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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蛮女 第五章
作者:梦云
  我跳,我跳,我跳跳跳。

  “来,该你了。”

  扬眉吁衡桌上的棋面,看这局势她铁定又是赢家,当真快意。

  不错、不错,连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巧智,可称得上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纵横古今无人比,厉害,真是厉害!

  跳棋是曹心莺拿手的绝活之一,在别人眼里这游戏也许幼稚可笑,可对她来说却是最爱。

  在断路与铺路之间,她最擅长的就是把别人当成她的垫脚石,以助自己踏上成功之路;就如她的人生观一般,邪恶、无情、残酷,这样才能彰显出她魔女的劣根性。

  “换我了。”

  拧着眉,冷簧篆仔细思考自己该走的路。虽然这盘棋截至目前为止他已注定是个输家,可他依旧不肯放弃,坚信只要自己有心,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就如同他当年接掌妍姿时,刚开始也是万事不顺,可在他的坚持与毅力之下,终究还是成功了,不是吗?

  呵呵,看冷簧篆专心思考的模样,想来是依旧不肯认输。

  世事如棋,祸福难料,一切端看个人的想法。跟他下了好几盘棋后,曹心莺对妍姿总裁的了解又多了几分。

  没想到外表温文儒雅俊俏的他,看来好似一个很好沟通的好好先生,其实他也有倔强好胜的一面,不到最后关头他是绝不轻易放弃;只可惜想得太多,思绪太过复杂,以致浪费不少时间。

  唯一可取的就是他棋品不错,就算输了也不会摆出难看的脸色给人瞧;更让她佩服的是他从不犯同样的错误,曹心莺相信他只要再勤练几回,早晚自己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因此,她是不是该考虑结束这个游戏呢?玩这游戏是由她建议的,她若开口喊停也不算过分,不是吗?

  只是……

  趁着冷簧篆专心思考之际,曹心莺偷偷观察站在他们左右的两尊门神——

  赵宽达与翡翠。

  其实她之所以建议玩跳棋,不过是为了折腾那两尊门神。

  知道他们的计划后,她虽无意拦阻,却也不可能让他们轻松过关。

  她知道时间拖得越晚,他们的心情也会益加紧张,看他们紧张,曹心莺便玩得越乐,这才是她今晚真正想玩的游戏。

  嗯,一个气得快脑充血,另一个则是满脸哀怨,看这情况,好像也差不多了。

  他们忍耐的极限大概也只能到此,再玩下去恐怕会坏了他们的计划,更破坏自己看戏的好心情。

  “好了!这盘棋我认输,不要玩了。”决定结束就结束,曹心莺认输得可阿沙力极了。

  “为什么?”  

  冷簧篆实在不解,看这盘棋她占的赢面明明比他多,她为什么要认输?

  “呃……”

  哎!失误,她怎么忘了,太过急躁反倒容易启人疑窦;不过失策并非无法补救,水眸滑溜的一转,灵活的脑子随即替主人想了个好借口:“我头疼,人不舒服,所以想早点回房。”

  准备看戏。

  一听她说不舒服,冷簧篆的心比谁都急,“不舒服怎么不早说?走,我现在就带你回房休息。”

  说完,他双臂一展,把她的身子打横抱起,就想直接送入“洞房。”

  现在的问题是该把曹心莺送入哪间房才好?

  别墅里大大小小的房间虽然多,可因冷簧篆来得突然,买得更是突然,所带的人手又不多,以致大部分的房间都搁置不用,也没人整理,这下该把她安置在哪里好呢?

  心思缜密的曹心莺早已想到这个问题,只是不肯点破,就等着看他怎么处理。

  水眸一睨,她又暗觑着那个黯然神伤的女人,与那满脸沮丧的老头。

  唉!看来他们的计划少算了这一步,而她又自诩是他们今晚好戏的忠实观众,这问题还是得由她来解决。

  “我可不可以先请教一下,你今晚打算把我安排在哪个房间啊?”

  哪个房间?冷簧篆拧起眉懊恼的忖着。

  呵呵!看他的表情,原来连这屋子的主人也未曾考虑过这棘手的问题。

  送她回自己的房间,好像显得轻浮急躁了点,就怕她会误以为他留她过夜别有用心、另有所图;送她到别的房间,他又怕委屈了她,倘若可以的话,他想……

  嘿!

