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魔头早就无可救药了,先前就提醒你,你不听劝,现在终于尝到苦头。”李菁没好气的数落。
柳洋自作聪明想撮合席煜与方岑的好事,在中途之家传开后,没有一个同事对方岑无辜饱受捉弄抱以同情与不平,反倒成了办公室里最八卦的笑话,惹得方岑羞得恨不能钻进办公桌底下永不见人。
除了会长说了几句聊表安慰的贴心话外,李菁算是最够朋友的,而这个最够意思的好朋友也是最反对方岑接下柳洋这烫手山芋的人。
“早告诉你,像你这种一点个性脾气都没有的人,根本管不住那个目中无人、胡作非为的小魔头。”就因为是交心的姐妹淘,所以李菁才数落得更淋漓尽致,恨不得将傻不啦叽的方岑给骂醒。
“你也知道当时没有一个辅导员愿意接,我如果不接的话岂不是让洋洋自生自灭,而成为将来社会上的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就因为自信比别人多了一些耐心与爱心,所以不顾李菁的极力反对,而毅然接下柳洋这个烫手山芋。
“是啊!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好个普渡众生,匡正导善的美丽菩萨。”李菁瞪着白眼,撇着唇角揶揄调侃,看不过去似的表情,又说:“我们已经尽了责任为他找了收养家庭,真不晓得你还替他操什么心?反倒是你,也不为自己好好打算,将所有心思与青春全浪费在那个小魔头身上,更替你叫屈。”
方岑淡然含笑,轻声说:“柳先生、柳太太,他们根本就没时间教育洋洋,我只是担心洋洋会误入歧途,所以……”
“够了!够了!好像柳洋是你亲身的儿子似,我们现在是谈你,别老是洋洋、洋洋挂在嘴边。”李菁不耐烦的截话。
“谈我什么?”方岑赧然浅笑,向来总认为自己无趣的乏善可陈。
“谈男人啊!难不成找你谈国家大事。”唉!迟钝的女人,连一条肠子通到底的李菁都不晓该说些什么好。
“男人?”方岑的嫩颊悄悄抹上淡霞。
“如果你是同性恋,我们也可以谈谈女人,只要你喜欢。”李菁双手一摊,玩笑的故作无所谓状。
方岑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尽会胡说八道。”
“总比把花样的年华青春的岁月浪费在那个小鬼身上强多了。”虽是嘻骂的消遣,可也是李菁的肺腑之言。“小姐,再过不了几年你的价值就要从精品专柜变成跳楼大拍卖的廉价品。”
好毒喔!“人是无价的,别拿我当商品比。”
“在臭男人的沙猪主义里……”
“沙文主义。”方岑很白痴的纠正。
“沙猪主义。”李菁偏是不屑的固执。“在臭男人的沙猪主义里,女人就等于商品,然后再以肤浅的姿色、身材、年龄来决定你的身价、等级以待价而沽。”
好可悲的男女法则!方岑可不以为然,说:“我们女人又不天生在定要为男人而活,少了男人,女人照样可以活出亮丽的生命色彩。”
哼!这一点也不像是外表温柔竖淑、端庄秀雅,煞似标准贤妻良母的方岑所能说出的潇洒论调。
“好一个单身贵族的潇洒论调,等到人老珠黄暮色黄昏时,空虚寂寞慢慢一点一滴腐蚀你的心灵时,想哭都掉不出一滴眼泪,那才真是悲哀呢!”
危言耸听!方岑淡然一笑置之。
李菁斜着脑袋径自思量着什么似,喃喃自语:“其实柳洋那个小魔头到底也算做对了一件事。”
“什么事?”
