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那边那两个,细软全部搬出来了吗?”
“搬了,屋内没了!”
“水囊送上马车没,啊?”
“拿上去了,放心吧!”
袭简亲王府的大门前,一大清早便聚集了十来个丫环仆役,嘈嘈杂杂地将细软行囊送上马车。马儿不时摇着尾巴,驱赶臀部上的苍蝇,不过这地方压根儿没半只虫子。
简福晋望着自己的媳妇、儿子,感到一阵不舍。半晌,才缓缓地说:“难道就不能再过些时候吗?你们俩成婚了,于情于理是该让书烈陪你回顺德去向令尊令堂奉茶请安,可晴儿昨天才进门,今天又要出门,来匆匆去匆匆的。”
“锦晴思乡心切,真的等不及了。”锦晴露出一抹浅笑,不慌不忙地说。
“额娘,你说服不了她的,现在能治她的,大概只有天王老爷。”书烈悻悻然地出声,话一出口,立刻赢来锦晴不动声色警告性的一瞥。
“夫人,别这样。”
“老爷?”
亲王爷轻悄的把双手搁在妻子的肩头。“锦晴从小到大都待在顺德,来京城也几个月了,终身大事既然完成,她当然想回去看看、走走!”
他这么一讲,简福晋就更担心,连忙问:“你们该不会从此一去不回吧?”
“怎么会呢?相公的家在这里,锦晴的家也就在这里。”锦晴接话说,漾开贤淑的笑容,主动伸出双掌包住书烈的双手,表现得温柔极了,仿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定了。
书烈张开嘴,复又静静抿起双唇。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背,意外发现覆盖着他的这双小手,有着无数厚茧及疤痕。他明明知道那些分明是她舞刀弄枪下的战果,但莫名的,一股怜惜之情竟在心头油然而生。
他八成是疯了,才对这家伙心软。
锦晴一瞥,注意到他奇怪的神色,缩手没让他多看上一眼。
她转回头,继续没事样的对简福晋说:“锦晴向福晋保证,这趟旅程一定早去早回。”
“唉,也好吧。看你心意如此坚定,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你们小俩口索性把这趟旅途当成培养感情的最佳时机。途中,该办的事情,要多办几回!”闻言,书烈与亲王爷嗤的一声,差点没被自己岔开的气噎死。
“咳!咳!”
书烈拼命咳个不停。
“福晋,这里人多,别口无遮拦。”亲王爷出声制止。
简福晋嘟嘴,百般不以为然。“本来就是嘛!”
“好了!好了!你的嘱咐他们都听进去了,时候不早了,就让他们启程吧!”
简福晋说不过自己的丈夫,只好应允,抬眼看见他们爬上马车,赶紧从贴身丫环的手中接过两包东西,追了上去。
“书烈,这是庖房里刚出炉的咸馒头,带在身边,饿了路上吃。”
书烈接过那包熟食,感触良多。“谢谢额娘。”
“傻孩子,哪儿的话。”
简福晋宠溺的掐了掐他的脸颊。锦晴斜瞄一眼他们母子相处的情景,一道光芒掠过她眼底,但随即消失在她倨傲的五官下。
她不稀罕!
简福晋掐完了儿子,接着回过头望向锦晴。
锦晴以为她要交代啥话,没想到冷不防塞进她手心里的竟是一包同样热呼呼的零嘴。
她瞪大眼,一瞬不瞬地望着简福晋。
“晴儿,我不知道你爱吃些什么,那天在你家看见凤凰糕,我索性自作主张推敲你也爱凤凰糕,特地吩咐庖丁做了十来个,路上好垫垫胃。”简福晋慈祥地笑看她。
待书烈和锦晴都上了马车,福晋这时才挥了几下手中的帕子,朝车夫喊道:“启程!”
“驾!”