  他双眼的神采也未免太逼人了些,看得让人心里直发毛,一看就知道他心里铁定在打着某些非常不好的主意。

  既然知道不好,曹心莺当然不可能让他有开口的机会。“我看这事可得麻烦贵府的赵叔费心了,对不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聪明的她当然懂得这个基本道理。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想到可以跟她一起过夜,冷簧篆全身的神经早已亢奋不已,一颗心更是盈满期待,可她却扫尽人兴。

  “基本上应该是不用这么麻烦啦!只是……”曹心莺暗中用眼神向他示意现场还有外人在,“只是这可能于礼不合了些,你真忍心让人误会我是个轻浮至极的女人,才住进来第一天就急着爬上你的床吗?”

  她说得头头是道,让人无法反驳。

  冷簧篆矛盾的挣扎着,一旁的赵宽达与翡翠却明显的紧张,只因他的决定将影响今晚局势的发展。

  终于,在寂静无声的紧张中,冷簧篆下了决心开口:“赵叔,麻烦你了。”

  太好了!皆大欢喜。  

  “好、好,我立刻就去准备。”

  赵宽达如释重负,眼神一瞟,暗中给了翡翠一个“好里加在”的眼神。

  翡翠则一脸娇羞,想到今晚她将要进行的计划,她一颗心更是怦怦直跳。

  哈哈,感谢我吧!你们今晚的计划若能成功,可别忘了我这幕后的大功臣啊!

  想想冷簧篆也真是可怜,赵宽达与翡翠设计他还情有可原,可连他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一起参与计划,这……这对他来说未免也太不公平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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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房间你合不合意?”

  “可以啦!我这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随遇而安,哪里都能睡得着,头一沾枕,保证马上、立刻就能跑去跟周公约会,你放心。”

  “那……被子暖不暖?”

  把曹心莺安置在大床上后,冷簧篆依然滞留不去。他明知道自己该走、也想走,可一双脚就是不肯移动;知道她不舒服需要休息,他就是放心不下。

  “够了,天气又不是很冷,这床被可以了。”

  被子是薄了点,可尚能将就一用,毕竟出门在外,还是别要求太多的好。

  曹心莺心性虽贪,但绝对不会傻到折腾自己,随遇而安就是她身上唯一保留的人性。

  “那……你想吃颗止痛剂吗?”想了再想,冷簧篆可真是绞尽脑汁,就希望能多找些借口多留一会儿,就算不能拥她人眠,多看她几眼也好。

  “止痛剂对身体不好,我不要;况且只是小小的头痛,我想睡一觉起来,应该就能痊愈了。”再继续掰啊!曹心莺就等着看他能掰出多少个借口,能留多少时间。

  心眼比别人多的她,怎会看不懂冷簧篆心里真正期待的是什么。

  看他费尽心机、愁眉苦脸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可怜;只可惜他面对的是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不对他落井下石他就该觉得庆幸了,要她开口帮他,这种损己利人的蠢事,她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那……”接下来该问些什么呢?冷簧篆绞尽脑汁的想,费尽心机的打算,却怎么也想不出个好借口,单单一个那字,就拖了好久。

  词穷?这种事他可不曾遇过,身为一家知名大公司的总裁,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怕真会落人笑柄。

  白眼一翻,耐性有限的曹心莺实在听不下去了,干脆开口:“别那了,再那下去天就要亮了,赶快走吧!我累了,需要休息。”话一说完,她小手拉起被子往头顶一盖,来个眼不见为净,打算强逼他离开。

  这样明显的逐客令,冷簧篆想强装不懂都难。

  “唉!”

  这女人该说她不解风情,抑或无情呢?摇着头,他真是满心的无奈,却又无法可想,只得黯然离去,连道声晚安的心情也无。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也代表冷簧篆已然离开,接下来就是今晚的重头戏了。

  被子再掀,曹心莺倏地从躺着变成坐着,又从坐着变成站着,精神奕奕的,一点也看不出头疼的模样;鬼灵精的眸子一转,她笑得可真是贼啊!

  看戏、看戏……

  她心里只存着这个念头,踮着脚尖一步步往房门前进,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她鬼头鬼脑的左观右瞧。

  咦?

