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悠悠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驶在这条她走过不下百次的山间小路上。
这条路是她作秀赶场后回家的必经之路,夸张一点的说法是,即使闭着眼睛她都能安然回到家,但今晚山上的气氛不太对。
在回来的路上,她听了一下广播,说山上发生了车祸,还引起爆炸,让人感觉气氛颇为诡异的,她还是小心一点来得安全。
方向盘一转后,前头险降坡的地方,她见到了方才广播中的车祸肇事地点,整辆车都烧成废铁了,不知道是山上暗夜器重还是车祸的关系,她不禁竖起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光裸的手臂,扁扁嘴。她还是快快经过吧!这里感觉怪阴森的……
车祸现场让杜悠悠心里毛毛的,嘴里喃喃有词,“南无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王母娘娘……”
蓦地!她惊骇的望着前方,两眼呆直地望着忽然飘出来的黑影!
她眼一瞠,以为自己看错了,脚底踩油门的动作也跟着放轻,直到确定那抹黑影消失了,她才放松地喘厂口大气,继续回家之路。
哪知连续弯道之后,又有个黑影忽然冒出来,吓得她惊叫连连,赶忙煞车,就怕撞上什么东西。不管是有形还是无形……她还是让“人家”先过吧!
今晚是怎么了……撞鬼了还是撞邪啊?她肯定是夜路走多了……改天一定要到庙里去烧香拜拜一下!
“南无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王母娘娘……”
咦!怎么她都念了一大堆的佛号了,那黑影还一直朝她来啊……呜……肯定是念得不够!
杜悠悠闭上眼睛继续用力的念着,“南无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王母娘娘……”
哪知,就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巨大的黑影加上一个给她粉难看、血迹模糊的脸庞出现在挡风玻璃前,骇得她心口一紧,差点喘不过气!
“啊——啊——”
今夜的山中真是不平静,意外状况连连。
在杜悠悠声嘶力竭的尖叫好半晌之后,那个“难看的鬼魅”非但没被她的尖叫声给吓跑,甚至原封不动的贴在车子挡风玻璃上,好像还有红红的东西不断流下来。
好像是血耶……
那他究竟是人还是鬼啊?
如果是鬼……那……那他生前的死状还真是凄惨啊……
她决定转动雨刷试试看……咦?雨刷刷不过去耶!还被那张鬼脸卡住,顿时更是血流如注……
那就是说他是人,不是鬼罗?
她总算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大大喘气,方才她可是被吓得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三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个受伤的男人在山上游荡?该不会是坏人吧?
哎呀!不管了,先把他弄离她的车,不然她怎么回去!
反正他受伤了,谅他山起不了什么作用,否则光她脚上这双恨天高就可以把他给踹死。
她小心翼翼地下车靠近他,站得远远的、手伸长长的,小心的推了推他。
“喂!先生……”
哪知,她才碰到而已,他便从车盖上滑落了下来,当场又把她吓得哇哇尖哇!先生……我跟你无冤无仇啊……”
片刻对方都没有反应,她才从指缝间眯眼瞧着早已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男人。
她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张俏脸更是被吓得发青发白。
他……该不会是死人吧?
杜悠悠满脸惊恐的低头看着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好半晌才鼓起勇气探探他的鼻息,发现他还一息尚存。
“喂!先生,你醒一醒啊!”她推了推他。
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该报警吗?但是……要是警察误以为人是她撞的,那她不就倒楣死了!
如果因此进去吃免钱的饭就罢了,最怕是被当成肇事者,对方亲属再向地勒索一笔庞大的肇事责任费用,她不就冤大了?但是,她更怕如果他不幸这么死了,变成冤死鬼,阴魂不散的缠住她一辈子怎么办?
俗语说“人背鬼上身”,她杜悠悠已经够可怜了,大穷鬼一个,再被这种死后变成恶鬼的男人缠住的话,她岂不是一辈子翻不了身了?还是趁着他一息尚存之前赶紧走人才是上策。
杜悠悠决定不再理会半夜吓人、头部受伤的男人,准备转身离去时,却又止住了脚步,秀眉紧蹙的盯着他。
可总也不能就这么把他丢在这里一走了之啊……
但是……现在的社会是不能太有同情心的,到时被诬赖人是她撞的,就真的应验了‘好心被雷亲”这句话……
不行!不能管他!
