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竞然这样对他,东方告来来回回地穿梭在借醉书齐前后的药铺和和斗室,忙碌地像只工蜂。
他研究药量只是玩票性质,又不是很精,而他养了十九年的女儿却限他三天之内救回冷言。否则,“鞭数十,驱之别院”。唉,他温柔的月儿为了别的男人竞跟他翻脸。
好个“人尽可父,唯冷言可夫”呀!
这是适巧厨房送来一盅人参鸡汤,说是东方夫人的杰作。东方告乐得借花献佛,亲自送到“仁心堂”给月儿或冷言都好——只求女儿别把他骂得太凄惨,因为他至今解药还没醒出来呢。
走进病房,哇塞,多美的画面哪,让人不忍亵读。
他的月儿伏在冷言的床边,小扇子似的睫毛覆在白玉般的脸庞上——睡得很沉嘛!
窗外凉风徐徐,吉野樱的粉嫩花瓣飘在半空中,旋着舞丰,是那么地详和宁静。
动人的女儿和冷毅俊美的未来女婿——东方告暗自窃喜着。
“老爷,冷家的老爷来拜会了。”一名身着古式管家装的人来报,也是小小声的。
早该来了。“请冷老爷到书齐一叙。”放下鸡汤,遣走管家,他也赶紧回书房报到。
东方玩月睁开有些倦意的迷蒙双眼,看向案旁的人参鸡汤,爹来过了吗?
言……她拨弄冷言垂下的黑发,惴惴不安。
从德国回来两天了,他一直没醒来过,害她数度担心他将死 去。但他的心跳、呼吸都正,.生命迹象看来似乎未曾衰弱过
是时候未到?她好怕有一天醒来,他已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所以她向学校又请了假,打算二十四小时挨着他,等待他的“回光返照”。
“嗨,东方妹妹。”人未到,声先到。
这声音……那个内海阑?她思忖。
不多时,内海阑己来到窗边。“冷言好点了吗?”
这人存什么居心?爹说冷言中的毒叫“入眠”,是“内海流” 的土产,莫非——
“解药。”她尚存一线希望地要求。
“没有”内海家作古的前辈们也太毒了,发明“入眠”这毒药不配解药。
“没有?” 东方玩月期待破灭地立刻顺手抄起鸡汤“送”往他头上——
“别激动”内海阑文风不动地接过“打赏”,一滴汤水也没溅出。这小女孩真“温柔”!
他咕噜咕噜地喝掉关碗,清清喉咙,“冷言睡睡就没事了,他想醒自然就会起来。”
他告诉她这些有何用意?“你到底是敌是友?”
“我奉行中庸之道。”’他不偏哪一边,“做莫肯的党羽是为了‘内海流’的生意;救冷言是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前者乃家父意思;后者乃道义不可违。以上均不代表本人立场。
救命恩人?“言什么时候救过你?”
言?真亲密。“唉,我很不想提那丢脸的往事也,我怕消息一走漏,我会嫁不出去。”
“你说不说?” 她可没他那种好心情,这时候还开玩笑。
“你还记得隆町大楼的黑衣人吗?就是在下鄙人我啦!
黑衣人?那个“飞”出七楼的爆笑人类?想到这里,她忍俊不住轻笑起来。
“喂喂,东方妹妹,给受害者一个最起码的尊重好吗?” 他不平,“从七楼跳下去我又不见得会死,我还可以荡进六楼阳呀,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呆好不好?当时,既然冷言要拉我上来,我也顺理成章地让他救,君子有成人之美嘛!喂,你还笑——”
再扯呀!东方玩月不客气地让笑容扩大,这个内海阑挺好玩的,照他这么说,言该不会有事。
“好,你慢慢笑,我走了。” 反正他尽了义务。
“慢着!
“言?!”
冷言半会起身,内海阑来的时候他就醒来了,只是还有点累,也就懒得起来。
但内海阑可不能走,他有话问他。
“我说吧,他身强体健,睡睡就没事了。” 内海阑藉这机会表示自己没说谎。
“怎么回事?”“入眠”这毒药会任由他活到现在?
