凌夜冷笑。
他对女人从来就只有掠夺而没有摧残,她未免太看轻他了!
「笑什么,我说错了吗?」如恶魔般的笑脸教她愈看愈气,她心有不甘地再度怒斥:「明明同一个母亲生出来的,气质竟然如此回异……」
「住口!」突如其来的酸意,令凌夜手劲不自觉地加重。
他讨厌从她口中听到赞赏其他男人的话,即使那个男人是他弟弟也不行。
唔……好痛!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教韩芷鳞不禁拧眉咬牙,倔强如她,宁可痛死也绝不向恶魔屈服,更别说开口求他松手。
「你……」凌夜皱眉。
见她痛苦的神情,心底竟闪过一丝心疼,他个自觉地松了手劲,淡然地讽道:「你真好强。」
等等,他竟会对一个女人产生特别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种不该有的心疼?
难道……难道她对他而言其实是特别的?难道他喜欢她,甚至是……爱上她了?
不!不可能的!
他只是……只是不甘心她一口咬定阿旭此他好、认为阿旭比他优秀,他只是不愿意让她漠视他的存在。
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没错!
硬生生地压下心中那股奇特的感觉,凌夜咬牙加重手上的力道,语带森冷地警告著:「以後不准再拿别的男人和我比较,听到了没有?」
自惭形秽了是吗?
哼,她偏要比!
美丽的唇角一勾,她傲然挑衅道:「本来就是!阿旭比你好上千百倍,他也有人性多……唔……」贪图口舌之快的小嘴倏地被霸气的唇给堵住。
饱含惩罚意味的薄唇狂妄地吻上她红艳的樱唇,凌夜霸道地吸吮著诱人的唇办,一双不安分的手则是游栘在玲珑的身躯上,用行动证明他的话不容忽视。
只是,他似乎忽略了她对自己的影响力,炙人的情欲瞬间一触即发,教他欲罢不能。
急切的大掌持续在细嫩的浑圆上来回搓揉,狂肆的唇也没闲著,一路往上延伸至雪白的颈子,烙下属於他的印记……
「唔……」她想逃,却挣不开他牢牢的箝制。
他灵巧的舌头缓缓地在她细致的肌肤上滑行,湿滑温热的触感惹得她阵阵娇喘,难以自己地扭动彷佛著了火的身躯。
他蓦地停止掠夺,炽烈的双眸深深的凝望著她饱含迷乱的水眸,突然满意地笑了。
「芷麟宝贝,你的味道真是鲜美,我已能预知咱们的结合将会非常完美,让你永生难忘……」
「凌夜!」韩芷麟又羞又愧,气得直跳脚。
「别忘了,你已经是我凌夜的女人。」他霸气地宣布著。
美眸眨呀眨,韩芷麟真是不敢相信他竟会说出如此露骨、如此卑劣的话。
双肩一耸,凌夜不以为然地暧昧直言:「男女之间,本来就只有肉欲性爱,何必害臊?」
「够了你!」愈说愈离谱了,真是的! 她掹地推开狂妄的凌夜,愠恼地大步离去。
盯著她气急败坏的背影,一抹促狭的笑意缓缓挂上嘴角,凌夜不禁轻抚仍残留著她唇香的薄唇…… 不可否认的,这是他所有的吻当中,觉得最舒服、最美好的。
不单只是因为对象是韩芷麟,还因为她全身上卜散发出一股魅人的女性馨香,淡雅之中夹杂著独特的傲气,特别得救他想一窥其中的奥秘。
他,更不想放手了!
XX
「你、你说什么?」邢亚缇霍然起身,失声惊呼。
甫回国的正牌总裁凌夜,竟恶劣至极地威胁韩芷麟拿纯洁之身来报答凌家的救命之情?
该死的男人!
「亚缇!」韩芷麟连忙将她拉回原位,张望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员工後才松了一口气。「拜托你冷静下来,小声一点啦!」
认识邢亚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当然知道性情中人的她一旦得知凌夜的恶行後,免不了会对他痛骂一番,只是她万万也料想不到她的情绪会失控。
唉!
早知道,她就不来秘书室找她诉苦了。
邢亚缇闻言为之气结。
「韩芷麟!你都快被吃了耶,要我怎么冷静?」红唇一扯,她又定一声怒斥。
「哎呀,亚缇你……」干嘛说得这么露骨?还好休息时间的秘书室里没有其他员工,否则教她情何以堪啊?
