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意他 命中注定的人 就是他 所以 才会在众里寻他千百度
"什么?联谊!我不去!"沈爱君一听就拒绝。
什么联谊嘛!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变相的相亲。就一群人在那里吃吃喝喝,说一些有的没有的,她没兴趣。而更重要的是,她目前没工作,所以钱要省着花。
沈爱君抱着扑满数,最后决定今天晚上吃泡面。
"你疯了啊?有人请客你不去,干嘛躲在家里吃泡面?"
素谨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但沈爱君觉得有件事真的得先问清楚。"你说的那个联谊是男方付费?"
"嗯!"素谨点头。
"全额?"
"对啦、对啦!"素谨觉得沈爱君烦死了。"怎么?去不去?"
"去──"点了一下头,随即又摇摇头。"不去。"
"哎哟~~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我想我还是不要去好了。"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那种联谊很没意义,我不可能在那里找到我的MR.RIGHT。"人家她的择偶条件很高,既要长得高又要长得帅,身材要好、人品要优,最重要的是要有钱,而素谨她们每次联谊的对象都是一些“乌鲁木齐”的人,她看了就倒胃口。
"这次不会,芸娸她们说这次找来的人很优。"
"她们每次都这么说。"
"你就去看看嘛!交不成朋友,捞一顿来吃吃也不错不是吗?"素谨不断的游说沈爱君跟她去。
拜托!要不是这次临时少一个女生,她才不会来求沈爱君呢!
沈爱君啊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太高;而更可恶的是,只要她一出场,那些男人们还真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全往她的方向黏过去。
在她们这个圈子,沈爱君是出了名的“顾人怨”,她们已经有很多年不找她出去联谊了;这次要不是看在少了一个女生,而她又待在家里闲得发慌的份上,素谨也不会找她出去。
素谨看了沈爱君一眼。
沈爱君还在挣扎。
素谨忍不住骂她,"小心眼,你心里头在想什么就直接说出来,闷在心里多难过啊!"
"我哪有想什么啊!你才别乱想。"沈爱君也不客气的睨了素谨一眼。
"要我别乱想可以啊!那你就去,要不然,我真要以为你是同情我跟芸娸她们了。"
"我、我同情你们什么了?"被点破心事,沈爱君连说话都变得不自在的结巴起来。
"你我心知肚明。"素谨太了解她了。沈爱君没心机,是直肠子,有什么心事全写在脸上。
她跟她们一行人出去联谊了几次,其间当然不乏有些很优的男生,那些男生也对沈爱君颇有好感。
沈爱君不是不想跟他们交往,只是,她老是考虑到同行女生的感受,并因为她占去太多男生的目光而觉得不好意思,渐渐的,她便鲜少参加她们的聚会了。
"你去啦!"素谨命令她。
"为什么?"
"因为这次有一个男的我还满喜欢他的。"说起自己心仪的男人,素谨一反沈爱君惯见的强悍模样,变得很小女人。
这模样吓死沉爱君了,因为她从来没见过素谨这么说话。"你喜欢他干嘛找我去?"对当电灯泡,她可没兴趣。
"你去测试他啊!看他看到你之后会不会被你的美色拐跑,所以……"素谨看了沈爱君一眼,还要她赶快去把她身上的衣服换掉。"你今天得打扮得美美的。"
"就为了去吊你的男人?!"
"嘿咩!"素谨毫不客气的点头。
"嘿!你这不是摆明了在利用我吗?"
"利用你又怎样?快去啦!"素谨推着沈爱君走进她的房间,催她赶快丢梳洗干净。
今天,她们要出去打猎。
*****
唉!果然没一个是她喜欢的。
沈爱君虽知道今天铁定又是这种结果,但她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抱着一点点的期望,希望能遇到她的MR.RIGHT,无奈的是,天不从人愿。
唉!她又叹了一口气。不过,幸好素谨的男朋友表现得还算不错,看起来满忠厚老实的,他一定会善待素谨,毕竟素谨可是祭出她这个撒手简,把她打扮得美美的,而他则是完全没被她的美色给诱惑了,算他识相。
沈爱君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满意,这也不枉她今天出现在这里,只是……唉!她真的好无聊喔!
