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厉家如城堡般的豪华大室里,飞鸟翔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左手握着「神之眼」,直瞪着墙上那面巨型屏幕,里头有着东河集团最新的开采目标,工作人员正将矿坑画面用网络传输回来,交由她确认。
她专注地望着矿坑,不久,「神之眼」中心的金瞳微微发光,随着光线的扩大,一股冰冷的气也灌进了她的体内,她浑身一震,感觉到气正在她的四肢飞窜奔腾,接着,她的身体绽放出一层薄薄的光芒……
「红宝石,蕴含量百分之十……极品……」她像个预知者一样低声地说着。
厉伯言、厉仲言兄弟,以及厉家的几位重要成员都静静地聆听着她有如圣谕的声音,每个人的脸上都展现着尊崇的神情,不敢稍有不敬。
约莫十分钟之后,飞鸟翔身上的光消失,预测结束。
老金立刻将她手中的「神之眼」拿走,小心地放进木盒之中。
顿时,富丽堂皇的会议厅爆出了一阵掌声,之前的肃穆之气荡然无存。
「太好了,我们这次找的是红宝石矿,看来今年应该可以平安渡过难关……」厉家二少爷厉仲言欣然地道。
「红宝石的藏量已锐减,许多国家下令禁采,我们得先打通关系。」厉伯言提醒道。
「这我知道,你不用操心。」厉仲言挥挥手。
「还有最近资金的流动似乎有点问题,注意一下银行那边的情形,我们的下个目标是石油,得需要大量资金才行。」厉伯言俨然一副总裁的口气。
「我知道我知道。」厉仲言不耐烦地道。
「虽然不太甘心,但有了新的『女神』总是让大家安心了。」东河集团的一位老董事笑道。
「但她只是个私生女。」一反刚才的崇敬表情,厉伯言的妻子冷冷地吐槽。
「可不是吗?照道理说,应该是我们的女儿们遗传这份纯正血统才对啊!我一想到她是爸和叔言的老婆乱搞而生下来的我就觉得恶心……」厉仲言的妻子也跟着嘀咕。
「唉!没办法,这一切都是命,自古以来愈是丑恶的结合就愈会产生将才。」厉仲言讥讽地道。
飞鸟翔冷冷地立在一旁,听着这群人在言词上羞辱她,她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月了,自从亲眼目睹林天纵被箭射杀之后,她就彷佛成了行尸走肉,所有的感觉全在一瞬间死去……
她现在连呼吸都觉得好费力。
「好了,现在扯这些也没用了,只有靠她我们东河集团才可以运作下去,她可是我们的摇钱树哪!」厉伯言冷冷地瞄着飞鸟翔。
她面无表情,转身走出会议厅,两位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视她的女保镖立刻跟了上来,她们不管她吃喝拉撒睡,每分每秒都如影随形,死盯着她不放。
那股教人窒息的郁闷又袭上心头。
她,成了笼中鸟,一只被势利的小人们囚禁的鸟……
她失去自由,失去最爱的人,想逃,逃不了,想死,死不掉,只能被强迫活在一个荒唐冷酷的家族里,任他们榨干她的一生。
对厉家而言,重要的是她体内「女神」的角色,而非她的血缘,厉伯言不承认她是他们的妹妹,其它人也不承认她是厉家的孩子,她只不过是「神之眼」的容器罢了。
悲愤地正要回房,老金却从后方跟来。
「小姐,老爷请妳到他房里去。」老金弯身道。
「离我远一点,凶手!」她瞪着他怒斥,对老金的阴沉冷血至今犹痛恶至极。
老金一点也不在意,仍是那副麻木得让人厌恶的神色。
「我不想见他。」她说着仍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妳不能违逆老爷,小姐,即使妳是『女神』。」老金说着向女保镖们示意。
那两名女保镖立刻将她架往厉长东的房间。
「放开我!」她放声尖叫。
没有人理会她,她就这样像犯人一样被押去见厉长东。
寝室内,同样弥漫着沉闷的死气,在厉家豪宅,走到哪里都一样了无生气。
「听说妳又闹情绪不吃饭了?小翔。」厉长东一见到她就关切地问。
她没有应答,只是冷冷地瞪着他。
这个老人就是她的父亲?为什么她母亲会爱上这种人?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足足问了自己一个月,对他,她没半点好感,因此拒绝入籍,始终坚持母姓飞鸟。
她永远都是飞鸟翔,不是厉翔。
「妳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吗?老金他是为妳好,那小子配不上妳,而妳也不能和他在一起,既然如此,还是早点把这段感情结束……」厉长东一副开导的语气。
「我都答应要回来了,请你们放天纵走,你们却还是杀了他……杀了他……」想到林天纵当时的惨状,她以为流干了的泪又在眼中泛滥。
她选择离开他,本以为能救他,没想到却还是害死了他!
