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拉高衣服的领子,终于来到日本的澄空,正小鸟依人的缩在严昊的身边,极力寻求一点暖和的体温。
「呜,这里怎幺会这幺冷。」她吸了吸已经通红的鼻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
「忍着点,我先带你去饭店。」严昊皱了下眉头,放下手上的行李,然后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并将之小心翼翼的改围在澄空的脖子上。
过长的围巾足足绕了好几圈,几乎挡住她的半个小脸。
「这样我怎幺说话?」她的声音闷在围巾中。
「那就先不要说。」他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并重新拿起行李,然后牵着她的小手,走向机场外的出租车载客处。
这个家伙还真是霸道!澄空睨了他一眼,但唇角却也在同时漾起了一抹甜甜的微笑。
上了一辆出租车。
「到希尔顿饭店。」严昊以着日文对司机说。
「你会说日文喔?」出租车开动,澄空讶异的转头看向他。
「我的祖母是日本人。」他轻描淡写的带过。冷淡的态度说明了他并不想多说此事。
只可惜单纯的澄空,这时还没看出来。
「那你之前为什幺都没有跟我说过?」哼!他们都熟到这种地步了,他居然都没跟她提过,不过现在仔细想想,关于他的事,除了知道他叫严昊、是个投资顾问外,其它的她还真是不太清楚耶。
「你没问。」他简扼的用这三个字回答一切。
这回她倒是听出他话里的冷酷与不想多谈了。
好吧、好吧!既然他不想说那就算了。澄空扁了扁嘴,决定不再搭理他,便把目光调向窗外。
随后,严昊拿起了手机,拨下一组号码,紧接着脱口而出的,便是一大串她听不懂的日文。
夜晚的东京,极为漂亮繁荣……
耳边响着严昊讲电话的声音,澄空则将脸贴着车窗,好奇的看着窗外的东京街头。街景在车子的行驶下一一掠过,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是新奇的。
自从养父母死后,她一心一意想的都是如何去经营白水小筑,从来也没有机会到国外走走,这一次正好把小晚带回去给她那对忙碌的父母,把白水小筑托给了小敷他们,她史无前例的丢下了旅馆的重担,跟着严昊跑来日本考察。
说真的,这种感觉还真的挺不错的。人啊!果然多多少少都需要偶尔来一次长途旅行,来调剂一下身心的。
视线继续在车窗外流连,不其然的,好几家精致的礼品店映入了她的眼帘,其中还有一家是连台湾也极少看得到的加菲猫专卖店,那是小晚的最爱。店的门口,甚至还有人穿著加菲猫的大布偶装在发宣传单。
「严昊!严昊!你看那个好可……」她兴高采烈的转过头,猛然对上的却是严昊沉着的脸,并极为严肃的在用日语讲电话的表情。
那张酷脸,就像是在脸上对人写着「请勿打扰」四个大字。
澄空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浇了桶冷水,把原本即将出口的话全部吞了回去,她乖乖的转头继续看向车窗外。
心头像是突然涌上了一股酸涩。她扁了扁嘴,为了强迫自己不再多想,决定要转移掉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再让他影响自己的心情。
她努力将心思放在窗外,多注意一下有什幺好店,想想等一下要去逛哪几家店好呢?家里的那几只,可都在翘首盼望着她带礼物回去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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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幺我不能出去?」鼓着一张小脸,澄空不满意的看向严昊。
好不容易到了饭店房间,等她洗完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整装好准备要出门时,居然被人硬生生的阻止了。
「第一,外面天气很冷,第二,你的脚有伤,不适合走太远的路。」他一脸没得商量的说道。
天气冷,多穿个两件衣服就好了,至于脚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身为脚主人的她都不觉得痛了,只有他还在那边一直记着她的脚有伤,不可以走路。
「哪有人出国却不逛街买东西的?」她嘟起小嘴不满的抗议着,几乎气得快跳脚了。
「那是因为那些人的脚都没扭伤。」他仍是没得商量的语气。
「连个街我都没逛过,我这样大老远从台湾跑来这多没意义啊!」明天他们就要去山区的温泉旅馆了,到时候远离城市,就没机会逛街了。澄空决定要为自己的权益而战。
不管怎幺样,她就是想要出门去逛街,况且,她也必须买点纪念品带回去给大家才可以。
「你来这里最重要的,就是要来考察日本当地的温泉旅馆,不是吗?」他的话虽然不多,却总是一针见血。
空气沉静了下。
「我要逛!」过了一会儿,澄空突然再次开口坚持着。
她决定豁出去了,不管如何,她就是要逛街!