沈爱君吸了一口杯中的饮料,她的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扫过前方,她发誓,她真的只是想看一下素谨跟她男朋友的现况而已,却没想到会撞见一个男人无礼的目光。 他一直盯着她看。
他看她!
好啊!那她干嘛伯他?
沈爱君也看过去。他穿得──很随性,没经过特意的打扮,就一件衬衫、一件西装裤,衬衫的领口还不是翻得很整齐,而且扣子的头两颗没扣,看起来是满性感的,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记得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他是个建筑工人。
当他这么一说,全场的人马上响起一片哗然,因为,在座的女生都是空姐──这当然是骗人的,但联谊嘛!哪个人不是随便捏造身分,却从来没有人说自己是建筑工人的。
起初,大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有人鼓起勇气再问一次,没想到他还是酷酷的说,对,他就是建筑工人,在工地盖房子的那一种。
嘻!他笑了。
嗟!他以为他那样很幽默是吗?
拜托!这一点都不好笑。沈爱君当时给他一个白眼,就再也没拿正眼瞧过那个人一眼,因为,不管那个人再怎么帅,她都觉得自己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工人身上。
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两个人竟然四目相对,而且很显然的,他对她好像还满有好感的。
不会吧?他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符合她条件的耶!唔──这么说也许不对,因为他长得不错,体格也满好的,这两点倒是符合她的要求。但是这样还不够啊!她可不想跟一个劳动者交往。
她不是瞧不起靠劳力工作的人,只是她一直认为,人与人交往是要讲求“门当户对”,是要条件相当的。她要求的不多,她只要一个体面的男人,这难道不行,难道也是一种罪过吗?
愈想,沈爱君愈呕,愈呕,她酒就一杯接着一杯喝。
人家说酒能浇愁,果真不错。
"嗝!"她还打了个酒嗝。
嘻~~她又听到他笑了,而且好刺耳。怎么四周的声音这么吵,她就是听得见他的笑声?真是烦死了。
沈爱君还故意对人家视而不见,她这样显然是在跟自己生气。
蒋宽隆先前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有趣,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没想到她对他的嫌弃还真不客气的写在脸上呢!
她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他曾对她做了什么踰矩的行为吗?
蒋宽隆蹙眉想了久久,还是想不出来,不过,倒是愈看她愈觉得她面善,她与他似曾相识才对......
啊!他想起来了!
她就是前几天对他比中指的那个女人,只不过她今天的装扮不一样,她还把她的长发放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既性感又野艳,跟那天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要不是他的记性好,又善于认人,真会被她的外表给欺骗了。
*****
"呕──"
沈爱君觉得自己是真的不行了,这已经是第几“摊”了?为什么大家还不回家?她勉强把眼睛张开,只见四周人影晃动,哦~~对了,她现在人在PUB,一起来的那群人十之八九全下去跳舞,而她找不到素谨,她想跟她说,她要先回去了。
算了,只怕素谨现在正跟她的男朋友打得火热,也没空管她,她还是先走好了。沈爱君拿着皮包,跌跌撞撞的走出去。
外头的空气好多了……"呕──"但她还是很不舒服,很想吐。
沈爱君就蹲在大马路中央,干呕着。
天哪!她的头快要炸掉了,谁来救救她吧!她走不动了,想叫计程车却又因为一个人而不敢搭,难道她非得用走的走回去吗?
呜……她怎么这么可怜?
沈爱君就蹲在马路上自怜起来。
"你要不要紧?"
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那声音还算好听,就不知道人长得怎么样?