「亚缇、芷麟,发生什么事了?」正想抗议的韩芷麟,未竞的话语却教突然出现在身侧的凌旭给打断了。
「女人聊天,男人闪边啦!」见著罪魁祸首的弟弟出现在她们眼前,邢亚缇胸口一窒,口气冲不打紧,还多赏了他一记冷眼。
闪边?那怎么成!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会会佳人,说什么他也不闪!
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笑眸在两名美丽的女人身上打转,最後定在邢亚缇身上,他轻松打趣道:「聊天能聊得这样惊天动地,恐怕也只有你们了。」
邢亚缇秀气的眉毛一挑,「姓凌的,你有意见吗?」
管他是什么高级主管,只要是和凌夜沾上关系的,就是她邢亚缇的敌人。
「没。」凌旭皮皮一笑, 「我只是想同你们一起坐下来聊聊天,方便吗?」
「方便!」
「不方便!」
「芷麟说了方便喔!」他哂笑,望著佳人的眸子异常晶亮耀眼。
「问题是我说了不方便。」邢亚缇修长的食指指著自己高挺的鼻头,火气个由自主地往上飙升了些。
「哪里不方便?」凌旭眨眨眼,摆明了要她说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理由来。
不方便,哪里不方便……啊,对了!
美眸转呀转,转出一抹狡黠,邢亚缇恶意地问:「姑娘们想聊聊关於生理期的话题,你这个大男人方便吗?」
他总该会识趣的离开吧,呵!
「方便、方便,当然方便罗!」凌旭露齿一笑, 「卫生棉广告部敢公然播映了,生理期有啥不敢听、不敢聊的?再说,多听一些就会对女人多了解一点,我何乐而不为呢?」
嘴巴说著,凌旭还当真兴匆匆地随手拉了张椅子便想坐下,不意却教邢亚缇凶狠的目光给瞪得定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亚缇,别这样啦!」韩芷麟轻轻推了她一下,换来的却是她不以为然的冷哼。
见韩芷麟为自己求情,凌旭不怕死地轻问:「可以继续聊了吗?」
不、不会吧?
这个臭男人真是白目、难缠耶!
杏眸一翻,眼底净是厌烦,邢亚缇冷声怒斥:「白目男,快滚啦!」
她几乎是用吼的,回声震耳欲聋。
「可是我还没和你们聊上几句呢!」凌夜一脸不舍。
眼见邢亚缇的怒气正濒临崩溃边缘,而自己又急需找个人述说心事的韩芷麟只能语带歉意,婉转地道:「阿旭,我们要聊的话题你实在是不适合在场,下次,下次一定让你加入好吗?」
唉!妹妹都出声了,他还能说不吗?
心头窜过一抹失望,凌旭撇撇唇,漾出一个极为牵强的浅笑,故作潇洒地挥挥手,「我先闪,你们继续聊吧,Bye!」
「哼!早就该闪啦,白目!」
真想一枪毙了他!
「你喔……」韩芷麟无可奈何地睨了她一眼。
她真是标准的刀子口、豆腐心。
不过,也正因为她和自己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率性女子,所以打从她接手凌腾集团的总裁以来,她就和邢亚缇成了莫逆之交,两人的感情甚至如同亲姐妹般深厚。
「哼!」瞪了一眼已然离去的讨厌背影,邢亚缇仍是忿忿不平地怒骂著:「这凌家兄弟真不是人,老么风流成性,老大则是仗势欺人,看来白姨的教育真是彻底失败了。」
「亚缇,别这么说白姨!」
「噢,对不起嘛!」邢亚缇吐吐小舌。
其实她也不是恶意要批评白莲,只是一时气不过凌夜那卑拙低劣的手段,才会连带地将白莲也给牵拖了进去。
「亚缇……」韩芷麟意味深长地望了好友一眼,意有所指地暗示著:「阿旭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风流成性,他只是在等待适当的机会向暗恋已久的人告白而已。」
这样的暗示,不知道她听懂了没?
「有没有搞错啊?凌旭耶,那个花心大萝卜也会暗恋女人?哈……」邢亚缇吃惊得简直快笑爆了。
果然,她还是不……
「难道……你没发现阿旭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暗示不成,韩芷麟乾脆明说了。
不、不会吧! 敢情芷麟是在告诉她,凌旭暗恋的女人正是自己?
邢亚缇倏地敛去笑脸,半是尴尬、半是质疑地撇唇,「怎么个不一样法?还不就是男人看女人的色样儿。」他的花心可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我看得出来,阿旭他对你真的很有心。」
有心?