就因为认识了她,他才会遭此横祸……
「小翔,他活着会让妳心思不宁,他是个祸害啊!女神就得心无旁骛,否则就会忍受不了孤独而痛苦……」厉长东柔声安抚。
「够了!少在那里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了,你不过是想利用我而已,你们代代牺牲一个女人的自由来满足你们的私欲,你们让她当圣女,要她无情无欲,却充分享受着她带给你们的财富和快乐,真是无耻!」她咬牙地大骂,打心眼里瞧不起所有厉家的人。
「小姐,妳太放肆了!」老金喝道。
「没关系,让她发泄一下。」厉长东毫不介意。
「放肆的是你吧?区区一个管家,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她冷眼瞥了老金一眼。
老金脸色微变。他在厉家向来地位崇高,就连厉伯言都得让他三分,谁敌对他这么无礼过?
「厉先生,我只问你一句,你爱我母亲吗?」她直视着厉长东,到目前为止,她从未喊过他一声父亲。
厉长东沉默了一下,才道:「是的,我爱她。」
「你爱上了你买来的媳妇?」她尖锐地问。
「宫子虽是我为叔言买来的妻子,但她从未和叔言在一起,叔言个性古怪,脾气暴躁,经常把她打得鼻青脸肿,我不忍心,常去采视她,于是就……」厉长东话未说完,陷入了回忆。
那是他第一次真心爱上一个女人,可是,却也是个不被世人容许的畸恋……
「既然你爱过,你又怎么会不了解我的心情?既然你懂爱,又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她心痛地大喊。
「小翔……」
「之前,我一直以为母亲是为了争一口气才要我回来,但现在我忽然明白,她要我回来,是为了粉碎你们这个可悲的『女神神话』,由我亲自来粉碎。」她说完突然冲向老金。
「小姐?」老金大惊,没料到她会突然行动。
她夺过他手中的木盒,抓起那颗黑沉沉的「神之眼」,奋力往地上丢去。
「不可以--」厉长东惊吼。
就在这时,两名女保镖迅速冲进房内,一手将她砍昏过去,及时接住黑石,交给老金,另一人则抱起她,退出房间。
厉长东虚惊一场,双眉不禁深锁。
「小翔的情绪还是这么不稳,后天替她办的继承晚宴一定要多派些人手看紧她,别让她做傻事。」他交代着。
「您还是坚持要让小姐继承东河集团?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少爷们也……」老金其实不太赞同。
「老金,我已经决定了,女神和总裁由同一个人担任,对厉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真正的执行者还是伯言,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厉长东严肃地道。
「是。」
厉长东很清楚,不论飞鸟翔多么叛逆顽抗,她终究会驯服,就像代代的「女神」一样,认命地为厉家效命,所以,只要稳住她,给她点甜头,厉家就能渡过难关,继续旺盛下去,永世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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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河集团很少办宴会,可是只要一办必定气势磅礡又盛大,几乎可媲美王公贵族的喜宴,美得让人惊叹连连。
晚宴地点就在厉家大宅,来宾都经过精挑细选,而且门禁森严,为的就是防止一些媒体记者和不相干的人闯入。
飞鸟翔穿着一件名人设计的粉蓝长礼服,剪裁高雅大方,完全衬托出她纤细窈窕的身段,只可惜她的脸苍白没有血色,彷佛郁结了多少心事,硬是让原有的美丽失色许多。
她现在早已闷了一肚子火气,哪有什么鬼心情参加这种宴会?虽然名义上为她举办,但看看她自己,被迫坐在厉长东旁边,不能到处走动,那两个女保镖像狱卒盯着囚犯一样紧跟着,完全限制她的行动,并且禁止任何人太靠近她……
哼!什么东河集团的新任总裁,根本全是唬弄人而已,真正的操纵者还是厉伯言,她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傀儡,厉长东以为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头衔就能安抚她,真是太小看她了。
眼前的这些奢华对她来说都是虚幻的,每个人的嘴脸都写着金钱、势力和野心,他们的笑容,看得令她作呕。
她眼光一一扫过大厅内的宾客,厌烦得正想撇开头,倏地,一个高挑俊伟的身影攫住了她的视线,她心口一震,脸色微变。
那个背影……和某人好像……
她的心狂跳不止,差点从椅子上弹跳而起。
但,当那人转过身,一张干扁无奇的东方脸孔立刻让她的心又跌入深渊。
不是他……不是林天纵……不是她的王子……
一股酸楚涌上喉咙,她悲伤地靠回椅背,情绪久久无法平复。
这时,大厅旁的乐团演奏起柔调的音乐,大厅里的男女纷纷跳起舞来,那个男子也和一名女子翩翩起舞,一身的深灰色正式西服,姿态优雅俊逸,令人移不开目光。
她的心微微抽痛,突然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总觉得那人与女子共舞的画面有点刺眼。
真奇怪,明明不认识人家,可是她就是讨厌他和别的女人勾肩搭背地跳舞,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男友琵琶别抱一样,一团火莫名地在心里燃起……
那男子一个回身,抬起头,视线正好和她对上,她一怔,心竟不由自主地咚咚乱跳!
