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斯的身影一出现在机场,便涌上一群守候已久的媒体记者,他戴著墨镜下的眸子微微一闪,唇角随即展现了他翩翩风采的独特笑容,亲切的和大家挥挥手。
“哈啰,大家好啊,好久不见了。”他主动开口问候,博得了众家记者的好感与笑意。
“乔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回来?那个在照片中总是与你形影不离的美女呢?不是被你甩了吧?”
闻言,乔恩斯立即苦著一张脸,举起了右手,“我怎么敢甩她?是她先抛弃我的,真的,我发誓,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发问的女记者笑了,另一个女记者又抢问道:“那么,现在乔先生倦鸟知返,打算回到老婆的怀抱了吗?”
“那要看我老婆还要不要我啊,如果她还要我,我一定死赖在她怀里不走了,大家都知道的,我老婆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只要是男人,没有一个愿意得到她之后还放手的。”
“乔先生的意思是--你之所以会在外头风流,是因为尊夫人不要你?”这倒是个可以好好发挥的主题。
“大错特错。”乔恩斯摇摇头。
“喔?难道是你不要她?”
“这更错的离谱,”
“怎么说?乔先生?”
“错其一,我没有在外面风流,错其二,我和夫人的感情甚佳,没有谁要谁谁不要谁的问题。”
什么跟什么?记者们瞪著他,全都停下了笔。
他在要他们吗?一下子这样答,一下子那样说,一会承认自己被女友抛弃,一会又说自己没有在外面风流,说话颠三倒四的,根本就在唬弄他们。
“乔先生,如果你和尊夫人的感情真的很好,那为什么你会和另外一个女人孤男寡女的飞到各国去开房问?如果这不叫风流,那请问一下这种行径又该被称为什呢?何况,你刚刚自己也承认自己是被对方抛弃的,不是吗?”
乔恩斯赞赏的看著这名问话条理分明、思路清晰的女记者一眼,“问得好。”
女记者被他这么一赞美,脸微微红了起来。
“老实说,那个你们口中我风流的对象其实只是我大学学妹,为了尽地主之谊所以我带她四处去玩,她开她的房,我进我的房,至于我先前所说的抛弃,也没错,因为她在布拉格看上了别的男人,所以就丢下我这个学长一个人坐飞机回来,自己去逍遥自在了。”
“这么说,之前报章媒体的报导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那要问问你们了。”乔恩斯一笑,突然眼尖的看到不远处戴著黑纱帽的女子,热情的朝那头挥挥手,“嗨,老婆,你来接机啊?各位,不聊了,我和老婆分别太久,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抱她回家了,再见。”
说著,高大俊美的乔恩斯小跑步的朝容嫣奔去,一手抓住她的手,在机场上奔跑了起来。
容嫣莫名其妙的被拉著一直跑,上气不接下气,连东南西北都还没分清楚的时候,整个人突然被紧紧的搂抱住,然后,柔软的湿热瞬间密密的罩住了她连惊呼都来不及逸出口的唇--
“天!我好想你!”热烈缠绵的吻宛若被丢在沙漠中干渴数月却乍然见到绿洲之人,怎么样也舍不得放口。
被吻到透不过气来的容嫣只能被动的被他的热情袭击,一点反抗的气力都没有,虚软的瘫在他怀里。
一吻方休,像是过了好几世纪,她嫣红著颊低低的喘息,乔恩斯的眸子则充满著赤裸裸的欲望,深深的凝视著她娇羞的脸。
如果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停止……
喔,不,那他就不能再看她更多了。
他想要的,绝对不仅仅只是这样吻她而已,他想要紧紧抱住她、抚摸她、爱她、恋住她……
“我们回家。”他低沉压抑的嗓音里饱含情欲,热情贪恋的眸像是要把她禁锢,怎么也移不开。
现在他更明白了,他以为他可以忘了她的机率其实比想像中的低更多,可能等于零。
一见到他,他的兽性就来了,什么优雅、温柔、体贴、绅士全是个屁,他就是想要脱光她的衣服,狠狠的抱她、吻她、要她。
渴望得、心都胀痛了……
好痛呵,痛得他只想马上带她飞奔回家,跳上那张大床。
“不,我是来接你到公司的。”话落,容嫣看见他眸中澡深的失望与失落,甚至是……痛苦?