“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尘沙的颜色灰灰浊浊的,简福晋依依不舍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尘沙中。
锦晴沉默看着手中的干粮,表情严肃,但眼神几度漾过淡淡的暖意。
直到她发现书烈又在研究她,她才扔给他一个不甚友善的眼色。
# # #
顺德与京城不过相距一、两个省份,依照主要陆路的走法,书烈锦晴一行人,由北京出发,路经保定、保真、赵州,便可顺利进入顺德,是段不算太遥远的路程。
快马兼程,连续十多天日以继夜的赶路后,马车在入夜时分终于进入赵州。
赵州的夜晚算是温暖,他们在荒山野岭的一处树荫下停下来,车门一推开就可以感受到黄沙路面散出的热气吹打在他们的脸上。
远方有声音在叫,是土狼。
车夫兼惟一的下人,摸黑捡了一堆干材,在书烈自愿帮忙下生起了火,两个大男人便以最简单的烹调器具煮了一锅热汤,味道不太好,但也只能将就了。
“少夫人,汤热,小心。”
车夫把第一碗盛满的汤,首先递给了锦晴。
锦晴沉静接过,“谢”字也不说一声,便径自喝了起来。
果真是派头十足的千金大小姐。
书烈对她叹了口气,把烤热的烙饼,递了一大半给车夫,客气地说:“别忙了,要吃要喝我们自己来就行,你先吃东西!”
车夫开心的点点头。“谢谢少爷。”
看得出来他真的饿了,一被允许可以吃东西,立刻狼吞虎咽起来,一下烙饼、一下热汤、一下茶水,一股脑儿地全往嘴里塞。饿死鬼胎,莫过于此。
书烈莞尔一笑,轻轻摇头。
锦晴默默地评估他的模样,发现他长得挺不错的。眉清目秀,身高植长,不是勇壮型的男子,但书卷气息极为浓厚。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老实的眼神,尤其是当她眼对眼、短距离凝视他时,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忐忑不安的心跳,无言地祈求着不要再靠近他了;她也从没见过那么浓密的睫毛出现在男子的脸上,又翘又长,就连他下巴的曲线亦柔和得像个姑娘家的脸蛋儿,这张脸实在可称得上古典型的俊美。
与他相较,她自己反而显得太强势、太有力、太难以应付、太权威地支配了他生活的全部,而那只是短短的几天工夫。
她明白,除非她肯罢手,否则他这颗棋子,永远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锦晴,饼……”
书烈一转头,赫然对上她的眼瞳,两人间的距离又近到他一不小心就可以碰到她的唇。
“什么?”
哪怕被他逮到她正在偷看他,她仍表现得不慌不忙,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书烈猛咽口水,这双眼太摄人了,一对上就掉魂。“我是说……这半个饼先给你……”
他手足无措的把饼递出去,喉咙在吞咽,眼脸低垂,极度不安。
“你不吃?”
“吃!但先给你,我的……慢点再烤。还有……”
“什么?”
“能不能请你下次讲话时,别这么靠近……我不习惯……”
她继续瞪他,停顿片刻,才倏然转回身吃东西。
书烈松了一口气。
车夫见状,扬起眉毛,调侃地道:“少爷,你们夫妻感情不错嘛!”
“胡说八道!”书烈反驳,作了个生气的表情。“吃饱了就去把寝具卸下来,今晚咱们还是得打地铺。”
“你还是不跟少夫人一起睡马车里?老夫人不是特别交代你们要勤快些吗?少爷,你们这样玩,何年何月才玩得出绩效啊?”
书烈满脸通红。“做事!”
“是。”
车夫适可而止地退下,沿着马车身绕到车厢后去搬东西,高地上的牧草在风中沙沙作响,星星在黑暗中围绕他,四周一片漆黑,突然间,他注意到某处传来一阵诡谲的响声。
他顺着广阔的高地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马上教他惊慌失措地冲回主子身边。“少、少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出了什么事吗?你怎么忽然慌慌张张的?”
书烈追问,还没意识到情况正逐渐在失控,反倒是锦晴已快速地站起来,抽刀准备应战。
车夫不断指着高地的那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马、马、马——贼!”
同一时间,山头的另一边赫然暴出雷霆万钧的吼叫声——
“肥羊在那里,兄弟们上!”
像只惊觉危险的雪兔,书烈猛然抬头,颤悸地瞥向声音来源。
“天啊!”