奇怪!太奇怪了!她是怎么了?她满脑子都还是林天纵的影子,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男子心悸?
那男子虽然和舞伴跳着舞,但一直注视着她,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这种快窒息的感觉,就和被林天纵盯住一样……
她有几秒钟的迷眩,但很快就惊醒过来,慌忙地转开头,手紧揪住胸前,难过又自责地咬着下唇。
她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林天纵已经死了啊!不可能会再出现在她眼前,永远不可能了……
痛苦地闭上眼睛,她真希望有人能来救她,把她带离这个牢笼!
「妳怎么了?小翔,不舒服吗?」厉长东关心地问。
「我想出去花园透透气。」她要求道。
「这……」
「担心什么?有保镖跟着我,我还能逃得了吗?」她冷讽地道。
「好吧!妳去吧!」厉长东心里明白,给她多一点空间她会早点适应她的身分。
她起身往大厅的侧门走去,两名女保镖紧跟在后,她不耐地皱着眉,不理会宾客们讨好的笑容,径自走进花园。
冰冷的空气迎面扑来,让她轻轻一颤,刚才混乱的迷惘一扫而空,思绪变得清明多了。
「东河集团的新总裁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不去招呼客人?」一个沙哑的嗓音操着流利的中文在她背后响起。
她转身,只见那名体态酷似林天纵的男子端着杯,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很快地,两名保镖已做出防卫动作,阻止那男子太过靠近她。
「里头没有一个是我的客人。」她轻哼了一声。
「哦?那我应该例外吧!我可是特地为妳而来。」男子笑道。
「为我而来?什么意思?」她眉头一蹙,不解地看着他。
「妳马上就会知道了……」他说着举起酒杯对着她做了个敬酒的动作,便转身回到大厅。
她愕然地望着他的背影,心又没来由地抽跳,才刚清明的大脑又乱成一团。
那肩线,那腰杆,那举手投足,真的和林天纵好像……
呆立了一下,她伸手轻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清醒点!飞鸟翔!妳脑子胡涂啦?他不是林天纵,他不是!」
骂过自己,她才稍稍释怀,正要往花园深处走去,大厅里忽然传出一阵骚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她好奇地转身,走回大厅,赫然发现那名男子一个人立在大厅正中央,所有宾客都退到一旁,厉伯言和厉仲言两人则愤怒地瞪着那男子,气氛紧绷。
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着那男子,纳闷不已。
「你是专门来闹场的,是不是?」厉伯言对着那男子大声怒喝。
「我很认真啊!真的是来向东河新上任的总裁求婚。」那男子说着转头瞥了飞鸟翔一眼。
求婚?飞鸟翔惊讶地睁大双眼。
妈咪啊!这个男的有毛病啊?他居然想娶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的邀请函上应该没有你这号人物吧?」厉伯言怒道。
「我?我是祥和会馆的『木麒麟』!」男子潇洒地自我介绍。
「祥和会馆的木麒麟?你……你是五行麒麟之一,林氏财团的现任当家?」厉伯言脸色愀变。
「原来厉家大少爷还有点见识。」他微微一笑,但这一笑更显得他的脸僵硬慑人。
「抱歉,小女高攀不上林大当家,请回吧!」厉长东内心微惊,他没想到他最忌惮的祥和会馆竟长驱直入,直接来到他的地盘。
「说什么高不高攀,东河也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富豪,我们双方联姻应该是门当户对……」男子笑道。
「但我们不想和祥和会馆联姻,快滚!」厉仲言不客气地大喝。
「这恐怕不是你们可以拒绝的了。」他话中有话。
「什么意思?」厉伯言怒问。
「等电话进来,你们就知道了……」他卖着关子。
他刚说完,厉伯言和厉仲言的手机就响了,他们分别接听,不到几分钟,两人的脸色同时刷白,惊骇地瞪大眼睛。
「怎么了?」厉长东急问。
「爸,我们在东南亚的五处宝矿不知何故竟被当局扣押了!」厉仲言颤声道。
「什么?我们都是合法开采,怎么会……」厉长东惊喝。