不会吧?他真的那么想要她?
想著,容嫣的脸突然比鲜红的虾还要红上几分,头一低,再也不敢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我们不可以先回家吗?”乔恩斯哀求的眼神像是乞求主人怜爱的猫咪,只要有眼睛的人看了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
只可惜,容嫣连头都不敢抬起,又如何看得到他那楚楚可怜的眼眸?
“不行,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发生了好多事,怡玲应该都已经告诉你了,不是吗?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忙,而且强纳森那件国际联贷案已经迫在眉睫,我们没有时间了。”
她见到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工作!
这个女人难道不能浪漫一点,或是表现出一点很想他的样子吗?
乔恩斯真的觉得有点挫败,是不是在她眼里,工作与事业永远比他更重要更有魅力呢?
不,他无法承认这个事实。
乔恩斯轻轻地托起她的下颚,含情脉脉的看著她,“亲亲老婆,这件事不急,这世上的工作永远没有做完的一天,现在的我只想要吻你,我们先回家好吗?然后再……”
“你为什么不能有片刻正经的时候呢?我在和你谈正事!”她有些烦躁的抬起头来看著他,“你就这样丢下所有的一切跑去玩,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一团乱,我都快被烦死了,你的脑子里却只想得到性?我不会让你碰我的!我说过了,我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我觉得那样很脏!你可不可以饶了我?”
再多的恋栈、再多的欲火、再多的渴望,经过她这样怒火交炽的一段训话之后,全都在瞬间消逝殆尽了。
乔恩斯疲倦又无奈的抹抹脸,还是笑了,只是,笑意到达不了他的眼。
“走吧。”他拉著她的手走出阶梯的角落,“你自己开车来的吗?”
“事实上,是杜月风开车载我来的,刚刚你没看见他吗?一
“老实说,没有。”可见,他的眼里真的只有她。
可惜,她根本不领情,还觉得他脏。
是上天在惩罚他以前的骄傲吗?可是他对女人一向很好啊,应该没有什么对不起人家之处,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戏弄他?
“学长这阵子一直在为联贷案的事努力,可是对方坚决只和你谈,否则宁可把案子丢给别家银行。”
乔恩斯没说话,拉著她的手走向机场外,突如其来的扬起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你在干什么?我说了杜月风送我来的,他有开车,他会送我们回公司,你为什么……”
“先上车。”乔恩斯半强迫著把她推向车,自己的屁股自然而然也跟著挪近她身旁的座位,开口和司机说了公司的地址。
容嫣莫名其妙的凝视著他良久,幽幽地问道:“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学长?你对他有成见?”
“没有。”
“那为什么?”
“我只是不喜欢有个大电灯泡坐在我们中间而已。”
“你若真如此在意,又怎么会跑到国外去,丢下我一个人?难道你不怕我红杏出墙?”
“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乔恩斯握著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她冷冷地抽回手,“而且我也不相信你,我不问,是因为我不在乎,只是你的行为真的让我很困扰,我很难和我爸爸及你爸爸交代。”
“真的没有一点点想我?”不理会她的义正严辞,乔恩斯的俊脸不识相的凑了过去直视著她的眼,“我很难相信这天底下有不对我心动的女人,你老公我可是世界级的大帅哥呢。”
“好看的皮相而已,我不是你身边那些肤浅的女人。”
“是吗?既然我只除了这张脸外一无是处,你又急急忙忙把为夫的我千里迢迢找回来做什么?”
“因为对方坚持只和你谈。”
“所以你终于发现一点为夫的用处了?嗯?”
“这样就很值得你骄傲吗?”
乔恩斯摇摇头,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笑什么?”
“你要求我帮你忙,应该要有点求人的样子,老婆。”
容嫣不可思议的看著他,“那是我的公司,也是你的公司,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公司赚不赚钱吗?”
“我不在乎。”乔恩斯玩著她的发,后来索性整个人躺在她腿上,“你要我帮你可以,但是你要有所回馈。”
“你有没有搞错?”容嫣气极,没想到他这个人竟然如此无赖到极点,有理说不通。
“没错、没错,不要就拉倒,我是不会去见什么强纳森的,这个人默默无闻,我根本不认识他,见他做什么?”