“将你与鼎鼎有名的席氏二公子送作堆啊!”李菁突然拉高嗓音。
方岑不禁微微悸动,啐骂:“你又在胡言乱语。”
“再正经不过了。”李菁激动说:“虽然席煜是五公子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可却是女孩子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如果能跟他谈个轰轰烈烈的浪漫恋爱的话,不知要羡煞多少痴心妄想的女孩子。”
“你是在作白日梦,人家是什么显赫的身份地位,我看你才是痴心妄想,省省吧!”方岑自若笑说,但心湖底却冷不防的被席煜那恣意放电的神眸,惹得涟漪四起。
“你的眼神在泄漏你言不由衷的谎言。”李菁诡异的直盯着他瞧。
“瞎说!”方岑眸光闪烁的逃避李菁咄咄逼人的盯视。
“瞎子说你骗不了人。”
“方姐——”
总机小妹惊喜若狂的跑了进来,解救了方岑不知所措的尴尬。
“有个很帅的男孩子说要找你,你猜是谁?”总机小妹活像吻了超级偶像似,掩不住雀跃的惊喜,激动说:“是五公子之一耶!”
方岑的错愕凝入李菁暧昧的眸底。
“还辩,人家都找上门了。”
* * *
“是你?”
“很意外吗?”是林少峰。手中一束百朵托紫嫣红的郁金香是今早才从荷兰空运来台的新鲜花朵。“特地从荷兰专机送来的,聊表我小小的心意。”
花丛里藏着一条心型的白金项练坠子,精心巧夺的雕琢,不着丝毫俗气的匠工,点缀花束脱俗的璀璨。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方岑推辞。连对方怎么称呼都不知道,这礼物厚重得让他无法接受。
“不,这还无法表达我对你清丽脱俗气质的赞美之意。”林少峰痴情意浓的倾诉心中的爱慕。“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除了无法为你摘下天上的星星外,我可以为你付出所有一切。”
旁观者看得是动容不已,只是当事者方岑却受宠若惊的不知所措。
李菁从感动的人堆里跨出一步,多么希望方岑收下那束包里情深意浓的郁金香,说:“只有白痴才会拒绝这分贵重,嗯……是情重的礼物。”
“菁菁!”方岑欲阻不及。
林少峰一派绅土邀请:“不知能否有荣幸与你共进晚餐,我可以为你包下凯悦,只为了与你共度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浪漫世界。”
哇,哇!好粗气的泡妞手段,方岑没有半点动情之意,婉拒说:“对不起,我们素昧平生,而且连怎么称呼你都不知道,实在无法接受你的邀请。”
顿时,叹息扼腕之声四起,李菁更恨不得扒开方岑的脑袋,看她脑袋里头是不是装豆腐。
“林少峰。”他递出那黄金名片,说:“在摄影棚里我们见过一次面,如果你相信一见钟情的话,我已经被你婉约脱俗的气质深深吸引。”
这深情意浓的倾诉,似浓烈的酣醇美酒,醉倒了所有渴望被临幸的芳心,却荡不起方岑心湖的丝丝涟漪。
“林先生,对于你的美意我只能心领了。”方岑只能抱以歉意。并非她无法领会他追求的诚意,而是这种追爱方式直接大胆的吓住了她。
“方岑,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方岑不介意的嫣然含笑,他不是已经这么称呼了吗?
“方岑,请你相信我的诚意,决定追求你后,我便开始搜集关于你的所有一切,你是在中途之家长大的孤儿,所以你以自己感同身受的心情为孤儿付出最大的爱心,我对你为柳洋付出的无私爱心与耐心深感敬佩,为了你,我愿意为中途之家略尽棉薄之力。”
“林先生刚才慷慨捐献一百万给中途之家的孤儿们。”会长堆满盈盈笑容,大声宣布,顿时掌声如雷,还好不大方的将怔然的方岑轻推到林少峰身边。“人家林先生展现这么大的诚意,就别折了人家热诚,陪人家吃顿饭嘛!”
