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你照顾?」她压根儿不信!
「你喝醉了,大小姐!」他满是疲累的大眼布满血丝。「瞧瞧!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疲累得很?你以为我能对你做什么?昨儿个也不知道是谁,没来由的泼了我一身酒,教我湿了衣裳,不得已才脱下;而我才在床榻上坐下,你便死命地拉着我不放,我能如何?甩掉你不管吗?」
倘若是其他女人,他老早就拂袖离开了,岂会怜惜地守上一夜?她以为他闲着没事吗?
为了张罗婚礼大大小小的事,天晓得这两天他合上眼的时间有多少?
「你说那是什么话?彷佛是我不要脸地缠上你似的!」水凝香整个人已经缩到床榻最里头了。
「我一点也不在意,若是你能缠得更紧一些,我还开心点。」可惜,别说要她缠他,连要亲近他都很难。
「住口,谁要缠你!」她气得浑身发颤、脸上烧红。「好,就算我醉了,意识不清地缠上你,你也该睡在床榻边,怎么会睡在上头?你可别说是我硬把你拉上来的!」
无耻就是无耻,他休想遮掩罪行。
「我累了,想要躺一下,而你睡在外头,我自然只能往里头窝,这有什么不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要躺着休憩一下,应该不为过吧?
「当然不对!你可以坐在椅子上头,可以在地上打地铺,要不干脆滚回你的房间,你硬是窝在我的床上,岂不是蓄意坏我名声?」她气得拎起绣花枕,又往他身上砸。
他眼明手快地接下绣花枕,微恼地瞪着她。「你要清白作啥?全苏州城的人都知道你快要嫁给我了,咱们就算共睡一宿,也不会有人说话,你还要顾及什么名声?」
动不动就拿东西砸他,动不动就泼他一身湿,她真以为他一点脾气都没有吗?以为自个儿待她好,她便可以再三撒野吗?
「我……」一想起自个儿输了比赛,连带的也把身子给输了,她委屈地扁起嘴。「就算我即将嫁给你,你也得恪守礼教,不该在我房里过夜。」
输了身子,她还不觉得难受,可是输了比赛……真教她生不如死。
见她态度放软,他叹了口气,也心软了。「别说了,算是我不对,我同你道歉,成吗?先用膳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点吧。」
把枕头放回床榻上,他想拉她起身,却拉不动她。「又怎么了?」
水凝香眨了眨眼,瞪着桌上的食物,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嗫嚅地问:「这膳食不是昨儿个端进来的……」
「是一早我差人端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时……」她的眸子缓缓地转动着,最后定在他脸上。「你在哪儿?」
「不就在床上?」
「床上!」她惊讶地低喊:「你和我?」
他不解地睇向她。「怎么,又怎么了?」
她又眨了眨眼,无神的大眼蓦地燃着怒火。「你怎能如此?你这么做岂不是让下人见着我和你在床上,尽管咱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但这事要是落到下人嘴里,会变得多难听,你知晓吗?」
段巽乾搔了搔头,「横竖咱们都快要成亲了,这么点小事就由他们去说,况且……咱们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嗄?难道……」
「我亲了你一下。」
「你偷亲我?」她连忙捂住嘴,小脸红得似火。
「说偷就显得下流了,倒不如说是情难自禁。」他又不是圣人,要他陪她就寝而不动邪念,可就折煞他了。
「不要脸!你出去,我不要见到你!」
她怒声骂道,拿起绣花枕再丢,一见被他接下,正想拿起被子朝他丢去时,整个人却被他搂得死紧。
「你放开我!无耻之徒、下流胚子、好色鬼,走开!」
她又羞又恼地吼着,见他的脸突然凑近,她连忙噤声,把脸别到一边去,生怕他又乘机偷亲她。
「别气了,吃点东西吧。」他突地咧嘴笑着。
多可爱的姿态呀,像这样岂不是可爱多了?
「我不要吃,你出去!」她戒备地睇着他。
笑什么?欺负她很好玩吗?
他怎能这般下流?要她怎么甘心嫁给他?
「你不吃,我就要亲你喽。」他笑着逼近她。
「你敢!你要是真这么做的话,我就算违背誓言也不嫁给你!」语毕,她紧抿着嘴,澄亮的大眼满是恼怒。
段巽乾挑起眉。「好,我不亲你,但你要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吃不吃东西,关你什么事?」这不要脸的东西!虽说不亲她,但还是靠那么近,近得她都嗅到他身上的气息。
「你不吃东西,我会难过的。」他由衷地道。
她都快瘦上一圈了,如果再不吃东西,岂不是存心折磨她自个儿也折磨他?
「你难过什么?」她直视着他,心蓦地漏跳一拍。
他瞧起来像是放荡不羁、自负狂妄,但……自个儿并非真的厌恶他,只不过她为了出阁而等待三年,这一口气她咽不下去罢了。
「你是我的妻子,再瘦下去的话,抱起来可就不舒服了。」
「你!」
她错愕地瞪大眼,想要推开他,讵料竟被他搂得死紧。
「若是嫌我不好抱,你可以放开我,外头多的是白白胖胖的姑娘,你不一定非要我不可!」
段巽乾死命地搂紧她,像在抓一只撒泼的小猫,他仰天大笑。
「凝香丫头,别这么气恼,如果你因为赌气而不吃东西,岂不是折磨了自己又便宜了我?那你岂不是亏大了?」
他像是抓着了一只个性丕变又撒泼的小野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