沈爱君虽然头痛欲裂,而且又想吐,但在面对眼前这个极有可能是个帅哥的男人,她怎么可以净做一些破坏形象的事来?那可是会有辱她的美女气质。为此,不管她再怎么难过,还是强迫自己抬起头,勉强从她那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来,给那人一个倾城倾国的笑。
可当她抬起头来,看到那人的一刹那,她的笑瞬间凝结。
她看到声音的主人了。
要命!是他?是那个跟她们一群女生联谊的那个男的,他叫什么她忘了,她只记得他看了她一整夜,却很识相的没跑过来骚扰她──这真是让她觉得万分的庆幸。哦~~对了,她还记得他说他是个建筑工人。
不会吧!人家落难的公主都有骑着白马的王子来救,而救她的却是一个出卖劳力的工人,幸好他的体格不错,尚可利用。
"你有没有车?"她毫不与人生分,直截了当的问他。
她的意图很明显,她想利用他载她一程。这算是个飞来的艳福,算他有福气。
没想到那男的只把嘴巴一努,沈爱君顺着他嘴巴努去的方向望过去。
他没有车,只有一辆重型机车,看起来旧旧的,却很拉风的样子。
他不会是要她坐上他的破摩托车吧?!
沈爱君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才不要坐摩托车。
他看出她的不愿意。"我帮你叫辆计程车吧!"他招了招手。
计程车来了,她却不上去。
他看着她,她则昂脸回望他。
他也蹲了下去。"小姐,你到底想怎样,好歹说一句话呀?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想干啰。"
沈爱君闷着声音久久不发一语,眼看人家计程车司机都快发飙了,她才闷闷的告诉他一句,"我不敢一个人坐计程车。"
很好,她这摆明了就是要他陪他一起坐,可她大小姐却不愿意开尊口求他;如果他是男子汉、如果他有骨气,就不该再理会这个打从心里瞧不起他的女人。
但是……唉!蒋宽隆叹了一口气,他没办法不管她,谁让他从小到大受的是英式教育,在那里待了十五年,他或许真的一事无成,什么都没学到,但英国人的绅士风度,他总耳濡目染了一些,他没办法丢下一个淑女不管──而且还是个花容月貌的淑女呢!
"来吧!我陪你。"他伸出手。
就在这时候,沈爱君真的有种错觉,真的以为对她伸出手的是个王子呢!
但她心里再明白不过,那只是错觉罢了,因为,他只是个建筑工人,不过,现在她落了难,所以她也不挑了。
沈爱君把手交给他。
他扶她进车子里。
她一进到车子里面就舒舒服服的往后躺,连一句谢谢也没有。
这也就算了,反正他是男人,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那么多;但她吐在人家计程车里就很过分了。
"哎哟~~小“贼”,你也帮帮忙,你这样吐在“偶”车子里,叫“偶”怎么做生意?真是夭寿、失德哟!"
计程车司机连忙把他们两个“请”出去──说请是好听啦!因为,那个计程车司机几乎是用轰的把他们两个轰下车。
这还是蒋宽隆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被人这么对待呢!不过,他还是大人有大量的拿了一千元给司机,毕竟是个招了一个“祸水”坐进他的车子,所以,那车子遭了殃,他也有不对。
处理好一切,蒋宽隆回头看看那个祸水红颜。 很好,她把马路当成床,就睡在路旁。
"小姐,你行行好,起来吧!"他拉她起来,她又倒在地上,动都懒得动一下。
"我走不动!我要坐计程车。"她使出大小姐脾气。
很好,她要坐计程车!她也不想想她这副醉鬼模样,竟然还敢开口说她要坐计程车!
可恶!要是他今天开车来就好了,不过,他讨厌开家里的车子出来,那太招遥了,而现在想这些也太迟了,这位大小姐目前还睡在地上呢!
他试着去垃她起来,他一放手,她则像摊烂泥似的又软下去!
很好、很好,他不断的点头,真想把她丢了不管蒋宽隆还真走开了,但才走了两步,又于心不忍,便折了回来看看她。
唉!这位大小姐还真能撑,这么不顾形象!
蒋宽隆百般无奈的一手拉着她,把她的手绕到他另一边的肩头,然后扛起她,把她背在背上。
沈爱君睡在他的背上,她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有酒香还有刚洗好澡的味道,还有一种……一种她说不出来的味道,不是男性麝香的味道,她只知道这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就是让她有种心安的感觉。
她忍不住往他的肩头窝去。
她吐出的气就吹在他的耳后,这无疑是一种挑逗。"小姐,你可不可以挪一下头的位置?"他问。
而她装作没听到。
她喜欢这个位置,他的肩膀很宽、很大,也很厚实,睡起来不硬,很舒服。沈爱君兀自陶醉在其中。
黑夜中、寂静里,沈爱君昏沉沉的眯着双眼,蒙眬中,她听见他问她,"你家在哪里?"