众人期待犹豫不决的方岑点头。
“我……”方岑怀疑是否要为了中途之家牺牲自己应酬一番。
“你们把她当成什么,应召女郎?”声音从一堆人背后传了出来,所有讶然的目光从林少峰身上移到斜倚在门口一副玩世不恭,潇洒抽烟的席煜身上。顿时,教所有惊艳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他的风采直把林少峰给比了下去,教林少峰受挫的闷哼了一口气。
席煜捻熄烟蒂,将颈前的一绺长发撩到背后,在所有惊艳哑口的众人自然排开两旁时,席煜潇洒走到方岑身旁,霸道揽过方岑纤细的腰肢,锐利炯亮的目光示威的直直瞪视林少峰。
方岑怔然的拒绝不了席煜这宣示所有权的霸道举动。
“你不会反对我现在带她出去吃饭吧?”席煜看了会长一眼,最后落在吃瘪的林少峰身上。
林少峰不敢吭个半声,他清楚席煜想要的东西谁都别想染指,只是他怀疑席煜究竟是认真的?还是专来捣蛋搅局。
* * *
直到进了一家典雅气派的高级餐厅,钢琴演奏的悠扬乐音在耳畔萦绕回荡,方岑始终无法回神整理思绪,搞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自己又为什么莫名其妙跟席煜进了这家餐厅。
“小姐”穿着高雅的侍者,躬着十五度的上半身递上MENU。
“如果你再不点餐的话,你身边的服务生恐怕要变成腊像了。”席煜轻唤,凝娣她的失神模样。
方岑乍醒,急忙唤回云游四海的飘魂。才猛然发现可怜的服务生已罚站了快半个小时之久,更不好意思。
方岑愧疚万分,红透了脸颊,压根没勇气看MENU,随口点了杯咖啡,点头如捣蒜像服务生猛赔不是。
席煜禁不住发笑。
“为什么笑我?”方岑的脸颊羞似向晚的嫣红夕霞。
席煜手肘支着桌面,大掌托住下巴,凝睇她慌措的娇羞。“如果我手上有相机的话,我绝不吝惜底片,捕捉你此时最娇俏的自然神韵,真是完美无瑕的神韵。”
方岑又羞得想钻到桌底下躲起来算了。霸道的把她从办公室里“押”来,就只为了看她出糗吗?
是他那只霸道的大手将迷迷糊糊的她,从办公室里硬押出来的。
“对不起!我办公室里还有事。”方岑迭忙起身想走。
那只大掌再度扣住她纤细的手腕,逼得她无力的跌回座位。
“我向来不喜欢喝咖啡。”席煜点了很有营养概念的现榨的水果原汁,唇角含着使坏的笑意,说:“我为你摆脱那讨厌家伙的纠缠,你总该有所回馈吧!”
共度晚餐是他索求的回馈。他唤来了服务生,在写满法文的MENU上点了两客明虾大餐。
“你向来都不尊重别人的意见吗?”方岑表达她的抗议,声音却娇弱的不挟丝毫控诉力量。
“我不认为你会为了两只无辜成为我们腹中飧的虾子,责骂我杀生,如果要下地狱的话,就由我带你受吧!”
说些什么嘛!“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席煜没正经的故作纳闷的夸张表情。“如果请你吃顿饭会构成绑架的罪名,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你不能正经回答我的问题吗?”方岑嗔怒。她实在不晓得该如何跟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大无赖进行理智的良性沟通。
席煜甩了甩飘逸长发,坐挺顺硕的身躯,摆出自己认为最认真的表情,愿闻其详。
他的认真表情还是被自己唇角不经意流露出的轻浮浅笑给打败了。
方岑无奈的勉强接受,至少他表达最大的诚意,忍住气说:“你不能用这种方式邀请女孩子吃饭。”
“你不喜欢吗?”
她是不喜欢这种野蛮方式,但偏就开不了口,她改用另种婉转的方式,试着让他明白,说:“不管对方喜不喜欢,你都得尊重女孩子的意愿。”
“没有一个女孩子能拒绝我的邀请。”对席煜而言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
方岑被彻底打败了。“你别老是自以为是行不行?”