内海阑从简短的四个字中,领会冷言的问题。
“入眠”并非完全无药可解,只要加入酒精稀释,它就会起化学作用,变成一种强力镇静剂——一小撮的计量够正常人睡满两个星期——不过你不算太正常。我知道你若曾用酒精洗过伤口,它的药效会更差,难怪你这么早就醒过来了。不过,平时太健康的人遇到稀释型的‘入眠’,初期多会产生抗药性,而些人会发烧——譬如你,有些人则会呕吐;即使末期醒来之后,还是会不定期地睡着,然后才会慢慢恢复正常。”
“你来过饭以?”否则怎晓得他发烧?
“你总算记得我了,我还以为我的含辛茹苦会被埋没。”
东方玩月大摇其头,比起言的少盲,内海阑简直可荣登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最多舌男人”之头衔。
“教授是你带去德国的?” 内海阑的资料上明白记录,他是个擅于催眠的心理区生。
“你都了知道了,干嘛还债质问我?” 内海阑不想回答这问题。
“请解释一下你的行为。”他既然当冷言是他的救命恩人,又为何帮莫肯设计他?不仅让他挨子弹,又让地睡得不省人事。
他为什么总能把话说得那么精简?“老兄,好人很难做也!一开始,是家父收了莫肯的佣金,要我替莫肯‘服务’,为他解决东方妹妹和你,孰知在隆町大楼发生了那么一段小小小小的‘插曲’——莫肯可不知道这事。所以我还得装成一到唯唯喏喏的样子前去德国供他差遣。他要求我绑来你的教授,我就去绑呀,天晓得你那FBI出身的教授这么好搞定。后来,莫肯向我拿‘入眠’,然后,本人我的良知就出现了——够单纯吧?”
“可是,你拿言的丝绦威胁我。” 东方玩月插播。
丝绦?他掉在莫肯家里的那条?莫肯可真会物尽其用……原来东方玩月是这么被拐去德国的。冷言想。
“我告诉过你‘可以不用答应莫肯的条件’,可是当时你不鸟我——好过分哦。人家要哭哭了。” 内海阑装腔作势地说。
“谁叫你不说白一点?”她也有话要说:“我以为你是在刺激我。”
“你以为我爱啊?莫肯这老奸贼,他要求我行动时卫星同步收音,我能有什么办法?” 是呀,莫肯把他的时间打理得一清一二楚,什么时候该在哪里,做什么,半刻都不得耽搁——一他的,第一次接案子接得这么窝囊,连造假都难。
“快,快,感激我吧,阵前倒戈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做的”内海阑这多话的男人又说:“在内海流,莫肯本来所写的委托理由是:他的黑钱帐目给人看了,要我们内海流料理一下。但是,看他那贼相我才不信他的鬼话,所以就暗中主动调查幕后的真相——嘿,原来是为了一颗所费不贷的卫星哩——”
“先生,讲完了就请慢走。” 东方玩月下逐客令了。
“好吧,我不当飞利浦电灯泡了。” 内海阑一样走得潇洒。“再会,冥王与卡伦!
东方玩月与冷言互看一眼——这人也调查得太深入了。
短暂的宁静后,冷言轻轻地抚上她颈项上残存的勒痕。““痛吗?”
“不会。” 他还是关心她,爱护她的!东方玩月感到得又想哭了。“言,我——” 细小的水钻首先夺眶,紧接着愈来愈大的晶形——
唉,又哭了。他总认为这种浓烈的情绪不该存在她身上,但她偏偏爱哭。
他捧着她的脸蛋,一点一点地吻去她的泪水。他没有忽略掉她叫他的方式:言。她这么唤他,是不是表示她看到了那木盒?
“言,很抱歉,打了你一巴掌。” 她的手贴上他的颊边。
“我比北之原朗幸运”听说他的骨架子差点扭曲。
“我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不成熟。” 她懊悔将他的好意当成他不爱她。“可是你为什么不明说?我不要你委屈自己,也不要你独力承担一切。”
“玩月,你是我的后顾之忧。” 他不是轻蔑她的身手或智商,“有你在,我真的无法全心全意。”
“我这沉甸甸的包袱吗?” 她叹。为什么她不能替他减轻负担?
