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戴著哀伤面具的人影在黑暗中迅速移动。
「他」来到一处寂静无声的宅第中,化为一道黑影在黑暗中潜伏著,缓缓接近「他」的目标——主卧房。
轻转动喇叭锁,无息地走到床上一对熟睡的男女面前。
「他」出神的凝视著那对熟睡的男女,取出一把精巧的手枪,装上灭音器,上镗。
枪上镗的细微声响让床上的男子警觉地睁开眼,他在见著「他」脸上的面具时,先是惊骇的张大眼,後是认命的叹口气。
「他」冷冷的望著男子,缓自面具下飘出两个字,「遗言。」
「哀,别杀我妻小。」男子哀求的望著身为杀手组织中顶尖的四大人物——喜、怒、哀、乐中的哀。
「不成立。」哀清冷的眸子底闪过一道悲怜的光芒。
然後,一声轻响,男子额头多出了一个丑陋的洞,连眼也来不及眨就死去。
哀的眸光盯著床上仍熟睡的女子,眸底的悲怜更深,一声轻响,女子在睡梦中同她的丈夫相会。
「呜……爸爸妈妈……小羿睡不著……」一名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哭著在此时开门走进房内。
哀举枪想在小羿进来时就让他跟著长眠,但他的哭相竟让「他」持枪的手有些微颤抖。
「你是谁?」小羿看见爸妈的房间站著一个陌生人,不由得抱紧手中的玩具熊。
哀望著小羿,再看看已死亡的两人,「他」拉起棉被盖起他们。
「你爸爸和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哀乾燥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
「很远的地方?那小羿呢?爸爸妈妈怎么不带小羿一起去呢?」小羿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带他一起走,留他一个人在这儿,他好害怕哦!
「因为那个地方不是小羿可以去的地方。」哀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哦。」小羿乖乖的哦一声,「那叔叔,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很久很久以後。」哀收起桧。
「很久很久以後是多久以後?」小羿再问。
「等小羿长大了以後。」
「哦。」小男孩又乖乖的哦一声,抱紧手中的玩具熊,「那叔叔,你是爸爸妈妈的朋友吗?」在小羿的印象中,爸爸妈妈的朋友裏头,没有一个声音是这样温柔的。
「不是。」哀望了望天色,该走了,才举步,「他」发现自己的脚被一个重物抱住。
「叔叔,小羿一个人好害怕,你陪我好不好?」小羿死捉著哀的脚,不让「他」走。
哀低头凝视著他,哀叹一声,将他抱起。
小羿有点害怕的攀著「他」的肩膀,「叔叔好高哦!」
「我们走吧。」哀打开主卧房的窗户,跳下去。
「哇!」小羿大叫一声,完全忘了刚刚的害怕。
哀抱著小羿也没有减缓「他」的速度,直到屋外的一辆黑色跑车中,他才放下小羿,开门让小羿坐上去。
「叔叔,我们要去哪儿?」小羿乖乖的坐在助手座上,问著刚刚滑入驾驶座的哀。
哀发动车子,在置物箱中取出一根针筒,出其不意的注射人小羿的手臂上。
小羿只是皱下眉,懵懂的望眼哀,眼神由清澈到迷蒙,然後便沉沉睡去。
哀这才取下面具,一张美丽的女性脸孔在面具取下时出现,她面无表情,但眸裏盛满了浓浓的哀思。
不久,小羿转醒,但他的表情却呈现空茫状态,哀转头望著他。
她又……心软了,明知不该这么做的,但她……还是做了,莫怪乎喜怒和乐总是取笑她不像个杀手,倒像个孤儿院院长。
是的,她不像杀手,她只是一个寂寞的二十岁女孩,她也渴望有人可以填补她内心的空隙,让她不再那样的孤独,那从内心深处,无法触摸、无法消去的孤独
她的手轻抚过小男孩额前的发,低喃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弟弟。」
隔日,各大报的头条皆是——
台湾黑道大亨与其夫人凌晨被人发现陈尸於其卧房内,其四岁幼子下落不明,疑似仇家追杀,警方正密集追查中……