  怎么到现在还没听到什么动静呢?难道是他们临时改变主意了?

  心里才刚这么想,耳朵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正朝她这个方向而来,噢!不对,应该说这阵脚步声的目标是住在她隔壁房的冷簧篆。  

  呵呵!开始了,好戏终于要开锣了,看戏去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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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啊!你还在踟蹰些什么?”人家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句话用来形容赵宽达现在的心情最是贴切不过了。

  想他好不容易才把一切安排妥当,她小姐却三心二意、踌躇不定,看了怎不教他心慌?

  “我想……”翡翠是个保守严谨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对男人投怀送抱的胆量,今晚若不是赵宽达拼命的鼓吹,她怎么可能让局势发展到这种要上不敢上,要下又不甘心下的困境呢?

  “拜托!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考虑?”再让她考虑下去,天可就要亮了,到时想挽回也来不及了。

  不行!赵宽达说什么也不肯让那个可恶至极的女人入主冷家,爬到他头上来。

  “走,不用想了,赵叔已经帮你想好一切,你只要乖乖的照着我的话去做就对了。走,现在就走。”他一边从后面推她,一边安抚她的不安。

  总而言之,有他,一切就搞定了!

  “赵叔,不要推我啦!”天啊!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强迫人嘛!

  翡翠心慌意乱的想止住自己的脚步,无奈背后那股推力实在太大,最终她还是被赵宽达给推上了断头台——总裁房间的门口。

  “好,现在我也不推你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双手环抱于胸前,他依旧不放心的紧盯着,就等着她伸手敲门。

  “赵叔……”目的地都已经抵达了,他老人家当然不用推,只是她还是没那个胆啊!“你能不能不要逼我,慢慢来嘛!反正时间还早。”

  早?赵宽达扬眉怒瞪,差点把这个字吼出口;最后是想到总裁就在房间里,怕他听见才勉强压低自己的声音,可脸上的凶样却没半点克制,“半夜一点多,你还说早?!难道真要等到鸡啼天亮才算‘晚’吗?”

  “你别凶我,你越是凶我,我就越紧张,也就越没胆子敲门了。”呜,她真的被凶得好无辜啊!

  “你没胆子敲门是不是?”为达目的,赵宽达可以说是不择手段,现在就等着她的回答。

  “我……我怕,真的好怕,这种事我连想都没想过,你要我怎么……”

  好了,底下的话全都不用说了,只因赵宽达已然替她效劳,叩叩两声,死刑犯就位。

  翡翠依旧想逃,可身后的老人硬是不肯让她走,逼得她全身发凉,双脚不停的打颤,不知如何是好。

  更糟的事情还在后头——

  “是谁?”

  当里面传来这熟悉的嗓音时,赵宽达立即机灵的躲了起来,留下全身哆嗦个不停,又满脸苍白的翡翠孤单应战。

  “我……”一个我字,翡翠答得声细如蚊,求救的眼神凝视着躲在暗处的赵宽达,渴望得到他的救援。

  “不、要、怕,大、声、点。”赵宽达以清楚的唇语,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指导她,还不忘暗中比了个加油的姿势作为鼓励。

  不要怕?这可能吗?翡翠一颗心乱纷纷的没个头绪,脑中的念头只有一个——逃!赶紧逃!

  只恨双腿早已吓软,逼得她连逃跑的力气也没。

  更惨的是房门竟在此时应声而开,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冷簧篆本人。

  “翡翠,是你。”看清楚夜访者后,他根本无法掩饰脸上的失望,只因心里的感觉实在太过强烈。

  听到敲门声时,冷簧篆本无意应门,可当他想到门外的访客可能是曹心莺时,他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应声回答,就等着确定门外的人是否是他心中所等的佳人。  

  可等了半天却老得不到回应,冷簧篆不由得想:难道真的是她吗?因为是她,所以才有捉弄人的恶心,故意不出声让他紧张,就等着看他出糗。

  因为这个想法,冷簧篆兴奋不已,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前来开门。谁知出现在门外的竟不是她,让他希望落空,更让他心情惆怅。  

  “你在等人吗?”若说没有是骗人的,只因他脸上的神情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到让人一看便知。“因为我不是你所等的那个人,所以你很失望,对吧?”