“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好坏是心态上的问题,看见你我会分心。” 那情况并不是理智所能凌驾的。
“我要修练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不会使你分心?” 功夫是不如他,但她再下苦功。
“我不爱你的时候、” 他的吻移驾到她的唇上。
是呀,他是爱她的,她们必怀疑呢?既然他说她是他的忧心之源,那她下次记得闪远一点就是了。男人保护女人是天性,被保护的女人是幸福的,所以也别太苛求男女平等问题,徒增烦扰而已。
她回应着他的吻,享受唇齿相依的亲密。不想纵情迭起,只想平静地沉浸在难求的安祥中。
最后,他在她颊边烙下一印“我去洗澡”
哦,对,洗澡,她也挺想的。“我也要。” 她的话未经润饰立即赤裸呈现。
我也要?这是什么语法?“你想洗鸳鸯浴?” 他失笑,东方玩月这么开放?
“色——狼——啦!” 她脸上的微血管迅速扩张,从耳根红全身上下,她又不是这个意思!臭冷言!“人家回房间洗啦!”’
东方玩月跑出房间,丢下笑容不大不小恰恰好的冷言。
潭上的凉亭里,冷言一身白色长袖的唐式长袍,白色丝绦松松地捆住他的长发。
“你穿这样还习惯吗?”东方玩月靠着他,乘机欣赏他的装束。他呀,宜古宜今,如今作这样的打扮,倒有着古代光风齐月的侠士风范。“爹有严重的‘恋唐情节’,除了东方山庄的园林楼会全仿唐,他也会要求入内的客人换上唐装,戴上假发——不过你比别人方便,你的头发已经够长了”
“换换口味也不错。”他说。但说实在的,走起路来还真不太习惯。
远处,老管家正托着茶盘健步行来。“小姐,冷公子。”他有礼地躬身,并将;两盏茶放在石桌上。“冷公子,这是老爷的拜贴。” 他递出一册古式封面的薄书。
拜贴?要召开武林大会吗?“谢谢。” 冷言接过。
“那我不打扰小姐,公子了。” 老管家福了一福。
“老奴告退。” 他说完,又健步如飞地离去。
“连说话的对白都很古意。” 他还是生平头一遭被人用“公子”来称呼。
“是爹训练有素。” 她顺理成章地窝在他怀里,“这是什么样的拜贴?难道是相邀我华山花剑?”若在古代,她相信他是有那个资格的。
冷言翻开第一页,斗大的三字映入眼帘——
悔过书
“言,你改行当神父了吗?爹向我忏悔也!” 东方玩月笑眯了眼。
他爱宠地捏捏她白里透红的颊“东方姑娘嘴一刁可不得了。”
“不错哦,会打情骂俏了。” 她戏谑。冷言能适当地反应内在情绪并没什么不对,犯不着压抑的。
他翻开第二页,看看东方告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罪状一、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偷看小女日记,知她心仪冥王已久,遂暗中牵红线——偷看别人日记及不正常之行为,该打。
“你暗恋我?” 他向她求证,不会吧?在她尚未知道他的长相及背景时,她就心仪他了?真有勇气。
看完,她早已将脸深深坦入他的臂弯。“人家不理你了啦!死爹爹,烂爹爹,竟将这种私事开诚布公?还有,他胆敢偷看她的日记?她要说服娘去整肃他一下。
“这么说、我们的比缘份够?”行星与卫星按规定根本一辈子不得相见,他和她算是破了“银河”首例。
“是呀,自从我十六岁做了你的卫星,我就很欣赏你临危不乱的镇定和从容。” 她仰起姣美的容颜,“你还记得有一阵子你很闲吗?常常和我在网路上TALK。然后,我们突然意图挑战上司的权威,便交换彼此的性别,你告诉我你的年龄,我告诉你年龄是女人的秘密,所以改告诉你我的英文名字,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爱上一个叫冥王的男人。” 她立自传似地说。
“我也对卡伦有种特殊的情。”他发现自己也很有胆量,敢喜欢上一个素未谋面、年纪不明的女子。
“哦,原来我是很有魅力的。连冥王都肯纤尊降贵”原来他们都曾彼此欣赏过,扯平了。唉,还真有点感谢她缺乏道德观念的爹,若不是他,她哪有机会遇上冷言?