“他是这桩投资联贷案最大的股东,也是主要负责这件案子的人--”
“既然是最大股东,他应该投资了很多的资金在这件投资案上不是吗?”
“这是当然。”
“所以喽,为了让这件投资案可以百分之百成功,他应该想尽办法让所有的银行都乐意以最低的利率贷款给他,不可能独独排除我们华荣银行,非要跟我一谈不可。”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哈。”乔恩斯突然拉下她的脖子,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那是因为他觉得跟我谈可以拿到最低的利率啊,傻瓜。”
容嫣不解的看著他,“你会吗?有哪一个银行宁可不赚半毛钱而把钜额资金贷给他?何况还有莫大的风险。”
“说得对极了,是没有一个精明的人会这么做。”
“所以?”
“他是把我当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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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风面无表情的走出电梯,迎面而来的是王怡玲甚是关切的眼神。
“乔恩斯一回到办公室就进去没再出来过,容嫣也是……你还好吧?”王怡玲看著他,神色有些担忧。
“公然被人家放鸽子,你说我会好吗?”杜月风自嘲的一笑,走到她办公桌前坐下来,有些烦闷的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如果不是容嫣回到办公室之后“好心”通知他一声,他不知道要站在机场当多久的呆子?
“帮你泡杯热茶?”
“嗯。”杜月风轻应一声,在烟雾弥漫中眯起了眼,看著王怡玲的身影在一旁忙进忙出,直到一杯香味四溢的热茶端到他面前,他才微微勾起唇一笑,“谢谢,你永远这么贴心。”
“喂,这么跟我说话太见外了吧?”王怡玲靠在桌边两手环胸的看著他,“到现在你还把我当外人?”
杜月风睨了她一眼,“这辈子我只相信我自己。”
“无妨。”王怡玲耸耸肩,“我不在意。”
“那你在意什么?”
“钱啊,只要有钱,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
王怡玲噗哧一笑,“现在男女平等。”
“是,我忘了你是新时代女性。”笑笑,却掩不去他眉眼间的淡淡疲惫,“这次的案子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我知道,不会有问题的,容嫣很看重这个案子,无论如何她都会想办法把它接下手……只是,我当真不太明白,为什么非找乔恩斯来蹚这浑水不可?”
“案子太大,就算容邦已经管不了这里的业务,乔廉那老头也难免会注意到而前来关切一番,有他做背书,可以少掉很多麻烦。”
“若他是个绊脚石呢?岂不功亏一篑?”
“他只会盖章签名,唯容嫣之命是从,”杜月风冷哼一声,“外面传他怕老婆可不知传得多难听了。”
王怡玲淡瞥他一眼,“这阵子他的人根本不在国内,何来怕老婆之说?”
“公然把公司过继给华荣就是最好的证明,就更别说他在公司合并之初就把公司全权丢给老婆做主了,去机场之前我已经接到数十通富山银行旧客户的电话,全部无条件同意原来容嫣开出的贷款条件,愿意付出更高的利率和我们做生意,我还没和容嫣说这件事呢。”
王怡玲极度讶异的挑起眉,“为什么?”
“他们说--乔恩斯告诉他们,公司的事完全由容嫣做主,他帮不了他们的忙。”
“若是如此,他们大可以转贷啊,多的是银行愿意承接下来。”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全都愿意看在乔恩斯的面子上继续跟我们合作,因为他们说乔恩斯曾是他们的恩人,而我们银行的利率其实订的也算合理,所以他们还是愿意接受。”
“没想到他面子这么的的有用,调查中说他人缘极佳,还真的是一点也不假。”
杜月风冷冷一笑,“靠那张脸做生意能维持多久?”
“我本来也以为不会太久,不过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他也许比我们所想像中的更有用。”
这些旧客户可不是个个都是女人,乔恩斯能留得住他们,除了那张薄薄的面皮之外,一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东西。
是什么呢?王怡玲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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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尽,夜幕升,容嫣有些怔愣的望著那扇始终没有再打开的门,犹豫著该不该敲门进去看一下。
从乔恩斯跟她一起进入她的办公室,他说要使用私人电脑并处理一些公务,一个人进入了总经理私人休息室以后,足足侍在里头快要七个钟头了,而她,突然间闲了下来。
整个下午,没有一通电话被接进来过,没有扰人的客户申诉,没有紧急的案件要处理,之前还门庭若市的会客室,现在也一个人没有。
后来她才从杜月风口中知道,乔恩斯在他回国以前就已经用电话摆平了所有旧客户的问题,以前富山银行的客户不仅不吵不闹了,还乖乖的打电话来订时间和银行签约,自愿缴交比以前高一点的利率,脸色也没摆一个。
他是怎么办到的?