哎哟!光听就怕。
拜托,她才不要和那花心男沾上一点边呢,也不晓得玩遍女人的他到底有没有啥不乾净的病症?
哇!愈想愈怕。
「哎呀,别说他了。」一心规避的邢亚缇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先说说你要如何解决棘手的凌夜?」
姐妹第一,男人排到九十七,先解决韩芷麟的问题要紧。
「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双肩一垂,韩芷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芷麟,报恩有很多种方式,你不必屈服於凌夜的威吓之下呀!」
倏地,邢亚缇的水眸掠过一抹晶亮,她语带期盼地追问:「白姨!白姨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是不知道,所以韩芷麟才会这么苦恼吧!
韩芷麟怅然地摇摇头。
果然,她猜对了。「那我马上去找白姨,求她老人家为你主持公道,痛骂她那个不要脸的大儿子一顿!」
「不!」韩芷麟急忙扯住邢亚缇的手臂,制止她冲动的举动。
她哀声央求,「求求你,千万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邢亚缇不解地张大双眸,「难道你就这样牺牲女人宝贵的贞操,任凭凌夜糟蹋吗?」
天知道能够一肩独撑凌腾集团的韩芷麟,碰上顽劣成性的凌夜竟是只能认命地任由他摆布,沦为他肉体的奴隶? 报恩,哼!
满口报恩,凌夜这小人要韩芷麟报恩的方式还真是卑鄙!
「是我欠妈咪的。」敛下双眸,韩芷麟一脸落寞。
再者,若是让对她疼爱有加的妈咪知道自己儿子的恶劣行径後,软她老人家要如何承受得了这个打击,一张老脸又该往哪儿摆呢? 「对!你是欠白姨,但你并不欠凌夜,就算要还恩情也该是还给白姨啊,笨蛋!」邢亚缇愈说她愈气。「芷麟,你为凌腾已经够尽心尽力的了……」
「别说了,亚缇。」韩芷麟咬唇,打断邢亚缇的叨念。
「别说?」气得头顶冒烟的邢亚缇,气呼呼地直瞪著韩芷麟,「我的大小姐,别说你会清醒些、理智点吗?」
真想剥开她的脑袋瓜子,看看一向精明的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了,怎么会突然变笨了呢?
「亚缇,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也只能接受事实了,不是吗?」
哇咧!
听听她这是什么宿命论啊?
翻翻白眼,邢亚缇一脸被打败地拍了一下额头。
「韩大小姐,敢情你是活在古代,还是脑袋真给它秀逗啦?二十一世纪哪儿来的以身报恩啊!」
脑筋还真打结了不成?
韩芷麟还她一记白眼,「我很清醒。」
「可是你选择的报恩方式并不怎么明智啊!」邢亚缇气愤地啜了口茶,又问:「难道这半年来你为凌家所做的还不够吗?」
「那不一样。」
邢亚缇双手环胸,丢给她一个「说来听听」的眼神。
「你知道的,打从我失去家人的那一刻起,妈咪就收养了我,还带我回凌家,供我吃、穿,给我最需要的亲情,对我更是呵护备至;所以这半年来我所做的只是我应该做的,根本称不上『报恩』二字。」
「天啊!你还真是坚持己见,说得『合情合理』咧!」邢亚缇翻翻白眼,一脸快晕倒地讥讽著。
「不是坚持,而是做人本来就该知恩图报。」
「又是知恩图报!我看你根本是被凌夜那小人给洗脑啦,傻蛋!」让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钞票呢!
「他才不是……」小人。
韩芷麟忽地噤声,表情怔愣。
「MY God!你这傻蛋竟想为他说话?」邢亚缇不禁美眸微瞠地讶问:「芷麟,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凌夜吧?」
如果是,她就惨啦!
「没、没有。」
韩芷麟并不确定心底那抹异常的感觉是不是喜欢,只得心虚地挪开视线,回避好友那锐利的目光。
「是吗?」邢亚缇冷冷一笑,无情地逸出:「韩芷麟,你完蛋了!」
完蛋?
亚缇何以说她完蛋了?
韩芷麟微微抬眸,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净是不解与茫然。
「或许我该改个形容词了。」因为她现在的神情已经远远超乎喜欢了。
韩芷麟蹙眉,迷惑更甚。
杏眸微眯,红唇微微一勾,邢亚缇一针见血地道出一个连韩芷麟自个儿也没发觉的事实:
「你,百分之百爱上凌夜了!」
轰!
韩芷麟茫然的脸覆上一层惶恐,眼底净是不安……
她……爱上凌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