两人再往下瞧——
罪状二、密谋与日算计冥王,派其保护小女(注:小女遇险之事纯属意外,但达推波助澜之功。)——私通外族算计别人乃不光明之行为,该罚。
冷言扬起一抹微笑。很好,日真的在玩他?没关系,他会好好“批斗”、“清算”英明神武的日。
“好坏的太阳,故意瞒骗我。”难怪日叫她向冥王找冷言。下次拒出三趟任务,以昭惩戒。
罪状三、向令尊借出公子您,并保证毫发无损、岂知公子竞带伤而归,保护不周,沿请见谅——失信于人乃无可造之行为,该扁。
连老头也插一脚?他有事没事烦我做什么?冷言的表情立刻明显地阴沉。
“言的父亲是怎样的人?” 她看他对他父亲好像很反感,可是偶尔也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关心——这对父子有心结吗?
“寻花问柳,滥情。” 冷言大凡提到老头子,总不离他过去那些莺莺燕燕的风流往事。
“这么差劲?” 可是言很专一,值得欣慰、她以眼神央求他说给她听。
冷言噤声片刻,他向来不向外人提家务事的。不过既然是玩月要知道……
“我母亲是元配,她有着封建时代下的三从四德的美德,丈夫就是她的天。我父亲的主意她一向顺从——就连家里平白无故地多出三姨和三姨,她也不说什么。” 他没有大男人的性别歧视,但对于那两个风骚的女人,他唯有一字之评:贱。
天呀,言的家可真复杂。她爹对她娘是从一而终、所以她很难想像一个男人娶三妻四妾的景象。
“然后,就像坊间流行的小说版本一般:元配打入冷宫,饱受欺陵,最后抑郁而终。” 说起他的母亲——唉,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论断她。
言的母亲过逝了?好可怜。听到这里,她坚定地握住他的手,告诉他,他还有她啊。
东方玩月……他知道她不曾体验过这样的切肤之痛,但她的善解人意还是令他感动。他可不是个容易情绪澎湃脾人,但只有她,总能深深感动他的每根心弦。
“我从小念的是寄宿学校,对于二姨和三姨的行为实在防不胜防。我真的很恨我母亲的怯懦,她一辈子总是温柔地对待每件人事物,总是以德报怨……” 他定定地瞅着她,什么样的性情才是真正的温柔?像她。
“所以你很讨厌温柔的女人?”她怎么没被列为他的拒绝往来户?PIG那一群无事忙的大小学生还票选她为十大温柔女子的榜首呢。
“以前是”他记得第一眼见到她的照片,他差点恨死她了。“现在不会了。” 他抚弄着她丝丝细滑的发,要她安一百个心。
“娘说,温柔不是逆来顺受,而是一种身为女性的圆融”她不是想批判他母亲的不是,只想灌输他“温柔”
的新观念。
“男人不行温柔吗?” 东方夫人是个特别的女人。
“言可以。” 她像只撒娇的小猫.舒服地赖在他身上。他柔性的一面只有她能看见——有申请专利的。
“对了,康若比教授怎么成了你的监护人?” 她问。
“你知道了?” 他记得自己没对她说过。
“我忘了告诉你,莫肯给我一张光碟,把你进入他屋子后的一切拍成电影——我就是这样被骗去德国的。
莫肯的脑子里难道不能有一点正常的思想吗?“你那是还不知道我就是冥王?” 莫肯有和他谈及冥王的事啊
“不晓得。他很早就认出你了吗?” 那他八成是把那一段删掉了。“他怎么这么厉害?行星出任务时不都包得比木乃伊还木乃伊的吗?”
“他——’
“等等,言。” 东方玩月搂着冷言的颈子,以鼻尖对上他的鼻尖。“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很漂亮?”
冷言眼睛凉爽怡人的淡褐色,真是让人愈看愈喜欢。
“有。” 她与莫肯串通好的吗?
“哪个女人?” 她也学别的女人体验吃醋的滋味,故作酸意满天飞。
装得不像。“莫肯是男人。”
“莫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讲这样的话很暧昧也,我竟没看到这一段。” 跟男人抢男人?这像话吗?
莫肯对他的占有欲可真旺盛,凡涉及冥王的一切均删除掉。“他就是从眼睛认出我的。
“是呀,太漂亮的确不保险,下次记得戴有色的隐形眼镜。
“老爷请小姐,冷公子花厅用膳”老管家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另外,老爷想请教冷公子,对拜帖有意见否?”
“意见?” 东方告想博得他的原谅吗?“你可有文房四宝?
