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压抑兴奋莫名的心情,趁著与史杰辟会面前的空档,钱乐乐开著车来到昔日旧地。
她将车驶到林口郊区的一处住宅区,将车缓缓停靠在一栋红砖别墅前。
「呼——」她忍不住吐了口气。
眼前这栋日式建筑风格的别墅,唤起了她藏於心底的记忆。
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这裏曾经是她与史杰辟爱的小窝。
「两年了……」
当初因为他们两人匆促结婚,尚是穷学生的他们根本没钱买房子,而史杰辟又希望能找到一个属於他们两人的家,逼不得已只好透过母亲广大的人脉,寻寻觅觅之下,终於找到这个远离市区的独栋别墅。
拜母亲的面子大所赐,忙著移民的屋主以超级便宜的价钱将房子租给他们,为了付租金,他们只好多兼几份打工。
她还记得冬天为了省暖炉钱,两个人一起躲在棉被裏挑灯夜战,为期末考打拚。过年时,为了多挣些钱,连应该团聚的除夕夜,他们两个都各自努力打工去。
从一开始她连菜刀都拿不稳,到最後有了自创的几道拿手菜,他们都一直自食其力的过活,尽管比一般学生多了份婚姻的责任,却不影响他们充实又快乐的生活。
直到……
钱乐乐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她狐疑的挑了挑眉,「为什么接下来的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来这空白的片段就是她所丧失的记忆吧!
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会忘记那段记忆?因为有太多的不愉快?不……萦回在她记忆深处的都是两人世界的幸福美好啊。
那到底是为什么?
钱乐乐熄了火,将车钥匙拔起,打开车门下车。踏在往日熟悉的土地上,看著眼前的红砖别墅,她情不自禁的走上前。
多少的往事在脑海中翻涌,唯独她遗忘的那一段。
离婚後的日子她也记得很清楚,为了让自己下去回想那段逝去的婚姻,她进入母亲的公司,从基层开始做起,每天藉著忙碌让脑子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日子也在对史杰辟的怨恨中一天天的过去。她告诉自己,不要相信男人,唯有自己跟金钱最可信。
盯视著眼前的红砖别墅,钱乐乐被一股莫名的冲动引领上前,目光落在老式的红色门铃上,一时百感交集。
就在此刻,别墅大门打了开来,一个保养有方、上了淡妆的中年女子从门内走了出来。
钱乐乐目光扫过她白皙的皮肤,苗条身材衬著端庄合宜的衣著,浑身有股逼人的贵气,奇异地让她觉得不甚舒畅。
一对上中年女子的眼,钱乐乐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似的隐隐发疼,所有的声音全卡在喉间无法发出。
中年女子看见她,同样震惊地瞪直双眼,无法置信,唇角的淡笑迅速消失,被严厉神色所取代。
「怎么是你?!」
「我?」钱乐乐的目光下意识地左右梭巡,确认中年贵妇所指的人是她,不禁有些疑惑,「我们认识吗?」
「哼!」史宜芳冷冷一哼,「钱乐乐,别以为玩这种把戏就可以讨好我。」
「讨好你?为什么?」
「别装一副无辜样,我看了就想吐!」史宜芳挺起胸脯,抬高下巴,咄咄逼人的问:「说!你来这裏做什么?难不成又想来勾搭杰辟?我告诉你!我们史家没你这种媳妇,你和杰辟已经离婚了,可别又想回头讨什么好处!」
她尖锐伤人的话语让钱乐乐没来由的产生怯意,不自觉地後退了一步,「我没有……」
眼前的中年贵妇如眼镜蛇般歹毒的眼,让她感到不寒而栗,直觉地想逃。
「最好是没有!」史宜芳向前踏了一步,浑身罩著一股严厉气势,「我还以为离婚後,你就不会再来跟杰辟纠缠了,至少你妈是这样向我保证,没想到两年过去,你还是不肯放弃杰辟!果然没父亲的孩子就是欠了份家教,一遇上好男人就死命巴著不放!」
尖锐的辱骂言词像针般刺在心上,让钱乐乐瑟缩了下,「不是……我没有……你误会了……」
「闭嘴,没家教就是没家教!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轰然一声,仿佛有一道雷毫不留情的击中了钱乐乐,令她几乎站不稳脚步。
「喂,你别给我装死!」见她脸色忽白忽青,史宜芳睨了她一眼,口吻仍是十分轻蔑。
就在这时,一辆火红的敞篷跑车疾驶而来,驾驶者准确地将车子停靠在红砖别墅的对面。
穿著紧身迷你裙、展露出一双修长美腿的女子,心情不错地哼著歌下车。
史宜芳一见来者,旋即板起脸,「你来做什么?」
史愉耸耸肩,「当然是来看看你还活著吗?」
语音方落,抵挡不住晕眩感的钱乐乐往後倒下,史愉眼明手快的迅速蹲下,伸出双臂接住她瘫软的身子。
「搞什么,有必要我一来就送份大礼给我吗?」史愉瞪了眼面无表情的母亲,视线不经意地往倒下的女人一瞄,吃惊地低呼:「乐乐?!」