「不可以。」严昊沉声的反对,双眸黝黯深沉。
「我要!」
「不可以!」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的同时,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你来我往。
严昊皱了下眉头,随即接起手机,劈头又是一阵叽哩呱啦的日文。
澄空无奈的扁扁嘴,心里觉得老大不爽。
随后他略微顿了一下,突然放下手机沉着脸交代。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自己乖乖的待在饭店里看电视。」
什幺跟什幺嘛!
听到他的话,她又觉得自己像是再次被人浇了一桶冷水,感觉真是差到不行。
她没有回话,只是闷闷的点了点头,目送他匆匆拿起随身物离开房门的身影。
她,有一种被丢下的感觉。
澄空扁扁嘴,觉得有一种熟悉的酸涩感在心中发酵。
房间恢复了沉寂。
过了一会儿,她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心头那种不好的感觉全部甩开、甩掉。
算了!不想、不想了!想那幺多干幺呢?他出去了正好,这样就没有人会阻止她去逛街了,她应该趁现在留一张字条给他,告知她去逛街了,然后就出门去吧!省得他等一下回来了,又霸道的不准她出门。
嗯,去血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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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的选择,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呢!
看着眼前五花八门的精美礼品,澄空不由得有点迟疑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崇日的心态,她总觉得眼前的每一个东西都好可爱、好好看、好特别,让人想全部都买走,可是偏偏荷包有限,预算实在不多,不可能搬太多回家的。
亲切的日本店员靠了过来,对她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日语。
「你说什幺?」她响应着转过头去,看到店员一脸茫然的表情。
啊!糟糕。她忘了自己现在人在日本,中文是行不通的。
「Hello!Can you speak English?」她这一次改采国际语言。
这回换女店员回以一个惊恐的表情。
看到这种情况,澄空在心中暗暗摇头叹息。早听说有很多日本人的英文很菜,很怕讲英文,照这种情形看来,似乎是真的。
唉……语言不通,这样买东西难免会有点小麻烦,至少买衣服时就特别讨厌,因为不能问Size和颜色。
这个时候,如果严昊在她身边就好了,至少他会说日文。
一想起他,澄空整个小脸不由得沉了下来。
自从来到了日本,他就好象变得好忙、好忙,忙到都没有时间理她,只是一直在那边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讲着电话。
不知道他现在回到旅馆了没有?
他发现她的字条了吗?、
一瞬间,澄空突然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直到耳边传来了女店员的声音,她
这才回过神,给了店员一个甜甜的微笑。
既然英文这国际语言在日本或许不是很行得通,那微笑这个肢体语言总行了吧?
果然,这回店员也回给了她一个同等的微笑。
得到友善的响应后,她对于逛街、买东西总算又重新燃起了兴趣。
哼哼,不想那个不准她出门的家伙了。他不让她逛街,她就偏要拚命的逛、死命的逛,逛到两脚发麻、四肢无力为止,反正在不认识他之前,她不也都是靠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过得好好的吗?所以,有他没他也都无所谓的。
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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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独自逛了三个小时的街,手上提满了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澄空的眉头反倒又全皱了起来。
呜呜,夜已经深了,东京街头慢慢暗了起来,店家纷纷打烊休息,要命的是她原本扭伤的脚却在这时隐隐作痛了起来,她本来以为她的脚伤早就应该已经好了才是,可是照这种情况看来,似乎不如她所预料。
而且更糟的是,她兴奋的走了太远的路又东绕西绕的,等她买完东西回过头想回饭店时,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福无双全犹未信,祸不单行却是真。
还有更惨的--她甚至忘了把手机带出门。
小脸闪过一丝惨白,她面如死灰的垂着头,思索着下一步该怎幺做比较对。
她知道现在她应该是要找路人间警察局在哪里比较对,可是重点是她不知道日文的警察局怎幺说,虽然刚刚她也尝试着用英文问路人。一连问了好几个,总算碰到一个会说英文的,偏偏对方的日文腔超重,害她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幺。
而且刚刚她沿路逛来,似乎也都没有看到任何警察局的影子,看来日本的警局和她是毫无缘分。
这下该怎幺办才好呢?
低头看了下手上的表,已经十一点半了,严昊应该发现她不在旅馆了吧?知道她没有乖乖听话的待在那里,他一定会很生气的,不知道他在生气之余,有没有发现不对劲,赶快跑出来找她咧?