席煜突然敛笑,正色说:“我无法接受别人拿走我的东西。”
什么是他的东西?方岑的脑袋无暇思索这问题,整个人早让席煜那乌瞳闪烁出的骇人锐利的炯亮光芒给吓住了,以为他只有那副放浪不羁的轻浮德性。
“我还是别太认真得好。”显然发现吓住了可人儿,他洒脱的撩撩长发,燃了根烟大剌剌的吞云吐雾了起来。
“请尊重拒抽二手烟人的权利。”方岑不客气的截过烟捻熄在烟灰缸里。
有趣!“你知道吗?从来没有女孩子敢这么对我?”席煜目光吊诡的瞪祝她不知死活的无知。
方岑心底抽上一阵瑟冷,仍一副初生之虎不畏犊的傻胆,理直气壮说:“我只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管得可真宽,难怪柳洋那小鬼会称她是中途之家最鸡婆的辅导老师。
“啧啧!一副老师训话的口气。”席煜一副无赖彻底的表情倾身欺向她,以鼻尖只差半公分不到的距离贴近佳人的鼻尖,嗅着芙颜的馨香,用那蜜汁般的细语大胆挑逗。“你有修爱情学分的课程吗?我愿意成为你的第一个学生。”
这男人愈说愈不正经了,摆脱不了他的纠缠,只好岔开无法应对的话题,闪躲他放肆朝她靠近的健硕体魄,惊恐说:“你无端的跑来辨公室找我,是不是洋洋又去打扰你了?”
“我那个乖儿子没被那次的醉酒给吓死吗?”席煜笑得诡异可怕。“拜他所赐,我成了娱乐版头条新闻的主角,而且还差点气死我老哥,我还等着跟他算这笔帐,你最好叫他找个老鼠洞躲起来,别让我碰上。”
“他只是个小孩子,你怎么可以像仇人似对他?”
“那我是不是该找他的监护人,要回我的公道?”席煜将遮住眼帘的一绺长发拣到颈后,挑了挑剑眉。
“有机会的话,我会请柳先生、柳太太向你道歉的。”方岑说。
席煜摇头,唇角勾泛轻浮的笑,眸光邪邪的凝睇。“我对法定的监护人没有兴趣,我指的是你,那小鬼的实际监护人。”
“我……”方岑微愣,侍者送来的餐前沙拉截断她的话。
“请慢用。”侍者识趣的不打扰两人世界。
“我可以道歉,希望这样能让你消气。”方岑诚恳说。
“我不要你的道歉。”
他到底想怎么样嘛!方岑拧紧眉心,问:“只要你不怪罪洋洋,希望我怎么做都可以。”
席煜佞笑更浓,笑眸底藏着令人心底发寒的戏诸邪淫,唇角一抹诡异。“那小鬼值得你牺牲自己的身体吗?”
方岑芙颜霎时刷白,这男人究竟在说什么?他居然……居然说要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还纯洁无瑕,没让任何男人碰过,除了上次莫名跌进他硕壮的胸膛外……
凝睇她脸颊乍红乍白的无措表情,更加挑起席煜戏弄的兴致,暧昧低语的悄说:“很为难吗?我向来不喜欢勉强别人,尤其是这种事。你知道的,一厢情愿的强迫,在床上玩游戏反倒扫兴。”
什么话?她压根没经验怎会知道,不悦说:“席先生,你再这么没正经的话,恕我失陪。”
方岑一脸认真起身就走,席煜挟起沙拉便朝她嘴里送,逼得她又跌回座上。
“你是第一个让我伺候的女孩子。”
真荣幸,“你是我遇见过第一个最自以为是的霸道男人。”
席煜耸肩双手一摊。无所谓。这就是不矫柔做作的席煜。
“从来没有个女人敢像你这样冒犯我。”席煜目不转睛直视着她,好不困惑自问似说:“让我想想,你到底有哪不同,能让我如此纵容你的冒犯。”
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尽施媚术竞相争宠,更是谨言慎行的观察席煜反映在表情上的喜怒哀乐,只消他眉心微微牵动,哪个女人还敢迸出半句话儿,早吓得芳魂坐云霄飞车了。
他露出更加用心的表情,直瞪端倪,抚着下巴思量:“让我好好想想,你除了拥有一颗超级无敌的爱心外,还有什么迷人魅力……”
“方岑,洋洋出事了。”李菁那好似世界末日的大呼小叫,淹没了席煜的话。
席煜脸色骤变,若不是被方岑惊吓跳起来的举措吸引,他会将李菁一脚踢在墙壁上思过。
未等方岑开口,李菁一口气接着说:“警局打来电话,说洋洋和她的小女朋友ㄚㄚ挂在二十楼高外,指名非你去不可。”
“怎么回事?”方岑吓得一颗心险些掉了出来。
“不知道,先去再说。”李菁十万火急般慌叫。
方岑迭忙慌张的朝门口奔去,边说:“那还等什么,快带我去。”
“喂!那我们的晚餐……”
她又缔造了一项纪录,从来没有个女孩子敢在晚餐进行途中撇下他,这等于是在向他大男人的权威挑战。
意外的,席煜熄灭燃着三千高温的怒火,唇角勾起轻快的笑意,唤来侍者埋单。
他,心血来潮,凑热闹去也!