她困死了,哪还分得清东南西北?但她还是指了个方向。"往前,直走。"她伸出手比向前方。
那里长路漫漫,像是一条永无止境的路。
倒是蒋宽隆很有耐性,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毫无异议的驼着她走了一夜的路。
在他肩上的空气很新鲜,而且她偶尔清醒,偶尔抬头还看得到天上的星星。她笑呵呵的拍他的肩,要他看,
"看,星星!"
他连头也不抬的回她一句,"那是灯,在台北是看不到星星的。"
唉!这人缺少浪漫的因子,还好他不是她喜欢的男人,要不然,她岂不是要被他的态度给气死了吗?
沈爱君将脸闷在他的肩头。她嘴里虽说不爱,心里却有小小的暖意──为他,也为这一刻。
*****
"你家到底在哪?"蒋宽隆走了快两个钟头的路了,而这位大小姐倒好,在他肩上睡得熟,还胡乱报路,一直跟他说“往前,直走,直直走……”。
她一直这么说,而他还当了真!
他真是疯了,才会去相信一个喝醉酒的人的话。
最后,他把她带进饭店。
她一身的酒臭,不过那是她家的事。
蒋宽隆抱她上床之后,还帮她脱了鞋。做到这种地步,他应该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蒋宽隆想走了,但他又回头,又看了她一眼。
她身上还有钱吗?
她看起来挺摩登的,手头应该宽裕,但宽裕是一回事,有没有带那么多钱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唔~~她若真没带那么多现金,也应该有信用卡才是。蒋宽隆心里百般挣扎,因为,他真的担心自己把她带来这五星级饭店,要是她没钱付帐怎么办?
蒋宽隆想看看她的皮包,最后还是没有勇气翻开她的皮包看──这与他从小到大的教养不合,最后他很认命又很哀怨的从皮夹里抽出十张一千元的大钞放在床头,让她第二天早上可以付帐。这才算是送佛送上天。
他真是功德无量啊!这个时候,蒋宽隆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
"你干嘛一直看着钱发出那种“吃吃吃”的笑啊?"素谨受不了沈爱君像呆子似的态度,忍不住抽走她手中的千元大钞,想看看那几张钞票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竟然可以让她像个呆子一样不停的傻笑。
沈爱君看到素谨抢走她的钱,连忙站起来又从素谨手中把钱抢走,而后紧紧的护在胸前,还骂她道:"你干嘛啊?"
"我干嘛?!我还想问你,你在干嘛哩?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一整天都很奇怪,不是发呆就是傻笑,我觉得你真是疯了。"
"我才没疯。"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了?"素谨很有技巧的套问沈爱君。
沈爱君差点就被素谨给套出话,幸好她人还算机伶,到了喉咙的话适时吞回肚子里。
昨晚的事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加上她以为,就算说给素谨听,只怕素谨也不会相信世上竟有那么奇怪的人。
他像绅士那样有风度,但他却是一个靠劳力吃饭的工人。
她昨天晚上醉成那个样子,而且还跟他进了饭店、开了房间,难能可贵的是,他没动她一根寒毛──先说好哟!
她对自己的姿色可是很有自信的,在商场打滚久了,男人的那副色模样她早看多了。
当她还是秘书时,很多看起来很有身分、地位的人物,一喝了酒还不是乘机偷揩油,而他竟然连动她一根寒毛都没有,事后还留了一万块给她。
他是个靠劳力吃饭的人耶!这一万块对他而言,让是流了很多汗才得来的吧?
而他竟然那么大方的给了她这么一个称不上认识的女人!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啊?为什么他会那么复杂又难懂?
沈爱君看着那叠钞票,又陷入沉思。
而她这副蠢模样又落入素谨的眼中,不过,素谨已懒得理她,因为,沈爱君这模样已经维持了一整天,她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