一阵冷风迎面袭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随即她回过头,看向已经逐渐显得人烟稀少的东京街头,一股熟悉的心酸涌上了她的心头。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该乖乖听严昊的话,不要离开旅馆才是,其实她最讨厌、最害怕的,就是像这样冷清无人的街头,尤其是在冬天。六岁那年,妈妈就是这样把她丢在这样的街头里……
街上原本还很热闹、很多人的,她乖乖听了妈妈的话在街角处等着,那时候路上的人本来还很多,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天气好冷、好冷,最后就只剩她一个人瑟缩在街角等着妈妈……
「真是讨厌,就说我不喜欢冬天嘛!」她略带鼻音的自言自语着。
澄空扁了扁嘴,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蹲坐在街角的某个小楼梯,就像当年在台北街头的那个小女孩一样,瑟缩在街角,轻轻的低着头。
然后,任凭时间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一阵吵杂的声音。
她抬起头,发现马路上突然多了好多的人与车,感觉就像是在找寻些什幺。
紧接着,好几名大汉发现了她,兴奋的跑了过来,对着她叽哩呱啦的说了一堆日文。
「我、不、会、说、日、文!」澄空鼓起小嘴,有点赌气的对着那几个日本大汉大喊着。
虽然听到她这幺说,日本大汉还是回给了她一大串听不懂的日本话。
随即她注意到其中已经有人拿起手机兴奋的拨着号码,然后对着电话彼端说出一串日文,感觉像是在报告什幺。
然后,那伙人像是大功告成了般的松了口气,她本来以为他们应该要走了,却没想到几个大汉依然围着她,似乎没有任何要离开的迹象。
碍于语言不通,路也不是她家开的,她没权管人家要站哪边,只好跟那些大汉大眼瞪小眼,心里并开始猜想着这些人到底是要干幺?
在这样的深夜里,被一群语言不通的大汉围着,照理说应该会很害怕才是,可奇异的,澄空的心中并没有任何惧怕的感觉。
围着她的这几个人身上穿著西装,每个都是衣冠楚楚、给人相当正派的感觉,也没有对她有任何不安分的举动,所以对于他们,她并不觉得害怕。
只是叫她好奇的是,这些人到底围着她干幺?
又过一阵子,围着她的人越来越多,就在她觉得情况变得越来越诡异的同时,一辆BMW就停在她附近的马路,随即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自车里冲了出来。
是他!
「楚澄空!」惊人的吼声在看到她时随即响起。
在看见严昊的那一瞬间,澄空的双腿一软,松懈的跪坐在地上。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幺的紧张、无助与害怕,在她的心底多幺渴望见到他呀!
严昊大步走了过来,阴沉的脸色犹如死神般,此时围在她身边的大汉们不约而同的全部散开,各自做鸟兽散去。
「你这个笨女人!」他压抑着满腔怒气,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好不容易找着她的喜悦,让他将她抱得更紧。
先前发现她留在饭店的那张字条,他气得几乎要当场抓狂,打她的手机才发现这个女人居然连手机都没有带出门,勉强在旅馆等她到十点,发现她仍旧迟迟未归时,焦急与担忧几乎快逼疯了他。
他本来是打算等找到她时要狠狠打她一顿屁股的,可现在真的找到了她,他却只想将她狠狠的搂在怀里,再也不想放手了。
「严昊……」
感觉到自己被他温暖的胸膛紧紧抱着,澄空不知怎幺的,顿时感到一阵鼻酸,娇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
直到如今,她才完全能够确定,自己有多幺的依恋他、多幺的眷恋这温暖的怀抱。
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等不到人来接她,严昊找到她了,他来接她了。
「不要怕,我找到妳了。」他有点笨拙的安慰着在他怀里发着抖的澄空。
「我不怕。」她摇摇头。「只是半夜的东京,真的好冷、好冷。」
末了,她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气到一张脸几乎快变黑了。
随即他拉开自己大衣的拉炼,将她塞进自己的怀里,再将大衣包裹着她。
「嘻嘻,这样好温暖喔!」她贪心的汲取着他所给予的温暖。
「楚澄空,我发誓我回去会好好打你一顿屁股,」他嘴巴吐出凶恶的威胁,手臂却将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一点。
「喂,不要这样嘛!人家今天逛街的时候,可是帮你买了很多礼物的。」她试图采取礼物攻势讨饶。
「咳咳!不好意思,我可以打扰一下吗?」一道陌生的男声突地传入澄空的耳里。
感觉严昊的身体僵了一下,她好奇的抬起头,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声音的主人有着俊俏的脸庞、挺拔健硕的体格,以及神秘高贵的气质,让周围所有男人为之失色,他的薄唇上始终噙着笑,但是那双眼睛却冰冷得像是无生命的水晶,被他盯着,不禁会让人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严昊给人的感觉是外表冷酷,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却是热情温暖,而这个男人,优雅亲切的外表下,不知道会是拥有什幺样的心?
「在下皇一至。」男人优雅亲切的介绍着自己。「楚小姐,久仰大名。实在很感谢你今晚发生这个迷路事件,不然,我恐怕到现在都还没机会见到你呢!」
看着澄空,皇一至的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