  这个问题太过难堪,冷簧篆拒绝回答,只是张着一双平静冰冷的眸子静睇着眼前的女子。

  不想说是吗?其实不用他说,翡翠也知道他等的对象是谁。是双方的约定,还是总裁自己一厢情愿的等待?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因两种答案对她来说都是极为残酷的折磨。

  若是双方约定,她会怒,气他们太过作假虚伪,表面看来坦荡荡的模样,暗地里却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丑事,所以她怒,更看不起。

  假如是总裁一厢情愿的等待,翡翠更是心恨,恨那个女人竟能把总裁的一颗心抓得那么紧,紧得让他痴等不悔。

  怒与恨交织出一股庞大的力量,完全把翡翠心里的怯懦击败,她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这辈子她就算抓不住总裁的心,也势必要抓住他的人,一生纠缠不休,就算死也要拖着他一起。

  “你不请我进去坐吗?”强烈的念头,让翡翠把所有的矜持抛开,展现另一种狂野的妖媚,如千年蜘蛛精编织一张牢靠的网,就等着猎物上门。

  “夜已深,有事可以明天再谈,我累了,晚安。”冷簧篆是个男人,且是个聪明的男人,怎会读不出这个跟他相处七年之久的女人的那点心思呢?

  他若真笨得请她进来,恐怕就要万劫不复了。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他曾从母亲那里听过,更深切体验它的意义,所以要他中计,简单一句话——不可能。

  当冷簧篆即将关上房门之时,一股浓郁的香味如风一般窜人他的鼻腔,定神一看,翡翠已然大刺刺的走入他的房间,还张着一双极为魅惑的眼神凝视着他,红唇微微嘟起,就像在渴求他的吻。

  看翡翠一夕之间变得如此胆大无耻,冷簧篆几乎不敢相信站在他眼前的女人,就是那个平时拘谨守分的柔弱女子。

  等他一回神,一双雪白的手臂已然圈上他的颈项,那张微嘟的红唇就近在他眼前;冷簧篆随即摆出一脸的厌恶,严厉的斥责:“出去!你再不出去,就别怪我无情。”

  “无情?”想来真是可悲,他早已对她无情了,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无情又如何?只要你今晚肯抱我,我死而无憾,哪管以后会如何呢?”

  事情已到这个地步,翡翠抱持着豁出去的决然态度,不顾他对自己的厌恶,大胆的踮起脚尖贴上他的唇,牢牢的吻住他,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该死!这女人的力量怎么变得如此大,让他推也推不开?

  好!既然她如此厚颜,那就别怪他使蛮了。

  牙一咬,冷簧篆一点也无怜香惜玉的心情,抬手用力往她脸颊一甩,啪的一声,震响整间房间,同时也成功的掴倒了她。

  “你……”水眸盈满了泪水,翡翠一脸的凄楚,用一双沉痛的眼眸向他控诉他的恶行。

  “我,我怎么了?”怒到极点的冷簧篆,根本见不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心只想发泄自己满腔的怒火,“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得了谁?你今晚的行径,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出去,现在就给我出去!”

  话落,他伸手一拎,也不管她痛不痛,直接把她给摔出门,更不忘道出最决裂的残酷话语:“明天你就给我递出辞呈,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冷簧篆狠戾无情的一面是翡翠从不曾见过的,刚开始她真的被吓得不知所措,就算他抓痛了她的手臂她也毫无所觉;等到他出口的命令传入她的耳中,再辗转进入她的大脑,她才恍然觉悟事情已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不要!总裁。”不顾一切,翡翠一把扑到他脚旁,紧紧抱住他的双脚不放,哀求着:“不要恨我,不要讨厌我,你要我走我就走,但请你千万不要讨厌我,不要、不要……”就算真的被迫离开他,她也不愿他对她存有任何坏印象,这是她最后的期望。

  冷簧篆不想饶她,可当他想起这七年相处的岁月,她尽心尽力为公司、为他所做的一切,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唉!不要哭了,我不讨厌你就是,我也不恨你,真的。”讨厌也许有,恨这个字却强烈得几乎与爱相等,这样的情绪他不会有,只因他对她从来就没有那种情愫。

  没有爱,何来的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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