「不关我的事。」不等女儿出声质问,史宜芳忙撇清关系。
「不关你的事才怪!」史愉哼了声,「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
「我只是要她不要再接近杰辟而已。」
果然如此,对於这个答案,史愉一点也不意外。
「真是够了!你要到何时才肯放开阿杰?他是你儿子,不是你的奴隶!」见她不知反省,史愉满肚子火气,「亏我今天还特地过来看你……看来你不用谁来探望,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见她拿出手机,史宜芳厉声质问:「你要打电话给谁?」
「还会有谁?当然是乐乐的老公、你的宝贝儿子。」
「不准!」不顾贵妇形象,史宜芳一把夺下史愉的手机,疾言厉色的道:「杰辟已经跟这女人没关系了,你别想将他们凑在一起。」
「死老太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她的话让史愉怒火更炽,「乐乐都已经倒在你面前了,你连通知阿杰来送她去医院都不肯吗?」
史宜芳连看也不看昏倒的钱乐乐一眼,高傲的别过脸,「她跟我毫不相干。」
史愉冷嗤一声,「我终於知道爹地为什么要离开你了,因为你是个空有外表、内心丑恶的女人,不论是你的丈夫还是儿子都迫不及待想离你远远的!」
史宜芳恼怒地瞪她,「史愉,你是来惹我生气的吗?」
「我才没那闲工夫去惹你。」
手机既然被夺走,史愉只好困难地将不省人事的钱乐乐扶起,朝自己的红色敞篷车走近。
「史愉,不准你理钱乐乐!」见她多事的拖著钱乐乐上车,史宜芳无法忍受的尖声高喊。
史愉的回应则是转过身,冷笑一声。
「我要是会听你的话,我就不叫史愉!」
愤然坐进驾驶座,史愉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没血没泪到这地步,亏她还好心的四处找她,就怕她自己一个老人家不小心会出事。
事实证明,祸害遗千年,根本不需要为这种没天良的老太婆担太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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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漫天袭来,让钱乐乐看不见、也寻不到出口,紧接而来的是尖锐的指责,让她陷入更深一层的黑暗——
「我是谁?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年轻人的婚姻就跟儿戏t样,是不能当真的!」
「我是杰辟的妈、你的婆婆,从今天开始,我会尽全力教导你。」
「史家的媳妇要能见得了世面,你什么都不会……家教还真好……」
锵的一声,瓷盘落地的破碎声回荡在耳边,伴随而来的是一幕幕她不愿想起的可怕场景。
「连洗个盘子都要跟我耍睥气吗?你打工累?我有叫你大学没毕业就结婚吗?」
「念你几句还会顶嘴,你真是没家教的孩子!」
「连卤肉这道菜都不会做?亏你娘家还开什么帮佣公司,哼,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
尖锐拔高的嗓音逐渐转化成一张上了淡妆的中年女性脸孔,因为保养得宜,教人无法瞧出真实年纪,而浑然天成的逼人贵气不断压迫著她。
「你真是丢我们史家的脸!」
「杰辟是看上你哪一点才会娶你过门?」
「我不同意这桩婚事,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
钱乐乐感觉越来越难以呼吸,那一句句的辱骂让她心痛得无法呼喊出声,她好想反驳,但是她不能……不能……
「乐乐,你怎么了?」见她平稳的睡颜突然扭曲起来,守候在旁的史愉也有些无措。
闻讯赶到医院的史杰辟,一进门就看见史愉握住钱乐乐的小手,神情紧张,惊得他赶紧上前急急探问——
「怎么了?乐乐怎么了?」
见到他,史愉松了口气,将钱乐乐的手拉开,放进他掌中,「你终於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叫医生过来看看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史杰辟转头对上姊姊的眼,劈头就问,「乐乐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被送进医院?」
「你怎么到现在才赶来?半小时前我不就Call你了吗?」史愉不甘示弱的反问。
像是听到他们姊弟间的争吵,昏迷中的钱乐乐双眉揪得更紧,不断发出梦呓,「嗯……」她不停的摇头,额际冒出冷汗,「不要……」