再度转身回到车门边,札悠悠打开车门的同时又向四处左右环顾了半天,发现这时候真的没有一辆车从这里经过,她是很想昧着良心、眼不见为净地偷偷离开的,但实在狠不下心,也怕他躺在这里会被行经的车子给辗过。
还是带他上医院好了……
不行的!到时候被人诬赖那就糟了……
她就这么举棋不定、来来回回地走厂好几趟,终究敌不过良心的谴责,走回来吃力的扛起他。
“喂!先生,你振作一点,我带你去医院啊!你撑着点,可别半路给我翘了,那我可是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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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从玻璃窗棂透进,光影在冰冷的墙面上悄悄移动,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味。
杜悠悠坐在病床旁,穷极无聊的打量着床上的男人。
他脸上骇人的斑斑血迹经过擦拭清洗已经不再那么吓人,她发现昏迷中的他还真不是普通的好看呢!
显少有男人像他这般有着翘而长宛如羽扇般的睫毛,这对睫毛下的眼瞳肯定如子夜般黑得深邃;丰厚均匀的红唇微微地上扬,云是迷人,他这模样像极了舞台、杂志上的名模,帅气有型的,若她猜得没错,他一定迷煞了一群女人。
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为何会三更半夜在深山里呢?还受了伤?该不会是那辆肇事车辆的车主吧?
不过……他出现的地方和车祸地点有一段距离……应该不是吧……
杜悠悠正在研究时,护士进病房来唤她,替病床上的男人将被子盖好后,她便转身走出病房。
不——会儿,床上有了动静。
刺眼的光线令人难以入眠,蓝少祺想拉高身上的薄被,企图阻绝阳光的侵扰,无奈双手硬是使不上力,始终无法如愿。
恍恍惚惚中,他睁开沉重的眼皮,静静地躺着,望着斑驳的天花板,努了回想过往的记忆,他感觉到灵魂像是飘荡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好不容易又回到自己的躯体里。
他愣愣地望着四周,一片白色的冰冷,空气小弥漫着浓浓药水味,当下第一个疑惑是这里是哪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断涌出的疑虑塞满他的脑袋,不过这里让人感觉宁静而祥和,让他逐渐放松戒备和紧张。
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蓦地,开门声将他远扬的思绪拉了回来,紧跟着是女性爽朗的声音——
“你醒了啊?太好了!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呢!”
一双露水瞳眸迎上他的视线。“你……”他疑惑的望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女孩。
未施脂粉的脸蛋,灵亮澄透的眼眸中闪烁着慧黠光芒,笑容灿烂如阳光,好耀眼的女孩,她是谁?
杜悠悠随即像连珠炮似的说:“你昨天半夜倒在山路上,是我把你拖来医院的!我叫杜悠悠,你叫什么名字?你住哪里?我去帮你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
好加在他终于醒了,不然她可真是会被他吓死喔!肇事逃逸或是撞死人之类的罪名她可承担不起呢!
“我……我的家人……”蓝少祺脑筋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任何事。
她慎重的点着头。“对!你的家人还有你的名字!”她从包包内拿出纸笔,准备写下电话号码好去替他联络家人。
“名字?”蓝少祺不解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你快点告诉我,我赶紧联络他们,不然等会儿我要去跑摊,会没人照顾你喔!”
“什么……”
“你的名字啊?我还要替你去补填资料呢!”她狐疑的瞪着他。他该不会是撞傻了吧?怎么一脸愣愣的!
名字……对啊!
他的名字……
名字……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蓝少祺惊骇地瞠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杜悠悠,满脸惶恐。
杜悠悠发觉不对劲,半开玩笑的调侃,“喂!你该不会忘了自己的名字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喔!”
他愣愣地看着她,缓缓道:“我是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什……”杜悠悠被他的话吓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什么?!你说什么?不知道?!”
蓝少祺捂着唇,努力的回想好半晌,最后不得不放弃。“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她放下手中的纸笔,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不会吧……”
他肯定的点点头。
杜悠悠见状,脸色大变,纸笔一丢,拉开嗓门大喊,“医生!你快来啊!”
片刻之后,蓝少棋坐在诊疗室内接受医生仔细的检查。
只见医生脸色凝重的垂头叹道:“小姐,他这症状可能是暂时失去记忆。”
“医生,你的意思是……”
“他的身体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有额头有受到撞击的外伤,也就是说他可能是头部遭受到撞击,让记忆受损,所以忘了以前的记忆。”
不会吧?杜悠悠慌张的质问,“那……可以复原吗?”
“应该可以的,你让他好好休息,他的记忆就会慢慢恢复。”
“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得收留他直到他记忆恢复?”杜悠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捡回一个烫手山芋。
“难道你要他到街上当游民吗?”
“呃……当然不是……”她就说嘛!人不能太好心。
“那你去帮他办出院手续吧!”
“他可以出院了?”杜悠悠再一次瞪大眼。
“嗯!他只有额头上有伤,缝合后已经没有大碍,回去好好调养、调养就行了。”医生迅速俐落的将出院通知单开出,并又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哦!”杜悠悠噘着嘴,不甚情愿的接过医生手中的出院通知单,懊恼万分的看着让她欲哭无泪的男人。
为什么?她不过是大发慈悲的救了这个半夜在山上吓人的男人而已,为什么还要沦落到必须照顾他的厄运呢?