* * *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魔鬼,我死心塌地爱你,你倒风流快活的到处拈花惹草,既然没办法得到你的全心,我干脆死给你看算了。”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跟泪人儿似。
“你们女人真麻烦,老是用自杀来威胁男人就范,先进来再说行不行?”
柳洋整个小身子紧贴在大楼外墙上,心惊胆战的低下眼帘,眼光像自由落体般俯瞰脚下模型玩具般的地面街景。
哇塞!妈妈咪啊!老天一定在开他玩笑,自己竟然会为了心爱却又笨得连命都不要的傻女人,站在这二十层楼高的墙外,脚下仅容得两个脚丫子宽的突出面,若两条颤巍巍的脚开始不听话,稍有差池不成肉泥也成了肉饼。
天可明鉴!虽然自诩风流,小小十三岁泡尽了环肥燕瘦的美眉,只可怜他小象弟弟还呆呆没见过世面,如果就这么……呜呜!怎甘心将纯洁的处男之身白白便宜了阎王的女儿。
冽冽劲风吹得两个小情侣的身子摇摇欲坠,吓得楼下满街看热闹的人潮,心儿、眼儿,跟着情绪忽上忽下摆荡着。
阵容庞大的消防人员已铺上气垫。哇靠!记者的鼻子真灵,只见闪光灯在黑压压的人潮里闪烁。
“真糗!”柳洋哼骂一声,小心的侧过脸看着那张让泪洗湿的惊白的脸。“我们还要这样像表演特技的小丑,让底下不用买门票的观众看笑话吗?”
“全都是你不好啦!”ㄚㄚ紧闭眼睛怨葱嗔骂:“是你把人家逼得这么难堪的,好啊!我死了后,你高兴怎么风流再也没人管得了你。”
女人!这节骨眼上还尽说些没营养的气话。
“我身不由己嘛!”哪个男人不风流的,再说……“你清楚的,全都是她们来黏我的,逢场做戏嘛!”
“是啊!大情圣,真委屈你了。”ㄚㄚ酸不溜丢的说。
“现在我冒死陪你,就是爱你的最好证明。”
ㄚㄚ微露动容,不过这还不够。“我还要你证明。”
女人!无理取闹的怪物。柳洋豁出去了,心一横说:“好吧,我们来演一场最凄美浪漫的悲剧,你既然想死我就陪你共赴黄泉,数到三我们一起跳,这样的结局绝不会让下面的人失望。”
柳洋出其不意抓过ㄚㄚ的纤纤小手,吓得ㄚㄚ惊吓哭叫。
“不要,人家还不想死,救我……人家还不想死……”ㄚㄚ僵住泣颤的身子。
一哭,二闹,三——跳楼,女人就只会这几招吗!烦耶!“你想死,老天爷怕还嫌你烦呢!”
“死柳洋你还有没有良心?人家被你害得那么难堪居然还说这种话!?”ㄚㄚ气不过,转身想捶柳洋出气,岂料顿失重心,一脚不慎踩空。“啊——”
惊叫同时,柳洋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被ㄚㄚ拉了下去……死了、死了,这下真成了肉泥了。咦?怪了,难道牛顿自由落体定律被推翻了?