他失声惊叫,看见了东边的山岗上伫立着一大片黑鸦鸦的人影,刚才一声令下,马儿扬蹄嘶鸣,他们立刻像疾风奔下斜坡,手中不断挥舞兵器,朝他们的方向驰骋而来。
这时,车夫的叫声使书烈蓦地转头,原来是锦晴冷不防抓住车夫的腰带,一把将他甩上马背,长剑一挥,倏然卸下车厢,紧接着用力甩了马臀一掌,马匹立刻载着车夫疯了似的朝另一方向驰去。
“逃!”她朝车夫大喊。
不旋踵,手持武器的马贼已经迎了上来。
书烈大惊失色,只见锦晴举起长剑,毫无惧色,立即冲上前去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而她的武艺果真精湛了得、收放自如,抢着冲在前头的喽啰们,在她卓越的战技下纷纷挂彩倒地。
这时,一名攻击者的大刀摔不及防向书烈劈来,将他由发呆状态唤醒。
“救命呀!”他没命的求救,拉开步伐,东窜西躲死命跑给他追。
那名喽啰显然杀不到他誓不罢休,举起宽刀,左一刀右一刀地砍他砍个不停。
书烈乘机往后一瞥,心脏当下凉了一截,头晕气虚,这群马贼果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见他不懂武功,竟然一窝蜂的追杀他,锦晴那边反而只剩小猫两三只与她缠斗不休。
这绝对是出人意料的惊人变化!书烈想,被逼得跑向锦晴。
身材高壮、以黑巾蒙面的黑贼头子,漾起一抹鄙视的神色,高坐在马背上,不摇不动,眯起一只眼睛,缓缓朝这个白痴书生拉开了弓箭。
指间一放!
咻地——
书烈心弦一震,慢慢俯首凝视自己的袖口,一枝箭弩平空贯穿过去,留下一个小洞。他深吸了一口气,当机立断,一手扣紧自己的瓜皮帽,一把抓住锦晴的手,一溜烟的就往山林间逃命。
“快跑!留在那里,必死无疑!”
锦晴震惊的黑瞳连眨了好几下,没有想到他竟带着她夹着尾巴逃走。
“逃哪去?”
“哪都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能死得如此不孝。打不过人家,我当然只有逃!”
“我不走。”
“不走?”
“不走!”
锦晴抽回手,停下脚步,她的神色冷酷好战。
书烈当她纯粹是在逞英雄,拉住她的手心,啥也不管的继续就往前跑,一路上叫嚷地道:“我知道你的自尊心不容你弃械潜逃,但是你要知道,他们当然不会杀你,他们只会把你五花大绑的架回山寨,然后对你为所欲为以逞兽欲……喔!天啊!”
他们在一处断崖前停了下来,脚下踢落了几颗石子,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渊之中。
“你不是要逃吗?现在怎么不逃了?”锦晴冷眼看着书烈。
书烈回头看向她冰黑色的眼眸,不懂为何她总是话中带刺,俨如一只被激怒的豹,拼命以凶恶的眼神瞪视他。
“你究竟对我有什么不满………”
他的声音倏地消失,因为一枝箭赫然从他的耳际擦过,令他毂触的打了一个哆嗦。他知道那一大票马贼就在他们身后,或许早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
他道:“跳。”
“这么高?我不跳!”
“现在不是你使性子的时候,跳——”
他毫不犹豫,双脚一蹬,拖着她跃下了断崖。
“啊——”
锦晴大惊失色,她不知道自己失速往下掉了多久,惟一清楚的是,当她掉入暗潮汹涌的河水之际,反弹力大到她仿佛一头撞进地面,教她痛心疾首、意识涣散。
河水很冷,冷彻心肺,一瞬间便吞噬她的身躯,浸湿她的全身。
汹涌的水势就这样推着她的身体,令她在急流中载浮载沉,任凭锐利的石岩一道一道划过她的身躯,突然间,她哀嚎一声,胸腔一刹那飞速撞上一颗大石,几乎榨空她的呼吸。
顿时一阵剧痛袭来,几乎使她快晕了过去!