她自己都欠人照顾、家徒四壁的,哪还有余力照顾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男人……
老天喔!
垂下无力的双肩,杜悠悠眼神含恨的瞪着脸部始终是那一号表情的蓝少棋,半晌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拉拉还一脸木然的男人,杜悠悠没啥好气的催促道:“喂!走了啦!去办出院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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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少祺不可思议的望着玻璃窗破了好几块、十分简陋的房子,连屋子里的摆设都阳春得可以,简单的家具,一张小桌子、一张椅子,墙边有一张折叠式的躺椅,没有电视机和收音机,天花板的电灯还是那种二十烛光的小灯泡,真的只能以家徒四壁来形容他对这间屋子的感觉。
“喂!别站着看啊!坐下来啊!”他的惊讶早在预料之中,所以杜悠悠并不觉得有必要多做解释或尴尬之类的。
“坐哪?”他问。。
她放下从医院拿回来的—一些医药用品,努努嘴示意,“就那张椅子啊!”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你住这里?”一个女孩子住这种地方实在太危险了点,简陋又不安全就算了,还偏僻得教人觉得恐怖。
“对,没错,我的房间就这间用木板隔起来的地方。”她敲了敲木板墙。
他了解地点了点头。
“这阵子就先委屈你睡那张躺椅,因为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或是地方让你睡。”
“无所谓。”他都已经麻烦人家成这个样子了,哪还能多做过分的要求。
杜悠悠看了看手腕上的廉价电子表。“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弄吃的给你吃,等一会儿我还要去工作,你就待在屋子里,等我工作完回来再带东西给你吃。”
过了半晌,屋后传来一阵阵香味,蓝少祺皱起眉头,一股狐疑涌上心头。这好心的救命恩人该不会用泡面那种没有营养的东西来填塞受伤才刚出院的他的肚子吧?
果真还应验了他的猜测,杜悠悠真的捧了一碗刚泡好热腾腾的廉价泡面出现在他面前。
“来!快吃吧!”
泡面!蓝少祺嫌恶的蹙起浓眉。“没别的东西可以吃吗?”
她翻翻白眼。“不好意思喔!我这里除了泡面还是泡面。”
“不会吧?”
“是真的,你若不吃,就得等到半夜十一点左右我才会回来,到时我会带回一些菜尾。”
菜尾?他没听错吧?带菜尾回来给他吃?
“真的没有别的了吗?”他作梦也想不到要吃那种叫做菜尾的东西。
“没有!外面是有很多卖吃的,不过很不好意思,我这个月可以用的钱都帮你缴医药费去了,这碗泡面你就将就点吃吧!”她尴尬的扯扯唇瓣。被人看出经济如此贫困她也不愿意,但实在没有办法。
蓝少祺愣了一下,又瞄了一次到处斑驳脱落的房子。腐朽破损的窗棂,称为简陋已经是太褒得起了,而这个丽妍的救命恩人会一个人居住在这里,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看着地懊恼又气虚的容颜,他忍不住产生一丝怜惜和侧隐之心。
“对不起……我并不了解你的处境,给你添麻烦—了。”
他突如其来的歉意,反倒让杜悠悠有点不知所措,连忙以讪笑化解自己贫困的窘境。
“哎呀!你别这么说啦!是我不对,你是病人,我应该好好替你进补一下的……”
“不必了,我吃这碗泡面就行了……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快点去吧!不用管我了。”蓝少祺拉开椅子一古脑儿的坐下,捧起几乎快糊掉的泡面,一副大快朵颐的模样。
“那你待在这里……我准备一下就去工作了……”
蓝少祺瞟了进房间做准备的杜悠悠一眼,他几乎是食不知味的放下手中的泡面,并不是为自己茫然的未来感到担忧,而是对杜悠悠眼底那抹受伤神色感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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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徐徐拂吹,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青草香,阳光从叶缝间洒落,照映在院子里的草皮上。
蓝少祺坐在屋内唯一一张椅子上,阳光照拂身上,像是在追忆什么,思绪陷入了莫名状态,混沌不明。
除了偶尔远远传来的摩托车声和鸟叫虫鸣之外,这里寂静得像座空城,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他一个人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发呆,看着光线玩着追逐的游戏。
不经意望向落地窗外已经显得荒芜杂乱的景色,顺带收回紊乱的思绪,看得出这个小小的庭院曾经被细心的照料过。
他相信这里曾经是一个美满家庭所在地,为何一切变得荒芜,不得而知,一如他失去的记忆无从追朔。
他来到这里已经两天了,救他的那位小姐似乎很忙,每天都不见人影。
然而……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廉价衣服,是那好心的救命恩人临时到市场去帮他张罗的,花衬衫配格子短裤,搭配得十分奇怪,品味真的很差,由此可知她的眼光及品味不怎么好。
不过,既然他记不起自己是谁,对方又好心收留他,他总不能太挑剔。
已经过了中午了,救命恩人还没回来,他自然也就没饭吃。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一整天都坐在这里,很少移动,所以花不了多少气力的。
但他十分不解,她临出门前说什么今天中午她只有跑两摊喜宴,很快就可以回来……那是什么工作啊?