柳洋大胆睁开眼睛猛然一瞧!乖乖我的妈!整个人像表演特技般悬吊在空中,右手紧紧抓住晕死过去的ㄚㄚ,而左手……
“不要乱动,等一下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方岑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两只手紧紧扣住柳洋的手。
方岑胀红着脸,将所有力量施在双手上,她怀疑自己能支撑多久,但她绝不容许两条小生命从她手中溜走,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
“你也不要乱动,我可舍不得你陪葬。”是席煜,他双手紧紧环抱住方岑纤细的腰肢。
这家伙哪是来救人的,简直是乘人之危,都是生死交关之危的要命节骨眼上,那双假救人名义行逗弄之实的手,居然还游刃有余的抚揉她滑润平坦的小腹。
方岑小腹的烧热,灼红了她羞赧的脸颊。“你这个人怎么……怎么这样?”
席煜死赖的说:“不对吗?这是放松心情的治疗法,相当有效的,现在愈是紧张愈容易误事。”
柳洋窃喜,仍一本正经的仰着脸严厉警告:“喂!你别乘人之危,小心我上去第一个揍的就是你。”
“你不是要我泡她吗?想要泡女孩子就要不分时间地点,以及要不论手段,学着点—小鬼!”席煜一派风流。
柳洋故作认真的思量三秒,说:“也对,那就别客气尽量享受吧!不过要提醒你,我不叫小鬼,你可以叫我柳洋。”
呵!听听这小霸王说的什么良心话,居然助纣为虐!方岑一道杀人似的凶光射了过去。“洋洋!”
“啊?!”柳洋装傻,大惊小怪的。“让人家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而且肌肤之亲可以加速促进两人感情发展的温度。方姐,你应该感激我让你有一次意外的触电机会。”对席煜说:“席煜,记住,你欠我一次人情。”
“收到。”
好一对狼狈为奸大小不良,险些气晕了方岑。
警消的及时赶到结束了这场惊险刺激的闹剧,让所有抢救人员捏了把冷汗松了口气,唯一失望的恐怕是大楼下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而席煜的出现,也算是让担心交不出稿子的记者们有些交代。
“席煜,自从在那次拍卖会后,柳小弟弟就不时出现在你身边,而现在你又奋不顾身搭救他,他是否真的是你遗失在外的私生子?”记者穷追猛打。
席煜出奇轻松的说:“你们自己去问他老妈,你们记者都挺有本事的,还希望你们帮我找出来,看是哪个女人那么有本事生出这个浑球小魔鬼来。”
“方小姐不是柳小弟弟的妈妈吗?”
拜柳洋搞鬼与席煜盛名所赐,方岑被媒体炒出来的绯闻,强迫对号入座登上最佳女主角的宝座,成了天下女人的公敌。
“没错,他就是我妈咪。”
方岑吓得急欲解释,席煜则早了一步捂住那口不遮拦的小祸嘴,左挟ㄚㄚ,右扛柳洋,杀出重围扬长而去。
“等我!”方岑有如惊弓之鸟。
* * *
“喂!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小孩子。”方岑一路试图想将柳洋从席煜腋下拯救下来。
席煜丝毫不予理会,狼狈的躲过记者的重重围剿来到一处社区公园后,咚地把柳洋丢在草坪上,再将依然昏死的ㄚㄚ轻轻放躺在柳洋身旁。
“要不是看在你不顾生命搭救你小女朋友的精神上,我铁定会将你从大楼上丢下去。”席煜微藏愠色。“你这小鬼,知不知道最近你替我制造了多少新闻。”
“你本来就是话题王子。”柳洋可没打算表现丝毫歉意。“我是在替你提高知名度,搞不懂状况。”
呵!席二少爷的知名度还需要靠这小鬼来打吗?“那我还要谢谢你。”
“用不着客气,举手之劳。”
“好好关心你的小女朋友,她懒得呼吸的话就快点为她施行人工呼吸吧!”席煜戳了柳洋小额头。