「五处宝矿,开采的过程险象环生,其中有三处和当地高官勾结,非法取得执照,两处矿坑曾经因太过深入,没有做好安全措施而枉死了将近四十个当地工人……」男子精确地说出东河集团不为人知的黑暗秘辛。
「你……你怎么知道?」厉仲言吓坏了。
「仲言,闭嘴!」厉伯言对弟弟怒吼,他的话等于承认了一切。
「这还只是我带来聘礼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还有其它的,厉大少爷应该马上就会告诉各位。」男子不怀好意地道。
厉伯言听完来电,面色如上,咬牙地瞪着他。
「你到底做了什么?银行居然冻结了东河集团的资金,你到底做了什么?」厉伯言气得冲向他,揪住他的领口。
「伯言,住手!」厉长东急声喝止。
「别小看了麒麟银行在全球的力量,厉伯言,三秒钟内放开你的手,不然我会让东河集团在一夕之间全垮。」男子的声音很轻,但口气冰冷肃杀得让人浑身打颤。
厉伯言震慑地放了手,后退好几步。
「我们东河集团向来和祥和会馆毫无瓜葛,你们为什么……」厉仲言实在想不出他们哪里得罪了祥和会馆。
「真的没有任何瓜葛吗?」男子阴沉一笑。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厉长东直接问道。
「我已经说了,我要她!」男子伸手指向飞鸟翔。
飞鸟翔浑身一震,怔怔地呆杵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为什么把目标锁定她?他……是谁?
厉长东心头一凛,他有个直觉,祥和会馆似乎已经知道「女神」的事了……
「不行!她一生都不能嫁!」厉仲言大声道。
「为什么不能嫁?」
「她是我们的……」
「住口!仲言。」厉长东急道。
「你们的什么?『女神』吗?」男子冷笑。
厉家的人全都神色大变,只有宾客们窃窃私语,不明状况,有些人甚至已闻出火药味,偷偷开溜,原本热闹的晚宴一下子全走了样。
「正因为她有她的价值,我才要她。」男子又道。
这句话让飞鸟翔气得脑袋恢复运作,她上前一步,朗声怒喊:「你说够了没?我又不是货品,你在这里给我讨论什么价值?我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的--」
「嫁给我妳就可以脱离这个笼子哦!小姐。」男子倏地插嘴。
她戛然止声,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处境?怎么会知道,厉家对她而言正是个囚笼……
「你们祥和会馆想用这种方武这我们,太天真了,我们东河集团即使损失了一些宝矿,也还挺得住……」厉长东自负地道。
「哦?是吗?你大概病得太久,有点不清楚东河的情况吧?厉老先生,你的两个儿子以私人名义各自转投资了一些生意,只可惜手腕不够灵活,在外头欠下的债款比你知道的还要多更多……」男子又拆了一颗爆弹,炸得厉家七荤八素。
「什么?」厉长东又惊又怒,整个人开始微微抽搐。
「老爷,您冷静点……」老金急道。
「厉老先生,你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正岌岌可危,你是要让东河集团在你手中垮掉,还是用『女神』来交换一切?」男子冷冷地催逼。
「我厉长东自认还不需要悲惨到用女儿来抵债。」厉长东傲然地道。
「爸,他想要小翔就依他吧!」厉伯言突然道。
「你说什么?」厉长东怒喝。
「没有『女神』我们还是可以等下一代……」厉伯言的意思很明显,只要「神之眼」还在,他们可以在下一代再找一个「女神」。
「你懂什么?女神得一代传一代,失去这一代女神的指引,你以为我们还能撑多久?」厉长东严声斥责。
「爸,情况比你想象的还严重,要是资金不流入,我们的营运就会受影响,新的矿石无法如期开采,损失会非常惨重……」厉伯言这几年耗去不少家产,因此他知道这个木麒麟的威胁有多可怕。
「你……你到底在外头给我捅了什么楼子?」厉长东只觉得悲哀。
厉伯言神色讪讪,竟是不敢答话。
「对了,让我再帮你揪出一个背叛者,除了你两个儿子扯你后腿,你身边这位『忠心』的管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他私下贩售珠宝,中饱私囊,多年来已累积了不少财富,甚且,他还和黑道挂钩,企图连手将东河集团蚕食鲸吞……」男子再度爆料。
「老金?你……」厉长东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最信赖的管家。
「老爷,我没有……您别相信他……」老金吓得连忙辩解。