“谢用。” 老管家早有准备。
冷言飞快地在薄书末题了个跋、“麻烦您了。” 写完,他将薄书交由老管家传回东方告。
“连我爹你也敢戏弄?” 看完冷言题的跋,东方玩月笑说,一生意气风发的爹爹这次是棋逢敌手罗!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位于东方山庄前哨的东方楼右翼,便是花厅所在——一个正对花园的房间,适合吟诗饮酒。
但眼下的气氛凝滞,大概不好对空当歌。
冷言立在门槛餐,进退维谷,老头居然来了?十三年来几乎对他不闻不间的老头居然来了?
“言!” 冷风看见冷言,大病初愈的他激动得老泪纵横,他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先一步抢上前抱住冷言。“你没事吧?老告说你受伤了。” 他关心他的儿子,却不知怎么沟通。
“没事。” 他僵硬地与冷风划清楚河汉界,他一辈子独身惯了,太多的亲情压力他承受不起。
“言。” 东方玩月扯扯冷言的衣袖,他是在乎他父亲的。只是他太内敛,不晓得怎么表达他的感受
东方玩月要他留点面子给老头,他照办。于是,他携着她一同入座。
一顿饭吃得冷言食不知味兼难以下咽。老头每每用慈爱的眼神探望他,他便有溺水的感觉。印象中,老头不总是对他冷嘲热讽,甚或淡漠得像对待陌生人吗?
“慢用。“不久,在众人的注目下,他还是逃离了这场饭局——落荒而逃。
再不走他会窒息!他奔到花园中人工湖上的九曲廊上换气。
老头干嘛对他这么依依不舍?他从来都不理他在想什么的,不是吗?所以他养成封闭情绪的习惯,没有付出就没有伤害,隐藏可以保护自己。
“言。” 一声苍老的呼唤在他身后扬起。“我早和你那几个小姨断绝往来了。” 在言出走的第二年,他就把她们全部休回家了。
他听教授说过。“没必要告诉我。”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偶而来个大扫除也是必然的。
“自那以后,我也没有再找其他女人。” 言不就恨他不重视巧巧?
十三年来零成长?不简单,一样风流却不再负责?
“巧巧死了十三年,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 言的个性和他太像,倔得让人莫可奈何。
连母亲都搬出来了?可笑,经过十三年了他一样不了解他。母亲的死她本身也有不是,他不是黑白不分的人,不会把所有罪名都加诸在老头身上。
问题症结不在这里,他懂不懂?
“我不反对你留长发。” 冷风记得自己曾大力挟击冷言这样不男不女,但他发现,他英挺的儿子把长发留得很有气质,一点也不会防碍观瞻。
老头还要这样继续讨好地吗?他把头发留得这么长就是为了气他。
既然他不了解他,他和老头就没什么好谈了。冷言转身就走,把冷风远远地抛在身后。
才走几步,“言”东方玩月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撩起月牙的白的长纱,从廊柱后方探出头来。“你和冷伯伯谈得如何?”
“你不是从头听到尾?””看见她甜美的笑容,心里的烦闷也舒坦不少。
“被你发现了。” 她也是担心他嘛!“你很厉害也,脸色这么沉,心里把冷伯伯骂个半死,出口听话还是不伤人。” 那是不是代表他不想搞到父子绝裂的境地,也许他潜意识里希望能挽回什么?
“别提他。’”冷风是个失败的父亲。“你要练琴?
冷言看着她怀中的琵琶,真古典,东方告真把这里弄得像唐朝——服饰、言行、到乐器。
“对,陪我”音乐可以怡情养性,她想藉此帮他平复杂乱的心情,静心处理他的他父亲之间的过往。
“那好,” 他哪会不明了她的思考模式?但是调适心情得靠自己,他再不疏解一下早晚会被老头气闷到部血攻心,“还有琴吗?
“琴?” 依他现在一身俊雅的武要盟主气质,当不会要求钢琴或提琴、“古琴吗?”
“正是。” 他不知不觉地也咬文嚼字起来。
“我找到同好了。” 东方玩月不奇怪他会弹古琴,因为他的气息和古时候的感觉很相像,“爹知道了会很开心的。”
她带着冷言入室内寻得一张古琴。“爹曾说我的未来夫婿必须精晓琴棋书画,外形要能配合东方山庄的古幽——留长发更好!” 偏巧言都具备——呀,想到哪去了?
准备嫁他了?