正在揣测救命恩人是从事何种行业时,大老远的便听见那辆破旧老爷车的声音,紧接着是尘土飞扬和黑烟四窜的壮观场面。
唉!车子都这么老旧了,还在使用……
不用回头瞧,都知道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果然,随之而来的是震天价响的煞车声,然后就是咒骂,接着是她那双仿佛要踩死地上十万蚂蚁雄兵的恨天高劈哩啪啦的脚步声,再来是拉开那扇生锈到不行的铁门声,最后是他已经十分熟悉的呼叫声——
“喂!哈罗!你在哪里?我帮你带吃的回来了”
杜悠悠一颗头颅探进客厅,左右环视一下,发觉他正坐在唯一一张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望着院子里的景色。
“喂!先生,我帮你把午餐带回来了,赶快吃吧!”她拍拍他略显寂寥的肩膀,将手中一袋食物塞到到他手里。
蓝少祺回过头,稍微睬了她一眼,却被她吓了好大一跳。
老天!她这是什么打扮?歌舞团的吗?浓艳的彩妆跟一袭短到不能再短、饰满彩珠亮片的比基尼作秀服装,再加上脚上那双最起码八寸高的鞋子……视觉真是教人“震撼”啊!还有……那吹得像半屏山高的头发是出自哪个美发师之手啊?
蓝少祺错愕得说不出话。这是他的救命恩人吗?电影“少林足球”中的赵薇第二?还是如花?
真是不敢相信这身简直“耸”到最高点的衣服会穿在他的救命恩人身上,这身打扮跟前两天那拥有如水月般皎洁清丽脸庞的女孩简直不能相比,判若两人。
蓝少祺眉头紧锁,双眼露出不忍卒睹之色看着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的画面。
老天!她这身打扮实在损人视力!
杜悠悠对他那副“看到鬼”的表情很不满意。“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很过分喔!”
“呃……不好意思,我没料到你……”该怎么形容呢?
“我是唱花车的,这是我的工作服!”她低头将自己的长发绑成马尾。
“花车?”
她睨他一眼。“就是电子花车,专门跑庙会、婚丧喜筵、公司行号的聚会之类的,懂吗?”
“了解。”总算知道她的行业了,她不解释,他还真的猜不出来。“你是歌星?”
“歌星?”社悠悠差点爆笑出声,想了想之后才说;“勉强算啦!我是那种连三流都进不去的不入流小歌星,只要三首歌就可以跑遍所有秀场。”
“你怎么这么说自己?”他看得出她勉强挤出笑容下的那抹受伤神色。
她收拾起难过的心情。“你先吃吧!我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洗。”她一边交代一边走进房间。
“好!”
打开她特地为他带回来的午餐一看,虽然有油饭、鸡腿、虾子……但全都掺在一起,还好像是有人吃过的感觉……他不可思议的翻动着塑胶袋里的食物,实在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不消片刻,杜悠悠从房里出来,发现他的怪异举止,于是抱着秀服纳闷的走近他。“你怎么不吃?”
蓝少祺实在不好意思启口。“这怎么吃……这是什么东西?”
“啊?”杜悠悠狐疑地睇着他。“你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这些东西都混在一起……”难道不怕食物中毒?
“唉!先生,这是我好不容易拜托‘宗破塞’帮我包的耶!如果不是刚好有点空闲时间跟那‘宗破塞’又有点交情,人家才不帮我包呢!”她双手叉腰,不太高兴的跟他说。
“宗破塞?那是什么?”
厚!如果不是知道他丧失记忆,她还真想吼他别再给她“庄孝为”了。
“‘宗破塞’就是厨师、厨子、大厨的意思!在这乡下地方结婚宴客都以流水席居多,大家都称厨师为‘宗破塞’懂吗?”
“懂了!”
“懂了就快吃吧!要吃别的也没,只有这个,就算吃不来,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了,真不好意思,因为我还让你这么麻烦。”他很勉强的拿起其中的鸡腿小心咬着。
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腼腆的挥挥手。“别说这么多了!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