所幸,流过了这段河床,水流变慢了。
她努力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破出水面,她只看了一眼,便急于找寻书烈的下落,最后在不远处发现了他的踪影,人已失去意识。
于是她靠过去拖住他的手臂,将他拉上岸。
但此时她自己身上那些在河床中被石块撕毁的伤口,也使她终于体力不支地昏厥过去……
# # #
一抹月色从天然形成的岩壁天井中斜射进来,这是一处天然石窟,锦晴缓缓撑开眼皮,在蒙胧视线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她的嘴唇泛白,模模糊糊感到身上轻柔的碰触,她尚未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也暂时想不起来发生了啥事,一度以为自己仍躺在府里豪华舒适的卧榻上,此刻的清醒只是迎接另一个早晨。
“没事了,我们已经摆脱那帮马贼……”书烈默默放下布块,伸手去解她底衫的衣扣,口里念念有词。“这里是一处山洞,地势十分隐密,在这里过夜可以避免野兽的攻击……”
那已经是最后一件衣物了,衣物一推开,便是她仅着白色肚兜、冰清玉洁的雪胴。
他忘情的注视她,但那些仁义道德突然钻进脑海,他匆匆撇开视线,喊道:“对、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青青子矜,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嗷哟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他突然大声的背诵起曹操的短歌行,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恢复冷静,专心检查她肌肤上深嵌的伤口。
除了先前从外观就可判断左手臂上长达六尺的撕裂伤外,他在她左胸上方找到了一条挫伤及其他部位无数的擦伤,背部恐怕一样难以幸免。
他马上扭干布块,擦拭掉沙子和泥土。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继绝。越……越……越……”
但一触及她坚挺的乳房,他的脉搏又开始不稳定,由她挑起的欲火,直要烧进他的四肢百骸里去。
“越……越……越……”
糟!注意力开始心猿意马!
“越……越……”他结巴得无法接续。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突然有人替他接了下去。
“锦晴!”
他惊异地望向她的脸,届时只看见她眉头扭曲变形,眼神尖锐,变得比平常更深沉、更严酷。
“不要脸!”锦晴怒瞪着他,大喝一声。
书烈双眼一瞠,惨叫一声,下一秒一股肃杀的力道卷向他的腹部,几乎要将他拦腰折断,而踹中他肚子的那一拳,早已一气呵成将他揍抛出去,使他霍然落地,头晕目眩地疼痛不堪。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竟然乘人之危!”
锦晴以为他要玷污她。
“我没有……”他赫然抬头看见她捡起地上锋锐长剑冲向他,扬剑的同时阴狠地砍向他的脖子。“我在替你疗伤!”
他在刀光剑影之下闭眼惊叫。
千钧一发,剑煞住,他耳后的发丝飘落。
“真的?”锦晴盯着他问。
“不信你自己看地上捣碎的草药!”
他生气地挥开她的剑。
# # #
误会澄清,冤枉挨打的书烈不久后重新回到她身边,两人面对面地跪坐在岩石上,身后是滴滴答答的山水声。
锦晴身上的薄衫顺着她瘫放在身侧的双手,垂挂在手腕处于地上积成一片衣浪,纤细优美的身躯曲线一览无遗暴露在月光中,亦暴露在他眼中。
书烈心神不宁的张着口,盯着她锁骨上的细带子,沉默了良久,才硬邦邦地挤出一句话来。“我要脱你的肚兜,别打人!”
讲到最后三个字,他下意识加快速度、加重音调,就怕她猝不及防地挥来一拳。
“你心术不正,我就打。”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凝视他的眼神依旧难以亲近。
书烈瞥她一眼,不再多话,以最轻柔的动作解开肚兜的蝴蝶结。
她冷眼瞅着他,只字不语,动也不动。
于是在他轻微的动作下,白色肚兜缓缓地离身,他在皎洁的月光中,亲眼见到了锦晴一丝不挂的娇躯。
她的肌肤白瓷如玉,月色把它衬得更亮更美,宛如覆盖着一层珍珠光泽半透明的薄纱,她完美得不像是真的。
他的目光慢慢地沿着她纤细的颈项,梭巡过她妍美的线条,滑入胸口。
那里正配合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他的喉头梗住了,除了两颊的热度微微上升外,他的脑中再也想不起任何事,他再让眼睛移下两寸——
“啪!”