就因为那些客户有些曾经是他以前的情人吗?那些不是他情人的,又曾经是他的什么呢?
一千一万个问号都没个解,她只能一直瞪著那扇休息室的门发呆,不敢敲门打断他的工作。
他在里头一定忙得焦头烂额吧?光要看完那桩她丢给他的国际投资联贷案的分析报告就得花他好几个钟头的时间,更何况其他?
只是,他这样不吃不喝的可以吗?会不会累坏了身体?
他才刚刚下飞机而已,她却让他连调整时差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便把他带进办公室,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想著,容嫣终是站起身往那扇门走去,伸手敲了敲--
“乔恩斯?”她轻唤著,“我可以进去吗?”
没有任何回应。
“乔恩斯?”容嫣轻凝著眉,“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你要是再不说话,我要进去了。”
话落,里头还是无声无息。
容嫣轻转门把走进门,落入眼帘的竟是乔恩斯躺在休息室大床上美梦正酣的睡姿。
她一愕,竟不知该气该笑还是该哭……
她还以为他突然改邪归正了呢!原来他还是原来那个样子,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天大的事之于他,都没有睡觉这件事来得重要。
有些失望……
不,是很失望,她希望自己是看走了眼,结果后来发现,他真的还是那个世人眼中的他,没什么不同,也没什么值得期待。
“容嫣?”
耳边传来杜月风的声音,容嫣索性退出了休息室轻轻关上了门,他正一脸不解的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看著她。
“学长,你找我有事?”容嫣笑笑,“今天早上真的不好意思,害你在机场等这么久。”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何况那跟你没关系,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餐,顺便讨论一下强纳森那件案子。”
容嫣本想拥拒,但一想到那个只会躺在休息室里呼呼大睡的丈夫,不由得点点头,“好。”
“那走吧。”杜月风体贴的替她拿外套披上,两人相偕走出了办公室。
人才走,休息室里的手机便响起,硬是扰得乔恩斯美丽优雅的睡姿动了又动,最后还是挣扎的起身接电话--
“哈啰,乔恩斯。”乔恩斯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地描了一眼手表,晚上八点三十分。
“乔少爷,你现在人不会是在美人乡里吧?我打扰到你了吗?”电话里传来的是死党范晰的声音。
乔恩斯笑笑,用极慵懒的嗓音道:“正是,所以你要付我遮羞费。”
“遮什么羞?”
“因为要接你的这通电话所以让我无能为力,半途而废,你总得付一些医药费吧?”
范晰大笑,“这是男人的耻辱,你还敢说出来?真有你的!爱钱也不是这种爱法!”
“是,我爱钱,哪像范哥哥你娶了一个公主,一辈子吃穿不用愁。”
“哼,你喜欢,你娶啊。”范晰冷冷地哼了一声,“要不是为了世界和平,我才不要待在阿拉伯这种热死人的地方。”
“你是未来的沙特国王,要忍气吞声,懂吗?”
“去你的沙特国王,本少爷不希罕,”迟早,他会把他的爱妻带回美国,离开这个鬼地方。
乔恩斯憋著笑,又躺回被窝里去,识相的不再提及这个范晰胸口永远的痛,“范哥哥,你收到我发的信啦?”
“收到了,自己家里开银行还跟我借钱,有没有搞错?”
“没错,周转一下而已,可以吧?”
“可以,年利一分。”
“喝,抢银行啊?”
“是啊,就抢你这家银行。”范晰提唇一笑,“不要拉倒。”
“要要要,就算要我倾家荡产我还是要。”乔恩斯可怜兮兮地道,“你就懂得劫贫济富,没良心的商人!”
谁要他急著要用这笔“外资”呢?只要任他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宰割了!
呜呜呜,可怜他的荷包就要大失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