「乐乐!」史杰辟的全副心神立即转移至她身上,手忙脚乱地从裤袋中找出手帕,细心擦去她额上的汗。「我们不是约好在咖啡厅见面吗?为什么你会在这裏?」
「为什么?何不去问问你伟大又尊贵的妈?!」提及两人的母亲,史愉不悦地撇撇嘴,「要不是我去得巧,只怕现在乐乐还昏倒在地上没人理呢。」
闻言,史杰辟幽黑双瞳射出两道寒光,他将心裏的怒气强忍住,咬牙切齿地说:「史小姐,你给我说清楚!」
「事情的来龙去脉很简单,我不过是听『某人』的建议,想好好建立一下母女感情。」试问离婚後还受前天牵制的可怜女人有多少?她就是当中的最佳实例。「我怕『某人』三不五时就叨念我不孝,所以我就到你家去了……」
史杰辟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哪一个家?」
自从与钱乐乐离婚後,为了方便上下班,他索性搬到市区。
史愉没好气的横他一眼,「还有哪个家?当然就是你那专制的妈舍不得儿子受苦,大方出资买下的那栋别墅。」
史杰辟蹙眉,「你去哪裏做什么?」
「你聋了啊?」史愉开始怀疑这个弟弟有先天性听障疾病。「为了增进母女感情!你是听不懂国语吗?」
「你又是哪根筋不对?」史杰辟为她的王动求和感到不可思议,「你跟妈一向都……」
「势如水火。」史愉不耐烦的扯发,「没错,我就是神经搭错线,才会轻易受到「某人」煽动,又想趁此机会帮你说说好话,看看能不能扭转老顽固那根深柢固的旧观念……真庆幸我去了,否则怎会刚好遇上昏倒的乐乐呢?」
史杰辟的眼神进发出丝丝冷寒气息,他轻轻握了握钱乐乐微微发冷的小手,「妈……她对乐乐说了什么?」
「不知道。」
史杰辟深吸口气又问:「为什么乐乐会出现在那裏?」
「不知道。」史愉白了他一眼,「如果你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可以致电给你亲爱的母亲问个仔细,相信她一定迫不及待想向你吐苦水。」
史愉话才刚说完,史杰辟的手机立即尖锐地呜叫起来。
她翻了个白眼,向他送去一个「你看吧」的眼神。
史杰辟视若无睹,双眸凝定在钱乐乐略显苍白的面容上,眼瞳流转著心疼与不舍。
「不接电话好吗?」他们的母亲可是个不择手段、不达目的绝不善罢干休的强势女人。「早晚你都得面对她,这次你再也没有理由可以摆脱她罗!」
「你闭嘴好不好?」尖锐的手机铃声在稍歇後又再次响起,让史杰辟心情烦躁起来,「我现在……只想好好陪乐乐。」
「还不简单。」史愉从他身上搜出不断鸣响的手机,按键关机。「关机不就好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他的视线落在钱乐乐昏迷不醒的脸庞上。
「两年前你不知道,所以你放开乐乐,两年後你一样不知道。」史愉忍住朝他白净面容挥拳的冲动,「又要再一次抛下乐乐吗?」
「怎么可能……」他闭闭眼,一点也不想去回想过去两年的生活。「我之所以死皮赖脸地缠著她,就是希望可以挽回她……」
「那个女人该怎么办?」史愉直接问重点,「丑话先说在前头,两年前你找我当那女人跟乐乐之间的和事佬,现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干!」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史杰辟将钱乐乐的小手置於唇间,落下一个怜疼的吻。「我绝对不会再让乐乐受到任何的委屈,这次我会好好的保护她。」
「两年前,你以丈夫的身分都无法保护得了她;两年後,你不过是她的前夫,凭什么保护她?其实,你明白造成你们夫妻分离的原因很简单,就是那个自视甚高又瞧不起人的女人,你既保全不了乐乐,又不愿伤害一手带大你的妈——」
「我不会再离开乐乐的!」史杰辟沉痛的低喊。
「难道你还想见到乐乐被那个女人折磨吗?」史愉轻拍他的肩头,「自古以来,婆媳问题最难解,若妈对乐乐的成见不改,你们之间永远都会夹著那个女人……」
史杰辟斜睨她一眼,轻轻放开钱乐乐的手,习惯性的从口袋中拿出迷你瓶消毒水往被她触碰过的肩头猛喷。
史愉忍不住翻白眼,「你真是够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这么在意个人卫生?!是不是被那女人一手扶养长大都会有这种毛病?真庆幸他们夫妻分居时,爸爸选择带我走,否则今天我岂不是变得跟你一样变态!」
史杰辟露出一丝苦笑,「你不懂。从小,只要一受到妈的压迫,我就会如此……我想这是我唯一能表达不满情绪的方式。」
史愉瞪直眼,「那女人还真厉害,不但可以把乐乐逼到失忆来逃避她,连你都被搞出这种要不得的洁癖!听我一句劝,你们两个人都需要彻底远离那个女人,然後找心理医生好好把病医好。」
「台湾的心理医生只会开百忧解给病人……」
意识模模糊糊间,尽管尚未完全清醒,钱乐乐却将史家姊弟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裏。