「没有吗?你特地引荐进厉家的那位神射手,听说他来自某个黑道组织……」
厉长东已经没力气开口了,他瞪着老金,瞪着自己不长进的儿子,病弱的心脏几乎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一时换不过气,向前倒下。
「老……老爷!」老金一脸惨白。
「爸!」飞鸟翔一时忘了对厉长东的恨意,脱口直呼,冲了过去扶住他。
「你这个小子,是故意要来找碴的吗?混蛋--」厉仲言气得破口大骂,继而转头大喊:「叫武卫们出来!」
「你的武卫们大概都在『休息』了。」
大厅门外,有人边说着边走了进来。
四个气势不凡的男子一字排开,一个俊朗精明,一个高大帅气,一个斯文淘气,一个狂妄野性,他们如入无人之地般大剌剌地立在原先那男子身后,有如他的靠山。
「你们是……」厉伯言震愕地看着他们,心里已猜出他们的身分。
「难得东河集团有宴会,我们五行麒麟怎能不来赏光呢?」方阔猖狂一笑。
「五行麒麟?天啊!是祥和会馆的五行麒麟……」场上有不少人听过他们的名号,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很抱歉我们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前来提亲,实在是因为我们家木麒麟太喜欢这位小姐了。」丁略客气地道。
「这样也叫……提亲?」厉仲言气得额暴青筋。
「别和他们啰唆了,直接把人带走就行了。」武绝伦不耐烦地道。
「绝伦,那就等于绑架了耶!太不浪漫了。」江洵笑道。
飞鸟翔见每个人不问她这个当事人就直接讨论着她的事,现在那两个没用的哥哥还被这五人的气势压得死死的,不禁火冒三丈,起身面对他们,大声道:「我管你们叫什么麒麟,你们这简直叫逼亲!都什么年代了,还给我搞这种游戏,你们以为这样我们就会屈服吗?告诉你,我早就有心上人了,他虽然死了,但我要替他守一辈子的寡,我谁也不嫁!」
她毫不讳言地哇啦啦说了一串,把五行麒麟说得一愣愣的,其中,易了容的林天纵第一个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以为她变哑巴了呢!果然还是没变,害他差点想冲上前抱住她……
不过,不能急,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大惊喜。
「你笑什么?我的心上人比你帅一千万倍,你想娶我,去照照镜子吧!」她气呼呼地骂道。
「原来你喜欢这种女人啊?」方阔揶揄林天纵。
「她很有趣吧?」林天纵欣赏地看着她。
「的确很有意思。」江洵大笑。
「丑死了。」武绝伦啐道。他还以为能把林天纵迷得半死的是什么美若天仙的女人呢!
「厉小姐,妳还是答应吧!这对妳和对厉家都好……」丁略笑道,飞鸟翔果然是个率直得可爱的女孩。
「我才不……」她正想说什么,突然,老金一把抓起厉长东,手里多了一把枪,指着厉长东的太阳穴。
「都别争了,女神不能交给任何人,她和『神之眼』都是我的。」老金阴侧恻地道。
这一变化把大家都吓傻了,剩余的宾客们怕惹事,急忙逃离,片刻之后,大厅中只剩下五行麒麟和厉家的成员。
「老金!你做什么?」厉伯言和厉仲言没想到他会来这招,惊骇地大喊。
「别动,否则我杀了他!」老金冷酷地勒住奄奄一息的厉长东的脖子。
「你这个人渣……」飞鸟翔转身瞪着老金,恨不能痛扁这个可恶的老家伙一顿。
「妳跟我走,其它人让开!」老金拖着厉长东,要挟飞鸟翔走在前,三人一步步走出大厅。
情况紧急,厉家人都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厉长东痛苦地呻吟一声,飞鸟翔再也忍无可忍,陡地转身,扑向老金,紧抓住枪口,老金大惊,慌乱中不慎扣下扳机,只听得「砰」一声,子弹竟从飞鸟翔的头擦过,当场喷出鲜血。
她眼前一黑,身体向一旁摔落。
「飞鸟!」林天纵惊吼,一个流畅的动作,举枪,发射,子弹笔直打进了老金的眉心,一枪毙了他的性命。
他快而精准的射击让厉家所有的人倒抽冷气,噤若寒蝉。
「飞鸟!飞鸟!」林天纵脸色尽失地奔向飞鸟翔,抱住她,压住她的伤口急喊。
是谁?
是谁在喊她?只有林天纵才会这样叫她啊!
难道她快死了吗?所以才听得见他的声音?
「天纵……天纵……」飞鸟翔迷蒙地睁开眼,却看不到她想见的人,只能模糊地喊着林天纵的名字,感觉自己正在下坠,下坠……
坠入了深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