柳洋失去重心的退了步踉跄跌在ㄚㄚ身上。
“喂!”方岑提出严重抗议。
席煜唇角泛起淡淡轻浮的笑,帅气的只手插腰。“美丽的辅导老师,你只会用‘喂’这个代名词称呼我吗?别告诉我你不知我的姓名。”
天底下的女孩子都该知道他的名字吗?好自恋狂傲的男子。方岑想给他个不屑的白眼,偏偏自己不争气,连抬头瞧人家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真就这么平白让这桀傲不逊的男人给欺侮。
“席……”方岑唇瓣嗫嚅。
席煜大手环过方岑腰际,大胆揽住纤细腰肢,凑近伊人耳畔呼了口气,轻声飘出他那不正经的轻挑语意。“席煜,我要你从这刻起记住这个名字,永远记住这个名字。”
方岑霎然全身失去知觉的僵住,强烈的电流从贴在腰上的手心,以着教人难以招架之势攻占了她全身每条轻易被挑逗的敏感神经,心弦拨动的是连自己也说不上来,五味杂陈的变奏曲。
一阵舒爽的清风拂吻热烫的脸颊,吻醒了在迷乱边缘呐喊救命的芳魂,慌窘的忙推开席煜戏谨的纠缠挑逗。
方岑忙得整理羞窘的紊乱心思,责怪的话语间仍退不去几分心思紊乱的不自在。“你怎么可以教小孩子什么人工呼吸的?”
席煜诧然怪笑一声,乖乖!这小妮子的思想居然还停留在五零年代的保守时代里。
“那,请教美丽的辅导小姐,我该怎么教他?”
方岑顿时哑口无言,支吾三秒,别扭说:“你不是有心教他救人,而是……而是你在教他使坏。”
席煜失笑,真想扒开她小脑袋瓜看看她是怎么个好玩心思。“你是说我在暗示那小鬼趁机偷吻他小女朋友。拜托!搞不好两个小鬼不知道在床上玩了几次的禁忌游戏了。”败给她!
“你愈说愈过分了。”方岑分不清是羞是怒。
柳洋起身走到席煜旁,哥儿们似碰了碰席煜手肘,戏嘲笑说:“你现在总算领教了这女人的无趣了吧!”
“既然她这么无趣,你还要我泡她?”席煜睇视柳洋。
“因为你是调教高手。”
“洋洋!”方岑圆杏底燃起一把怒火。大小不良!
席煜直勾勾的打量方岑,凝睇的神瞳,直盯得方岑心慌意乱。“为什么这么看人?”
“看看你是否值得调教。”
方岑的心跳很不争气的漏了两拍。
柳洋促狭笑说:“她是一块未待琢磨的璞玉,等着你细心雕琢,用你最热情的爱的火焰,去燃烧她渴望解放的情欲,让她黑白无趣的生命,绽放出璀璨的丰富生命色彩。”
“哇!说得像是一件舍我其谁的伟大艰巨任务。”席煜笑得夸张。
“喂!你们这样一搭一唱,有完没完?”方岑这回真的光火了。
这对大小不良露出消遣似的怕怕模样,气得方岑险些断气。
吵闹声中ㄚㄚ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眯着迷离的小明眸,喃喃问:“发生了什么事?”
方岑扶起ㄚㄚ气急败坏的说:“方姐陪你去看医生,别理这两个臭男生。”
望着方岑气呼呼扶着ㄚㄚ离去的背影,席煜与柳洋彼此交换个很邪恶的笑。
“她爱上你了喔!”柳洋小诈炮似的笑。
用得着说吗?席煜邪佞的轻笑里,是无须掩饰的得意,问:“她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得把她推销出去?”
“为了早日获得自由。”柳洋跎起脚尖想搭席煜的肩,但七爷八爷的差距让柳洋挫败的放弃,说:“她简直是剥夺我自由的魔女,咱们去喝两杯再好好告诉你。”
“两杯泡沫红茶。”
柳洋露出抗议的表情,还是无奈接受,不过——“有辣妹的我才要。”
席煜接受。“万一被小女朋友知道可不关我的事。”
“嗟!女人,麻烦的动物。”柳洋不屑哼了声。“没听说过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别破坏了你在我心中的崇高形象。”
席煜抿笑,好个男人不坏女人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