“曾经有人应证吗?” 东方千的品味很特殊。
“就让你当第一个。” 也是唯一的一个。她不是发愿做冥王的新娘吗?现在,爹也不会再去乱想那“比武招亲”的破点子了。
她倚着栏杆,随兴地对着一碧万顷的绿湖拨弄琵琶,婉约之声绕梁,争踪弦挑,他端坐矮几后,清冽如泉的乐音四沁,和着她奏出的调子,天地之间回荡空灵,阳刚与阴柔之美。
“小俩口很恩爱。” 东方告背着手晃到冷风跟前,与他一同凝望九曲廊对边的水阁。
“他不原谅我。” 冷风好哀怨。他从没见过冷言和谁特别亲近过,说真的,他有点羡嫉未来的儿媳妇。
“安啦安啦,这孩子只是冷了点,倒不至于混灭人性。” 东方告边聆赏着对岸飘来的音符边说道。
嗯,女婿琴艺精湛,极好。不过这小子也真有种,敢在他的悔过书后题上“斩立决”。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校园话题的男女主角在上万人次的引领期盼下,总算继康若比教授后回到各自的岗位。
温柔的东方玩月一如平日地埋首书堆、电脑;淡漠的冷言一样地重执教鞭,上他的课,两人之间,似乎虚无缥缈,好像没什么又好像有点什么。
眼看几太平洋电脑程式设计大赛来临在即,理事会那票老龟们竟然发挥不但空前、肯定绝后的超光速,批下一道圣旨:冷言为东方玩月、堤绢佑的指导教授,即日即时生效。
堤绢佑瞄了瞄凉亭里的俊男美女——多亲热呀,她怀疑上头是不是有意凑合这对阶级有别的恋人,然后派她保护两者的名誉。
纯白雅致的小凉亭顶上,爬满了桃红色的九重葛,染喜了这样一个沉闷的午后。
冷言和东方玩月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讨论一些程式上的盲点后,便双双栖息在圆柱旁的石椅上,俨然一对幸福鸟。
他发现她的程度不下于他,对电脑的敏锐度格外高——或许日应该也是看上这点,才提拔她成为卡伦的。问题是,学校然理事会这么安排是存何居心?他们不会不知道他在避A组的课,就是因为怕玩月难做人。
PIG的理事会直辖于U.D.M.企业。冷言想通了某个关节,这整件事会是海王授的意吗?
日正当中,他开始有些倦怠。“入眠” 的副作用还在持续,因此近来的午间他总必须小睦片刻。
东方玩月看见他逐渐混渔的淡褐色眼瞳,便知他又困了。她安静乖巧的坐在他跟前,不予以打扰。
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低低地传开,他睡着了。
她反身端凝他的睡容。好看的男人在睡觉时,似乎更加耐看,她顺手为他整顿着飘得凌乱的发丝。
触感真好。她不只一次赞扬他的发质,很少有男人不把长发蓄成“米粉状” 的。
程式玩完了,她正处于非常无聊的阶段。绢佑正忙着修改冷言给的作业,不好烦闹她,东方玩月于是轻轻抵上他宽阔的胸怀,秀气地打了个呵欠,满足地和他共眠去。
好了。堤绢佑安坐如茵绿草上,欢喜地输入最后一排指令。
“教授,我——”一回首,两人惬意的打盹镜头被她探看得撤底完整。
什么呀?冷教授和小月胆子可真不小,光天化日之下竟亲密地睡在一起,她蹑手蹑脚地移近这对出色的壁人。
走上前,她看这对壁人,小月出落得更有韵味了;沉浸热恋里的女人总是妩媚的。冷教授也许不曾注意,但他的眉宇间已少了些冷硬,多了点柔情。她把玩着东方玩月披下的及腰长发,再对照冷言不输洗发精模特儿的飘逸发丝,心里浮出个不坏的主意。
堤绢佑小心翼翼地卸下冷言绑发的丝绦——
咦,无动于衷? 她闪到柱子后观察他的神情,确定没有醒来的趋势。听阿朗说,冷教授的功夫超强,危机意识应该很高才对。
她又突地忆起东方玩月的话:习武的人练到某一个层次,便不容易疑神疑鬼——只选择性地应付特别状况。若来人不具破坏性,一样照睡不误。看来,冷教授和小月都倚任她,实在不好意思捉弄他们。
但是,做坏事的滋味确然甜美,难收手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