火辣辣的一巴掌掴下来,清脆的巴掌声震荡整个洞窟。
书烈捂着脸,讶异极了。“你干什么?!”
锦晴寒霜地说:“你看哪里?”
书烈把惊愕的嘴合起,下颚处肌肉微微收缩,显示他不悦的情绪。
不过他压下了那股气,不跟她计较,只是当他重新把目光停在她双峰时,啪的一声,另一个巴掌居然又甩下来。而且这一次的力道比起前一个巴掌,有过之而无不及,打得他偏过头去。
“不要盯着我的胸部看!”锦晴提高音量,忿忿地斥道。
“欺人太甚!”
羞赧夹杂着愤怒,不满的情绪冲上书烈的脑门,一股针对锦晴的愤怨油然而生,他愤而出手抓住她的肩头,冲动地要将她压制在地。
锦晴见状,立刻猛踢猛打,企图挣脱,但身上的伤使她居于下风,不一晌便被他压在地上。
“不准取消婚约的人是你,执意嫁给我的也是你,使主意的人统统是你,但从新婚之夜的那一刻起,你就罔顾我的尊严,任意欺凌我、蹂躏我,让我睡冷冰冰的地板!”
书烈生气的翻旧帐,两人的动作则越演越烈,锦晴狂乱地挣扎、激烈地扭动,而书烈就趁她有伤在身,加上男人与生俱来的蛮力奏效,现在的他总轻易就化解了她的动作,扼住她的双手使她不能耀武扬威。手不能动,她还有脚,偏他仿佛有备而来似的,一来一往之间,身体往她肚子一坐,她抽了一口气,就没辙了。
要搞清楚,他虽然是读书人,不懂舞枪弄刀、不懂武功路数,但至少他还有天生下来就大于女人的“力气”,狗急是会跳墙的!
“现在我替你治疗伤口,你狗咬吕洞宾,对我又打又踢,反咬我好几口,我也是有脾气的,你别瞧不起人!”
泪水开始在锦晴的眼里打转,终于,她的双手被他牢牢钉在头顶,而她已经没有力气甩开他了。
在细微的哽咽中,她强忍着眼泪,眼睁睁看他抽出衣带捆绑自己的双手,接着绑住双脚。
直到她完全被制伏,书烈才气喘如牛的开口,声音不带感情。“我是男人,被美色吸引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我已经很努力在控制自己了!”
他还是坐在她身上,不顾反对地推高她的手臂使她赤裸裸的胸膛挺出,才继续清理伤口的动作,在每一处伤痕敷上用野菜捣成的汁液,默默照顾她。
锦晴突然抽搐地动了一下,尽管声音压得很低,他还是听见她闷在口里的呻吟声。
明显是刺激性的药草汁使她的伤口不舒服。
擦洗完胸前的伤口,他起身改让她趴坐在石头上,替她处理背部几道红肿的瘀伤并抹上药汁。最后,他拢上她的底衣,大概包裹住她纤细的身躯,才动手松绑还她自由。
“睡吧,我替你用干草铺了张床。”
他的语调恢复温和,静静退开,径自在三尺外的另一处干草堆躺下,侧着身背对她,不再看她。
只是,他的眼皮才刚合上,不动声色由腰际窜过来轻轻抱住他的手臂令他缓缓睁开了眼。
“对不起。”锦晴道,与他一样侧躺的身子向他靠了过来。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体验到肌肤相触时,所传达出来的温暖。一股无以名之的疼惜攫住了他,他的手本能的伸向她,盖住了她的手背。
“你不是不跟我同床?”
“冷。”她低语,放任自己将额头埋向他温暖的背部闭上眼。
水波上、天空上的清风与明月相映,夜来的阵阵寒意,将枝干上的芽叶吹得嗄嗄作响,月下正是红酥盛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