难怪母亲不让她继续追究下去,原来她口中的「死老太婆」指的就是史杰辟的母亲——史宜芳。
她记不起过去与史宜芳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要让阿杰为她如此担忧,她想让他快乐。
「你这个猪头!」史愉简直受不了弟弟的死脑筋。「我的意思是要你带著乐乐离开台湾,永远离开那个女人!」
史杰辟一脸错愕,「你……你要我抛下妈?!」
史愉深吸口气又重重吐出,「妈容不下乐乐,你要乐乐就会失去妈,你选择妈就不可能拥有乐乐,这点难道你现在还看不清吗?」
「我……」史杰辟牵起钱乐乐的手握住,不知如何是好,「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好吧!好人做到底。」史愉打开皮包,从裏头取出一样物品递到他眼前。
史杰辟伸手接过,「这是什么?」
「两张三个月内的机票,你想带乐乐去哪裏都可以。」见他有些怔愣,史愉继续劝说:「现在只有带著乐乐离开台湾,离那个老太婆远远的,你们才会有未来跟幸福可言,懂吗?」
「我……」看著机票,史杰辟面临亲情与爱情的抉择,受到前所未有的莫大考验。
突地,他感觉到握在掌间的小手有了动静,视线一转,就见钱乐乐正缓缓张开眼,他欣喜地呼喊,「乐乐,你醒了!」
「不可以……这样做。」钱乐乐凝望著他,轻轻将手从他掌间抽出。「阿杰,不要这样做,要是你就这样带我离开,妈……伯母会很伤心的。」
「都这种时候了,还为那女人想这么多做什么?」史愉实在看不下去,挺身说了句话後又觉得自讨没趣,「算了,这是你们的问题,不关我的事。」
朝他们挥挥手,她拍拍屁股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
史愉离开後,病房内一片沉寂。
史杰辟凝视著钱乐乐失去红润色泽的双颊,一时百感交集,心扉充斥著伤感的情绪。
钱乐乐咽了咽口水,「阿杰,我不想为难你……我想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我离开。」
史杰辟立刻紧紧抓住她的手,「不!乐乐,你不能离开我!我们……」拉著她的手贴向自己的胸膛,他眼神真挚,语气慎重,「乐乐,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你知道,你是我唯一可以触碰的女人,也是唯一闯进我心底的女人,你知道……我是那样的爱你,胜过一切——」
「我不离开行吗?」
一见到史宜芳,遗忘已久的压迫感全部回笼,瞬间,她明白自己何以会选择失忆,因为她没有勇气面对浑身充满尊贵傲气的史宜芳。
从史宜芳鄙夷的眼神中,她看见怯懦、拾不起头的自己,因为没有勇气面对,所以她选择逃避及遗忘,以保护自尊的完好。
无论他们两人有多相爱,史宜芳都不会认可他们的感情,更别谈他们想要相守一辈子,正因为每天都活在可能会失去他的恐慌之下,所以她才选择以失忆来逃避现实。
「当然可以!」史杰辟激动地一把抱住她,「你不要走,我不要让你走!」
钱乐乐轻轻将他推开,「阿杰,我不能害你……我想我们不会有重来的机会,这样就好,这辈子就当我们无缘吧!」
她的话像青天霹雳,教史杰辟有短暂的失神,他唇角勾起一抹难看的笑,「乐乐,你……你刚刚什么话都没说对不对?你是那样的善良,绝不会说出这种让我伤心的话……对不对?」
钱乐乐别开眼,没有勇气面对他心碎的表情,「或许你爱的人并不是我……只是因为你可以触碰我,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我想会有比我更适合你、也可以触碰你的女人出现,最重要的是伯母也会喜欢她——」
「不要!」他怎能忍受再一次失去她?「我不要等到下辈子,这一辈子我要的女人只有你!」
「阿杰,你怎么还看不清?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问题!」他注视著她的眸子瞬间变得坚定,「过去三十年来,我一直为亲人而活,往後的日子,我想自私的为我所爱的女人而活,这样不可以吗?」
钱乐乐愕然,「你……不会是当真的吧?」
握紧史愉临走前给他的机票,史杰辟像是下定决心般用力点头微笑,「我是认真的,乐乐,你愿意跟我去天涯海角吗?」
钱乐乐望著他的脸,快乐的泡泡在瞬间溢满胸口,但她仍有些无法置信,「这样真的好吗?真的可以吗……」
「你愿意吗?」
史杰辟倾身封住她的小嘴,给了她一记绵长又热烈的吻。
在他的热吻之下,钱乐乐再次确定他的怀抱就是她此生的归属,一颗心早己为他沦陷。
当这个吻缓缓结束,史杰辟轻柔的贴在她耳边低问:「钱乐乐小姐,你愿意跟我到天涯海角吗?」
这一刻,所有的挣扎及悲伤完全消失,只要与他携手向前,不论要去何方,她绝对都会相随到底。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